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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不该属于你的句子图片(放弃不该属于你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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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法师:你放不下一个人,等就好了,也许等到的是人,也许是放下

弘一法师说:“如果你放不下一个人,等就好了。也许等到的是人,另一种也许会等到的是终于放下,两个都是好结果。我从不为交出去的真心感到后悔。怎么看都是失去它的人更亏才对。”

弘一法师的话,道破了许多人的心结,给迷茫的人带来智慧的启发。

真心实意地爱一个人,需要勇气。爱情就是打开心扉,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你付出真心,也许却得不到回报,这时需要战胜孤独和痛苦。

许多人曾深陷爱河,为某个他魂牵梦绕。你以为遇见对的人,就是此生的挚爱。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你想着等他回心转意。日日夜夜盼着他的一个眼神,一丝关怀。曾经你们笑看心花怒放,如今却只会咽下心酸,发酸的眼泪。

曾几何时,你们彼此盼望,誓要白头偕老,如今却迎来离殇。

那个星星似的他,在你的世界里散发着光和热,令你痴痴望着。他就像一道光,照亮你生命的每个角落。

你试着忘记,却发现记忆根深蒂固。你想放手,内心却拒绝退让。命中注定的相遇,要如何放手。

他已不再属于你,你的手却仍握着虚无。

每每想起,眼眶就湿润了。心就软成一片,找不到建在坚硬岩石上的自我

你本可以昂首挺胸,大步向前,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可你偏要等,等一个不会再回来的他。

弘一法师的话,道出了许多女子的心声:爱一个人,真心实意地爱一个人,是一种无怨无悔的勇气。

爱情就像打开窗户,将最美好的景色展现给对方。哪怕对方不再回望,你也无怨无悔。

爱一个人,需要这样宽广的心胸。用真心换一颗真心,才是爱情本该有的模样。

许多姑娘选择守候在曾经的岁月里,等待许久不再来的他。为了一个虚无的诺言,耽误了自己宝贵的青春。

女子啊,爱情不该是守候,不该是等待。爱情更应该是给予,付出,两个人共同创造的奇迹。

当一个人不再爱你时,请勇敢放手。因为爱不该是捆绑,让自己苦苦等待。

很多时候,等待的结果也许会是人,但更多的时候,会让我们获得放下的能力。

当你终于可以了无牵挂时,自己的人生才算真正开始。不再被过去的记忆所困扰,整个世界才为你敞开大门。

爱情不该是等待,更不应是掌控。用一颗真挚的心去爱,去理解,去付出,这就是爱的本质。

当一个人决定离开你时,不要问一声为什么,更不要自责不够好。

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片未知的旷野,谁也不得而知。爱一个人,不该奢求回报。

真心换真心,这是公平的交易。爱情不会因为对方的离去而贬值。给予真心,自己已经足够骄傲。

失去只是对方的遗憾,而自己的真心,会让生命变得更加光明。

曾经牵手的他离去了,不要再守望于一片荒芜之地。收起那份思念,踏上新的征程。

也许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拥有你梦寐以求的幸福。即使不能拥有你所爱的人,也要爱你所拥有的人。

爱情有千万种样子,不必局限于过去。用一颗热爱世界的心继续向前,这才是生命最美的姿态。

放下,需要勇气。但更需要勇气的,是迈开脚步,开始新的旅程。

你的真心并不会因一个人的离去而贬值。失去只是对方的遗憾。当你终于能够释怀时,就赢得了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自由。

弘一法师的这段话,为许多迷茫的人带来智慧的启发。爱情不该是等待,更不该是掌控。真爱需要宽广的胸怀,一颗热爱世界的心。

继续用一颗真心和充满爱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吧,属于你的幸福,一定还在路上。

放弃某个人的释怀小情话

01

没了原本的骄傲,

也慢慢失去了最初的样子。

02

从此之后,

我遇见青山,遇见白雾,

独自尝这世间的苦与独,

却再不能与你重逢了。

03

花开花盛花枯花落,

有始就有终。

04

都是阶段性陪伴,

别惦记,要开心。

05

你怎么能在拥有爱情的同时又拒绝受伤呢?

别忘了,丘比特射出的是箭,而不是玫瑰。

06

要及时清醒,

也要事事甘心。

07

你太沉迷于过去了,

或许你该往前看看了。

08

好遗憾啊,

还没来得及教会你爱我。

09

固然爱山,

但我绝非愚公。

10

这个季节很干净,

没有故事没有你。

11

有些相遇,

往往不尽人意。

12

下辈子再遇见我记得拐弯。

13

我不该属于痛苦也不属于你。

14

从新开始吧,

不是重新开始。

15

连回音都没有的山谷,

不值得纵身一跃。

16

一个人其实也很好,

不过是寂寞时没人拥抱,

不过是孤单时没人依靠。

17

再想起你,

你的名字,你的笑,你的一切,

都只能加上一个“别人的”,

再想起我们在一起的事,

也只能加上一个“曾经的”。

18

我多想拥抱你,

可惜时光之里山南水北,

可惜你我之间人来人往。

19

“可以做朋友吗?”

是一段故事的开始,

“还可以做朋友吗?”

是一段故事的结束。

20

有些事,发生了就只能接受,

有些人,失去了就只有放手,

有些路,选择了就没得回头,

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奈。

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要放弃

对于爱情,我们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恰好也只喜欢自己。

都想要自己付出多少,对方也会回馈多少,自己有多么用心,对方就有多么真心。

反正就是,能够双向奔赴,两厢情愿,可以好好在一起,也可以真的过得比较的幸福。

我们都会有着这样的渴望,只是很多时候,现实却并没有那么的友好。

一不小心,我们可能就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明知道不应该动心,还是没有抑制住内心的情感,在认真爱了过后,才发现对方根本就并不值得。

总有太多的事与愿违,也总有太多的悔不当初。

而不管是什么情况,一旦发现自己爱错了人,对方不该是自己所爱的类型,我们一定都不要犯傻,务必要及时打住,在该放弃的时候,就赶紧选择放弃。

没有身份,就不要去开始。

人生的际遇,很多时候,并不会一切都是刚刚好。

总有那么一些东西,自己不想要了,才姗姗来迟,也总有那么一个人,遇见的时机就是不对,对方没有早一点出现,也没有在我们渴望对方出现的时间出现。

彼此相遇的时候,我们可能已经不是单身了,或者对方已经不是了,又或者彼此都不是了。

没有在一起的基本条件,也明知道不应该产生多余的情愫,却还是忍不住心动了,被对方所吸引,这或许是一种本能,我们并不是那么的可以控制,但是接下来,我们却务必要清醒。

本能无法自控,但是以后要如何发展,却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既然相逢的时机不对,那么不管有多么喜欢,最好都不要任由这份情愫滋长,甚至还去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往对方跟前凑,和对方发生点什么。

不要给自己找事,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漩涡,也不要去打扰对方,耽误对方的生活。

爱情永远只该发生在两个单身的人身上,但凡有一个人不是单身,就该停下脚步,与其一直憧憬着可能的幸福,不如好好注视着自己的当下,去让眼下的岁月可以比较的美好。

恋爱谈得很辛苦,就算了。

我们都没有火眼金睛,我们也都并没有办法去预料以后。

有时候爱上了一个人,彼此开始了一段恋情,即使刚开始觉得一切挺好的,对方就是自己想要的,但是渐渐地,事情也可能还是会出现问题。

可能会发现对方跟自己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不是有着一些小毛病,而是整个人存在着一些比较大的问题,比如有很不好的嗜好,比如为人不怎么样,比如对自己真的很差。

满心欢喜投入,结果却未必就会尽如人意,甚至还比想象中更加的糟糕。

在一段感情中,当这段恋情带给自己的只有伤害,只有无尽的落寞,只有不开心,根本就看不到以后,觉得世界都变得灰暗了,无谓的坚持,也就真的并没有什么意义了。

明知道对方不是良人,不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就不要被什么思想所束缚,就不要固执地还想要非要有一个结果了,趁早分开,其实会更好。

不存在所谓的爱了,就一定要爱到最后,当选择错了,方向不对,赶紧转弯才是对的。

对方可能更加适合另外的人,我们也该去找到一个相处起来比较愉快,真的能够将感情一直好好持续下去,觉得和对方结婚,是件好事的人。

婚姻无力拯救,可以离开。

从认识到相恋,从恋爱再来到结婚,这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旦结婚了,彼此之间会牵扯许多,也会利益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时候,不该轻易说放弃,有了矛盾就只管好好去解决和化解,让彼此可以顺利过关,一直好好去经营着这一份关系,一直好好走下去。

只要两个人都比较有觉悟,都有心去好好用心,很多的问题,大多时候都不会是问题。

只是也总有那么些婚姻,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真的就特别的不堪,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去修补两个人之间的裂缝,相互都只是觉得很孤单,很绝望,很窒息。

如果婚姻只是成为了这种样子,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能做的都做的,还是相顾无言,都无法忍受,也就没有必要还一直将就,非要守着。

离婚挺不好的,但是让自己的后半生都只是活在深渊当中,这反而只会更加不幸。

所以,实在是无法继续了,都不想看见对方了,就只管放过自己,也放过对方好了,不必再挣扎,不必再各种冷战,各种嫌弃,痛快点,决绝点,只管都去奔赴全新的可能。

可以爱,应该爱的人,就好好去爱,珍惜这段缘分。

和对方一起好好走下去,让现实让告诉自己,以后会是如何。

不该爱的人,不小心爱上了,哪怕爱,也还是要管住自己,要懂得判断形势。

明知道是泥泞,就不要让自己置身其中了,明知道是火坑,就不要往里面跳了。

人应该感性一点,有着多种情绪,人更应该保持理性,要懂得去选择一种更有利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尽量避开一些坑,尽量不要去一直爱着某个不该去爱的人。

没关系,有的人,不爱未必是损失,反而是恩赐。

想象中的好,那也不过只是自己的想象罢了,根本就当不得真。

文字/谭檬

图片/网络

彻底放弃一个人的文案

1、以前什么都无所畏,现在什么都无所谓。

2、人与人之间大概只有刚认识的时候最好,虚伪又热情,新鲜又浪漫。

3、执念也好,是爱也罢,及时止损,平安喜乐,祝你也祝我。

4、茶要泡开才好喝,人要想开才好过。人生多过客,何必千千结。

5、太廉价的糖,终归没那么甜。

6、遗憾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没关系,尽力就好。

7、失去了分享的欲望,便是一切关系散场的开始。

8、适可而止的放弃,至少不会输的太惨。

9、没什么好难过的,不过是错把路灯当月亮罢了。

10、迟到的阳光 ,救不了枯萎的向日葵。

11、我们之间好像不该这样,却好像只能这样。

12、决定放弃你的那晚上,我花光了所有的勇气。

13、不清不楚的开始,不明不白的结束。

14、此后烟雨皆散尽,一人撑伞一人行。

15、好的坏的都是风景,对的错的都是经历,清醒一点,也许没有什么期待就不会难过。

16、世间人山人海,感谢你赠我一场空欢喜。

17、有些东西期待久了,连想要的念头都没有了。

18、当我开始说算了,你和别人就没什么两样。

19、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要保重,我们已经不顺路了。

20、当初为爱冲锋的勇士,最后你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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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原来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会这么痛苦,但落得潇洒自在。

图文来源网络,如侵告知删除。

第1章

虞初夏盯着墙上的婚纱照和身边的小女孩看了半个小时,终于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她穿越到了十年后。

十年后的自己不仅嫁给了喜欢的男人周淮安,还和他有了一个女儿。

女儿周婂除了眉眼与她相似外,气质简直就和周淮安一模一样。

虞初夏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婚纱照上西装革履的男人问:“你爸呢?”

周婂神情淡淡:“普德寺,修行。”

虞初夏沉默了。

周淮安是京圈千金最想嫁的男人,没有之一。

他二十岁接管家族企业,克己守礼,倨傲清冷,烟酒不碰,唯一的爱好就是每个月去寺庙修禅。

而虞初夏与他完全相反。

她年幼丧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她父亲不让她做的事。

喝酒、泡吧、赛车……她活得恣意洒脱。

虞初夏也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嫁给周淮安!

此刻,她看着婚纱照上依偎的男女,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周淮安。

于是简单收拾了下就出了门。

去往普德寺的路上,虞初夏脑海里多了很多陌生的回忆。

她像看电影似的回想了一遍,发现这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这十年的记忆。

记忆里的她一改少年叛逆,学着去做一个优雅温柔的贤妻良母。

寒冬腊月,上山的路格外难走。

虞初夏站在普德寺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记忆里那样温婉大方,才敲响木门。

不多时,有僧人来开门:“女施主有何事?”

“我找周淮安。”虞初夏礼貌一笑,“我是他……妻子。”

妻子。

这两个字在她舌尖绕圈,蜜糖似的发甜。

不多时,周淮安从寺庙里走了出来。

他身着简单的素色长衣长裤,手里捏着沉香手串,清冷的五官如同雕刻般完美。

“有事?”

虞初夏来时兴奋,根本忘了找个理由,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我来接你回家。”

不想下一秒,周淮安眸光微冷,语气都沉下来:“虞初夏,你是想离婚吗?”

虞初夏狠狠一怔,满头雾水。

她快速在脑海里浏览了一遍陌生的记忆,找到了原因——

刚结婚时周淮安就和她定下规矩,绝不能在他修禅时打扰,但她之后还是擅自上了山。

为此周淮安第一次与她动怒,后来她就不敢了……

难怪自己说要上山找周淮安时,周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虞初夏连忙解释:“我不是……”

“不想就别来打扰我。”

周淮安冷冷说完,反手将寺门重重合上。

虞初夏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把自己关在门外,心底因为得知与周淮安结婚的喜悦,这一刻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来就不来,至于这么凶吗!”

虞初夏闷着气踹了下石阶,准备转身离开。

刚走没几步,一个女人迎面走来。

她穿着得体的职业装,画着精致的妆容,一举一动优雅大方。

看见虞初夏,女人停住对她点了下头:“周夫人。”

虞初夏微微凝眉,她们认识?

片刻,她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个女人——周淮安的秘书,段汐月。

她立刻换上温柔的表情:“段秘书,你来找淮安?他修行呢,不准人打扰。”

段汐月只笑了笑,就略过她走去寺庙前敲门。

这被漠视的感觉让虞初夏很不舒服。

她就站在原地等着看段汐月和自己一样被拒之门外。

然而僧人进去没多久,只见周淮安竟真的走了出来,还换了一身西装。

他与段汐月并肩同行,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虞初夏清楚看见男人眼底淡淡的笑意。

周淮安截然不同的态度让虞初夏心口一阵闷堵。

她下意识想拉住他。

男人却直接侧过身避开!

虞初夏来不及收力,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倒在满是积雪的土坡上!

“嘭!”

她摔的鼻子发酸,疼到眼泪都挂在眼眶。

虞初夏以为周淮安就算不来扶自己,也会停下问自己一句。

却不想一抬眼,男人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只有那辆车牌为【京A·88888】的黑色红旗车在大雪之中,扬长而去!

第2章

虞初夏错愕地怔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来。

直到身上的雪融化成冰水渗透衣服,她冻得打了个冷颤,才撑着树干站起来,在心里骂了句周淮安“混蛋”,一个人一瘸一拐的下了山。

普德寺所在的鹿门山偏僻,虞初夏走了好远才打到车。

回到别墅时已经很晚。

她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周淮安和段汐月并肩离去的身影。

他们……什么关系?

虞初夏一帧帧回想着仅有的十年间记忆,找到了段汐月的信息——

段汐月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家闺秀,五年前段家破产,段父重病去世,身为好友的周父便将段汐月安排进了周氏集团。

而向来不近女色、不用女秘书的周淮安,竟也破例把她留在了身边。

想起白天周淮安对待段汐月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虞初夏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发苦。

正出神,头顶传来周婂的声音:“母亲,您应该去浴室清洗一下,而且就算是在家里,您也不能这么……随意。”

虞初夏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周婂站在二楼楼梯上,正拧眉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眼神简直和周淮安相差无几。

她突然发现她的女儿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自己。

“婂婂。”虞初夏作出端庄姿态,像个母亲那样温柔一笑,“你……不喜欢妈妈吗?”

周婂很疏离的看向她:“母亲,您作为周家少夫人,不该问出这种掺杂太多私人情感的话。还有……”

她扫过沙发布上的水渍,提醒道:“父亲很喜欢段阿姨送的这个沙发,您现在弄脏了,他会生气。”

说完,周婂就转身上了楼。

而虞初夏的笑僵在脸上,明明她才是周淮安的妻子,是周婂的母亲。

可在这个家里,自己却没有半点归属感。

她在被排斥,完全融不进去。

但虞初夏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她喜欢周淮安,既然已经结婚,有了女儿,要过一辈子,她绝不会让这段婚姻就这样糟糕下去。

有了想法,虞初夏让管家帮忙找人清洗沙发后,便给周淮安发了条消息:“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然而一直到她洗漱好,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周淮安都没有回复。

之后两天,他也没有回来。

第三天,虞初夏看着仍没有回复的消息框,看向正在吃早饭的周婂:“婂婂,你爸两天没回来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公司。”

周婂平淡回答后,便起身出门去上学了。

而虞初夏得到答案,让家里阿姨熬了补汤,提着去了周氏集团。

周氏集团坐落在京都商圈中心,独占了一栋66层的写字楼。

而周淮安的办公室就在最顶层。

虞初夏畅通无阻的上了电梯,来到办公室。

门敞开着。

她走上前,就见办公桌前,周淮安低头看着文件。

而段汐月站在他身侧,半俯下身,垂落的发丝都要碰到男人的侧脸。

工作没必要离这么近吧?!

虞初夏微眯起眼,心底来火。

许是她目光太锋利,段汐月抬眸看来。

瞧见虞初夏,她直起身子,手似无意地放在周淮安肩膀上:“淮安,夫人来了。”

而后她便撤回手往外走,在路过虞初夏时轻轻颔首,十足的轻蔑。

擦肩而过那刻,虞初夏攥紧了手。

“你来干什么?”周淮安的声音兀的响起。

虞初夏想起自己的目的,收起情绪走上前:“我来给你送汤。”

她拧开保温盒的盖子,声音温柔:“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没回?”

周淮安淡淡收回视线:“我工作不看手机。”

虞初夏抿了抿唇,忍着心头的涩意,故作撒娇的问:“修禅重要,工作重要,那我算什么?”

周淮安头也不抬的漠然开口:“一个麻烦。”

第3章

“什么?”虞初夏一顿,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周淮安后靠在椅背上,冷淡看她:“你一事无成,毫无长处,嫁给我就是为了继续做莬丝花,荣华富贵的过完这一生。”

“我成全了你,也请你别打扰我。”

虞初夏瞬间全身冰冷,仿佛血液冻凝。

不是她的错觉,周淮安就是讨厌她。

在他眼里,她毫无优点,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更何况是喜欢她?

“成全我?”她攥紧手站直身体,声音发哑,“那你又能得到什么?”

在虞初夏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的目光中,周淮安淡漠出声:“虞初夏,我们是联姻。”

“八年前娶你的那天,我得到了虞氏集团。”

虞初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周淮安的婚姻竟然是这样的。

她有十年来的记忆,但不完全,有很多空失的地方。

就比如她和周淮安是怎么结的婚。

现在得到答案,虞初夏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压住涌上心头的失落:“所以我这些年来学着做一个贤妻良母,在你看来都是没必要的,是吗?”

周淮安不置可否:“家里阿姨会收拾,婂婂也有老师教导,你的确什么都不用做。”

虞初夏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还不如一个花瓶?”

周淮安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但虞初夏却清楚的得到了答案——是不如。

再问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虞初夏看着那代表着自己一片心意的补汤,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她抬手将保温盒直接丢进垃圾桶,转身就走。

溅起的汤汁落在了周淮安的裤脚上,他皱眉抬眼,却只看见她的背影。

回到别墅。

虞初夏失神地抱着自己坐在卧室床上,想起和周淮安的初次见面。

那天她独自在山路上骑机车,半路下起雨,车轮打滑,她摔到山坡下无人发现。

唯有周淮安,他撑着把黑色大伞,像从天而降一样救了她。

被雨水模糊的视线里,男人镌刻般的容貌和他身上混杂雨水的檀木香,成了那天之后虞初夏无法忘怀的执念。

她期待能和他再次相遇,却不想再见面会是这样。

虞初夏将头深深埋进臂弯,被心底潮水般的失落吞没。

接着几天,周淮安还是没回来。

而虞初夏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他。

直到周末,接到他的电话。

男人声音依旧淡漠:“收拾一下,晚上带婂婂回老宅吃饭。”

虞初夏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周淮安,但也知道这种家庭聚会不能拒绝。

晚上六点,周淮安的车停在家门口。

虞初夏和周婂上车时,周淮安正坐在后座低头看文件。

男人眼眸深邃,容颜俊逸平静,仿若一副赏心悦目的画作。

她坐在他身边看着,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她想,虽然自己和周淮安不是因为爱才结婚,但日久生情,周淮安不会永远不爱她。

也许他们之间只是需要更多的相处。

出神间,车到了周家老宅。

在虞初夏的记忆里,周母一直很喜欢自己。

而她年幼丧母,对母爱更渴望。

于是她进门就上前亲昵的挽住周母的手:“妈,您和爸近来身体怎么样?”

