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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别人嫁妆是什么意思? 梦见别人结婚嫁妆丰厚

梦见别人嫁妆是什么意思? 梦见别人结婚嫁妆丰厚

本文目录一览:

周公解梦三

海龟

梦见海龟,夫妻生活会和谐、幸福。已婚女人梦海龟,丈夫会更加宠爱自己。未婚男子梦见海龟,不久要成亲。未婚女子梦见海龟,会和意中人结为伉俪。梦见捕捉海龟,灾难会临头,梦见喝海龟汤,是不祥之兆,健康会每况愈下。

蚊子

梦见蚊子,敌人会日益强大,或者自己怕灾难接连不断。久卧病榻的人梦见成群的蚊子,病情短期内不会好转。梦见消灭蚊子,会身体强壮。梦见睡觉时挂蚊帐,不久要建新房。梦见被蚊子咬,要提防诽谤自己的小人,因为他们会给自己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

蜗牛

已婚男人梦见蜗牛,健康会每况愈下。已婚女人梦见蜗牛,丈夫收入会增加。少女梦见蜗牛,会嫁给有钱的男人,生活幸福。青年男子梦见蜗牛,会得到一大笔嫁妆。病人梦见蜗牛,会长期卧床不起。工作人员梦见蜗牛,会提职增薪。梦见打死蜗牛,能降服敌人。

老虎

男人梦见老虎,成功的道路上会遇到困难。女人梦见老虎,自己和孩子都会生病。梦见老虎朝自己扑来,会困难重重。梦见开枪打老虎,事业会成功。梦见捕捉老虎,是不祥之兆,朋友会以自己为敌。梦见老虎扑向别的动物,会为朋友的处境担忧。梦见老虎扑向别人,会发生重大车祸,但是能死里逃生。

豺狼

梦见豺狼,会遇到倒霉的日子。梦见豹在墓地或火葬场游逛,家人要去世。梦见豺狼追赶朋友,朋友会是个懦夫,靠不住。梦见豺狼,会重病缠身。梦见豺狼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进,要花很多钱为亲人治病。已婚女子梦见豺狼闯进了自己的家。会生一个阴阳孩子或身体衰弱的后代。姑娘梦见豺狼朝自己走来,会嫁给一个弱不经风的男人。

鲨鱼

梦见鲨鱼,要发财。商人梦见鲨鱼,漂洋过海出国做生意,能赚大钱。船员梦见(船夫)鲨鱼,预兆所从事的工作收入丰厚。梦见鲨鱼扑向别人是不祥之兆,灾难会临头。梦见成群的鲨鱼,意味着要调动工作,财源会旺盛。梦见死了的鲨鱼,由于自己的错误,经济会遭受损失。

青蛙

男人梦见青蛙,要生病。女人梦见青蛙,开销巨增。商人梦见青蛙,生意要亏损。梦见有很多只青蛙,生活简朴清苦。病人梦见有许多只青蛙,身体很快会复原。商人梦见有许多只青蛙,身体能发大财。梦见用石头砸青蛙,很快要调动工作。梦见被青蛙咬伤 一切困难都会过去。

蟒蛇

梦见蟒蛇,会受到鳄鱼或其它爬行动物的伤害,梦见与蟒蛇发生对峙,最后躲开了,预示能从敌人的魔爪中逃跑出来。女人梦见蟒蛇,一生光明磊落,白壁无瑕。

梦见蛇,是凶兆。女人梦见蛇,自己和孩子都会病倒。梦见一对蛇,很快会分家。商人梦见一对蛇,能发大财。梦见蛇咬你自己,要交好运,生活会丰裕。但是梦见蛇咬自己妻子,是不祥之兆,会遇到忧愁不幸。梦见敌人被蛇咬伤,敌人会互相残杀,最后两败俱伤。梦见打死蛇,能征服敌人。梦见蛇钻进洞里,家里会被偷窃或被劫。梦见蛇捕捉老鼠或青蛙,会有不幸的消息。梦见蛇与猫争斗,所有的灾难都会过去。

蝴蝶

梦见蝴蝶在花丛里飞舞,会过上幸福豪华的生活。但是梦见断了翅膀的蝴蝶,会感到失望,生意亏损,身体患病,忍受精神折磨。梦见蝴蝶落在自己的头顶或帽子上,会连升三级,或成为百万富翁。梦见追捕蝴蝶,会与自己相爱的姑娘结为伉俪。但是梦见抓住的蝴蝶又飞跑了,他相爱的姑娘会嫁给别人。