周母微微一怔,而后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笑着回答:“很好,不用担心我们。”

所有人都将虞初夏出格的动作看在眼里,但什么都没说。

这时,周婂抬头看向周淮安:“父亲,我想去祖父的书房找几本书,您陪我吧。”

周淮安点头,两人一起去了二楼。

虞初夏就留在客厅和周父周母聊天。

没一会儿,晚饭准备好。

虞初夏起身让二老先去餐厅,自己去找周淮安父女俩。

她走到二楼书房门口,刚想抬手敲门。

却听里面传来周婂稚嫩却冷静的问询:“父亲,刚刚母亲的举动您怎么看?”

虞初夏动作微顿,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门里传来周淮安的反问:“你想说什么?”

下一秒,周婂平静说出了心意:“父亲,我觉得段阿姨更适合做您的妻子、我的母亲。”

第4章

虞初夏的心脏骤停一瞬。

她攥紧手,在周淮安开口之前一把推开门。

空气刹那间凝固。

周婂的眼睫狠狠震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母亲……”

周淮安却依旧神色清凛。

虞初夏平静地看着父女两人,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下楼走出老宅大门。

关上门,她立刻从通讯录找出好友林璟柏的号码拨打过去。

对面很快接通,林璟柏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扯开嗓子:“虞初夏?我不是做梦吧,你竟然联系我?”

因为周淮安不喜欢,结婚后虞初夏再没出去泡吧赛车过,跟朋友们也渐行渐远。

她忽略他的调侃,望着路灯淡然出声:“林璟柏,我要飙车。”

林璟柏沉默了几秒:“你来真的?”

虞初夏没说话,林璟柏生怕她后悔似的,连忙答应:“没问题,我来安排,半小时后老地方见。”

刚挂断电话,身后传来管家的声音:“少夫人,少爷请您回去。”

虞初夏循声回头,一抬眼看见二楼阳台上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的周淮安。

她迎视着他的目光,提高声音:“告诉他,我不回去。”

管家怔了怔,也看向周淮安。

而虞初夏已经转回身,叫了辆车在原地等。

紧接管家手机响起,周淮安淡声吩咐:“把电话给她。”

管家依言照做。

虞初夏不明所以的接过,就听男人冷冽的语气:“今天是家宴,你擅自离开,很没规矩。”

“家宴?”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周淮安,你们真的有把我当过家人吗?”

周淮安沉默片刻:“虞初夏,婂婂还小,你是她母亲,至于和她计较吗?”

他的话让虞初夏心头一涩。

所以这一切到底还是她的错?

这时正好车到。

周淮安眸光微沉:“你要去哪儿?”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虞初夏闷着气说完,把手机往管家怀里一丢,就转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既然觉得她不配做他的妻子,周婂的母亲,她又何必伏低讨好?

车子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阳台上,周淮安看着车子的残影,漆黑的眼里闪动不明情绪。

站在他身后的周婂抿了抿唇:“父亲,母亲……是不是在怪我?”

周淮安收回视线淡漠看她:“刚刚那句话,你的确不该说。”

周婂垂下眼眸,缄默不语。

另一边,封闭的废弃国道。

虞初夏穿着飒爽的皮衣皮裤接过林璟柏递来的头盔。

他戏谑开口:“七八年不玩了,能行吗虞大小姐?”

虞初夏的身体是十年后的她,灵魂可不是。

穿越过来之前她就刚和林璟柏等人赛车完在酒吧玩了一晚。

她利落翻身上车,冲林璟柏比了个中指:“再过十年你也不够看。”

下一秒,引擎轰鸣。

虞初夏骑着机车如同一道闪电穿过黑夜!

……

一小时后,夜色酒吧。

“干杯!”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虞初夏一杯饮尽,闷堵整晚的心绪终于感觉到些许畅快。

“行啊虞初夏,宝刀不老。”林璟柏笑着看她,“所以你和周淮安怎么了?你不是说他不喜欢这些,以后再不出来玩了吗?”

一提起周淮安,虞初夏脸上的笑就淡了下去。

她想起晚上在周家经历的一切,心底漫上潮水般的苦涩。

她就不该去自讨苦吃。

虞初夏搁下酒杯,神色认真地看向林璟柏:“你说,我和周淮安离婚的几率有多大?”

林璟柏愕然:“什么?”

“我说——”她一把将他拉近,凑近他耳边提高声音,“我要和周淮安离婚!”

酒吧里一瞬间雅雀无声。

虞初夏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周围的不对劲。

而林璟柏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神色一怔,然后朝她使了使眼色。

虞初夏皱起眉:“你眼睛有病啊?”

林璟柏无奈扶额,别开了头。

虞初夏这才发现酒吧里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着自己。

她没来由感觉到一股心慌,下意识转头看去。

只见斑驳灯光下,周淮安眸光幽暗,脸色沉冷。

“虞初夏,你刚刚说什么?”

第5章

整个酒吧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虞初夏对上周淮安冷冽的眸,一怔,脱口而出:“你一个和尚能来这种地方?”

周淮安清俊的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一度。

他语气发冷:“我不是和尚。”

酒精开始上头,虞初夏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有什么区别……”

林璟柏一把捂住她的嘴,微笑解释:“她喝多了。”

周淮安凌厉的视线扫过他的手,林璟柏耸了下肩,撤回手。

没了支撑,虞初夏倒在沙发上。

周淮安抓住她的手臂将人拉起来,然后转身往外走。

身边有人凑近低声问:“初夏姐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林璟柏仰头将酒饮尽,掩在暗色中的眼眸闪了闪,“他们是夫妻,又不是宿敌。”

目送着两人走出酒吧,现场才重新恢复热闹。

酒吧外,周淮安带着踉跄的虞初夏上了车。

周婂坐在副驾驶,不可置信那穿着皮衣浑身酒气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自她懂事,从没见过这样的虞初夏。

“父亲,母亲她……”

“没事。”周淮安扶着虞初夏不让她乱动,然后吩咐司机,“回别墅。”

车子行驶在安静的街道上,车内也只有呼吸声。

虞初夏闭着眼睛整个人倒在周淮安身上。

她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脖颈处,双臂像藤蔓一样缠着他。

周淮安捏紧手里佛珠,定了定心神,漠然出声:“虞初夏,起来。”

“别吵……”虞初夏皱起眉,不仅没松手,反而还觉得不舒服扭了扭身子。

他拿她彻底没了办法,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回到别墅,虞初夏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周淮安弯腰打横抱起她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虞初夏身上混杂着尘土和烟酒的味道,他本该先喊她起来去洗澡。

可看着她的脸,他莫名就有些失神。

他很久没有见过这样鲜活的虞初夏了。

结婚八年,她一改从前的顽劣,非要把一些不属于她的形容词套在自己身上。

温柔、体贴、贤良淑德。

她假装的很好,可骨子里不是这样的人,怎样都能看出破绽。

是什么让她不再伪装了?

周淮安不知道答案,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去隔壁的浴室洗澡。

再回来,就看到周婂端着一碗汤站在他们卧室门口,神色犹豫不决。

他走过去:“怎么了?”

“父亲。”周婂垂下眸,抿了抿唇,“我托宋阿姨给母亲熬了醒酒汤,但敲过门,母亲大概是睡了。”

周淮安从她手里接过醒酒汤:“给我吧,你回去睡。”

周婂点点头,转身离开。

周淮安推开门走进卧室,偌大的双人床上却没有虞初夏的身影。

他微凝起眉,听到衣帽间里传来布料窸窣的声音,把碗搁在桌上走过去。

下一秒,周淮安的脚步顿住。

只见衣帽间的门敞开着,虞初夏背对门口站在里面,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件露背的长裙。

而在她白皙漂亮的脊背上,一朵妖冶的红色莲花赫然盛放绽开!

周淮安眸色微沉。

而虞初夏听到声音,回眸望来。

四目相对,她察觉到男人的异样,白皙的手指绕着佛珠打转:“我特意去纹的,怎么样?”

周淮安这才发现她手里还拿着自己的佛珠。

他瞬间敛起眉,语气冷沉:“放下!”

可虞初夏置若罔闻。

她走上前,拉过他的手抚上后背上的莲花,媚眼如丝:“周淮安,我身上这朵莲,和你修禅时佛堂里的莲花,哪个更好看?”

第6章

“荒唐!”

周淮安上前夺回自己的佛珠,抬步就要走。

虞初夏却抓住他手腕,将他推摁到衣帽间的门上。

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她直接踮脚吻上他的唇。

唇齿相碰,房间里的气氛逐渐旖旎。

周淮安很快拿回主动权。

他搂住她的腰,带着她走回卧室,压着她倒在床上。

虞初夏眼眸迷离,伸手去接周淮安衬衫的扣子。

然而刚碰到,男人却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动作。

下一秒,他冷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虞初夏,别装醉。”

他的掌心明明那么烫,虞初夏却浑身冰冷。

她唇角的笑不见了,忍着被揭穿的难堪攥紧手,声音发哑:“你就这么讨厌我?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周淮安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就起身走出了卧室。

一楼的静室传来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虞初夏咬住下唇,竭力想把浮在眼前的那层水雾逼回去。

后背的莲花纹身是飙车后找人加急纹出来的,现在还隐隐作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想要周淮安能多看自己一眼。

他那么忠于他的道,她偏偏就要亵渎他的道。

虞初夏以为周淮安会来找自己,多少还是在乎她的。

可现在看来,她赌输了,而且输的彻彻底底。

另一边,周淮安同样心乱如麻。

他坐在上默念着清心咒,修长手指一圈圈捻过佛珠。

但那朵妖冶绽放的红莲却像长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又想起佛珠被虞初夏拿在手里绕玩,周淮安动作一滞,佛珠从掌心掉落在地上。

周淮安眸光微沉,这是他第一次失态。

半晌,他将佛珠拾起放在桌上,而后拿起另一串沉香手串坐了回去。

寂静的夜,两人都一夜无眠。

翌日早上。

虞初夏起床下楼时,周婂已经去上学。

见周淮安还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脚步一顿,不是很想和他面对面相处。

她站在楼梯上,正想转身回房间。

男人清冷的嗓音响起:“再不吃就冷了。”

他怎么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虞初夏心底腹诽,赌气般走到他对面坐下。

家里保姆宋阿姨端来一份三明治和牛奶。

周淮安因为修禅戒了酒肉,所以只要他在家,餐桌上就见不到一点荤腥。

虞初夏起了叛逆心,将餐盘推开:“宋阿姨,给我煎份牛排。”

话音刚落,周淮安就抬头皱眉:“早上吃牛排?”

“怎么,我嫁给你就是为了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吃份牛排你心疼?”虞初夏毫不客气,把那天周淮安说的话还给了他。

周淮安薄唇紧抿,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后只丢下句“随你”,就起身离开。

他穿好西装外套,要出门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看向虞初夏:“别再去酒吧。”

虞初夏刚想顶嘴质问凭什么。

周淮安接着说:“我今晚有应酬,不用等我吃饭,想吃什么让宋阿姨给你做。”

说完就踏出别墅大门。

虞初夏怔在原地,不敢相信周淮安竟然跟自己报备行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

宋阿姨将牛排放在虞初夏面前,笑道:“少爷和夫人的感情变好了。”

虞初夏没应声。

感情变好的前提是得有感情。

但周淮安对她……

心口刺痛起来,虞初夏嘴里发苦,没了胃口,起身上楼回了房间。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虞初夏是被楼下的声响吵醒的。

她皱着眉起身,刚走到楼梯边,就看见段汐月扶着明显喝醉的周淮安走进客厅。

周淮安不是不喝酒吗?

虞初夏走下来,不善的看向段汐月:“这是怎么回事?”

段汐月把周淮安扶到沙发上,才转向看她:“抱歉夫人,淮安是为了帮我挡酒才……夫人不要怪他。”

这一抬头,虞初夏清楚看到段汐月明显花掉的口红。

而段汐月也彷佛被人戳破什么,好似心虚一般的抬手遮盖。

“有夫人照顾,那我就先走了。”她微微颔首,说完就转身离开。

虞初夏看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整个人都在极轻地发抖。

可比起愤怒,她其实更悲伤,更痛苦。

自己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破戒,这感觉比她被扇了两巴掌还要耻辱。

周淮安会为她打破哪怕一点点底线吗?

虞初夏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不会。

她让家里的保镖把他送回了卧室,而后独自一人坐在空荡的客厅,眼前蒙上一层泪意,瞳孔黯然无光。

不,不行,她不能在为周淮安难过了。

虞初夏擦去眼角的泪,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

周淮安被楼下传来的音乐声给震醒,拧着眉睁开眼。

在确定自己是在家里,他的眉心皱得更紧。

他撑起身走出卧室,从二楼往下看——

只见别墅客厅里挤满了人,形形的男女全都在跟着音乐舞动身体。

而在人群中心,虞初夏正拿着酒杯和一个小麦色皮肤学生模样的男人站在一处。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虞初夏笑着倾斜身子,手状似无意的正好覆在了男人的腹肌上,向下滑去……

第7章

虞初夏的动作没能继续下去。

别墅大门突然被推开,十几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

为首的保镖上前关掉音响,木着脸开口:“很抱歉,周先生请大家离开。”

虞初夏退开一步,仰头看向二楼,正对上周淮安冷冽的目光。

她毫不意外,抱着双臂倒坐在沙发上。

众人陆续走出大门,那个小麦色皮肤的男学生是最后走的。

离开前,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虞初夏:“姐姐,下次还能一起玩吗?”

她勾起唇角摆了摆手:“当然。”

“虞初夏!”

周淮安走下楼梯,见状,清逸的脸灰了一度。

空气中混杂的烟酒味让他深深皱起眉,他冷眼看向虞初夏:“你又喝醉了?你还知道自己在哪儿,做了什么吗?”

“我很清醒。”虞初夏收起笑,“倒是你,喝了不少吧?连走路都要一个女人搀扶。”

“你的佛会原谅你破戒吗?”

周淮安面若冷霜。

一阵沉默的对峙后,他呼出口气,捏着发痛的太阳穴走到她身边坐下。

语气像是妥协,也像是无奈:“我们谈谈。”

虞初夏点头:“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周淮安,我们离婚吧。”

周淮安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喉咙。

他的脸色在一瞬的凝滞后冷沉:“我不同意。”

“随你,反正我离定了。”虞初夏说完站起身,从客厅的角落拉出一个行李箱,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别墅。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

周淮安意识到她并不是像往日那样闹脾气,后知后觉的起身追上去。

刚打开门,却只来得及看到出租车离开留下的尾气。

她提前叫好了车,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计划。

周淮安眼瞳暗了暗,目色寂寥。

虞初夏从坐上车就开始掉眼泪。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亲手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会这么难过。

穿越过来之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走马观花的在虞初夏脑海里一帧帧重现。

她试图从中找出一点周淮安在乎自己的证据。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砸。

虞初夏双手捂着脸,痛苦的泣声从指缝里飘出来。

过了很久,车子停下。

司机转过头特意放轻了语气:“姑娘,到了。”

虞初夏已经没哭了,她红着眼睛点点头,就要去开门。

一抬眼,却看见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她顿时怔住:“这是哪儿?”

司机也愣了愣,拿起手机看了眼:“鹿门山呀,你叫车时填的地址就是这里。”

虞初夏这才想起来,她上次用叫车软件是来周淮安的那次。

她忘记改地址了。

其实现在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市中心还来得及。

但不知怎么,虞初夏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重新走到普德寺的门口,还是相同的场景,但她的心境完全变了。

半晌,虞初夏回过神,自嘲自己来这里又有什么用。

转身正想走时,寺庙的门却被人打开。

还是上次的那个小沙弥,他听到门外有声音便出来瞧瞧。

他认出虞初夏:“是周夫人吧?天色已晚,您先进来在周先生的房里住一晚吧。”

他没问她为什么来,这让虞初夏有些意外。

她犹豫片刻,点点头:“好,谢谢。”

沙弥把虞初夏领到周淮安修禅时住的卧房后就转身离开。

屋子里很干净,东西也不多,空气中有隐隐的檀木香。

虞初夏四处看了看,突然好像能明白周淮安为什么执着于修禅了。

这里能静心。

人心是很难测的东西,她只因为猜不透周淮安一个人的心就疲惫至极,更何况周淮安每天要和那么多商业场上的老狐狸打交道。

沾上欲望的心会变脏,他大抵是不想也变成那些人的模样吧。

虞初夏深吸了口气,正想休息。

余光却突然瞥见木桌上镇尺下压着一张纸条。

她走过去拿起,纸条泛黄,日期写着八年前的七月十二日。

将纸条展开,只见上面简略的写着一句话——

“今娶妻生子,非心中所愿,非背离经道,只为能与父母交代。弟子愿一生吃素,赎清此生罪孽。”

第8章

赎清罪孽……

虞初夏的心蓦然一沉,仿佛瞬间沉入天塌地陷的痛楚中无法呼吸。

原来对周淮安来说,和她结婚生子,竟然是一种罪孽!

那张纸条被她攥在手里,像一把刀扎进心口搅碎她的心脏。

她忽然想起与周淮安的初见。

那天她独自在山路上骑机车,半路下起雨,车轮打滑,她摔到山坡下无人发现。

唯有周淮安,他撑着把黑色大伞,像从天而降一样救了她。

那天之后,他成了虞初夏无法忘怀的执念。

她期待能和他再次相遇,却不想突然穿越,提前看见了两人注定悲剧的结局。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虞初夏在天色微亮时悄悄离开了普德寺。

因为还太早,没有车接单,她走到公路上等了很久才拦到车。

坐上车,虞初夏面无表情地给周淮安发了一条消息。

“恭喜你,离婚后你的罪孽就赎清了。”

然后就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错误的选择一次就够了,她不能赔上一辈子。

半小时后,虞初夏按响虞家别墅的门铃。

来开门的管家见到她一怔:“小姐?”9

虞初夏直接走进客厅。

虞父正在吃早餐,看见她,他皱起眉:“你怎么回来了?”

“我要和周淮安离婚。”虞初夏言简意赅,坐到餐桌前拿起半边三明治吃起来。

话音刚落,虞父就拍案而起:“胡闹!离婚是小事吗,你说离就离?”

虞母在虞初夏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一直觉得这是父亲的错,所以凡事都和他反着来。

父女俩这些年来一直针锋相对,虞初夏唯一一件顺着他心意做的事就是嫁给周淮安。

虞父上前拉着她就往外走:“你给我回去,这么大的人了还胡来……”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虞初夏陡然红起的眼眶。

“爸,我嫁给他一点都不快乐。”她嘴里的三明治还没咽下,声音囫囵沙哑

下一秒,她扑到父亲的怀里痛哭起来:“他不爱我,他一点都不爱我。”

虞父怔住了。

他甚至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向叛逆的女儿突然的依赖。

安静的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虞初夏的呜咽。

半晌,虞父拉开她,用带着茧的拇指擦去她的眼泪。

“当初我就要你考虑好,这个人要陪你过一辈子,你选了他就不能后悔。这么多年过去,孩子也长大了,你不能任性。”

虞初夏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还没从情绪中脱身。

只见虞父转头对管家吩咐:“把小姐和她的行李送出去。”

然后又看向她:“淮安在外面等你。”

这下换虞初夏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虞父,不等她反应,管家就把半请半拉的请出了门外。

直到门关上,她才猛然回神。

“虞年肃,你有良心吗?我是你亲生女儿!”

事实证明亲生女儿也没用,虞父没有开门的打算。

虞初夏深深呼吸了几下,一抹眼角的泪转身——

那辆象征尊贵的红旗黑车果然停在路边。

周淮安坐在车后座上,没有车窗遮挡的淡淡看着她:“现在能回去了吗?”

彷佛早就料到她回不去自己的家。

虞初夏心头无名火起,更坚定了绝不妥协的念头。

以为把她逼到无处可去,她就会乖乖回家吗?

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面很快接起。

听筒里随即传来男人惊喜的声音:“姐姐?”

虞初夏迎着周淮安蹙起的眉,唇角上扬故意放柔声音。

“是我,你现在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第9章

号码的主人正是那晚在别墅与虞初夏说笑的体育系男大学生沈清刓。

沈清刓没犹豫一口答应:“当然,姐姐把地址发我,我二十分钟后一定到。”

虞初夏笑得温柔:“我等你。”

但一挂电话她就收起了笑,冷淡的看着周淮安:“你可以走了,从今天开始除了走离婚程序,我们没必要再见面。”

周淮安握紧佛珠,面色冷倨下来。

而虞初夏移开视线,再不肯看他一眼。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峙着。

直到路那边传来一声引擎的轰鸣,一辆酷炫的荧紫色超跑飞驰而来。

车子停在周淮安的车后面,沈清刓开门走下来,年轻的脸在阳光下蓬勃生气。

“姐姐,我来了。”

他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伸手拍了拍车顶盖:“没给姐姐丢面子吧?”