猴子

梦见猴子蹲着,要生病。梦见猴子走动或跳跃,是不祥之兆。孕妇梦见猴子,会生一个丑陋的男孩。少女梦见猴子,要嫁给一个易怒嘴碎的男人。梦见向猴子开枪,或打死了猴子,预示能降服敌人。梦见猴子张牙舞爪要朝自己扑来,会家破人亡。梦见猴子,自己会受骗,梦见猴子发怒,将会与邻居为敌,并且名声受损。梦见猴子兴高采烈,中断的友谊会再次恢复。梦见猴子吃东西,会面临贫困。梦见熟睡的猴子,将要去外国旅行。

梦见活鱼,要去海上旅行。梦见死鱼,要忍饥挨饿。梦见买鱼,会继承亲属的地产。梦见有人给自己送鱼,会被邀参加婚礼。女人梦见鱼在水中游,行动会受到丈夫的限制。梦见鱼忍受缺水的痛苦,会被降职。男人梦见捕鱼,大难临头。女人梦见捕鱼,将依靠富有的丈夫,生活愉快。病人梦见捕鱼,会卧床不起。梦见有人在湖里捕鱼,会参与推翻国家领导人的活动。

鹿

梦见鹿,是吉兆。会从亲属那里得到遗产。梦见捕获的鹿在跳跃,自己会被释放。梦见有许多只鹿卧在一起,反对他的阴谋会落空。梦见被猎人打死的鹿,会被人骗走钱财。

婚 姻

· 梦中结婚并不是暗示你将会结婚的梦, 而是财运好的暗示, 你可能会获得一笔数目不少的钱, 是一个好梦。

· 如果梦到离婚象征分手的两人,想改进自己的缺点。

接 吻

这是一个反梦。代表对方有变心的可能性。在梦中虽然相方关系很好,但实际上你可能正在被暪骗。

化 妆

提醒你会有被骗金钱的可能性。化妆有伪装的意味,表示欺骗你的人正戴上假面具,所以特别要小心借钱给熟朋友。

大游泳

充满能量的暗示,从前做得不好的事从今开始也会向成功迈进。恋爱方面运势也好,很容易结识异性。

书 写

表示你对签下的合约或曾许下的承诺没有信心。而且有被毁约的可能性,这还包括婚约,小心!拍 照代表你的好奇心与人际关系。

· 别人替你拍照代表你想把自己的心事向别人倾诉。

· 替别人拍照代表你很难把自己对对方的关心告诉对方。

吵 架

表示两人感情热烈,也表示对性有强烈渴望。梦见和妻子争吵,夫妻恩爱,生活幸福。梦见和亲友吵架,全家人会和睦相处,危难时期能得到朋友的帮助。梦见和敌人打架,一切都会顺利。工作人员梦见与上司争吵,会提职增薪。梦见与下级吵架,会妥善地处理自己的事。梦见与死人争吵,会身强力壮,寿比南山。已婚女人梦见与丈夫拌嘴,会生男孩。女人梦见与邻居吵嘴,财产会安全无样。已婚女子梦见与乞丐吵嘴,丈夫会穷困潦倒。少女梦见与父母顶嘴,不久要嫁到富户人家。梦见和自家的女人发生龈龉,是不祥之兆,会家破人亡。梦见朋友吵闹,会失去人们的帮助。梦见敌人大吵大闹,是祥瑞,意味着自己能胜利。梦见与陌生人在马路上打架,是吉兆,朋友会邀请自己参加聚会。商人梦见和顾客发生争吵,生意会不顺利,收入减少。病人梦见和医生吵闹,灾难很快就过去,但是病人梦见和亲人或医护人员吵架,病情会恶化。老年人梦见和孩子拌嘴,是祥瑞,生活幸福,延年益寿。受指控的人梦见和法官吵闹,会被释放。商人梦见和顾客打架,是祥兆,能发财。旅游者梦见相互争吵不休,旅行会圆满结束。