虞初夏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酷。”

周淮安的脸色彻底阴沉。

但虞初夏无视他,直接坐进沈清刓的车里。

又一声轰鸣,超跑疾速起步,瞬间消失在视线中。

坐在驾驶位的助理感觉车内的空气变冷了。

怎么回回修罗场他都在场……

他观察着周淮安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开口:“周总,咱们追上去吗?”

周淮安冷着脸很久都没说话。

半晌,才听他漠凉嗓音:“找人看着,她去了哪儿,和谁在一起,都要告诉我。”

助理点头:“是。”2

然后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虞初夏离开的第一天,助理急匆匆走进周淮安的办公室:“周总,夫人她……”

周淮安皱起眉:“她怎么了?”

助理忙将手下人发来的照片给他看,只见照片上,虞初夏勾着沈清刓的脖颈站在一辆跑车的车顶,笑容灿烂。

周淮安捏了捏眉心,放下照片:“压下去。”

第二天,助理再次走进办公室:“周总,夫人……”

“她又去赛车了?”周淮安抬眼。

助理摇摇头,又递上一张照片——酒吧舞池里,虞初夏身着热辣上衣短裤,与另一个年轻男子相距极近的对舞。

周淮安眸光微沉:“继续压。”

接下来的一周,周淮安每天都会收到虞初夏的活动。

从赛车越野到高空蹦极,每一天她身边的男人都不一样。

到后来,连助理都能面不改色的递上照片。

然而这些消息压得住一时,压不了一世。

第八天,周淮安接到了周父的电话。

周父语气严肃:“你和虞初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短视的人,应该清楚这些丑闻一旦传出去会给周氏带来什么影响。”

周淮安站在落地窗前,神色沉凝:“我知道,父亲,我会处理的。”

挂断电话,他拨通虞初夏的号码。

然而对方早将他拉黑,根本打不通。

周淮安的脸色更冷了些。

他拿起外套转身往外走,正好助理走来:“周总,您是要回家拿东西然后去普德寺吗?”

周淮安脚步一停:“今天几号?”

“十八号。”

每个月十五、十六号是他去修禅的日子,他从没忘记过。

可这次过去了三天他都没发觉。

他的生活向来都是按计划进行的,没出过一点差错。

虞初夏是唯一的变数。

周淮安捻了捻手腕上的佛珠,沉默片刻:“不,我回家一趟。”

回到别墅时,周婂已经放学在家。

她坐在沙发上,出声喊住他:“父亲。”

周淮安走过去:“怎么了?”

周婂很直接,眼眸里尽是平静:“母亲不回来了吗?”

他微顿:“她会回来的。”

“不管怎么样,还请您尽快处理。”周婂站起身,“不要再让这些事影响到我了。”

圈子就那么大,谁家发生点什么事都不可能瞒的天衣无缝。

向来在众人的尊敬和忌惮中长大的周婂,这几天被背后议论快淹没了。

她说完,朝周淮安轻轻一点头,就转身上了楼。

周淮安沉默很久,拿出手机正想问助理,虞初夏现在在哪。

助理先发了一条新闻过来。

新闻标ʟ题硕大的一行字——

【虞氏独女虞初夏在三亚与两男勾肩搭背,疑似与周氏集团掌权人周淮安婚变。】

标题之下的照片上,赫然是虞初夏一左一右勾着林璟柏和沈清刓躺在沙滩椅上的画面。

第10章

周淮安找到虞初夏时,她正和林璟柏等人在游艇上开派对。

形形的男女穿着沙滩短裤和比基尼,飞溅的香槟像不要钱似的流淌在甲板上。

虞初夏却戴着墨镜坐在椅子上,无聊的叼着酒杯里的吸管

林璟柏走过来蹲下身和她平视:“怎么不玩了?”

“歇会儿。”虞初夏摘下墨镜眯了眯眼,“年轻真好,活力无极限。”

如果她没有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来,她现在应该也是那些人的模样。

一觉醒来,少女变,丈夫还不爱自己,哪有这么倒霉的事?

林璟柏在她身边坐下,调侃的笑:“真想清楚了要和周淮安离婚?那可是京圈的‘太子爷’,多少人想攀还攀不上呢。”

虞初夏眼底浮起一层自嘲:“的确是高攀了。”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如果回到十年前,我绝对不会嫁给他!”

刚说完,船上的管家走过来低声:“虞小姐,有人坐快艇来了,要上船,我们不敢拦。”

“不敢拦?”虞初夏皱起眉。

下一句话还没出口,游艇上所有人停下动作,齐齐看向一个方向。

她也看过去,只见周淮安西装革履,手里捏着佛珠,矜贵尊荣。

但怎么看都不该出现在这个场景中。

“虞初夏,我们谈谈。”

虞初夏怔了怔,随即抱起手臂勾笑:“想好了?离婚协议带来了吗?”

周淮安不喜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的私事。

可虞初夏明显没有要和他单独谈的意思。

他挡住众人的视线,把虞初夏笼罩在自己身前:“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但是离婚,我不同意。”

虞初夏突然有些烦,她转头朝管家极轻的挑了下眉,“现在离岸边有多远?”

管家回答:“二十海里。”

虞初夏看向周淮安,伸出两根手指:“二十海里,你要是比我先游回去,我就不离婚。”

此话一出,林璟柏第一个站起来:“虞初夏,你疯了?”

游艇开二十海里都要一小时,仅靠人体游回去?估计半路不是冻死,就是累死。

虞初夏却无动于衷,目光还带着挑衅。

她就赌周淮安不会答应。

然而在一阵沉默之后,众目睽睽中,周淮安竟脱掉了西装外套。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他还保持着彬彬有礼,对管家说:“麻烦带我去更衣间。”

林璟柏看愣了,下意识爆了句粗口。

虞初夏也懵住了,她本意是让周淮安知难而退,同意离婚,而不是真的想游回去啊。9

他疯了吗?

眼看周淮安真去换衣服了,虞初夏抓过林璟柏低声交代:“找人跟着,看不对劲就把我和他拉上去。”

林璟柏还是觉得荒谬:“你还真要去?”

虞初夏也不想,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总不能先反悔吧。

很快,周淮安穿着沙滩短裤走出来。

他上半身裸露在空气里,肌肉线条完美流畅,虽然皮肤常年不见阳光显得有些白,却没有一点阴柔之气。

但花花绿绿的图案穿在他身上,怎么看都很违和滑稽。

虞初夏没忍住,笑了一声。

周淮安的脸色冷了几分:“现在开始吗?”

“开始开始。”虞初夏憋着笑,和他一起走上甲板。

扑通两声,两人齐齐没入海水中。

深海到底还是冰冷的,虞初夏冻得一哆嗦,笑不出来了。

转头看去,周淮安却是面色不改。

虞初夏深吸了口气,开始专心起来。

虽然她的身体是十年后的,但她从前好歹也经常去游泳馆,怎么样也比周淮安这个天天坐办公室的人强吧?

虞初夏这样想着,可再等一抬眼,周淮安竟然落了她一大段距离!

“不是吧。”她一阵惊愕,顿时铆足力气。

可下一秒,她的小腿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同时传来钻心的疼。

不好,下水前没热身,抽筋了!

虞初夏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但茫茫大海哪有一点依靠?

她立刻呼喊:“周淮安,林璟柏,我抽筋了!”

慌乱之下她呛了好几口水,冰冷的海水瞬间涌进鼻腔,挤压内脏!

她甚至来不及确定周淮安和林璟柏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呼救,就直直往海底沉去。

虞初夏一丝力气都使不上了,只能看着波澜的海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要死在这了吗?

绝望如同这无边无际的海水一样,将虞初夏一点点吞没。

虞初夏再也撑不住了,双眼慢慢合上,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

“虞小姐……虞小姐?”

谁在喊她?是周淮安来救她了吗?

虞初夏胸腔中的窒息感突然消失,整个人也仿佛离开了冰冷的海水。

她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的眼睛。

惊恐、后怕、慌乱,几种情绪交杂着从她心头划过,她本能的张口深深呼吸。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同时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身后:“虞小姐,您还好吗?”

她这才回神,发现穿着婚纱的正是镜中的自己。

此刻她正坐在化妆台前,说话的女人是化妆师。

这是怎么回事?

她怔怔出声:“我……这是在哪儿?”

化妆师笑起来:“虞小姐是高兴坏了吧,您当然是在婚礼现场呀。”

“今天是您和周淮安先生的婚礼。”

婚礼?

虞初夏心中一个咯噔,立马抓起手机。

日期上赫然写着2023年7月12日。

她……又穿越到了和周淮安结婚的那天?

虞初夏迫不及待证实这个猜想,提起裙摆就往外跑。

化妆师在后面惊呼:“虞小姐,婚礼还没开始,您不能出去呀!”

没开始才最好。

虞初夏径直跑到礼堂门口,一把将门推开——

礼堂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看来,一时间鸦雀无声。

她一眼看见站在人群中央穿着白色西装礼服的周淮安。

与三十多岁的周淮安不一样,没那么成熟,脸上还带着属于青年的青涩。

她真的穿越回来了!

虞初夏的心脏在胸腔中砰砰跳动,感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这时,周淮安走过来:“虞初夏,婚礼还没开始,你不该出来。”

虞初夏深吸了一口气,发自内心的勾起唇角:“我的确不该来。”

周淮安一怔:“什么意思?”

“意思是……”虞初夏伸手拽起婚礼裙摆,一把撕开,“老娘不伺候你了!”

而后她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

当场逃婚!

第11章

正值盛夏,璀璨的阳光铺洒在大地上。

虞初夏身后的裙摆被风扬起,像一只白色的蝴蝶飞去了属于她的广阔天地。

在场众人错愕怔愣,外场的闪光灯却此起彼伏的疯狂闪烁——

这场婚事是继周淮安五年前掌权周氏集团后,商业圈里最受人关注的事。

谁也没想到新娘会逃婚。

虞初夏的父亲虞年肃首先回过神来,气的整张脸都黑了。

他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一排黑衣保镖:“等什么呢?还不快去追!”

“是!”

再看一旁周淮安和周家夫妇,神色云淡风轻,没有半点失态。

虞年肃沉了沉气息:“抱歉,小夏她一向性子顽劣,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管教好,我马上让人把她带回来。”

“不必了。”周淮安将手中的香槟杯放下,语气绅士却淡漠,“或许她还没想好,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今天就先到这吧。南霪。”

助理南霪应声上前:“周总。”

周淮安:“安排大家离开,让外面的记者把照片都删了,把事情压下去。”

“是。”

游刃有余,从容自若。

虞年肃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周淮安二十岁就能接管周氏那么大的集团。5

再想想自己的女儿……

虞年肃有些头痛,向周父周母道歉:“抱歉,明日我一定带小道歉。”

周母礼貌笑笑:“没关系,本来这场婚事就筹备的有些急了,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您也不用太过苛责小夏。”

虞年肃一怔:“那这婚事……”

“等小夏想好了让两个孩子谈吧。”周母轻一点头,“我们就先离开了。”

周父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彷佛没有生气。

但虞年肃知道这是良好的教养使然,并不怎么真诚。

毕竟新娘逃婚对周家来说是一桩丑闻。

虞年肃叹了口气,跟着离开去抓虞初夏了。

在南霪的安排下,现场很快清空。

只剩下精心布置的装饰,还有周淮安。

他走到周淮安面前:“周总,媒体那边都打好招呼了,没人敢报道这件事。”

周淮安淡淡嗯了一声。

南霪顿了顿:“那我现在送您回去?”

周淮安的目光却落在虞初夏遗留在礼堂门口的一缕白纱上。

片刻,只听他淡凉嗓音:“知道虞初夏去哪儿了吗?”

……

另一边,虞初夏跑出婚礼现场后,在路边拦了辆车就逃之夭夭。

司机一看这架势,还调侃她:“逃婚啊姑娘?”

“不是逃婚。”虞初夏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是逃命。”

司机只当她开玩笑:“那我这也算是做好事了?哈哈。”

虞初夏没再接他的话。

她看向窗外,此刻有一种真正重生的感觉。

不仅规避了一段注定失败悲哀的婚姻,而且……年轻真的好!

她把车窗降下来,脸贴着闷热的风眯着眼感受自由的气息。

再见了,古板没有感情的和尚!

二十分钟后——

虞初夏看着车外陌生的景色,皱起眉:“大哥,你这是把我拉去哪儿了啊?”

司机哈哈一笑:“你也没告诉我去哪儿,我就带你兜了一圈。”

虞初夏:“那车费……”

司机拿起手机打开拨号页面,手指停在‘1’上面:“你不是想赖账吧?”

第12章

出租车最后停在了林璟柏的别墅外。

虞家铁定是回不去了,虞年肃估计此时早喊了一群人等着堵她,想来想去只有林璟柏可以用来麻烦。

下车时虞初夏付了几百块,司机还笑嘻嘻的说谢谢她。

虞初夏克制住骂人的冲动下了车。

她走到门前,刚抬手想按门铃,门先一步从里面打开。

林璟柏穿得西装笔挺,另一只手正扯松领带:“大小姐逃婚就是不一样,还得全城巡游一圈,用不用我再给你开个新闻发布会?”

“别提了。”虞初夏摆摆手,转而皱眉打量他的打扮:“你穿的这么人模狗样的是干嘛?”

“大小姐你脑子进水了?”林璟柏拽了拽身上的西装,“我还能干嘛,当然是参加你婚礼啊。倒是你,一声不吭干逃婚这么大的事,不怕虞伯父扒了你的皮?”

虞初夏干笑了两声:“你在场啊,那你怎么不叫住我?害我还多付了一份车钱。”

林璟柏翻了个白眼给她:“叫住你和你一起跑?那明天的新闻就不是你逃婚了,而是我抢婚,我可不想得罪周淮安。”

两人说话的功夫虞初夏一直站在门外。

她身上的婚纱又重又厚,现在热得快中暑了。

她一把推开林璟柏走进客厅,林璟柏在后面抗议:“你住我家算怎么回事啊,你不要名声我可还要呢,别再传出去咱俩有一腿。”

话是这么说,但他根本没有拦她的意思。

虞初夏坐在沙发上,充斥着整间别墅的凉气让她舒出一口气2

“我现在是腹背受敌,家不能回,酒店不能住,至少得过了这阵风头我才能回去见我爸。”她说着,突然朝林璟柏做出一个可怜的表情,“璟柏哥哥,你就先接济我两天嘛……”

“停!”林璟柏搓了搓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我真是怕了你了。”

虞初夏甜甜一笑:“璟柏哥哥真好。”

林璟柏走去餐台倒水:“说真的,你就这么逃婚了,周家很丢人的,到时候周淮安来找你,你怎么办?”

“他才不可能来找我。”虞初夏甩掉高跟鞋,“他根本就不想和我结婚。”

林璟柏走到她旁边沙发坐下,水杯递过去:“他不想结干嘛娶你,这婚礼可是京圈最大的婚礼了,光来的记者都快上百人。”

虞初夏突然莫名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往身后的落地窗外看去。

林璟柏看她这个模样,觉得好笑:“现在知道害怕了?我看你逃婚时那个气势挺足的——‘老娘不伺候啦!’”

他夹着嗓子学她的语气,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最后捂着肚子整个人都折成两半。

俗话说的好,不怕丢人,就怕丢完人有人帮你回忆。

虞初夏黑着脸无语的看他:“你够了。”

她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倏地想起来之前她也是这么笃定周淮安不会来找自己,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多少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可林璟柏置若罔闻,都快要在地上打滚了。

这时,虞初夏想起什么,抱起双臂淡淡开口:“ɖʀ你三十二岁的时候还没人要,你爸把你所有卡都给冻结了。”

林璟柏的笑声戛然而止,狐疑地看向她:“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学的算命?”

“天机不可泄露。”虞初夏神秘兮兮的竖起食指在鼻尖前摇了摇。

林璟柏嗤之以鼻:“追我的人都排到法国去了,还没人要我?那是我看不上。”

虞初夏哼笑:“那咱们拭目以待咯。”

话落林璟柏沉默下来。

一秒、两秒……

他猛地抓住虞初夏的手:“大师,我不想孤独终老啊,您替我想想办法吧!”

“好说。”她伸出三个手指,“只需要388888……”

话没说完,客厅落地窗外被人敲了敲。

两人齐齐看去,只见周淮安的助理南霪指了指大门,口型在说:“实在抱歉,林先生您家的门铃坏了!”

而周淮安站在几步之远,将屋内的一切收进眼底。

两人下意识同时看向拉在一起的手。

林璟柏:明天的头条铁是我横刀夺爱。

虞初夏:和好朋友玩角色扮演的时候被未婚夫发现了,怎么办?在线等。

第13章

虞初夏彻底有心理阴影了。

她以后再也不说‘周淮安绝对不可能来找她’的这种话了!

虞初夏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林璟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我家没后门。你要怎么跑,能不能带我一个?”

两人迅速收回各自的手。

虞初夏佯装无事发生的整理了一下破碎凌乱的婚纱裙摆。

林璟柏则硬着头皮起身走去开门。

打开门,周淮安淡漠的眉眼出现眼前。

“抱歉打扰,我是来找虞初夏的。”

他语气很平静,可虞初夏还是无故打了个颤。

不对,她害怕什么?她现在是单身,又不靠他生活,她怕什么?

而且三十三岁的周淮安她都能气,还搞不定二十五岁的他?

于是虞初夏一鼓作气,突然站起来朝向周淮安大喊:“没错我就是逃婚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能怎么样!”

别墅里瞬间安静无声。

三个男人齐齐看向虞初夏,神情各异。

林璟柏绝望地抬手抵住额头,南霪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只有周淮安静静看着她,没有错愕,也没有生气。

片刻,他终于开口:“婚礼已经暂停,我不是来带你回去的。”7

他说的是暂停,而不是取消。

虞初夏微拧起眉:“那你来干嘛?”

周淮安淡声:“来和你确认一下重新举行婚礼的日期。”

虞初夏怔住了,有些难以置信:“你还想结婚?”

周淮安似乎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们订婚了。”

意思是既然订婚了,结婚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虞初夏迟钝了几秒才理解他的意思。

她突然发现二十五岁的周淮安比三十三岁的周淮安似乎更难搞。

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经历那么多商业场的事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放慢了语速:“不,քʍ我的意思是——我不打算和你结婚了。”

“你能明白吧,我要悔婚。”

林璟柏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在心里给虞初夏的勇气点了个赞。

周淮安紧缩眉心:“原因呢?是因为他吗?”

他的目光落在林璟柏身上。

“不是不是!”林璟柏立刻摆着手往后退,“我不认识她的,她私闯民宅,我本来是要报警的。”

虞初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林璟柏你真没良心。”

她又看回周淮安,不明白现在的这个他为什么还这么坚持。

三十三岁的周淮安因为家族因为孩子不愿意离婚,还可以理解。

那二十五岁的周淮安又是因为什么?他和她又没有感情,又没有孩子。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虞初夏划过。

她迟疑的缓缓开口:“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周淮安眸光微凉,这次没有说话。

但虞初夏从他眼里清楚看到一句话:可能吗?

既然也不是这个原因,那又为什么不能悔婚?

虞初夏安心的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是这样的,你看你也不喜欢我,没有感情的婚姻注定没好结果,我这是及时救了我们两个人。”

“而且我们也不合适,我自由散漫惯了,不喜欢被约束。”

“所以……我们就这样算了,怎么样?”

话落,周淮安还没说话,南霪突然有些激动地出声:“虞小姐,您破了周总的戒,怎么还能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您……”

“南霪。”周淮安冷声打断他的话。

南霪抿抿唇,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虞初夏一头雾水:“我破了他的戒?我破了他什么戒?我什么时候破他戒了?”

林璟柏却是倒吸一口凉气,诧异的看向她。

“你把周淮安给睡了?!”

第14章

这一句话给虞初夏的大脑干泵机了。

“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最后两个字在虞初夏看到周淮安完全没有要澄清意思的表情后,噎在了喉咙。

不可能吧。

这不可能啊!

虞初夏抬起手,手心向他们,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头:“等等,给我几分钟。”

第一次穿越,她从20岁穿越到30岁。

第二次穿越,她从30岁穿越到22岁。

从逃婚后到现在,她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错过的两年记忆。

两年的记忆就是比十年的记忆更好整理。

虞初夏很快浏览了一遍那些陌生的记忆。

她在二十岁遇见周淮安,周淮安的确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但那时的她贪玩,很快就把这个人忘在了脑后。

直到一年后,她才再次遇见周淮安。

那天她和朋友们在酒吧玩到半夜,散场后各回各家,她在路上抱着个花坛吐了。

然后……她第二天在酒店房间醒来。

中间的记忆不见了。2

之后虞父说要和周家联姻,虞初夏不愿意,被抓着去见了周家夫妇和周淮安。

那时她才知道一年前救了自己的人是周淮安。

深埋心底的那颗种子突然就发了芽,回家她就跟虞父说自己愿意嫁。

……所以她什么时候和周淮安睡过了?