杀人、自杀

杀人、自杀是反映自己的生命力和运气,亦是灵魂的进化。

· 流血和杀人的场面愈激烈,运气会愈好,现存的问题亦会获得解决。

· 但如果你在梦中不能确定对方真的死了没有,则表示你现有的问题还未获得彻底解决。

被追杀

梦见遭人追杀表示你内心希望把自己过去不光彩的历史抹掉。很多人都有双重性格,你内心正想把自己予人印象不佳的缺点改变,是内心希望自己能改头换面的意思。

· 若追杀你的人是个孔武有力或大权在握的人的话,暗示你想自己变得比以前坚强。

梦见自己死暗示你会开始新生活、或将会在生活中有所改变,开始人生一个新阶段。

逃 走

是想从工作或学习中逃出来的心理。

· 梦见被人追赶而逃跑,表示潜意识中你有着强烈的欲望,或是表示年轻或愿望实现的可能性。

· 逃走但被捉住,暗示将会得到很重要的东西。成功逃脱表示工作或学习方面也进展顺利。

迷 路

表示你身心俱疲,想要好好休息。· 梦见在公园迷路,表示害怕身边没有可依靠的人。

潜伏、隐藏

表示渴望出名。

· 梦见自己躲在暗处的话,表示你想成为名人。偷东西望有所成就,梦见自己偷东西反映你内心存在着对某类东西例如性的好奇但又害怕的心态。

梦见会飞表示现在体力充沛,也暗示在现实里有排除工作上任何困难的能力和自信。

· 梦见向星空飞去,表示将迈向新境界。

· 如果梦见飞,但飞不高则代表现实中的事未及你想象中的好,这只是你要求太高罢了。

周公解梦三

海龟

梦见海龟,夫妻生活会和谐、幸福。已婚女人梦海龟,丈夫会更加宠爱自己。未婚男子梦见海龟,不久要成亲。未婚女子梦见海龟,会和意中人结为伉俪。梦见捕捉海龟,灾难会临头,梦见喝海龟汤,是不祥之兆,健康会每况愈下。

蚊子

梦见蚊子,敌人会日益强大,或者自己怕灾难接连不断。久卧病榻的人梦见成群的蚊子,病情短期内不会好转。梦见消灭蚊子,会身体强壮。梦见睡觉时挂蚊帐,不久要建新房。梦见被蚊子咬,要提防诽谤自己的小人,因为他们会给自己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

蜗牛

已婚男人梦见蜗牛,健康会每况愈下。已婚女人梦见蜗牛,丈夫收入会增加。少女梦见蜗牛,会嫁给有钱的男人,生活幸福。青年男子梦见蜗牛,会得到一大笔嫁妆。病人梦见蜗牛,会长期卧床不起。工作人员梦见蜗牛,会提职增薪。梦见打死蜗牛,能降服敌人。

老虎

男人梦见老虎,成功的道路上会遇到困难。女人梦见老虎,自己和孩子都会生病。梦见老虎朝自己扑来,会困难重重。梦见开枪打老虎,事业会成功。梦见捕捉老虎,是不祥之兆,朋友会以自己为敌。梦见老虎扑向别的动物,会为朋友的处境担忧。梦见老虎扑向别人,会发生重大车祸,但是能死里逃生。

豺狼

梦见豺狼,会遇到倒霉的日子。梦见豹在墓地或火葬场游逛,家人要去世。梦见豺狼追赶朋友,朋友会是个懦夫,靠不住。梦见豺狼,会重病缠身。梦见豺狼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进,要花很多钱为亲人治病。已婚女子梦见豺狼闯进了自己的家。会生一个阴阳孩子或身体衰弱的后代。姑娘梦见豺狼朝自己走来,会嫁给一个弱不经风的男人。

鲨鱼

梦见鲨鱼,要发财。商人梦见鲨鱼,漂洋过海出国做生意,能赚大钱。船员梦见(船夫)鲨鱼,预兆所从事的工作收入丰厚。梦见鲨鱼扑向别人是不祥之兆,灾难会临头。梦见成群的鲨鱼,意味着要调动工作,财源会旺盛。梦见死了的鲨鱼,由于自己的错误,经济会遭受损失。

青蛙

男人梦见青蛙,要生病。女人梦见青蛙,开销巨增。商人梦见青蛙,生意要亏损。梦见有很多只青蛙,生活简朴清苦。病人梦见有许多只青蛙,身体很快会复原。商人梦见有许多只青蛙,身体能发大财。梦见用石头砸青蛙,很快要调动工作。梦见被青蛙咬伤 一切困难都会过去。

蟒蛇

梦见蟒蛇,会受到鳄鱼或其它爬行动物的伤害,梦见与蟒蛇发生对峙,最后躲开了,预示能从敌人的魔爪中逃跑出来。女人梦见蟒蛇,一生光明磊落,白壁无瑕。

梦见蛇,是凶兆。女人梦见蛇,自己和孩子都会病倒。梦见一对蛇,很快会分家。商人梦见一对蛇,能发大财。梦见蛇咬你自己,要交好运,生活会丰裕。但是梦见蛇咬自己妻子,是不祥之兆,会遇到忧愁不幸。梦见敌人被蛇咬伤,敌人会互相残杀,最后两败俱伤。梦见打死蛇,能征服敌人。梦见蛇钻进洞里,家里会被偷窃或被劫。梦见蛇捕捉老鼠或青蛙,会有不幸的消息。梦见蛇与猫争斗,所有的灾难都会过去。

蝴蝶

梦见蝴蝶在花丛里飞舞,会过上幸福豪华的生活。但是梦见断了翅膀的蝴蝶,会感到失望,生意亏损,身体患病,忍受精神折磨。梦见蝴蝶落在自己的头顶或帽子上,会连升三级,或成为百万富翁。梦见追捕蝴蝶,会与自己相爱的姑娘结为伉俪。但是梦见抓住的蝴蝶又飞跑了,他相爱的姑娘会嫁给别人。

猴子

梦见猴子蹲着,要生病。梦见猴子走动或跳跃,是不祥之兆。孕妇梦见猴子,会生一个丑陋的男孩。少女梦见猴子,要嫁给一个易怒嘴碎的男人。梦见向猴子开枪,或打死了猴子,预示能降服敌人。梦见猴子张牙舞爪要朝自己扑来,会家破人亡。梦见猴子,自己会受骗,梦见猴子发怒,将会与邻居为敌,并且名声受损。梦见猴子兴高采烈,中断的友谊会再次恢复。梦见猴子吃东西,会面临贫困。梦见熟睡的猴子,将要去外国旅行。

梦见活鱼,要去海上旅行。梦见死鱼,要忍饥挨饿。梦见买鱼,会继承亲属的地产。梦见有人给自己送鱼,会被邀参加婚礼。女人梦见鱼在水中游,行动会受到丈夫的限制。梦见鱼忍受缺水的痛苦,会被降职。男人梦见捕鱼,大难临头。女人梦见捕鱼,将依靠富有的丈夫,生活愉快。病人梦见捕鱼,会卧床不起。梦见有人在湖里捕鱼,会参与推翻国家领导人的活动。

鹿

梦见鹿,是吉兆。会从亲属那里得到遗产。梦见捕获的鹿在跳跃,自己会被释放。梦见有许多只鹿卧在一起,反对他的阴谋会落空。梦见被猎人打死的鹿,会被人骗走钱财。

婚 姻

· 梦中结婚并不是暗示你将会结婚的梦, 而是财运好的暗示, 你可能会获得一笔数目不少的钱, 是一个好梦。

· 如果梦到离婚象征分手的两人,想改进自己的缺点。

接 吻

这是一个反梦。代表对方有变心的可能性。在梦中虽然相方关系很好,但实际上你可能正在被暪骗。

化 妆

提醒你会有被骗金钱的可能性。化妆有伪装的意味,表示欺骗你的人正戴上假面具,所以特别要小心借钱给熟朋友。

大游泳

充满能量的暗示,从前做得不好的事从今开始也会向成功迈进。恋爱方面运势也好,很容易结识异性。

书 写

表示你对签下的合约或曾许下的承诺没有信心。而且有被毁约的可能性,这还包括婚约,小心!拍 照代表你的好奇心与人际关系。

· 别人替你拍照代表你想把自己的心事向别人倾诉。

· 替别人拍照代表你很难把自己对对方的关心告诉对方。

吵 架

表示两人感情热烈,也表示对性有强烈渴望。梦见和妻子争吵,夫妻恩爱,生活幸福。梦见和亲友吵架,全家人会和睦相处,危难时期能得到朋友的帮助。梦见和敌人打架,一切都会顺利。工作人员梦见与上司争吵,会提职增薪。梦见与下级吵架,会妥善地处理自己的事。梦见与死人争吵,会身强力壮,寿比南山。已婚女人梦见与丈夫拌嘴,会生男孩。女人梦见与邻居吵嘴,财产会安全无样。已婚女子梦见与乞丐吵嘴,丈夫会穷困潦倒。少女梦见与父母顶嘴,不久要嫁到富户人家。梦见和自家的女人发生龈龉,是不祥之兆,会家破人亡。梦见朋友吵闹,会失去人们的帮助。梦见敌人大吵大闹,是祥瑞,意味着自己能胜利。梦见与陌生人在马路上打架,是吉兆,朋友会邀请自己参加聚会。商人梦见和顾客发生争吵,生意会不顺利,收入减少。病人梦见和医生吵闹,灾难很快就过去,但是病人梦见和亲人或医护人员吵架,病情会恶化。老年人梦见和孩子拌嘴,是祥瑞,生活幸福,延年益寿。受指控的人梦见和法官吵闹,会被释放。商人梦见和顾客打架,是祥兆,能发财。旅游者梦见相互争吵不休,旅行会圆满结束。