彷佛见她是想不起来了,周淮安忽然淡声开口:“八月二十七,维纳斯酒店。”

虞初夏一怔,那不就是没记忆的那天吗?

她喝醉后……睡了周淮安?

她顿了顿,咽了下喉咙:“那个,我断片了。”

周淮安的表情终于在这一刻有了些变化。

他的脸顷刻间好似覆上一层冰霜:“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虞初夏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退完才发现这剧情发展的好奇怪,她怎么好像一个渣男,睡了一个纯情少女之后,被人找上门非要负责。

她放下手,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应该不会让我负责吧?你不是那样的人,对吧?”

周淮安的脸色更冷了。

南霪看不下去了,耐着性子解释:“虞小姐,周总是修禅之人,虽然可以结婚,但不能始乱终弃,您既然破了他的戒,他此生只能娶你一人,不能再和别人逾越了。”

虞初夏脱口而出:“所以这是赖上我了?”

南霪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但虞初夏没察觉到,她突然想起什么,问:“那是不是……也不能离婚?”

南霪点头:“是。”

怪不得!

怪不得三十三岁的周淮安宁愿游二十海里都不愿意松口同意离婚。

虞初夏想了想,走上前,像对待兄弟一般地抬手拍了拍周淮安的肩膀:“大家呢,都是新世纪思想开放的人,这你情我愿的事情,我都不介意,相信佛祖也会原谅你的,你不用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如果你非要一个妻子的话,我给你推荐个人,周叔叔有个好友姓段吧,他有个女儿叫段汐月,温婉大方,漂亮优雅,和你很配,我觉得你们在一起……”

周淮安冷冷打断她:“虞初夏,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游戏人生的。”

他看上去有些生气了。

虞初夏立刻收回手,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她有些委屈地瘪瘪嘴:“我都喝醉成那样了,肯定没有行动能力,所以肯定是你主动的,总不能是我强上的吧?”

“虞初夏!”周淮安陡然沉声。

他明显更生气的表情让虞初夏心里一个咯噔。

她不敢相信磕巴:“不会……真是我用强的吧……”

第15章

让虞初夏在短短十分钟内接受她不仅睡过周淮安,还是用强的方式,太难了。

但事实远比她想象的更荒唐。

周淮安记得那晚发生的所有事。

他凌晨要赶一趟很早的飞机去美国谈事情,就在离机场附近的酒店暂住一晚。

他本来已经睡下,突然有人不停地在刷他的房门。

周淮安走过去开门,正想看看是谁。

刚打开门,虞初夏就跟没骨头似的跌进他怀里。

她身上的酒气混杂着甜甜的香水味,形成一种很难言语的味道,闻得他皱起眉。

他握住她双肩将人拉起来:“你走错房间了。”

虞初夏听到声音抬起头,一双水眸迷离,她仔细打量着他,突然笑起来:“我认识你!你救过我,在……鹿门山!”

周淮安也认识她,京圈里出了名爱玩的虞初夏。

同样都是千金,就她放荡不羁,任性妄为,想不记得都很难。

就趁他沉默的这几秒,虞初夏像条滑溜的鱼从他手里消失,然后跑进房间,呈一个大字型趴在了床上。

周淮安有洁癖,当即微微攥紧了手。

但因良好的教养和长久的修禅,他其实并不生气。

他只是觉得无奈,并且没有应对这样一个不按常规行事的人的经验。

周淮安想了想,决定打电话给酒店前台,让他们把这位喝醉酒走错房间的小姐带回她自己的房间。

刚拿起房间电话,两条白莲藕似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身。

他的后背紧接贴着一片滚烫的、柔软的触感。

虞初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鞋,走过来没一点声音,她整张脸埋在他的背上,声音软糯发软:“为什么不来睡觉?我等你好久了。”

周淮安的第一个想法是:她有男朋友了?

第二个反应才是拉开她的手,和她保持距离,然后还试图和她讲道理:“虞小姐,你好好看看,我不是你男朋友,而且你走错房间了。”

虞初夏却死抱着他手臂不放:“睡觉吧,我好困,别闹了。”

周淮安看了眼时间,还有四个小时他就得去机场了,他没办法把更多的时间浪费在一个喝醉的女人身上。

于是他忍着她身上的味道把她抱到床上,然后关上门,曲着腿躺在沙发上。

以往周淮安从没和谁同住过一间房,按理说不该毫无防备的睡着。

可这次不知怎么,他没一会儿就陷入沉睡。

再醒来,周淮安是被虞初夏亲醒的。

她没穿衣服骑着他身上,而他的双手被他的领带绑在沙发角。

周淮安永远都忘不了那副画面。

他像被放进火里烤,可身上的虞初夏又像是温凉的水。

……

虞初夏看着周淮安越来越黑的脸色,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可就算他们真的睡了,但她横跨两年,不仅没记忆,也根本没记住那次是什么感觉。

莫名其妙就背了这么大一个锅,太亏了。

而她想起和周淮安婚后的生活,更是从心里打了个哆嗦。

她必须彻底与周淮安划清界限才行。

“恕我直言,如果你真的不能再接受另一个女人,其实还可以孤独终老啊。”虞初夏扯了扯嘴角,“反正这婚我结不了。”

周淮安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虞初夏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是教徒。”

“我们的事,耶稣和释迦牟尼都不会同意的。”

第16章

话音落下,客厅里的安静比前几次都要更加死寂。

虞初夏说谎的时候从来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所以她在开口之前就微微挪开了视线。

说实话现在这个画面挺奇怪的。

她穿着撕掉一大截的婚纱,周淮安穿着白色的笔挺西装,一旁的林璟柏和南霪穿着黑色的西装。

看着像是他们两个人私奔出来,找了两个见证人,私下举办婚礼似的。

虞初夏有点累了,这婚纱太沉了,她必须马上脱下来。

所以她忽略几人各异的表情,转身往二楼客房走,一边走一边说:“林璟柏,找人给我买几身新衣服。还有,我晚上要出去玩。”

话落的同时,周淮安侧头淡淡看向林璟柏。

林璟柏快厥过去了:“是这样的……我欠她钱,所以她把我当保姆使唤,我和她真的再没别的关系了。”

然后在心里暗暗骂了虞初夏一通:你自己找死能不能别带上我。

周淮安却没说什么,只是给了南霪一个眼神。

南霪立马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林璟柏:“周总在山云烟有一处房子,虞小姐借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您可以在山云烟住,相关费用都由周总承担。”

林璟柏愣住:“这……为什么?”

南霪故意提高了声音:“婚约没有解除,虞小姐就还是周总的未婚妻,他理应承担虞小姐一切的花销。”

虞初夏想假装没听到,还是在上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绊了一下。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关上门,她背靠门板,深深吐出一口气。

周淮安绝对是疯了,她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他竟然还无动于衷,还要承担她一切花销!

不就是睡了一次,怎么就非她不可了?

如果周淮安真的喜欢她,那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但是她连两人婚姻的悲剧都看过了,八年他都没喜欢上她,这件事根本没可能。

周淮安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没有感情的木头板!

有那么一刻,虞初夏真希望周淮安是任何一个男人,任何一个可以说结束就结束的男人。

而且相比之下,灵魂还是二十岁纯情少女的自己,不是更没处说理绿̶吗?

她无痛失去了自己第一次,并且……什么都不记得!

虞初夏脱掉婚纱仰面躺在床上,整个人疲累极了。

掉在婚礼里的手机不知道第几次发出震动,但她依旧完全没听见。

几秒后,未接来电上又多了一条,不过每一条都来自一个人——她的父亲,虞年肃。

虞初夏在迟来的困倦中不知不觉睡去,不仅是因为逃婚,在逃婚之前,她在三十岁的那个时间点刚开完一场派对、和周淮安莫名其妙的比赛、然后‘淹死’。

她如果早知道‘死’就能穿越,她会更早跳进那片深海里。

要是能回到她二十岁的时候就好了。

虞初夏在睡过去的前一秒猛然睁开眼睛。

如果濒死前就可以穿越,那么是不是她还有机会回到最初的时间点?

要不……再跳一次?

第17章

虞初夏坐起身来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她可不想穿越不成,反而把自己给作死了。

正出神时,门被敲响。

外面传来个年轻的女声:“虞小姐,我是周先生派来照顾您的,周先生让我给您带了换洗的衣物,您方便拿一下吗?”

虞初夏在婚纱穿着内衣和安全裤,她懒得再把婚纱捡起来,反正外面的也是女生,就这样打开了门。

门外却不是刚才说话的女生,反而出现周淮安冷淡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显然周淮安也没想到会看到这幅光景,有些愣住。

虞初夏回过神来时下意识想给他一巴掌的。

但想到他是周淮安,有了之前的经验,她最知道怎么让周淮安不高兴。

于是她半倚靠在门框上,勾起唇:“又不是没看过,脸红什么?还是说你想温习一下那次的感觉?”

周淮安一言不发,直接转身下楼了。

站在他身后的女生这时才露出来,她估计是听得羞涩了,将衣服双手递给虞初夏之后,也跟着小跑离开。

下楼梯时她还不忘喊:“虞小姐您晚上想吃什么随时告诉我!”

虞初夏的笑凝在了脸上。

完蛋了,估计那姑娘现在以为她和周淮安感情多好呢。

要是这消息传出去……虞初夏想都不敢想。

她重新关上门,进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打开女生送来的衣服,只看一眼,虞初夏就皱起眉。

到底是哪个世纪的人会在深夏穿袖子这么长的衣服?

原来周淮安还是个老古板。

虞初夏撇撇嘴,拿起柜子上的剪刀,三两下将袖子拆掉,然后才穿着走出了房间。

折腾了一天,此时正值傍晚。

艳丽的火烧云透过落地窗映在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的周淮安身上,给他全身渡上一层光绒,虽然有些荒谬,但真像从天而降的神。

虞初夏噔噔噔的下了楼:“你为什么还待在这里,林璟柏呢?”

周淮安头也不抬,淡淡回答:“虞伯父让我看着你,林璟柏去山云烟了。”

这幅样子还真像三十三岁的他。

虞初夏在心里骂林璟柏这个叛徒,转而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

这才看到虞年肃打来的足足四十个未接来电,最后一个显示在一小时前,后面就没有再打过来了,估计是周淮安联系过他说找到了自己才放弃的。

然后虞年肃发了一条短信:【不准再出去乱来,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虞初夏泄气瘫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似是自言自语:“我现在真的怀疑我不是亲生的了。”

周淮安还是没时间分给她一个眼神,但接过了她的话:“我不这么觉得,从很多方面来看你和虞伯父都是有血缘关系的。”

虞初夏懒懒地侧眼看他:“我爸只让你看着我,没让你限制我的行动吧。”

周淮安终于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开,然后拿起手机:“虞伯父发给了我一份清单,上面是你不能去做的事情,比如去酒吧,跟人赛车,夜不归宿等等。”

“凭什么?”虞初夏猛地坐了起来,“你凭什么这么管我?我都说了我不嫁给你,周淮安你这么死缠烂打的有意思吗?”

周淮安估计也没想到这辈子会有人把死缠烂打这个词用在他身上。

他沉默地握紧了手中的佛珠,似乎正在靠着自身的修养来压制心底起伏的情绪。

半晌,他迎着虞初夏生气的目光冷声开口:“虞初夏,你做所有事情前都不考虑后果的吗?你逃婚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件事被报导出去后,会给两家带来什么影响吗?”

“如果你不想嫁,刚开始就不要答应,我不会强迫你。但现在,你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虞初夏不可置信:“你要强制爱?”

第18章

周淮安怔了两秒,皱起眉:“什么是……强制爱?”

他直觉这可能不是什么好词,所以有些难以说出口。

虞初夏没心情和他解释。

她深吸了口气:“如果嫁给你,我就不能做我自己喜欢的事,那么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如果你要我放弃我喜欢的事,你又能为我放弃什么,不再去修禅吗?”

周淮安眉心更紧,有些不明白:“结婚和修禅有什么冲突吗?”

“那为什么我就不能出去玩?”虞初夏气的心脏发颤,“这是我的爱好,我的自由。”

“但你的爱好不够健康,那些活动只能短暂的刺激你的多巴胺,不能给你带来真正的快乐。”周淮安顿了下,“如果你能发展一些健康的爱好,我不会拦着你。”

虞初夏:“比如?”

周淮安:“早睡早起,清淡饮食,不酗酒熬夜,写字看书……”

虞初夏气笑了:“你从几岁开始有的这些爱好?”

周淮安还真的认真的想了一下:“从有记忆。”

虞初夏起身上楼了,率粥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她就不该试图和一个木头讲道理。

上楼梯时,她越想越气,突然停下朝周淮安喊了句:“你简直无趣极了!”

然后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但一关上门虞初夏的表情就变了。

她眉间上挑,这样一来周淮安应该不会再上来打扰她了。

只要她不在他面前跑掉不就行了?

她立马给林璟柏发了条消息:【速来接我,我观察过了,我可以从你家客房跳到后花园,再翻墙出去。】

林璟柏叹为观止:【大小姐,你还没折腾够呢?要是被周淮安发现怎么办?】

虞初夏:【你怕了?】

林璟柏一下就上了激将法的当:【瞧不起谁,等着。】

虞初夏得逞的笑:【你先去订座,再给我叫两个男模……】

她想了想,又删掉,重新输入:【不,要二十个男模!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而后她放下手机,目光在房间里的窗帘上打量。

一楼。

周淮安被莫名其妙骂了一句后,揉了揉发痛的眉心。

他不是第一次被说无趣,从前上学的时候,同学因为他的身份忌惮他,从不敢当着他面说什么,但背后的议论他不是没听到过。

其中不乏跟他表白后被拒绝的一些女生。

但周淮安从不觉得生气,听了也就忘了,从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他的人生本该就这样一直平淡规矩下去,直到虞初夏的出现。

她像一个bug,冲进他的生活,篡改了他所有的程序,到现在他都有一种被她拉着走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晚,他和她这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大概一辈子都走不到一起。

时钟滴滴答答转过一个小时。

周淮安请来照顾虞初夏的小保姆叫小莲,她做好了晚饭,观察着周淮安的脸色出来语气小心的开口:“先生,饭做好了。需要我上去叫……虞小姐吗?”

周淮安想起刚才虞初夏生气的样子,站起身:“我去。”

走上二楼,敲响客房的门,却没有人回应。

周淮安压了压门把手,门锁从里面反锁上了。

难道还在生气?

他转身下楼,同时跟小莲说:“先放着吧,等她想吃了你再重新做一份。”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您的特别关心虞初夏发了一条动态。】

……

虞初夏坐在酒吧的皮沙发上,仰头喝下一杯威士忌,而后很满意地看着面前站成一排的男模。

什么类型都有,黑皮体育生,白皮清冷型,还有个小奶狗。

她向那个小奶狗招了招手,小奶狗立刻坐在她身边甜甜喊了句:“姐姐。”

虞初夏满意地点点头。

正想说话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

她不在意的划开锁屏,点进朋友圈。

只见最上方跳出一条提示——

【周淮安给您点了一个赞。】

第19章

虞初夏吓得手一抖,酒都差点洒在小奶狗身上。

她刚才太嗨,就给二十个男模拍了张照片,然后传到了朋友圈。

结果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也有周淮安的好友位,忘记屏蔽了。

“林璟柏!”虞初夏把像烫手山芋的手机丢进他怀里,“要是周淮安等会儿找来,你就说照片是你拍完发出去的!”

正在喝酒的林璟柏呛了一下:“大小姐,你让我带你出来,没说还得帮你背锅啊。而且我看上去就是直男,会点二十个男模给自己吗?”ℨ

“再说,周淮安不是修禅之人吗,不会来酒吧这种地方吧。”

虞初夏摇摇头:“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上一世的她也是这么天真的想法,但周淮安不还是从容的走进酒吧了?

他只是不喜欢来,还真不是不能进来。

林璟柏觉得好笑:“你怕他干什么?你先是逃婚,又是悔婚,反正你打定主意不嫁给他,怕什么?”

虞初夏怔了一下,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是啊,她怕什么?她是单身啊!

“你说的对。”虞初夏将提到嗓子眼的心脏落回去,神情轻松不少,抬起酒杯和旁边的小奶狗碰了下杯,“来,干了。”

小奶狗说了声好,乖乖给喝尽了。

虽然虞初夏肯定不会和男模谈恋爱,但她觉得男友就得找这种的。

帅气,高大,有趣,要么听话,要么以她的感受为主。

而不是周淮安那样古板,冷漠,无趣的人。

怎么又想起他了?

虞初夏晃了晃脑袋,觉得一定是酒喝少了,于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奶狗靠着她,歪头问:“姐姐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不如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

虞初夏呼出口气,话却是对林璟柏说的:“我觉得这事拖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周淮安看起来绝对不会取消婚约,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我爸会把我绑起来和他举行婚礼。”

林璟柏哂笑:“谁让你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周淮安。”

虞初夏心想:我说不是我你信不信?

那明明是一年前的她招惹的周淮安,她可什么好处都没拿到。

虞初夏眯了眯眼睛:“说实话,我没有那天的记忆了,我是真的很好奇睡周淮安是什么感觉,如果能再来一次……不知道三千一晚够不够?”

“咳咳!”

林璟柏脸色微变,突然故意咳了两声。

多年的默契让虞初夏瞬间感觉到危险的到来,她松开小奶狗,把酒杯一丢,站起身就要走:“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还没抬步,一只冰冷的手从她身后抓住她的手腕。

紧接着,周淮安淡凉的声音意料中响起:“要走了?那一起回去吧。”

魔鬼,阴魂不散的魔鬼!

虞初夏还没说话,她身边的小奶狗倏地站起身来,钳住了周淮安的手腕:“这位朋友,你哪来的呀,就算你也想和姐姐一起玩也得排队,你看我们这群人都等着呢。”

他指了指周淮安身后坐着的一排男模。

他把周淮安也认成了酒吧里的男模。

虞初夏没忍住,回头去看周淮安,果然在他脸上看到阴沉的神色,直接笑出声来。

林璟柏立刻往远处坐了坐。

他不认识这个人,真的不认识。

虞初夏却紧接着抬手拍了拍周淮安的肩膀:“怎么办,你要想跟我玩得先把他们打败呢……别说,你还真有点男模那味,白皮清冷挂。”

周淮安冷着脸不说话。

“这样吧——”虞初夏竭力憋住笑,“你把他们都比下去,我就跟你走,怎么样?”

第20章

周淮安的脸色彻底冷沉下去。

虞初夏觉得没意思极了,她真希望能在他脸上看到点其他的表情。

她起了坏心思,在众人沉默的时候突然伸手摸上周淮安的腹肌,同时半个身子依靠在他身上,红唇勾起:“打败他们,我给你一晚五千,比他们都多。”

后面的男模眼里都不约而同露出羡慕的情绪,心想这个生面孔还挺值钱。

现在行情都喜欢这样的了?

有几个偷偷在后面试着板起脸,但又怕这样会惹怒金主,这个度还挺不好把控的。

“虞初夏。”周淮安眸底终于露出点怒气,“你觉得这样很好玩?”

虞初夏遗憾的收回手:“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没办法了。”

她坐回沙发,又搂住小奶狗的脖颈:“今晚你跟姐姐走?”

小奶狗当然乐意,忙不迭点头:“好,都听姐姐的。”

“你看看人家。”虞初夏抬眼瞥了一眼周淮安,“要听话,才有人爱知不知道?”

跟在周淮安身后的南霪都快看不下去了。

他很难ʟʋ想象自家老板生气的模样。

另一边其中一个男模见周淮安不说话,伸手碰了碰他,压低了声音:“我说兄弟,五千真的不少了,你既然出来做这一行就别放不开了,你要是同意,哥几个也会帮你的。”

南霪忍不住了:“周总,要不咱们先走吧。”

男模们面面相觑:“一个总还出来干这个,这行业什么时候这么卷了?”

虞初夏什么也不做,就坐着看热闹。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但谁让周淮安非来管她的事?

“是啊周总,再不走明天的头条就是周氏集团的掌权人出来做男模的新闻了。”虞初夏故意朝他挑衅一笑,还抬了抬酒杯。

但这话一出,二十个男模不淡定了。

周氏集团的掌权人?!

完了,他们刚才都说了什么啊?明天会不会被啊?

尤其是跟周淮安说会帮他的那个男模,吓得都快打颤了。

这样的态度让虞初夏很不满意,一定敬业精神都没有,竟然怕一个周淮安。

她都不怕。

她忽然觉得索然无味,拿出一沓钱扔到桌子上:“拿了钱就走吧。”

男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有第一个人伸手,其他人也就不再犹豫。

只有虞初夏身边的小奶狗没动。

她挑了下眉:“你怎么不走?”

小奶狗虽然心里也有点忌惮,但还是鼓足了勇气没动:“我听姐姐的。”

虞初夏的心情又愉悦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奶狗犹豫开口:“卡迈尔。”

“真名。”

“江郇。”

虞初夏点头:“行,江郇,跟我走吧。”

说着她就拎起包站起来,然后继续忽视周淮安难看的ʟʋ神色,与他擦肩而过。

江郇顿了顿,也跟着离开。

林璟柏以为周淮安会拦着的,但虞初夏的身影从酒吧消失,周淮安都没有动作。

他有些诧异:“你不追?”

周淮安淡淡看向他:“她不愿意跟我回去。”

许是喝了点酒,又或许是和周淮安接触了几次,发现他这个人其实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林璟柏的胆子大了点:“你这样冷冰冰的往这里一站,连语气都是命令,她肯定不和你走。”

“我和小夏认识这么多年,她最讨厌被管束,被命令,所以才和虞伯父水火不容。”

周淮安沉默着不说话。

林璟柏也不在意:“不过你放心,她不是乱来的人,估计出去就和那小孩分道扬镳了。”

他有意替虞初夏挽回点形象。

没想到周淮安却说:“我知道。”

第21章

和虞初夏的那晚是个荒唐的意外。

但周淮安不是那么随便就会和人结婚的人。

那晚的事发生过后,周淮安便让人去查了一下虞初夏。

种种事迹表明,她只是一个喜欢玩的女孩,却很洁身自好,从没和人随便发生过关系。

周淮安从始至终没因为那件事就把虞初夏当做个坏女孩。

不了解事情全貌之前,他不会做评价。

所以他才没有拦着虞初夏不让她走,他知道她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林璟柏有些怔愣:“你暗地里了解过小夏?”

周淮安不置可否,了解未来的妻子是很正常的。

但林璟柏不明白一点:“可你不喜欢她,好像只是把结婚当成一个任务。你执意要娶她,可没有感情的婚姻注定不能长久吧。”

周淮安淡淡看他:“我父母也是联姻。”

“谁不是呢?”林璟柏耸了下肩,“我爸妈也是,所以他们的不幸福我看在眼里。”

他的眼神突然变的很忧伤,声音也不自觉小了些:“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妈去世的时候跟我说的话,她说她衣食无忧的过了一辈子,但还是后悔嫁给我爸。”

“小夏的父母也是联姻,她妈妈生病的时候,她爸没去看过一次,最后是含恨去世的。所以如果你想让她接受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那是不可能的。”

周淮安皱起眉:“那她为什么亲口答应联姻?”

林璟柏顿了一下,有些狐疑:“你不知道?她喜欢你,两年前你救她的那次,她对你一见钟情。”

那件事周淮安记得,但是没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见死不救是大忌,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已。

林璟柏继续说:“我当时还劝过她不要冲动,毕竟单方面的感情付出比单纯的联姻更痛苦,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却突然像是想通了一样逃婚。”

周淮安的世界里没有“喜欢”这两个字,更没有“爱”。

他眉心紧锁,犹豫着开口:“所以她想悔婚,是因为不……喜欢我了?”

林璟柏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对感情这么迟钝的人。

也是,毕竟他是周淮安,迟钝才是正常的。

他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觉得你永远都不会喜欢她。”

“说真的,如果你认定她做你的妻子,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去喜欢她呢?”

“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只是喜欢的东西和别人不太一样,总有人戴有色眼镜,喜欢穿传言。”

周淮安的眸光突然冷了一份:“你喜欢她?”

林璟柏一口酒喷出去,顾不上擦就急忙摆手:“没有,绝对没有,我和她是纯正的革命友谊!”

……

走出酒吧后,深夏浑潮的风迎面吹来。

虞初夏莫名的就有些醉,她踉跄走了两步,扶住树干静了一会儿。

江郇上前扶住她:“没事吧?我现在去给你买醒酒药。”

“我没事。”虞初夏摇摇头,直起身子背靠在树干上,醉眼朦胧的看他:“你第一天上班吧?”

江郇顿了顿,没想到会被看出来。

他垂下眸,有些窘迫地点了点头:“是。”

虞初夏又问:“看着年纪也不大,在上大学?”

江郇简直像被扒光了衣服,却只能点头:“嗯。”

虞初夏是第一次点男模,但她看过别人点,那些男模可比江郇放得开多了,几乎被点了就要上手的那种。

所以她才会让江郇坐到身边来。

虞初夏从包里翻出来根烟,点火的时候怎么都对不准,还是江郇拿过打火机帮她点着的。

她慢慢吐出一口烟:“别干了,回去好好上学,等陷的深了就不一定能回头了。”

江郇握紧打火机,纠结又犹豫:“但我需要学费。”

虞初夏笑了一下,果然钱是王八蛋,但是好用。

“我给你。”

江郇有些不相信地抬起眼:“为什么?或者……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做的?我不能白拿这钱。”

虞初夏想了想:“那就跟我谈场恋爱吧。”

周淮安追上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

第22章

江郇因为虞初夏的那句话怔在原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头顶的光被一道高大的身影遮挡住。

“她喝醉了,说的话不算数。”

周淮安淡淡开口,江郇瞬间感觉身边的空气都有点发冷。

事实上他都不用说话,江郇就不敢动了。

人和人的差别有时候就这么大,你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别人一出生就有。

江郇想起刚才虞初夏说会资助自己上学的事情,有些犹豫:“你……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此时虞初夏已经醉的有些不省人事了,不然她一定会大喊自己和周淮安什么关系都没有。

但现在,她连自己被周淮安打横抱起都不知道。

“我是她未婚夫。”

周淮安背着光看向江郇,漆黑冷淡的眸很明显在说:你可以走了。

江郇攥了攥手:“但……”

话没说完,周淮安看了旁边的南霪一眼。

南霪立马上前:“江先生是吗?您ɯd大学的费用周总会以慈善自助的名义打到你的卡上,请跟我去做个信息登记吧。”

江郇彻底傻了眼:“啊……好。”

等他再回神,周淮安已经带着虞初夏离开。

黑色红旗车在夜色里很快没了踪影。

车里,因为南霪被留下处理江郇的事情,周淮安只能自己开车。

他专心地看着前路,突然,虞初夏滚烫的手落在他的大腿上。

周淮安这才发现坐在副驾驶上的人上半身都快倚在自己的肩膀上了。

“虞初夏,起来,我在开车。”

虞初夏不仅没有停止动作,还觉得不够的上下摸了摸,同时嘴里呢喃着:“手感不错……老板,我要这块!”

买上菜了?

周淮安深吸了口气,分出心思把她的手拿开,同时右手单臂把她推着坐直。

但下一秒,她就又倒了过来。

周淮安没办法只能忍着她的乱来,稍稍加快了速度。

一路回到别墅,周淮安终于吐出口气,有精力来应对虞初夏。

他扶起她,仔细的看着她的脸——

的确是睡着的,但刚才摸他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含糊,根本不像是睡着了。

周淮安怀疑虞初夏在装睡,可他没有证据。

他再次把她打横抱起,然后走进别墅,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他没有带虞初夏回去林璟柏的那个别墅,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如果现在虞初夏醒过来,就会以为她再次穿越到了八年后的那天早上。

因为房间的布置完全和八年后一样。

周淮安转身想去浴室洗澡,刚抬步衣角却被抓住。

虞初夏睁开窄窄一条缝,极力的分辨着眼前的人是谁。

在终于看清之后,她无意识呢喃出声:“周淮安,我要和你离婚。”

周淮安微皱起眉:“事实上,我们还没结婚。”

谁想到虞初夏突然哭闹起来:“你不喜欢我!连女儿也不喜欢我!你家里人也不喜欢我!既然都不喜欢我,为什么你不肯跟我离婚?”

女儿?

周淮安顺着她的力道坐在床边,第一次有一种应对不来的无措感。

而此时虞初夏的手已经从他的衣角上滑进衬衫里,然后往上,停在了他的胸口前。

她开始傻笑:“好大啊……”

周淮安耳尖一烫,按住她的手。

他的本意是不想让她乱动,可这一按,她的掌心完全贴在了他的皮肤上。

不偏不倚,正好是心脏跳动的地方。

这下他的耳廓也烫起来。

他正想把她的手拉出来,这时,虞初夏突然扑到他身上:“周淮安,你脱给我看我就嫁给你,不然——”

“我就去当尼姑!”

周淮安像被按下了停止键,沉默的静了好几秒。

“你说真的?”

虞初夏傻傻笑着,连连点头。

下一秒,周淮安抬起手,手指按在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

第23章

虞初夏的眼睛不自觉亮了亮。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淮安修长的手指,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周淮安被看得很不自在,他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怎么会真的相信一个喝醉的人说的话。

而他还真的下意识抬起了手。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周淮安停住动作,这纽扣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虞初夏有点等的不耐烦了:“你为什么还不脱?”

“噢我知道了——你不会解!那让我来吧。”

她说着,一把挥开他的手,然后动作麻利地解开了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然后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周淮安呼吸微滞,抓住她的手指:“虞初夏,你是不是没喝醉?”

虞初夏抬起头:“我没喝醉啊,我千杯不醉,你不知道吗?你没跟我喝过酒吧,来来来,你跟我喝一杯。”

她一瞬忘了要看周淮安脱衣服的事情,而后在周淮安的视线里轻车熟路地走出卧室。

周淮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跟上:“你要去哪儿?”

虞初夏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去地下室的酒窖:“喝酒呀。”

周淮安脚步一顿,深深皱起眉。

他不喝酒,但刚接手集团的时候不乏有很多人送他名贵的酒,他也不好丢掉,就都放在了地下室。

但……虞初夏是第一次来他家,她怎么会知道他有个地下室,还知道里面有酒?

就像她好像在这里生活过很多年一样。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周淮安否认,这怎么可能呢。

就在他怔愣这几秒,眼前虞初夏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虞初夏?”

他顺着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往下走,虞初夏没有打开地下室的灯,入目是一片漆黑。

他没办法分辨她的位置,只能走到最底下,然后去摸开关。

不想刚踏下最后一节台阶,他整个人就被按在了墙上。

虞初夏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锁骨上,声音像会下蛊:“周淮安,我能成为你的念吗?”

周淮安喉结微微动了动,却没说话。

但他清楚分辨出她的声音和刚才不一样了,她醒酒了。

她是认真的。

虞初夏似乎也不在乎他到底回不回答,像是自顾自地说起话:“同样的错误我不能再犯一次了,重蹈覆辙的结果是万劫不复……如果你不喜欢我,不爱我,我一定不会嫁给你。”

同样的错误?

又出现了,这种让人不明白的话。

周淮安调整了一下呼吸:“你说重蹈覆辙,是什么意思?”

虞初夏轻轻笑了一声:“你不需要知道。”

说完,她放开箍住周淮安手腕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在黑暗中随便摸出一瓶酒出来,然后准确无误的找到开瓶器的位置,拿起来将酒打开。

见她仰头又要喝,周淮安拦住她:“你不能再喝了。”

虞初夏推开他的手:“周淮安,你管我是因为什么?是因为约束你的戒律告诉你我不该这样做?那是你的戒律,不是我的。”

“如果有一天,你的戒律变成我,你以我为约束,你才有资格管我。”

从没有人敢对周淮安提出这样的要求。

以她为约束?

周淮安抿了抿唇。

虞初夏仰头喝下大半红酒,然后将红酒瓶往桌子上一放。

“周淮安,我决定出国留学。”

第24章

话音落下,地下室静悄悄的。

因为没有开灯,周淮安看不清虞初夏的神情。

但他听出她声音里淡淡的忧伤。

“为什么?”

虞初夏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也不相信是吧?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

“只是今天看见江郇,他为了自己的学业不惜出来做那种事情,很多事情对他来说是无能为力的,可那笔费用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不过一顿饭钱……可我很羡慕他,因为他有自己的梦想。”

“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他的人生是有目标的。但我没有。”

虞初夏过去二十年过得太无忧无虑了。

其实她刚开始也不是多顽劣的一个人,她只是想让父亲能多关注自己一点。

可小打小闹虞年肃根本不管,后来慢慢就发展成了她去泡吧,玩赛车,夜不归宿。

她如愿让父亲不得不时时关注着自己,却也成了别人口中的“坏女孩”。

但她到底坏在哪里?她不曾用权势欺负弱小,更不曾乱和人发展关系。

周淮安其实是她喜欢的第一个人,算得上初恋。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了,先表白的人总是会输得一塌糊涂。

虞初夏深吸了一口气,将涌上的泪意给压下去:“我得去找找自己的人生目标,我绝不只有嫁给你做一个贤妻良母的选择,我是虞初夏,不是谁的附属品。”

周淮安始终静静听着,不曾打断她。

过了很久,他才低声开口:“如果这是你想做的,那就去做,你本来就不必依别人的想法做事。”

虞初夏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那两家的婚约……”

“虞初夏,你刚才说的话我听了,也记住了。”周淮安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握住她的,可手又停在半空,最后收了回来,“我的确将这桩婚事当成人生中的一个任务,你让我知道这是不对的。”

“我不知道怎样算是以你为约束,也不知道这与我的念冲不冲突,所以在你去找寻自己人生目标的时候……也给我个机会。”

“婚约无限期延后,一切由我处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林璟柏是对的。

他为什么不能尝试去喜欢虞初夏?

就算一切事情的开始是个意外,但结果可以改变。

而且……周淮安很清楚,自己对眼前的女孩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却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虞初夏的心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一碰,荡起阵阵波澜。

她不能不承认,哪怕不久前已经亲眼看见过自己和周淮安悲哀的婚姻,她也不能否认自己的对周淮安的喜欢。

有句话说,年少的时候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以后遇见的人就是将就。

周淮安无疑是她见过最好的那个。

虞初夏上前轻轻拥住了周淮安。

“周淮安,谢谢你。”

……

得知虞初夏要出国留学深造的消息,虞年肃和林璟柏是最震惊不敢相信的两个人。

此时,几人坐在虞家别墅的客厅里。

虞初夏宣布完这个消息之后,就淡定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那是刚才周淮安给她倒的。

但她轻抿了一口就立马皱起眉,到底谁会喜欢这么苦的东西啊?

她忙把茶杯放回去,顺便推远了一点。

而坐在她对面的虞年肃显然还没能消化这个消息,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半晌,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

第25章

虞初夏无语地轻轻翻了个白眼:“臭老头,我以前不学无术的时候你都恨不能换一个女儿,现在我要去学习了,你却不乐意?”

这哪是不乐意,明明是不可能。

虞年肃紧缩眉头,转而看向周淮安:“是寺庙里有什么可以净化人灵魂的神器吗?”

虞初夏快气笑了:“你就说给不给钱,让不让去!我跟你说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这次不同意,以后逼我去我都不会去了。”

“去去去!”虞年肃立马变脸,立刻拿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给她打钱,生怕她下一秒就反悔。

消息发了一半,他又抬头审视虞初夏:“你不是想到国外给我惹麻烦吧?”

虞初夏扯了扯嘴角:“也不是没可能,要不不去了?”

“休想!”虞年肃又给助理发了一条加急。

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虞初夏会愿意好好学习,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变了姓,但这个机会可得好好抓住了。

发完消息,虞年肃起身握住周淮安的手:“谢谢你淮安,我这个做长辈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

虞初夏皱起眉:“你为什么谢他?”

虞年肃白了她一眼:“肯定是你这几天跟着淮安在一起,被他给教育成功了,要是没有淮安这么好的孩子,你能突然转性?”

“哈。”虞初夏真觉得荒唐,别开头又翻了一个白眼。

周淮安被迫接受着虞年肃的感谢,几次想要开口解释虞初夏的决定和自己没关,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而趁着这边两个人都没分出注意力,林璟柏悄悄坐近了一点,然后朝虞初夏招招手,凑在她耳边问:“你怎么让周淮安改变主意的,你又把他睡了?”

虞初夏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

林璟柏撇撇嘴:“都是哥们,这事儿没必要瞒着我吧,周淮安脖子上那个印记是你干的吧,太明显了,我感觉他今天要是去集团转一圈,明天就得有新闻说他回俗了。”

“而你就是勾引人家的那个妖精。”

说起这个,虞初夏还真没办法辩解。

那的确是她咬的……

她有些心虚地避开眼睛:“和我没关系。”

林璟柏直接揭穿她:“你撒谎了,就是你干的。”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太熟也不好,否则很容易生出斩草除根的念头。

虞初夏压低声音:“敢出去乱说,我拔你舌头。”

林璟柏捂住嘴,但话不停:“说真的,人家可是从小在佛祖面前长大的,你这样玷污人家,心里就没点愧疚吗?竟然把未婚夫一个人丢在国内,自己出去潇洒。”

“是留学。”虞初夏强调,“不是潇洒。”

“行行行是留学。”林璟柏耸耸肩,明显不相信。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这时周淮安的目光突然望来,他立刻坐了回去。

太吓人了。

那边,虞年肃终于结束他长篇大论的感谢,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看向虞初夏:“你什么时候走?”

虞初夏不知道怎么下意识看了一眼周淮安:“后天,学校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

虞年肃皱起眉,像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她送上飞机:“那你明天干什么?”

虞初夏轻咳一声,眼神飘离:“那你别管,我有自己的事。”

林璟柏却已经看透一切:铁定是见不了人的事。

第26章

虞初夏要做的这件事,说出来还真是挺……荒诞的。

别说她自己从没想过,就连这京圈所有想和周淮安牵扯上点关系的千金们都没想过——

她要和周淮安约会。

而且这场约会还是周淮安本人亲口提出来的。

在那晚她对他说谢谢之后,他们两个人静静的拥抱了几秒后,周淮安突然轻声开口问:“虞初夏,你愿意和我约会吗?”

虞初夏甚至不知道这个拥抱的含义是什么,是残留的酒精让她这样做的。

可周淮安没有喝醉,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醒。

虞初夏没有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

但最棘手的事是——她和周淮安都没有恋爱经验,也没有约会经验。

这天晚上,虞初夏给有丰富恋爱经验,却始终没有固定女朋友的林璟柏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

很可惜林璟柏并没有给她提供什么好的建议。

因为他和那些女孩几乎都是在酒吧认识的,然后当天晚上就去酒店,第二天就分手的。

“林璟柏你真是个渣男。”虞初夏咬牙切齿的骂。

林璟柏不以为然:“还好,至少我们去酒店前还会友好交流一下,不像某些人直接下手,都不管对方愿不愿意。”

虞初夏直接挂断电话。

相信林璟柏,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她转而打开旅游软件,搜索平时大家都去哪里玩。

一个词条引起她的注意:【情侣必去打卡点。】

虞初夏心头一跳,脸上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热。

她和周淮安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婚约的确没有解除,他们还是未婚夫妻,但他们没有感情基础,也不算情侣。

可他们要去约会耶……ʟʋʐɦօʊ

虞初夏对自己说:她就看一眼,她只是好奇而已。

半分钟后,她红着脸退出那个页面,把手机一丢,整个人埋进枕头里。

到底为什么情侣们要把自己在景点面前亲嘴的合照发在评论里啊!

她和周淮安到时候……也要这样吗?

虞初夏彻底睡不着了,一整夜都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跟有蚂蚁咬似的痒痒。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来时,她顶着鸡窝头带着两个黑眼圈疲惫的坐起身来。

该死,周淮安就不能说出去走走吗?为什么一定要说约会!

想是这么想,虞初夏还是麻溜的起来洗漱,然后冲进了衣帽间。

再然后她就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一件可以穿去约会的裙子,衣帽间里全是她“征战”酒吧穿的“战服”。

虞初夏颓废地坐在一堆衣服中间。

完蛋了,她总不能穿着热辣皮裤跟周淮安去约会吧?

正郁闷时,楼下传来虞年肃的声音:“小夏,淮安来了啊,你快一点。”

虞初夏一个激灵,周淮安怎么来的那么早?

她手忙脚乱的在一堆衣服里试图找出识体大方的衣服,但是没有,一件都没有。

虞初夏抓了抓头发,突然反应过来——

为什么她一定要穿合适的衣服,她就应该穿她喜欢的衣服啊。

茅塞顿开,虞初夏立刻抓起她最喜欢的一套衣服,换上后重新理了理头发,然后走出房间。

走下楼梯的时候,她就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周淮安。

他没有再穿平时肃穆的西装,只穿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下面穿一条普通的黑色长裤,连鞋也换成了休闲的运动鞋——

简直就像一个正值青春的男大学生。

噢,男大学生。

虞初夏眯了眯眼,她可简直太喜欢这个词了。

第27章

从周淮安的视角来看,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双白皙笔直的长腿。

自带安全裤的短裙堪堪垂及她的大腿根,再往上,是一件紧身的吊带上衣,将她凹凸有致的身体线条完美的勾勒出来。

只一眼,周淮安就怔住。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看她这样穿了,但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她对他来说就是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致命诱惑力。

周淮安抿了抿唇,用仅存的自制力稍稍别开眼。

虞初夏却三两下又出现在他眼前:“我收拾好了,走吧?”

“……好。”周淮安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目光对她造成打扰,从另一侧转身往外走。

虞初夏却皱起眉。

为什么他不看她,是觉得她不好看吗?

她偏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但其实从报纸后面偷偷露出眼睛偷看的虞年肃。

看来周淮安是还没习惯,她爸都习惯了。

她不在意地收回视线,跟着走出去。

没想到一出去就看见停在外面五个八的红旗车。

虞初夏停下脚步,欲言又止:“你开这辆车,是想告诉所有人咱们出去约会了吗?”