杀人、自杀

杀人、自杀是反映自己的生命力和运气,亦是灵魂的进化。

· 流血和杀人的场面愈激烈,运气会愈好,现存的问题亦会获得解决。

· 但如果你在梦中不能确定对方真的死了没有,则表示你现有的问题还未获得彻底解决。

被追杀

梦见遭人追杀表示你内心希望把自己过去不光彩的历史抹掉。很多人都有双重性格,你内心正想把自己予人印象不佳的缺点改变,是内心希望自己能改头换面的意思。

· 若追杀你的人是个孔武有力或大权在握的人的话,暗示你想自己变得比以前坚强。

梦见自己死暗示你会开始新生活、或将会在生活中有所改变,开始人生一个新阶段。

逃 走

是想从工作或学习中逃出来的心理。

· 梦见被人追赶而逃跑,表示潜意识中你有着强烈的欲望,或是表示年轻或愿望实现的可能性。

· 逃走但被捉住,暗示将会得到很重要的东西。成功逃脱表示工作或学习方面也进展顺利。

迷 路

表示你身心俱疲,想要好好休息。· 梦见在公园迷路,表示害怕身边没有可依靠的人。

潜伏、隐藏

表示渴望出名。

· 梦见自己躲在暗处的话,表示你想成为名人。偷东西望有所成就,梦见自己偷东西反映你内心存在着对某类东西例如性的好奇但又害怕的心态。

梦见会飞表示现在体力充沛,也暗示在现实里有排除工作上任何困难的能力和自信。

· 梦见向星空飞去,表示将迈向新境界。

· 如果梦见飞,但飞不高则代表现实中的事未及你想象中的好,这只是你要求太高罢了。

故事:结婚当天,她死在了他们婚礼上

答应江御景求婚的当天晚上,林知吟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死在了他们的婚礼现场。

……

林知吟清楚知道自己在做梦。

有趣的是,她居然梦到了自己和江御景的婚礼现场。

梦里,她一袭婚纱,满怀憧憬。

只等着江御景一句“我愿意”,然后替她戴上结婚戒指,她就可以扑上去吻他,告诉大家她终于和暗恋十年的男人结婚了!然而,林知吟没能等到江御景一句“愿意”,等来的是礼堂大门被人推开。江御景的初恋陈思思出现在他们的婚礼现场!接着,陈思思甚至不说一句话,只红了眼,江御景就立刻抛下一切随她而去。“思思,你听我解释!我办婚礼只是想跟你赌气而已……”他挽留陈思思的话响彻在安静的礼堂。林知吟的心口骤然像是了一把刀,疼得喘不上气来。

她下意识追了上去,可笨重的婚纱牵制住了她的步伐。“知吟!小心!”台下一道惊恐的声音随即响起。不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巨大的水晶吊灯松动,从上方直直朝她砸了下来!砰地一声。心脏轰然收缩,林知吟从梦里惊醒,大口喘气。梦中的场景太过真实,她一时竟不能抽离。直到身旁传来迷糊动静,男人长手将她搂进怀里,嗓音低沉呢喃:“宝贝怎么了?不怕不怕,有我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一点点被安抚下来。林知吟紧紧回抱着江御景,轻声回:“做了个噩梦。”

她只当是婚期将至,自己压力过大,心底深处的那些担忧才会化成这个荒唐的梦境。借着月光,林知吟看向身旁人精致俊朗的面庞。浓眉长睫、高挺鼻梁、柔软薄唇……她以指尖寸寸描摹而过。林知吟跟江御景自小便是邻居,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她用朋友的身份默默暗恋了他十年,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她曾经以为,自己会永远暗恋下去,不得其果。直到三个月前,江御景跟她表白:“吟吟,我们要不要试试在一起?”指尖滑至江御景喉结处时,被他猝然伸手捉住。他睁开眼,将她的手握紧拉到唇边亲吻了下,笑起来:“说说,你梦见什么了?”

记起梦里的场景,林知吟眸色微变。“我梦见……”她沉默半响才缓声开口,“你跟着陈思思逃婚了。”说出这个名字,林知吟的心下意识提了起来。江御景曾和陈思思纠缠七年之久,直到三年前陈思思出了国,他们之间才彻底分手。见证过他对陈思思的轰轰烈烈,林知吟无法不在意。果然,听见这话的江御景愣了下。林知吟的心脏骤然收紧,紧接着却见江御景狭眸里透出戏谑。“原来我家吟吟做的不是噩梦,是醋梦。”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根本不将陈思思当回事。紧绷的弦在一瞬放松下来。

林知吟脸上一热。后知后觉自己竟因为一个梦怀疑江御景的感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是自己太在意江御景和陈思思的那段过往了,以后该看开些才是。闹钟在这时响起。江御景长手捞起手机,关了闹钟,亲了下她的额头。“起床了,醋坛子。”今天是他们去挑婚纱的日子。

婚纱店内。看着满目琳琅的婚纱款式,林知吟的目光却不禁落在最中央那款,神色怔然。这款婚纱……跟她梦中穿的那身,一模一样!见她目光久凝,员工当即要取下:“林小姐是喜欢这款吗?我……”“不了,试这款。”林知吟摇摇头,指向了旁边的婚纱。等试好婚纱走出来,江御景刚好挂了一个电话。转身看见林知吟身着婚纱的样子,他眉眼弯弯:“我老婆真漂亮!”“少嘴贫了。”话虽然是嗔斥,可林知吟脸上的笑却骗不了人。江御景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温柔告知:“对了,结婚的礼堂我托人订好了,就定在云溪酒店二十六层,是你的幸运数字。”云溪酒店二十六层。这个地址在林知吟的耳边轰然炸开!梦里,他们的婚礼就是这里!梦里的场景一闪而过。

林知吟看着江御景期待的神情,终究压下心头不安。只是个梦罢了,她实在有点一惊一乍了。试完婚纱,林知吟接到林父的电话,让她和江御景回去吃顿饭。一路上,江御景罕见地肉眼可见变得紧张。见状,林知吟笑他:“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少爷,怕见家长?”江御景神色一顿,随即哀怨般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从小我就怕你爸,你爸可凶了。”这话倒是没错,林父对江御景向来看不顺眼。因为在林知吟八岁那年,刚学会骑自行车的江御景就非要带她下坡,结果直接翻车,导致她手臂至今还留下很深的疤痕。从那以后,只要林父回家,江御景都不敢来找林知吟玩。想到这,林知吟就忍不住笑。“放心,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爸没那么小气。”说话间,车已经到了林家门口。正要下车时。江御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脸色僵住。林知吟视线下落,注意到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不明所以:“是谁?”“一个难缠的客户,”江御景像是有些无奈,他接起电话朝她笑了笑,“你先去门口等我,我接完电话马上过来。”林知吟不疑有他:“好,那你快点。”可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却见他的车像一阵风从自己眼前急速驶过。“江御景——”

林知吟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追着车跑了几步,高跟鞋硌得她双脚生疼,却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江御景的车消失在视野中。心口处升起一抹无来由的恐慌,她掏出手机给他拨去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终于被接起。“吟吟,抱歉我临时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处理,你自己先去吧。”江御景甚至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说完这句就直接挂断了。这是他们交往这三个月来,江御景第一次挂她的电话。林知吟怔怔站在原地。半响,才收拾好心里滋长的莫名情绪,转身走进林家。客厅的餐桌上摆着丰盛的菜品,足见林父的重视。林知吟心口泛起细细麻麻的酸涩,挤出一抹笑替江御景解释:“爸,御景他临时有点事,今天就不过来了。”林父脸色一沉:“那小子是真有急事还是他又欺负你了?”“爸,他是真有急事,您放心,我们好着呢。”林知吟安抚着林父的不满。林父深深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吟吟,我们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江家这小子,所以你要跟他结婚,我不会反对!”

“但是你要是嫁过去受委屈受苦,以后我死了都不敢去见你妈……”闻言,林知吟心口一酸。“爸,别乱说话!我真的没事!”见状,林父摇摇头,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这天晚上。江御景没回来,也没有给林知吟发任何消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万家灯火的夜景,林知吟再一次不可控制地记起昨晚那个梦。心里的不安在这一刻愈发强烈。一夜不得好眠。次日早上。林知吟顶着黑眼圈起床,走到客厅,却见林江御景从厨房出来朝她招手。“吟吟快来,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海大附近那家小笼包!”一阵扑鼻的小笼包香味儿传来。林知吟一怔:“你去海大了?”她缓步走近,想问昨晚的事,可看见他带笑的眼,一时又什么都问不出来。

“对呀!你前几天不是念叨着说想吃吗?我特意给你买的!”江御景献宝似的喂到她的嘴边。海大距这边有五十公里,现在是早上七点,也就是说江御景为了买这份小笼包,至少凌晨三点就得赶过去。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林知吟抿嘴,轻哼一声。“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昨天丢下我的事了。”话虽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她心里的气早已经因为这顿早餐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甜。江御景便揽住她的腰:“昨天真的是客户有急事,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行了,你身上好重的酒味,别抱我!赶紧去洗澡!”林知吟笑着推开他。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林知吟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打开了手机浏览消息。向来安静的大学群,突然涌入了大量消息。怀揣着好奇,林知吟点了进去。下一刻,她眸色陡然一紧。只见群置顶消息赫然写着——