周淮安拉车门的动作一顿,显然没想到这一点。

“我让南霪再送一辆车来。”

他说着拿出手机。

虞初夏拦住他:“不用,开我的吧,我那辆没几个人见过。”

走去车库,她指向几十辆车中的嫩粉色宝马迷你:“就这辆。”

周淮安面色明显犹豫:“这……”

“这很可爱对吧?”虞初夏把车钥匙丢给他,转身往副驾驶走,“当时我看中的就是它的可爱。我还给她起了个名字,叫丘比特……”

话音被倏地拉长。

虞初夏顿了顿,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该死,她怎么会正好想到开这辆车啊。

周淮安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开这辆车的?

正当虞初夏想小心翼翼看一眼他的神情时,周淮安却根本没有反应,已经走上前打开了车门。

哦对,他信佛的,西方神明在他的世界里不存在。

估计下次叫什么月老红娘,他才能有反应吧。

虞初夏舒了口气,也坐上车:“我们去哪儿?”

当然,她今天穿的这么好看,无论是去哪里相信她都会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然而他接下来的回答让她的所有幻想都破灭了。

他声音清冷的说:“普德寺。”

上帝!

虞初夏在这一刻真希望自己真的是一个教徒,这样她就能车上跳下去了。

她指着自己的衣服,不可思议都转头看向周淮安:“你认真的?你确定要我穿成这样去寺庙?谁家约会去寺庙约会?”

周淮安此时已经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

听见虞初夏的质问,他又踩下刹车,然后似乎,好像,大概有点尴尬。

“不是,今天是修禅的日子,我去请个假。”

虞初夏收回了手,干笑了两声:“啊……”

原来修禅还得请假,像上班似的。

车子重新启动,很快停在鹿门山脚下。

周淮安本来让虞初夏在车里等她,但她觉得等着也无聊,就跟着一起上了山。

按照正常的时间线顺序,这该是她第一次来普德寺。

可她对这里简直不能再熟。

周淮安让她待在自己的卧房里后就离开。

屋内的一切和八年后依旧没有区别,似乎周淮安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欢变动。

这也算是另一种专一吧。

虞初夏四处看着,突然想起什么,径直走向那桌案。

掀开砚台,底下果然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七月十二的日期。

她的手陡然颤了一下,不可避免的想起上一次穿越看到的内容:【今娶妻生子,非心中所愿,非背离经道,只为能与父母交代。弟子愿一生吃素,赎清此生罪孽。】

想来这一次也没有区别。

可虞初夏还是想打开看看。

正当她手指微动时,身后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第28章

周淮安走进来,看见站在桌案前背着手的虞初夏,眼底似乎有隐隐笑意:“可以下山了。”

但虞初夏没有发现。

她压着心跳,微扬着嘴角佯装无事的走上前:“啊,好。”

两人并肩离开。

重新回到虞初夏那辆名为丘比特的粉色mini宝马小车上,周淮安却迟迟没有开车。

半晌,他转过头:“你……想去哪里?”

虞初夏这才回过神来,猛地和他对视上:“你也没做攻略准备?”

那个‘也’字似乎暴露了什么。

两个人对视着,安静了片刻,周淮安很明显没想出来一个好去处。

虞初夏却灵光一现:“我知道去哪儿了,走,我给你指路。”

半小时后,‘丘比特’停在了“杰克森赛车场”。

周淮安的表情有一丝的凝固。

虞初夏却眉飞色舞:“我发誓,这里真的很好玩,只是你没尝试过——我发誓。”

她拦住他想离开的脚步,再次强调。

周淮安试图用自己的理由说服她:“摩托车是一种肉包铁的交通工具,高速行驶的摩托车是一种危险的极限运动,虞初夏,你应该……”

“是你说要我给你个机会的。”虞初夏打断他,眼底隐约有些失落。

像一只受了欺负的小兔子耷拉着耳朵。

周淮安妥协了:“好吧。”

虞初夏瞬间一改刚才的颓废表情,蹦着往里走,边蹦边喊:“杰克森,我的宝贝呢?”

赛车场的主人杰克森的真名是沈楚年,出乎意料的年轻,看上去就和虞初夏差不多大。

他穿的像个维修工,裤子的口袋里放着好几种工具。

他笑着走上来:“小夏来了,璟柏呢?他今天怎么没来——你身后这位是?”

虞初夏的笑顿了几秒。

要怎么介绍周淮安?

她看向周淮安,希望他能来回答这个问题。

周淮安从容上前伸出手:“我是小夏的未婚夫。”

杰克森挑了挑眉:“未婚夫?小夏前段时间不是去结婚的吗?”

虞初夏拦在两人中间,在周淮安说出更多之前笑笑:“出了点意外。我的‘小兔子’呢?”

“好着呢。”杰克森从仓库推出来一辆机车。

机车的外形和‘小兔子’这个名字完全不相符,它通体喷红漆,红漆之上拉出几条飒爽的黑线。

虞初夏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情人一样上去各处摸了摸。

周淮安的脑海里出现这个想法,随即被他摇了摇头晃走了。

摸完了,虞初夏站直身子,朝他一招手:“走吧,和我去换衣服。”

周淮安怔了一下,耳尖倏地泛起红色。

他快速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就算我们是未婚夫妻,你也不能在……在这里和我一起换衣服。”

这下轮到虞初夏愣了愣。

她很快明白过来周淮安的意思,忍不住笑起来。

周淮安被她笑得满头雾水,眼看更多的人看过来,他拉住她捂着肚子的手腕走到没人的角落:“我说错什么了?”

虞初夏摆摆手,勉强直起身子:“说真的,周淮安,我才知道原来你年轻的时候这么好玩。”

调戏一句就能耳朵红。

周淮安抿了抿薄唇:“虞初夏……”

“好吧好吧。”虞初夏深吸了口气压住笑意,用手扇了扇风,“我刚才的意思其实是,我带你去穿防护装备,并不是我们俩个在一间屋子里换衣服。”

第29章

周淮安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才知道自己搞出这么大个乌龙。

他别开头不说话了,可耳尖露在虞初夏的视线里,明显更红了。

虞初夏第一次觉得周淮安这个人是鲜活的。

也有他不了解的事情,也有他会觉得尴尬的时候,也会有他耳朵红的样子。

他并不完全是她记忆里那个清冷高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莲花。

这样新鲜的认知让虞初夏开始有点忘记上一次穿越周淮安给她留下的刻板印象。

她看着还在别扭的周淮安,很自然的伸手牵过他:“好啦,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会那么理解?要我说,你的思想观念有的时候还是得改改。”

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而周淮安好像还挺受用的,脸上的表情没那么别扭了。

两人穿好防护装备,重新走到‘小兔子’的身边。

虞初夏动作的利落翻身上车,带好头盔才发现周淮安站在一边不动:“等什么呢?上来呀。”

周淮安微怔:“我们坐一辆车?”

虞初夏挑眉:“你会开车?”

周淮安摇头。

“还不就得了,上来,抓稳我。”虞初夏指了指身后,头盔后的眼睛里透出一点兴奋,“让姐姐带你溜一圈。”

周淮安学着她的样子跨起腿坐上去,然后两只手就垂在身侧,一动不动。

虞初夏看不下去,一只脚撑着车身,手松开车把手,抓住他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抓这里,实在害怕就抱住我,不然等会儿起步你就得仰面摔下去。”

周淮安根本没听进去。

在他的掌心覆在她腰窝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

一年前的那晚,莹白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照在她堪堪一握的白皙腰肢上。

周淮安定了定心神,他一向不是这么容易心乱的人,可有些事情就是忍不住。

愣神间,几个男男女女骑着机车停在虞初夏身边,其中一个朝她的车吹了声口哨:“酷,要比一场吗?”

虞初夏勾起嘴角:“为什么不呢?”

说话的男生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周淮安:“你要带上你的男朋友吗?他看起来有点拘束,可能会影响你。”

虞初夏朝他比了个中指:“说什么呢,这可是我的‘幸运女神’。”

一些骑机车的男生会带一个女生坐在车后座,称作自己的‘幸运女神’。

显然周淮安也不知道这件事。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看向说话的那个男生。

赛车女郎站在路边,挥起绿色的旗子,所有机车都发出震耳的轰鸣声。

虞初夏兴奋的盯着前方的道路,同时问:“周淮安,你怕死吗?”

周淮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如果你人生中有什么害怕的事情,那么今天过后——你就不会再怕了。”

话音落下,哨声响起。

所有机车同时窜了出去——尘土飞扬。

巨大的推背力让周淮安下意识不得不抱紧虞初夏的腰肢。

虞初夏竟然还能分出心思来和他说话:“周淮安,你睁着眼睛吗?”

周淮安睁着:“你别管我,专心看路。”

他竭力维持平淡的语调让虞初夏心情大好。

她加了油门:“坐好啦——”

第30章

这场比赛虞初夏赢得毫无悬念。

但她没给周淮安休息的机会,又载着他跑了好几圈。

从机车下来的时候,周淮安两条腿都是软的。

但凭着强大的自制力和深入骨髓的教养,他没让自己看起来有一点异样,同时也忍住了胃里的翻山倒海。

虞初夏递给他一瓶水:“还好吗?你是我见过第一个第一次坐完机车还站着的人。”

事实上他快站不住了。

周淮安接过水喝了一口,有水滴顺着他的下颌流到喉结上。

虞初夏目不转睛看着,怪不得会有“秀色可餐”这个词。

她突然就有点不想出国了。

“你说什么?”周淮安放下水瓶看向她。

虞初夏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不小心说出口了,她摇摇头,心虚避开视线:“没什么。”

杰克森在这时领了个小孩来,两人一起看过去,那小孩却在突然脚步停下,站在原地不走了。

杰克森好笑地推了推他的背:“不是你非说想见见这个姐姐吗,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结果那小孩低下了头。

杰克森上前和虞初夏解释:“这是我弟弟,刚才看你比赛眼睛都看直了,说是没见过那么帅的漂移技术,想见见你,没想到怂的话都不敢说。”

虞初夏笑笑,主动走上前朝男孩伸出手:“你好,我是虞初夏,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一瞬红了脸,两只手在身前捏着,扭捏的不肯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虞初夏的错觉,她竟然觉得这男孩有点眼熟。

“小朋友,和人说话的时候呢,要直视别人的眼睛。”虞初夏的语调是周淮安从没听过的温柔,“来,抬起头让姐姐看看。”

男孩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姐……姐姐好。”

虞初夏却怔住了。

好像不是错觉……她好像真的认识。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心底划过,虞初夏眨了眨眼,抬头看向杰克森:“你弟弟叫什么?”

杰克森抱着双臂倚在一边的车身上:“沈清刓。”

沈楚年,沈清刓。

靠!

虞初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孩:“你多大了?”

沈清刓抿着唇:“十四岁。”

十四岁,八年后就是二十二……

上一次穿越时遇见的那个阳光开朗的黑皮体育生,与眼前青涩男孩的模样一点点重合,虞初夏顿时感觉到一阵深深的罪恶感。

她当时都干了什么啊?!

三十岁的她对二十二岁的沈清刓尚且还感觉不到什么。

可突然换成二十二岁的她面对十四岁的沈清刓……

虞初夏,你死了之后绝对会下地狱的。

虞初夏唇角的笑变得十分僵硬,她扯了扯嘴角,迅速直起身子:“那个,杰克森,我后面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车你帮我保养啊。”

说完,她就急匆匆的拉着周淮安想离开。

结果刚迈出一步,身后的沈清刓突然不知道怎么鼓起了勇气喊住她:“姐姐,等等。”

虞初夏僵硬的转过身子:“怎么了?”

沈清刓却看向被她拉着的周淮安:“你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周淮安想了想,未婚夫不算是男朋友,就摇了摇头。

结果沈清刓立刻对虞初夏说:“那姐姐,我能做你男朋友吗?”

此话一出,杰克森当即干咳起来。

小子挺语出惊人的啊。

周淮安的眸光微冷,淡淡看着这个毛都还没长齐就想抢他未婚妻的小子。

而虞初夏则在暗叹这世界上的有些事情就是很神奇,并且默默在心里庆幸了一下幸亏穿越的人只有她一个。

她想了想,微微弯下腰凑近了沈清刓。

“是这样的,我不搞未成年。”

第31章

虞初夏说完,趁沈清刓还没反应过来,拉着周淮安转身就走。

像逃跑似的一直回到粉色迷你宝马才停下。

周淮安不明所以:“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虞初夏便喘气便摆手。

要是让周淮安知道她跟小孩说那种话,他怕不是得再次给她拉到普德寺,好好给她净化一下。

虞初夏心虚地看了一眼杰克森的方向,生怕他追上来问她对他弟弟做了什么。

忙拉着周淮安上车:“走,去哪儿都行。”

周淮安最好的一点就是不问那么多。

他依言启动车子,将车子开出了赛车场。

事实上,周淮安是害怕再多待一会儿,虞初夏又来了兴致,再带着他兴奋的跑几圈。

有些事情就算要接受,那也得慢慢来。

多稀奇,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会周淮安害怕的事情。

而虞初夏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满脑子都是八年后的自己调戏沈清刓的画面。

或许命运的转轮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还是……她的穿越改变了什么?

虞初夏开始回想上一次穿越时留在脑海里的那十年的记忆。

她突然发现有很多画面开始变得模糊,让她看不清。

最先开始堙灭的画面就是她和周淮安本该举行的那场婚礼。

因为她改变了决定,所以事情没有按照那个时间线的顺序继续发展,所以记忆才会变得模糊吗?

那是不是其他事情的结局也会有所改变?

比如……

虞初夏默默看向正在开车的周淮安。

比如她和他的结局。

周淮安注意到她的目光,在等红灯的时候分出注意力看向她:“你还没跟我说去哪儿,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听说鹿门山的日落特别好看,是真的吗?”虞初夏问。

周淮安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我不知道怎么才算好看,不过的确每天都有人上山,有很多女孩子,她们喜欢看,你应该也喜欢吧。”

虞初夏轻轻笑了一下:“可我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万一我不喜欢呢?”

这个问题似乎难到了周淮安。

片刻,他收回视线,轻声开口:“你不用和谁比,你是独一无二的。”

虞初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像迟暮时僧人敲响山上的钟,她感觉自己的心也好像被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掩盖自己的心绪看向窗外,突然说:“周淮安,我明天就要飞走了。”

周淮安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嗯。”

“我们可能好几年都见不到咯。”虞初夏故作轻松,“虽然我们说好了要给彼此一个机会,但如果你遇到更喜欢的人……”

“那你会喜欢别人吗?”周淮安忽然打断她。

虞初夏愣住。

周淮安将车停在路边,却没有看向她,反而又问了一次:“你会喜欢别人吗?”

……

虞初夏的航班起飞的时候,周淮安站在普德寺自己的卧房里。

他站在门口,望着青色的天,将手中的一张纸条慢慢撕掉。

她和他,还会再见的。

第32章

三年后,伦敦。

虞初夏抱紧怀里的书,将格子衬衫盖在头上,急匆匆从图书馆往宿舍楼跑。

回到宿舍,她的舍友赛琳娜从电脑后面探出头:“你又没带伞,虞。”

“是。”虞初夏把淋湿的衬衫拿下来丢进洗衣机,扫了扫头顶的水。

来伦敦两年,她还是没能接受这里潮湿的天气和毫无规律的降雨。

她从前二十年就没生活的湿漉漉过。

赛琳娜在床上翻了个身;“你答应那个丹尼的约会了吗?”

“丹尼?”虞初夏启动洗衣机,“哪个丹尼?”

“上帝,当然是法律系那个万人迷了。”赛琳娜一溜烟做直,“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有很多女孩追,但他一个都没答应。”

虞初夏不以为然的怂了怂肩:“我猜那是因为他喜欢的不是女孩……要不要赌50英镑?”

赛琳娜还不死心:“那你怎么解释他邀请你去毕业舞会的事?”

“有这回事?”虞初夏动作停顿两秒,试图从记忆里找出一张可以和‘丹尼’这个名字能对应上的脸。

结果是失败。

虞初夏脱了衣服走进浴室:“我不记得了,而且我说了很多次,赛琳娜,我有未婚夫。”

赛琳娜叹了口气:“我猜你一定是骗我的,否则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虞初夏打开水龙头的手微微一顿。

她说的没错,她来伦敦的这三年,周淮安从没来看过她一次。

他只和她保持着三天为间隔的聊天。

虽然虞初夏也知道两人有时差,周淮安也很忙,但赛琳娜这样提出来,她未免有些失落。

她揉开洗发水的泡沫:“这个我也解释过很多次了,他工作比较忙。”

赛琳娜的声音还在外面继续:“他比你大很多吗?听着虞,破坏别人的家庭哪怕是在伦敦也会遭人谴责的。”

虞初夏没再理她,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真的觉得赛琳娜很适合去做一个小说作家,毕竟她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不过想想周淮安被人想象成一个已婚三十多岁的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虞初夏打算等会洗完澡把这个事跟周淮安讲一讲。

这三年来,她和周淮安虽然保持着联系,但他和她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始终淡淡的,两人的关系也没有更进一步,有时候虞初夏都怀疑周淮安是不是想和自己取消婚约了。

虽然悔婚的确是她当时的想法,但是……

但是什么呢?虞初夏其实很不想承认自己心里是有点舍不得的。

三年过去,随着对周淮安的了解加深,她对他一见钟情之后的喜欢没有在想象中慢慢消泯,反而还变得有些浓郁了。

就是不知道周淮安是怎么想的。

洗完澡出来,虞初夏拿起手机。

聊天框里的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她三天前对学术研究的吐槽。

算了一下时间,周淮安已经超过三天没回她消息了。

出什么事了吗?

虞初夏犹豫着要不要给周淮安打个电话,这时,林璟柏的号码突然打进来。

“虞大小姐,猜猜我在哪儿?”

虞初夏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你爱在哪儿在哪儿,跟我……”

话没说完,宿舍的门突然被敲响。

虞初夏愣了一下:“不会吧。”

她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却不是林璟柏,而是一个褐发茶色眼睛的英国男人。

“嘿,虞,晚上好。”

第33章

虞初夏霎时皱起眉:“你好,请问你是……”

赛琳娜在旁边使劲给她使眼神,用口型提醒她:丹尼——

“噢丹尼——”虞初夏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你有什么事情吗?”

丹尼显得十分拘谨羞赧:“是这样的,我想来问问你,今晚是否有时间……我想邀请你一起看电影。”

虞初夏捂住话筒,露出个为难的表情:“我很荣幸,但很遗憾,我的作业……”

“她的作业已经完成了,所以她非常有时间和你一起看电影。”赛琳娜打断她的话,并且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出了门外。

虞初夏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见赛琳娜冲她眨了眨眼睛,摆了摆手:“相信你们会有一个难忘的夜晚。”

然后就快速关上了门。

该死。

虞初夏无奈的看着被关上的门,再看一边的丹尼,眼睛里全是期待。

她叹了口气,对丹尼说:“稍等。”

然后背过身去,问电话里的林璟柏:“你刚才想说什么?”

林璟柏阴阳怪气的笑起来,学着丹尼的语调:“我想邀请你一起看电影——虞大小姐,你婚约还没解除呢,这算不算背叛感情啊。”

“少废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虞初夏低吼,“你有事没事?”

“有啊,当然有。”林璟柏语气惬意地好像在那边翘起了二郎腿,“据我所知,周淮安去伦敦出差了,昨晚的飞机,现在估计都到了。”

虞初夏呼吸一滞,没发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真的?”

林璟柏哂笑:“我听出了你的兴奋,你很期待,并且很高兴。”

“没有。”虞初夏想也不想的否认,“你听错了。”

林璟柏:“先别高兴那么早,周淮安可不是一个人去的,听说带了个美女秘书。”

虞初夏一怔,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脱口而出:“段汐月?她爸这么快就没了?”

“你认识?”林璟柏一头雾水,“和她爸有什么关系,人家身体好着呢。”

按照上一次穿越的时间线,段汐月的父亲现在的确应该还没事。

可如果段汐月的父亲没事,她怎么会去做周淮安的秘书?

他又怎么会同意?

林璟柏接着说:“你得小心点,我听说这个段汐月很喜欢周淮安,估计就是趁你不在国内想上位。”

虞初夏冷笑:“就凭她那点小伎俩。”

“挺有自信的啊。”林璟柏笑,“行,我还得去约会呢,不跟你多说了。”

“约会?”虞初夏简直没听说过这种事,“你和谁约会啊,又是一夜缠绵的?”

这次林璟柏的语气有些别扭了:“才不是……我挂了。”

说完就挂断电话。

虞初夏撇撇嘴收起手机,就想转身回宿舍。

结果看见丹尼还眼巴巴等着,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人在等她。

丹尼手里攥着两张电影票,整个人看起来紧张极了:“那个,虞……”

虞初夏被段汐月突然的出现给搞的头有些疼,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

她开口正想拒绝:“丹尼,听着,我……”

话没说完,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道很正宗的英语问话:“请问您知道虞初夏住在哪一间吗?”