“陈思思回国了!离海大近的都可以过来参加接风宴!”那一口小笼包卡在林知吟的喉咙,不上不下。心口堵得慌。林知吟端起水杯灌下一杯水,这才将噎在嗓子眼的食物咽下去。她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将群里的消息都看完。原来,昨天陈思思的朋友在海大附近给她办了接风宴,有人还直接放出了合照。合照上,江御景坐在角落里,跟陈思思距离很远,可他的眼神却直勾勾落在陈思思身上!江御景从未用过这么炽热浓切的视线看过自己。这是独属于陈思思的眼神。心脏处好似被细细麻麻的针狠狠扎下,疼得林知吟几乎喘不上气来。而面前的小笼包……林知吟攥紧筷子,只觉满口苦涩。原来这不是特意去买的,只是在去见陈思思后,顺手给她带的。突然就没了再继续吃的念头。恰在这时,洗完澡的江御景擦着头发走了过来。看见林知吟手机上的那张照片时,他脸色一慌,下意识就解释:“吟吟,你别误会,我昨天不知道是她的接风宴,同学只说有聚会,我就去了。”

他的撒谎技术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拙劣,漏洞百出。林知吟红了眼看他:“我还什么都没问,你在心虚什么?”“我……”

江御景一时语塞,他低垂下头,像只颓丧的大狗,他紧紧拉住林知吟的手认错,“吟吟,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相信我,这是我最后一次见陈思思!”他语气坚定无比。林知吟的心狠狠揪起来。她看着这张脸,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很多记忆。八岁害她摔伤时惊慌失措的江御景;十五岁骑着单车肆意张扬喊她去上学的江御景;十八岁生日当天手捧蛋糕让她许愿的江御景;二十五岁笑眼弯弯向她告白的江御景……每一张脸重合在一起,成了她至今念念不忘的执念。江御景占据了她年少青春的十年暗恋。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在长久的沉默当中,林知吟长长吐出一口气,将小笼包推开。“你说的,最后一次。”

林知吟又一次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了在婚礼前一周,江御景喝得烂醉,自己去接他回家。他倒在她怀里,呢喃不清说着什么。她没听清,便将耳朵靠过去:“你说什么?”随后便听见江御景说——“思思,我真的好想你,你为什么不肯见我?”江御景向来高傲,这样卑微的模样,林知吟只见过两次。一次是三年前,他跟陈思思彻底分手的那段时间。他颓废躺在满屋的空酒瓶堆里,林知吟去看他时,他眼眶通红,正在不厌其烦地给陈思思早已经注销的号码拨去电话,语气乞求:“思思,我不想分手……”而梦里这次,是第二次。她看见梦里的自己在听见这句话时,脸色明显僵住,半晌,却又装作没听见一般,扶着江御景上车回家。说好的最后一次机会,到此刻变成了耳边风。林知吟浑身冷汗从梦里惊醒。

梦里的痛意仿佛能化为实体,狠狠刺着她的心,半天不得缓解。可笑的是,她想到自己若是真面对梦里的场景,竟不知道会选择继续原谅还是跟梦里一样视而不见。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犯贱吗?好在,一切只是一场梦!她翻了个身,试图去江御景怀里寻找安慰,却摸了个空。心下登时一惊,林知吟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江御景傍晚时给她打过电话说是在应酬,让她先睡。怎么这个点还没回来?林知吟拿起手机,正犹豫要不要打电话时,江御景的电话便拨了过来。“御景……”林知吟忙接起。下一刻,有道熟悉的女声从那头传来,带着炫耀般的语气。“林知吟,你的未婚夫喝醉了,你要过来接他回去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是陈思思!心脏好似被无形大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艰难。不知过了多久,林知吟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地址给我。”她脑子乱糟糟的,不知怎么赶到的酒吧。

踏进包厢时,江御景正紧紧拉着陈思思的手,几乎是跪在地上。这一幕狠狠刺痛着林知吟的双眼。而陈思思就这么高高在上地睥睨她,勾起唇角:“你的未婚夫真的很烦,我怎么都推不开,麻烦你过来拉一下吧。”林知吟冷下脸走过去,俯身去拉江御景。“御景,我们回家了……”她试图去掰开江御景紧紧拉着陈思思的手。没掰动。喝得烂醉的江御景甚至将她推开了些:“走开。”