是周淮安!

虞初夏下意识看过去,就见周淮安一身笔挺西装,整个人绅士礼貌,就连被他问路的那个英国女生都不可避免的红起脸来。

虞初夏的心脏在这一瞬间怦怦作跳。

然而下一秒,另一道白色的身影走到了周淮安身边。

是段汐月。

第34章

虞初夏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她重新看向丹尼,露出个微笑:“我有时间,电影是几点开始?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吧。”

丹尼有几秒的怔愣,刚才看虞初夏的态度,他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他一下变得手足无措,脸上的笑发自内心怎么也压不住:“当然,我们现在过去正好赶得上开场。”

虞初夏点点头:“那还等什么,走吧。”

说完,她就抓着丹尼的手臂往走廊那边走。

然而她的视线始终紧紧盯着走廊尽头的周淮安。

那边周淮安得到答案,轻点了下头表示感谢就往虞初夏宿舍的方向走。

这一转头,正好和虞初夏隔着十几步远对视上。

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

丹尼虽然不认识周淮安,但从虞初夏的神情能看出来他们大概是认识的。

谁都没有先说话。

半晌,周淮安先淡声开了口:“虞初夏,你……这是要去哪儿?”

虞初夏挑了下眉:“你怎么来了?专门来找我的?那还真不巧,我正打算和朋友去看电影呢……你身边这位美女是?”

周淮安眸光微冷。

段汐月将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露出了识体大方的笑,走上前对虞初夏伸出手:“你好虞小姐,我是周总的秘书,段汐月。”

虞初夏看着她的手,在心中暗叹她不愧是大家闺秀,面对情敌还能这么从容。

随即她挽住丹尼的手臂,冲段汐月甜甜一笑:“你好。”

就这样忽视段汐月伸来的手。

段汐月笑笑,也不觉尴尬收回手:“看来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了,打扰了你们的约会。”

“没关系。”虞初夏回以一笑,“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她拉着丹尼继续往外走。

与周淮安擦肩而过时,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虞初夏心头一跳,面上还装着不在乎的样子看向他:“怎么了?”

她以为他会问自己和丹尼是什么关系,或者要去哪里。

但不想,周淮安问的却是:“我晚上有个重要的会议,你……什么时候结束,我让司机去接你,一起吃个饭吧。”

周淮安会约她吃饭了。

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和段汐月在一起学会了人情世故?

虞初夏不愿意多想,轻轻挣开了手,转头看向丹尼:“看完电影你要和我吃饭吗?”

丹尼简直像被百万钞票砸头一样高兴地快晕头转向了,他连连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

虞初夏朝周淮安轻轻一笑:“不好意思,有约了,下次吧。排到你的时候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说完就和丹尼离开。

周淮安站在原地,原本淡漠的神色仿佛被渡上一层阴影。

段汐月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手指隐秘地蜷了蜷。

但还是带着笑走上前:“淮安,我们得出发去参加会议了。”

“嗯。”

周淮安看了眼虞初夏离开的方向,眼睫微垂移开了视线。

……

丹尼很用心的选了一部爱情片,还是新上映的。

她一向对这种类型的电影没什么兴趣,全程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周淮安和段汐月站在一起的画面。

有时还分出点心思来想该怎么委婉的拒绝丹尼,不让这个纯情的男孩为她伤心。

将近两个小时过去,电影院的灯光亮起。

丹尼看了眼虞初夏怀中几乎没动的爆米花桶,小心翼翼的询问:“虞,你不喜欢甜的吗?那等下去吃墨西哥餐怎么样?”

虞初夏回过神,深吸了口气:“抱歉丹尼,我突然想起来我的作业还没写完。”

第35章

这是一个很蹩脚的借口。

但虞初夏的心绪被突然出现的周淮安都给扰乱了,一时间根本想不到更好的借口。

丹尼也不是多笨的人,他几乎顷刻ʟʟʟ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眸,抿了抿唇:“你不会再和我出来约会了是吗?”

虞初夏咽了下喉咙:“我想是的……抱歉。”

“你不必和我道歉的。”丹尼重新抬起头,扯出一个挺难看的笑容,“你能答应和我一起看电影我已经很开心了——尽管你答应是因为那个人。”

虞初夏顿了顿,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丹尼的笑容更难看了:“虞,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话?捂住嘴巴,爱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我看得出来你对那个人不一样,至少你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这学校里的任何一个男生。”

这话让虞初夏愣了好一会儿。

她不敢去想丹尼或许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关注自己了。

想了半天,她最后也只能说了一句:“抱歉。”

丹尼故作轻松的耸了一下肩:“他看起来很成熟,也许那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没有什么难过,只是遗憾没能早点认识你。”

“但我还是想说一句,虞——尽管你再喜欢他,也最好不要破坏一个家庭。”

他也把周淮安当成事业有成的中年已婚男人了。

虞初夏没忍住笑了一声。

其实周淮安看起来真的不老,大家会这么以为实在是因为他的气质。

“丹尼,他真的不是……”

丹尼无所谓的摊开手:“那是你的事,我只会祝福你得到幸福——还有,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一笑。”

虞初夏很真诚的点头:“我会的。”

丹尼站起身来:“需要我送你回去吗?虽然我现在真的有点难过,想一个人喝得烂醉,祭奠一下我还没开始就死去的爱情。”

“我想我可以自己回去。”虞初夏笑笑。

丹尼松了一口气:“谢谢你,也谢谢上帝。那我就先走了?”

虞初夏点头:“嗯。”

丹尼转身离开,偌大的电影院里只剩下虞初夏一个人。

她又失神的坐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和周淮安现在的关系到底是对是错。

她喜欢周淮安能喜欢上自己,可这对一个无情无欲的人来说是否太难了?

或许三年前她就应该和周淮安彻底断了。

虞初夏无声吐出口气,起身将爆米花桶丢进垃圾桶,转身走出电影院。

电影院离学校不远,她计算了一下距离,走回去正好可以散散心。

便没注意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车。

虞初夏边走边拿出手机看了看和周淮安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她发的那条,周淮安直到现在也没给她回复。

越想越气,她突然停下,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路边的树。

“混蛋,来找我带着个女的算是怎么回事?你的佛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

她用中文骂的,身边几个路过的英国人也只是投来好奇的一眼。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道雷声。

虞初夏一怔,暗道不好:她又没带伞!

都怪赛琳娜,她回去一定要把赛琳娜塞进洗衣机。

她看了一眼上空的云层,猜测着自己是否能在雨点掉下来之前回到宿舍。

下一秒,雨点就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虞初夏暗骂一声,双手挡着头顶正准备起跑。

突然,上方的雨消失了。

虞初夏皱起眉抬头看见,只见周淮安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她的身后。

他漆黑的眼紧盯着她:“虞初夏,我……很想你。”

第36章

周淮安低沉的嗓音让虞初夏心脏毫无防备的停了一拍。

但紧接着,天空中又是一道雷声。

虞初夏怔了怔,立刻指他:“你说假话!你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才有点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

周淮安沉默一瞬,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先上车吧,雨要下大了。”

虞初夏有些犹豫,但比起周淮安,她更讨厌这湿漉漉的空气。

上了车,发现段汐月并不在车上,她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但还是故意和周淮安坐的很远,以此来宣示自己的不满。

然而周淮安显然不明白她在闹什么脾气,还淡淡分析起她的心理:“你没和那个丹尼去吃饭,你也根本不想和他看电影。”

虞初夏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弱了气势:“那是因为我没胃口,我以后还会和他去吃饭的。”

周淮安直接作出结论:“你不会和他再单独出去了。”

虞初夏被他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搞得有点来火:“你怎么这么确定,你又不是我,我有他的号码,我可以现在就打给他。”

她说着拿出手机,刚解锁屏幕,周淮安握住她的手腕。

“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逼着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虞初夏还没来得及开口,紧接着屏幕亮起,刚才没关掉的聊天框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空气一下变得凝固,但也只是虞初夏一个人这样觉得。

该死,她忘记切换页面了。

周淮安看着她的屏幕,眼中了然:“是因为这个?”

“不是!”虞初夏收回手,一下将屏幕按灭,“我根本就不在乎你回不回,一点都不。”

俗话说的好,此地无银三百两。

虞初夏越是强调,就越是心虚。

周淮安却没拆穿她,而是轻声解释:“抱歉,我这几天真的很忙,只有在飞机上有时间,但没信号回不了你,一下飞机我就来找你了。”

他现在……是在和她解释?

虞初夏定了定心神,仍保持冷淡:“我看是因为有那个段汐月在身边,你就想不起来我了吧?不过也是,那么漂亮一个美女放在身边,我要是男人我也忍不住。”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周淮安微微皱起眉:“虞初夏,别乱说。”

虞初夏哼了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向来洁身自好,突然弄了个女秘书在身边,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

周淮安沉默一瞬:“她父亲和我父亲是好友,她是我父亲安排在身边的……”

“那我猜你父亲一定有让你娶她的意思。”虞初夏打断他,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回答我,是不是?”

周淮安第一次避开了她的视线。

他薄唇轻抿:“那不是我的想法,我和你的婚约始终作数,除非你不想嫁给我。”

虞初夏的手微微收紧。

这其实并不意外,对比她过去的顽劣事迹,段汐月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

对于周家这样的人家来说,如果不是那个意外,他们也不会同意周淮安娶她。

“那如果……我不想嫁给你。”虞初夏的声音有些发哑,“你会娶她或者别人吗?”

周淮安抬起眼看她。

“不会。”

第37章

凌晨三点半,赛琳娜终于忍无可忍,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打开灯。

“虞,你从回来到现在已经偷偷笑了三个小时了,我发誓如果你再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去投诉你。”

虞初夏无奈的坐起来:“我发誓真的什么都没有。”

可她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赛琳娜从床上下来,三两下跳到她的床上,箍着她的脖颈让她压在床上:“我学过格斗,想试试吗?”

虞初夏很诚实:“不想。我保证我不出声了,可以睡觉吗?”

“不可以。”赛琳娜用了些力气,“告诉我你和丹尼怎么了,你们在一起了吗?”

“这和丹尼有什么关系?”虞初夏咂了下舌,“看完电影我就和他摊开说了,他也接受了,估计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赛琳娜惊叹:“上帝,你竟然拒绝了那么好的男人。”

虞初夏无所谓地耸耸肩:“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他的号码给你。”

“就这么说定了。”赛琳娜立刻松手,“但你还是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虞初夏只好把和周淮安见面的事给她说了一遍。

听完后,赛琳娜惊讶的捂住手:“所以他要离婚和你在一起了?”

虞初夏无语扶额:“再次声明,他是单身,而且他今年才二十八岁。”

“二十八岁不小了。”赛琳娜换了个姿势躺在她的床上,“如果在我们这里,一个男人二十八岁还不结婚,还没女朋友,那么没有哪个女孩会跟他约会——”

她倏地压低声音:“我们会怀疑他的的某些方面是否有问题。”

虞初夏摊开手:“事实上,他信佛的。”

赛琳娜长大了嘴巴:“他是个和尚?”

“嗯……”虞初夏忍不住笑,“大概吧。”

紧接着赛琳娜就用她对中国文化匮乏的了解对虞初夏进行了一整个大劝规。

到后来虞初夏都睡着了,赛琳娜还在喋喋不休。

第二天上午虞初夏没课,却被手机铃声给吵醒。

她本以为会是周淮安打来的,不想接起,却是段汐月的声音传过来:“虞小姐,一起喝个咖啡怎么样?”

虞初夏猛地睁开眼睛。

见她脸色严肃的答应,赛琳娜也撑着困意起来:“怎么了?”

虞初夏一把拉开衣柜:“情敌来宣战了。”

赛琳娜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比她更兴奋:“让我来,我给你化个艳压群芳的妆!”

虞初夏想了想她平时的妆容,委婉开口:“她的级别还没有到需要你上场的地步。”

赛琳娜又躺了回去:“那她太菜了,祝你凯旋归来。”

段汐月和虞初夏约在下午。

想来肯定是那个时间周淮安在忙,而虞初夏都能想象到段汐月要和自己说什么。

无非就是“你配不上淮安”,“你还是离开他吧。”诸如此类的话。

虞初夏眯了眯眼,换上吊带上衣和热辣短裤出了门。

然后走进巷子角的那家纹身店。

她翻出一张照片递给纹身师:“就照这个纹。”

第38章

虞初夏按时来到和段汐月约好的那家咖啡店。

推开门进去,果然不见周淮安的身影。

她坐在段汐月的对面,先跟店员要了一杯卡布奇诺,才看向段汐月。

段汐月抿了一口杯中的冰美式,淡淡微笑:“淮安就不喜欢吃这些甜的东西。”

这就开战了?

虞初夏眯起眼笑了笑:“所以他比较喜欢亲我。”

这句话是假的,周淮安根本没主动亲过她,除了上一次穿越她纹了那朵莲花之后。

段汐月的表情稍稍凝固。

她继续说:“你知道他昨晚去电影院接我了吗?外面突然下起大雨,我和他就在车里亲的……唔,亲的我嘴都麻了。”

虞初夏说着,状似无意的抬手擦了下嘴唇。

这句话也是假的,昨晚她和周淮安什么都没发生,周淮安后来给她送回了宿舍。

不过她得承认,在周淮安说出那句“不会”时,她真有点冲动想上去强吻一下周淮安。

段汐月握着咖啡杯的手攥紧,看起来正在竭力维持着自己的淑女形象。

虞初夏觉得这样真挺累的,如果段汐月能一拍桌子说自己就是喜欢周淮安,她还会欣赏她一点。

正好店员端来卡布奇诺,虞初夏喝了一口,轻皱起眉头:“果然加了糖加了奶还是苦,这东西就和人一样,再怎么装,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东西。”

她意有所指,段汐月不是听不出来,险些就要维持不住自己的淡定。

她深吸了口气放下咖啡杯,抬眼看向虞初夏:“虞小姐,恕我直言,其实你根本配不上淮安,你的眼界,格局,性格,都和淮安相差太多,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你想说他需要的是你这样的人?”虞初夏打断她,意味不明的笑笑,“那也恕我直言,你觉得三年前周家没有解除婚约是因为什么?不会是因为我逃婚后还死缠烂打吧?”

“那就很遗憾了,事实上是周淮安不愿意解除婚约,他让我给他个机会呢。”

眼看着段汐月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虞初夏心情愉悦不少。

觊觎别人的东西,这就是她的不对了。

段汐月又深吸了口气:“虞小姐,你何苦这样自欺欺人呢?淮安他是修禅之人,他注定不会归于红尘,他更需要一个能帮助他的人。”

虞初夏哂笑一声:“自欺欺人这个词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段小姐,我觉得你对自己太有自信了,是谁让你觉得你更能配得上周淮安?”

段汐月有点坐不住了:“周伯父周伯母很喜欢我。”

“那你嫁给他爸妈去呗。”虞初夏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段小姐你挺迂腐啊,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也裹了小脚?”

“你!”段汐月猛地站起身来,“你简直不可理喻!我要告诉淮安你到底是个什么样ᴸᵛᶻᴴᴼᵁ的人!”

虞初夏抱起双臂靠在椅背上:“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喜欢装模作样,所以周淮安比你更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段汐月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虞初夏笑笑不说话,然后翻过了扣在桌面上的手机——

亮起的屏幕上,正显示着和周淮安的通话。

第39章

段汐月的脸色瞬间煞白。

虞初夏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咖啡:“我说了,段小姐,我从来不喜欢装模作样,我是什么样的人,表现出来的就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你今天可以直接跟我说你喜欢周淮安,我还会比较欣赏你,可惜……我对端架子的人一向没什么好感——噢,周淮安不算,他本来就是个传统迂腐的人。”

段汐月气到手都在发抖,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正在通话的手机,心脏快从胸口跳出来,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和周淮安解释。

但不管怎么想,她都没有辩解的余地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虞初夏居然会这样做!

虞初夏拿起手机,打开了扬声器:“愚蠢的女人才会靠自己的手去解决情敌,周淮安,你说怎么办吧?你身边有一个觊觎你的美女秘书,我很没有安全感呢。”

周淮安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段汐月,从明天开始我会把你调到三十三楼的金融部,你接受吗?”

这简直就是公开折辱。

段汐月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没有说话。

虞初夏看了她一眼:“或者你更喜欢自己辞职?”

“我接受!”段汐月咬牙切齿,“我接受。”

“那就这样。”虞初夏收回视线,关掉扬声器将手机贴到耳边,“你来接我?行啊,那我就在咖啡店等你……晚上吃什么?我不知道……你会做饭吗?”

段汐月看着她旁若无人和自己喜欢的男人聊天,心里的嫉妒都要冒出来了。

可她什么都不能做。

她自以为会大获全胜的战争还没开始就已经被宣告结束。

但段汐月还是不肯相信周淮安喜欢虞初夏。

哪怕是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任何一个她欣赏的千金也好。

为什么偏偏是虞初夏?她哪里都配不上他!

她愤愤不平的想着,虞初夏在这时抬眼看她:“你还站在这儿干嘛?哦对,周淮安让你自己买机票回国,费用公司报销。”

段汐月再也待不下去一秒,拎起包就要离开。

然而就在她走到虞初夏的身后时,她突然瞥见什么,狠狠顿在原地。

只见虞初夏裸露的背上绽放着一大朵血红的莲花。

段汐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质问:“你纹的什么?!”

虞初夏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管你什么事?”

段汐月胸腔起伏:“你这是在玷污他的念!玷污他的修禅!”

虞初夏挂断和周淮安的电话,扯回自己的手腕,站起来笑笑:“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玷污,你能把我怎么样?”

段汐月指着她的手都气的发颤:“虞初夏,你绝对会遭报应的。”

“我拭目以待。”虞初夏无所谓的笑笑。

段汐月愤然离去,脚下的高跟鞋都像是要给地面砸出一个个洞一样。

虞初夏坐回去,重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不行,这玩意儿还是太苦了。

她召来店员,问:“你们家有果汁吗?”

店员:“……”

店员:“有的,您需要哪一种?”

第40章

周淮安最后是在街道尽头的一家酒吧里找到虞初夏的。

因为她觉得咖啡店里的果汁实在太难喝了,还不如小麦果汁,就找去了这家酒吧。

喝着喝着就换成了威士忌。

找到她时,她几乎喝完了一整瓶威士忌,正跟着酒吧里跳舞的人起哄。

周淮安无奈地上前将她人群里拉出来,按着坐在吧台的椅子上:“虞初夏,你还好吗?”

虞初夏双眼迷离,两只手在他的脸上乱摸:“哎呀,周淮安,你终于来啦……你刚才问什么?噢,我很好,非常好呀。”

她的意思是已经喝醉了,马上就要吐了。

周淮安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别乱动,我带你回去。”

虞初夏手舞足蹈:“你要带我去哪里?酒店吗?我们要睡觉吗?”

周淮安再没有手能捂住她的嘴,唯独庆幸这是在国外,没几个人能听懂她说的话,不然他十分钟后估计就被警察带走了。

他加快脚步,带着虞初夏上了车。

驾驶位的南霪从后视镜里看向周淮安:“周总,咱们现在去哪儿?”

周淮安看了一眼已经不省人事的虞初夏:“回酒店吧。”

“好的。”

南霪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表情有任何变化,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好奇。

半晌,他告诉自己窥探老板的私事是大忌。

很快到酒店门口,周淮安先下车,又抱着虞初夏上了电梯。

此时虞初夏已经睡了过去,眼睛闭着,整个人乖乖的,看上去就像一直吃饱了睡过去的小猫。

周淮安情不自禁地盯着她的脸看,直到电梯停在楼层,他才回过神来。

回到房间,他把她轻手轻脚放在床上,生怕把她吵醒。

给她盖好被子后,他才转身走进浴室洗澡。

然而洗澡的时候他的脑海里还是全都是虞初夏的脸。

周淮安发现自己的情绪第一次不受控制了。

他的呼吸渐渐发粗,身上也莫名越来越热。

他毫不犹豫,将水阀拨去冷水那一面。

就在这时,身后倏地响起推拉门的声音。

周淮安下意识转过身,只见虞初夏软绵绵地靠在门口,炙热的视线在他全身上下游走,而后她嘴角上扬:“怎么洗澡不叫上我?”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唯一靠本能做出的反应是把水阀调回了热水。

而话音未落,虞初夏就赤脚踩在她瓷砖上的水里。

她本就重心不稳,这一踩脚下当即一滑,整个人就要往前摔去。

周淮安眼疾手快的接住她,被她扑了个满怀。

柔软的触感让他身上某一处更加发烫。

周淮安咽了下喉咙,声音有些发哑:“虞初夏,你别闹,快起来。”

虞初夏非但不起来,还在他怀里扭了扭:“不嘛……我要和你一起洗。”

周淮安当即觉得有什么情绪就要压不住。

他刚想说话,一垂眼,却看见虞初夏裸露在空气里的背上那朵血红的莲花。

他呼吸一滞,觉得自己好像也喝醉了,不然为什么会有些头晕?

周淮安用尽最后一点自制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虞初夏,你……背上是什么?”

虞初夏软糯笑着抬头:“是莲花,你喜欢的莲花。”

周淮安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干得冒烟了:“为什么要纹?”

“因为……”虞初夏媚眼如丝,“我要成为你的念。”

第41章

虞初夏整个人是被丢到床上的。

她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周淮安就压了上来,遮挡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

尽管周淮安已经在克制,可他的呼吸还是明显的发沉了。

他紧紧望着她的眼睛,手握住她的手腕按在耳侧:“虞初夏,看着我,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虞初夏眨了眨眼,唇角上扬:“是周淮安。”

尾音被周淮安给吞了进去。

周身的温度在缠绵的动作里一点点上升。

虞初夏被压得有些不舒服,伸手推了推周淮安裸露的胸膛:“热……”

周淮安却反而紧紧搂住她的腰,将她更近的贴着自己。

“等会儿就不热了。”

复而重新吻住。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周淮安的掌心顺着她的腰线滑上她的脊背。

因为没纹多久,还能摸到皮肤上明显的纹路。

他闭着眼沉浸的吻着她,脑海里还能勾勒出那朵莲花的模样。

周淮安低低喘着气,轻轻咬了一下虞初夏的耳垂:“虞初夏,你赢了。”

他的念在这一刻彻底溃散。

约束了他二十八年的戒律在虞初夏面前消失的一干二净。

周淮安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他只知道自己还想要更多。

他想要虞初夏真正成为自己的妻子,他想要虞初夏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三年前虞初夏曾说要成为他的念,要他以她为约束。

三年后,周淮安的心中再没有从前的念,只剩下虞初夏这个人。

他滚烫的掌心开始在她全身上下的皮肤上游走。

虞初夏从唇齿间溢出的每一声呜咽都让周淮安的血更热。

最后一件衣物被褪去时,虞初夏被屋子里的冷气给激得一瞬酒醒。

她怔怔地望着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的周淮安,感觉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了,好像完全被周淮安给操控。

“周淮安……你没喝酒对吧?”

周淮安从她的身前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像是要把她吸进去:“我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

虞初夏捏紧手指:“那你的修禅……”

“我还俗了。”他打断她的话,十指霸道地插入她的指间,“你就是我的念。”

“虞初夏,你愿意……嫁给我吗?”

虞初夏呼吸停滞,耳边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她不敢相信,可是不能不相信。

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周淮安的这幅模样。

她不回答,周淮安也没有继续动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可周身的旖旎气氛不减反强。

虞初夏张了张嘴:“我……”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周淮安皱起眉,看了眼来电号码,然后拿过来递给虞初夏:“你的。”

是林璟柏打来的。

虞初夏快速接起电话:“如果你没有很重要的事,我发誓,林璟柏,我一定会飞回去杀了你。”

林璟柏顿了一下,随即没心没肺的笑起来:“虞初夏,我要结婚了。”

“……”

半分钟后,房间里响起虞初夏震惊的叫声:“你说什么?!”

第42章

虞初夏怎么也没想到林璟柏会比自己早结婚。

明明上一次穿越的时候,三十二岁的林璟柏还是孤身一人。

他从哪里突然搞出来一个结婚对象?

此时,虞初夏坐在回国的飞机上,百思不得其解。

周淮安坐在她身边已然睡去。

因为林璟柏的那通电话,他最后没能继续动作下去,只能去冲了一个冷水澡。

事实证明,某些方面没有得到满足的男人很容易疲累。

虞初夏淡笑着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自己中指上的钻戒。

那是周淮安执着要给她带上的,当时考虑到他眼底隐隐的不满,虞初夏害怕真的给他憋坏了,只能答应。

但不能不承认,她其实是开心的。

她偷偷打开手机的录音,想重温一下周淮安在床上跟她说的话。

可按下播放键,耳机里却没有传来声音。

虞初夏皱起眉,怀疑是不是耳机坏了。

这时,周淮安突然摘下自己的耳机递给了她:“你蓝牙连到我这里了。”

耳机里传出男人低沉的声音:【我还俗了……你就是我的念。】

“……”虞初夏干笑了两声,非常迅速的关掉了录音。

周淮安睁开眼睛偏头看她:“所以你根本就没醉。”

虞初夏立刻坐直身子:“我发誓真的不是,我也是后来才发现不小心打开了录音的。”

不偏不倚正好录到这几句。

这是命运,不是人为。

周淮安却轻轻笑起来:“没关系,如果你喜欢听,我以后可以经常说给你听。”

虞初夏愣住了。

片刻,她犹豫开口:“你真的是周淮安?我怀疑你被谁给夺舍了。”

这是周淮安会说出来的话?

“说吧。”虞初夏举起拇指和食指抵在他的太阳穴上,“你是不是背着我去报了什么情话培训班?”

周淮安笑着拿下她的手握在掌心:“我只是说的真心话。”

……

林璟柏的女朋友不出意料的,也是他在酒吧里认识的。

两人一拍即合,当晚去了酒店。

然而等林璟柏第二天醒来时,女生却已经不见,还在床头给他留下了一千块钱。

“一千块钱!”林璟柏和虞初夏说起这件事时,愤怒的脸都快红了。

林璟柏从没受过这样的耻辱,以前都是他提前离开,并给别人留钱的。

于是这个女人从此在他心里生了根,他就连做梦都在想如果有一天再遇见她,该怎么狠狠地报复她。

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再次相遇是在圈子里的商业聚会。

林璟柏那时候才知道那个睡了他之后给他钱的人是孟家的千金孟霏斐。

他带着虚假的笑容上前敬酒,却没想到孟霏斐根本不记得他。

不仅如此,她还向林璟柏发出了第二次邀请。

林璟柏起誓绝对要好好报复她,决定忍了这一时来日方长。

却不想报着报着,他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人家。

虞初夏听完这个故事,唏嘘了好一阵。

最后拍了拍林璟柏的肩膀:“是你活该。”

婚礼举行的很盛大,最后抛花球的时候,花球落在了虞初夏的手里。

众人的视线暧昧的在她和周淮安之间来回打量。

有人起哄问:“虞大小姐,你和周总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虞初夏用花球挡住脸,却听耳边响起周淮安的声音。

“听她的。”

第43章

虞初夏和周淮安的婚礼在一年后的十月举行。

那时她结束了自己的学业从英国归来,在机场离别的时候,赛琳娜抱着她的腰不舍的哭了好久。

值得一提的是,这时的她已经和丹尼在一起了。

虞初夏眼看着她的鼻涕要落在自己的裙子上,立马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拉起来:“亲爱的,虽然我真的很不想破坏你的情绪,但是我很快就要结婚了,我会邀请你和丹尼来参加的。”

“也就是说,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赛琳娜吸了吸鼻子:“和那个离了婚的中年男人吗?”

站在一边的周淮安投来淡凉的视线。

虞初夏背脊一凉,连忙捂住她的嘴并且小声威胁:“再乱说,你到时候来回的机票就自己报销。”

赛琳娜立刻缄默不语。

四年前周淮安暂停婚礼的时候,本以为很快就能继续举行,所以婚礼场地的布置就没有动。

反正也是周氏产业的地皮。

没想到这一搁置就是四年,所有的装饰都不可避免的开始发黄。

所以所有东西都得重来。

虞初夏本以为这一筹办又要多等几个月,却不想周淮安带她去了另一个场地。

推开礼堂的大门,竟然又是一个崭新的婚礼现场。

而在场地中央,一件华丽的婚纱立在其中。

婚纱采用了抹胸样式,腰身收紧,又大又长的裙摆上镶满了钻石。

虞初夏看见后愣了很久,而后指着那件婚纱看向周淮安:“你设计这么长的裙摆,是为了我再次逃婚吗?”

周淮安紧紧揽住她的腰:“你还想再一次?”

虞初夏立马怂了:“不不不。”

婚礼举办的很顺利。

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虞年肃。

为了不让四年前的悲剧再次发生,他这次喊了比上次多四倍的保镖守在礼堂外。

婚礼开始之前,他特意交代,只要虞初夏有逃婚的意图,就立刻把她按住。

虞初夏对此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然后周淮安在旁边盖了一下她的眼睛:“这个习惯不好,以后不要做了。”

对此,虞初夏同样不屑一顾。

一年后,虞初夏和周淮安的女儿出生了。

周淮安毫不意外的给她取名周婂。

虞初夏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并威胁他如果非要取这个名字,她就离婚。

最后给女儿取名周楽芽,小名乐乐。

什么周婂,一听就安安静静的,一点都不像她。

又一年过去,周楽芽举办周岁抓阄宴。

她在直径五米长的圆桌上数不清的物件中,非常坚定的选择了虞初夏偷偷摆上去的机车玩具。

虞初夏差点“遗憾”的哭出来。

周淮安在一边淡淡打断她:“别装,你很开心。”

虞初夏吐吐舌头,擦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不装了。

……

日子在一天天平淡却幸福的生活中度过。

然后就在快到两人结婚八周年的时候,虞初夏却天天闷闷不乐。

原因无他,只有一个,上一次穿越的时候她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和周淮安闹离婚的。

虽然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偏离了最初的轨道,但她还是不受控制的担忧起来。

周淮安几次探寻原因都没得到答案。

最后他用实际行动消除了虞初夏的担忧——

这天早晨,卫生间里爆发出她的一声尖叫:“周淮安,我要杀了你!”

声音传到一楼,正在吃早餐的周楽芽从盘子里抬起满是沙拉酱的小脸:“爸爸,妈妈怎么了?”

周淮安教导过她很多次要有礼仪,但周楽芽的性格还是无法避免的随了虞初夏。

他淡定的擦去她脸上的污渍:“没事儿,你很快就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完)

励志人生

1、也许你每天要早上7点起床,中午12点睡觉,然后继续自己走路。但如果你踏实努力地生活,人生最糟糕的结局就是晚熟,即使你生得不是时候。

2.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这回事。当你失去一切支持时,一切就水到渠成。

3、人生只有一条路是你无法选择的,那就是放弃之路。生活中最不幸的事情就是我们很容易放弃不该放弃的事情。

4、如果你足够好,你周围的一切自然会变得更好。

5、当你跌倒的时候,哪怕是几年,上帝也会尽快夺走你的才华和力量。

6.你所做的事情可能暂时不会有成果,但不要沮丧或焦虑。

人生最重要的价值是心灵的幸福,凡事不能追求完美。欲望太多,成了累赘;追求太多,成了幻想。因此唯有节制物质欲望,懂得知足,使欲望容易得到满足,才会产生快乐。

没有人能让你放弃梦想,你自己试试就放弃了—66句走心句子

#头条创作挑战赛#

我站在那里,复杂、混乱、喧嚣、贪婪。被寂静重重围裹,张口结舌。我无数次赞美荒野,仍不能撇清我和荒野的毫无关系。 -- 李娟我真希望把我的整个灵魂寄给您。当然不寄它的烦恼,但要寄上勇敢和坚强。 -- 巴尔扎克 《巴尔扎克情书选》 ​​​所有的青春都像一盏灯,在雨中被冲倒,湿漉漉却在燃烧。 -- 聂鲁达

旧的事物之所以可爱,往往是因为它有内容,能唤起人的记忆。 -- 梁实秋 《旧》要在世俗的雨里,决定成为自己。 -- 廖伟棠 《我偏爱读诗的荒谬》 ​​​不去追逐他人的接纳,也不去逃避他人的排斥,才能珍惜此刻所拥有的一切。 -- 宗萨仁波切 《正见》人,即使是在只有自己能看的日记上,也会写下谎言。 -- 《安娜》生命是如此富饶以致鲜花凋零,而且满是悲伤。 -- 聂鲁达 《光芒笼罩着你》 ​​​

任何一个你不喜欢又离不开的地方,任何一种你不喜欢又摆脱不了的生活,就是监狱。如果你感到痛苦和不自由,希望你心里永远有一团不会熄灭的火焰,不要麻木,不要被同化。 -- 斯蒂芬·金 《肖申克的救赎》所有人是一个整体,别人的不幸就是你的不幸。所以不要问丧钟为谁鸣,它是为你而鸣。社会是一艘大船,所有人都在同一艘船上,当船上有一个人遭遇不幸的时候,很可能下一个就是你。 -- 海明威 《丧钟为谁而鸣》只要有足够的勇气,你无需虚名。 -- 玛格丽特·米切尔 《飘》人生似海,起落浮沉,与过去告别,和自己和解。 -- 麦家 《人生海海》

永远都是独处不群的玫瑰,永远都是玫瑰中的玫瑰的玫瑰,柏拉图式的初绽之花,我不赞颂的热烈而盲目的玫瑰,可望而不可及的玫瑰。 -- 博尔赫斯 《玫瑰》把时间分给睡眠,分给书籍,分给运动,分给花鸟树木和山川湖海,分给你对这个世界的热爱,而不是将自己浪费在无聊的人和事上。当你开始做时间的主人,你会感受到平淡生活中喷涌而出的平静的力量,至于那些焦虑与不安,自然烟消云散。矛盾的是,那些真正塑造我们的东西,通常没有被写进我的履历。 -- 埃莱娜・费兰特 《碎片》人生是旷野,不是轨道。每个人都急着讲话,每个人都没把话讲完。 -- 蒋勋 《孤独六讲》我本想约你见一见今夜的繁星的,但你迟迟不来,实在是星星的损失。 -- 汪曾祺

你没必要和别人杠,由于知识的贫穷,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认自己的那个想法,你很难改变他。 -- 罗翔事不一而理有定在,犹百川万折,必归于海。 -- 《容斋随笔》生命对我来说,太短暂了,不能用来怀恨记仇。在这世上,肯定人人都有一身的过错。 -- 夏洛蒂·勃朗特 《简·爱》没有一劳永逸,永远要重新开始,重新进入动荡,重新寻找,重新赢得欢喜。 -- 是枝裕和 《步履不停》我们还有更长的路要走,不过没关系,道路就是生活。 -- 凯鲁亚克 《在路上》愿每个人都能遵循自己的时钟,做不后悔的选择。 -- 央视新闻当我小的时候我什么都爱。当我长大了,我忘记了我其实什么都爱。 -- 李娟 《遥远的向日葵地》留在港口的小船最安全,但这不是造船的目的。 -- 弗雷德里克·巴克曼 《焦虑的人》

在很多人看来,失败是可耻的,但其实,失败才是常态。 -- 理查德耶茨 《十一种孤独》这个世界只允许我们在孤独与卑劣之间进行选择。 -- 叔本华你要自己发光,而不是总是折射别人的光芒。 -- 尼格买提 《央视新闻》与其苦苦追寻失去的东西,还不如好好珍惜自己眼前拥有的东西。 -- 小川糸 《山茶文具店》那种柔和的白色是大桶的牛奶里加上那么一点子蜜,在阳光的烤炙中凿出一条香味的河。 -- 张晓风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只有自律的人,才能够脱颖而出,成就大事。 -- 《觉醒年代》

她有种茫茫无依的感觉,像在黄昏时分出海,路不熟,又远。 -- 张爱玲我和你分别以后才明白,原来我对你爱恋的过程全是在分别中完成的。 -- 王小波 《爱你就像爱生命》敢在时间里自焚,必在永恒里结晶。 -- 余光中终点线只是一个记号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关键是这一路你是如何跑的。 -- 村上春树上帝一声不响,一切皆由我定。 -- 金宇澄 《繁花》天亮之前有一段时间是非常暗的,星也没有,月亮也没有。 -- 茅盾 《子夜》没有目的的东西大多数都是美好的东西,因为它是纯粹的,纯粹是快乐的根本。 -- 余秀华 《无端欢喜》我要再和生活死磕几年。要么我就毁灭,要么我就注定铸就辉煌。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在平庸面前低了头,请向我开炮。 -- 凯鲁亚克 《在路上》上帝会扼住你的喉咙,但不会让你窒息。 -- 森山洋我现在渴望的并非快乐,但求自己不要无知。 -- 阿尔贝·加缪

可是换个角度来看,正因为是一张白纸,才可以随心所欲的描绘地图。 -- 《解忧杂货店》这个世界的悲惨和伟大:不给我们任何真相,但有许多爱。荒谬当道,爱拯救之。 -- 阿贝尔·加缪孤独和寂寞不一样,寂寞会发慌,孤独则是饱满的。 -- 蒋勋哪怕是一只萤火虫喜欢上月亮,它也会想把自己所有的光都给它。跟喜欢的人多强大没关系,这是跳动不止的心意。 -- 《春日宴》

不管幸与不幸,都不要为自己的人生设限,以免阻挡了生命的阳光。 -- 摩西奶奶 《人生随时可以重来》既已出港,就要扬帆起航,走到哪里是哪里,不可坐以待毙。 -- 太宰治 《斜阳》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早晨,时候到了的人会自己醒来。 -- 刘亮程 《一个人的村庄》滔滔不绝很容易,可我只想和你在一个慢下来的世界里交谈。 -- 鲁迅 《两地书》

有很多时候,勇气不是从你的脑袋里生出,而是从你的脚下涌现的。 -- 松浦弥太郎哭也不会改变什么,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温柔。 -- 夏尔・凡多姆海威 《黑执事》喜欢谈论痛苦的往往是不识愁滋味的少年,而饱尝人间苦难的老年贝多芬却唱起了欢乐颂。 -- 周国平 《灵魂只能独行》愿所有梦见过远方的人,心有惊雷,生似静湖。 -- 蔡崇达 《不散的宴席》

无论人生上到哪一层台阶,阶下有人在仰望你,阶上亦有人在俯视你,你抬头自卑,低头自得,唯有平视,才能看见真实的自己。 -- 杨绛欢迎来到现实世界,它很糟糕,但你会爱上它。 -- 《老友记》约着见一面,便能使见面的前后几天都沾着光,变成好日子。 -- 钱钟书 《围城》

我们来自同一个深渊,然而人人都在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试图跃出深渊。我们可以彼此理解,然而能解读自已的人只有自己。 -- 黑塞 《德米安》不管全世界所有人怎么说,我都认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无论别人怎么看,我绝不打乱自己的节奏。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怎么也长久不了。 -- 村上春树

一切都明明白白,但我们仍匆匆错过,因为你相信命运,因为我怀疑生活。 -- 顾城 《错过》我不再装模作样地拥有很多朋友,而是回到了孤单之中,以真正的我开始了独自的生活。 -- 余华什么都不想做,就在床上懒着。但心里的某个地方,还在想着毫无进展的工作,急得不得了。这样的话起来干活不就得了,却又不想起来。纵容我的人是我,紧逼我的人还是我。 -- 山本文绪 《然后,我就一个人了》

人类总是从自己选择的人生,看向自己没有选择的另一种人生,感到羡慕,感到后悔。 -- 川村元气 《如果这世界猫消失了》可进可出,若即若离,可爱可怨,可聚而不会散,才是最天长地久的一种好朋友。 -- 三毛

你若咬定了人只活一次,便更没有随波逐流的理由。 -- 帕蒂・史密斯 《只是孩子》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一辈子可能也只是一站地铁或是一顿饭,上一秒是巧合,下一秒就是错过,但错过了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人无法决定会为谁动心,所以难得巧合。 -- 周源远

暗示分手的朋友圈文案,适合分手发给对方的话

1、你曾教会了我熬夜,现在我想学着早睡。

2、有谁能够一直等你,攒够失望的人自然会放手,爱是积累来的,不爱了也是

3、对于到达您的星球的计划,我决定返航。

4、纵有万千不甘…却再也抵不住一别两宽。

5、你没挽留,我也没回头,不知余生是否能各自安好。

6、夏天有夏天的好,夏天过去有夏天过去的好。

7、那些夏天的遗憾,到了秋天就别再提了吧。

8、就送到这里了,前路多加小心。

9、没了你我看到的天空依旧是蓝色。

10、在人生的旅途中遇见过你真好。

11、他自人山人海中来,原来只为给我一场空欢喜

12、雨落花满莹,方知人已离

13、在人海相遇的人 终归是归还给了人海

14、或许有一些人他就是陪伴你成长,当你长大后,他就要退出了。

15、我们总是一厢情愿的去喜欢一个人,但到头来往往发现被感动的只是自己。我想,大概也许在一厢情愿里面没有爱,只有贱,所以我们才会那么痛苦。

16、心动开始,心痛结束,很喜欢你,但到此为止

17、我比你更早发现我们不合适,只是我舍不得

18、如果我们的相见没有刻意的话,我想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19、直到自己坚定的东西被自己放弃,才明白没有什么是永远的

20、如果你爱我,我必爱你深入骨髓,你若不爱,我也转身离开,不纠缠,不留恋,既尊重,又体面!

21、止于唇齿,掩于岁月,匿于年华,散于人海

22、失去比得不到更可怕,因为它多了一个过程叫曾经

23、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却再也没有我们了

24、我的第二杯半价过期了

25、不分手的恋爱,变成了后会无期

26、我们终究没能跨过那座山,看见大海

27、终是喜于脸红,终于眼红

28、失去分享的欲望 便是一切关系散场的开始

29、停止联系是我们做过最默契的事情

30、迟来的阳光 救不了枯萎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