林知吟的脸色一白。陈思思见此,笑了,故意柔声道:“唉,他从以前开始一喝醉了就这样,是无心之举,你别怪他。”林知吟只觉嗓子眼被酸涩感堵得死死的,深呼吸几下才勉强挤出一抹笑:“我知道的,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久,怎么会怪他?”陈思思不屑一挑眉,下一刻,江御景的声音窜入了林知吟的耳朵。他说:“思思,我好想你……”刹那间,林知吟整个人僵在原地。陈思思像胜利者一般看过来,无奈般叹了口气,“御景,林知吟还在这里呢,你不该这么说。”“林知吟是谁?我只想要你……”江御景的回应如一盆冰水迎面浇下,浇得林知吟透体生寒。只觉自己,像个笑话。她再听不下去,松开了手。“看来他不愿意跟我走,麻烦陈小姐照顾他了。”说完,林知吟几乎是从陈思思家落荒而逃……回家路上,她红着眼,不自觉便踩下油门不住加速。等反应过来时,只听砰地一声响,她追尾了前面的车。她慌忙下车查看情况。前面的车主也下了车,林知吟先开口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追尾当然是你的错。”对面的男人长了一张精致堪比艺人的脸,声音磁性好听,语气却不那么悦耳。

他冷着脸,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今天很晚了,先加微信,明天我报完赔损找你。”“可以,我会照价赔偿的。”林知吟尴尬地拿出手机扫码。很快,对面收到了她的好友申请。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对方神情透着一丝古怪。“你这个头像是网上找的吗?”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林知吟的头像是自己以前养的一只长耳兔,很久没换过了。她狐疑看他一眼,但还是回答:“不是,是我以前的宠物。”闻言,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什么,没再多说,通过了她的申请,同时发过来三个字。程鹤宁。他的名字。林知吟很快离开现场。殊不知,身后的程鹤宁视线落在她的头像上,眸色渐深。江御景是在第二天早上才回家的。他还特意买了一束林知吟喜欢的红玫瑰。玫瑰鲜红艳丽,香气浓郁。

林知吟看着那花,只觉跟那天的小笼包一样此地无银三百两。“吟吟,我昨晚应酬太晚了,怕回来打扰你,就在外面睡了!”江御景语气自然,若无其事扯着谎。有时候林知吟真的很想问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自己说谎技术很烂吗?还是他笃定她爱他,所以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他拙劣的假话?她完全可以直接揭穿他。可话到了嗓子眼,抬眼看着江御景那副小心措辞的神色,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这一刻,林知吟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明明错的是江御景,最后落荒而逃的却是林知吟。“我先去上班了。”她没接花,径直离开。晚上,林知吟约了闺蜜方韵出来散心。想倾诉的话很多,却不知怎么开口,一时竟被带着逛起了街。谁料,偏偏越想躲的人,越能碰见。

她和方韵刚准备去店里看首饰,正好碰见江御景从里走出来。而挽着他手臂的女人,不正是陈思思!率先反应过来的人是方韵。“江御景,你这个混蛋!”方韵直接冲了上去,手里的包直接就朝两人招呼了过去。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江御景一把将陈思思护住,生生用背接下这重重击打。这条件反射般的举动,深深刺痛着林知吟的眼。“江御景!你还护着她?”方韵不可置信。江御景这才发现方韵身后的林知吟。对上视线,江御景这才反应过来般,急忙松开手:“不是,吟吟,你听我解释。”“好,你狡辩,我听着。”林知吟面无表情走到他面前,双手环胸,等着江御景的借口。江御景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林知吟,话一时竟卡了壳。

这时,陈思思率先开了口:“不过是和老同学见个面,林小姐何必如此得理不饶人。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你就这么不信任他?”方韵是个暴脾气,一听这话就想再动手,被林知吟拉住了。她只看向江御景:“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江御景只是沉默。这沉默如刀一般刺入林知吟心口,痛得她笑出了声:“江御景,你要是想分手,跟我说一声就是了,何必让你的心上人变成小三呢?”这话一出,江御景和陈思思皆是脸色一变。

江御景皱眉:“吟吟,你这话说得过了。”他还是护着陈思思。林知吟的眼眶红了起来,她再不想跟江御景说一句话,拉着方韵转身就走。“吟吟!”见她离开,江御景彻底慌了,想也不想拔腿就朝着林知吟离开的方向追去。眼看着江御景丢下她离去,陈思思的脸色难看至极。商场门口。江御景从后方一把拉住了林知吟的手,“吟吟,我错了!”林知吟看向方韵:“小韵,你先去车里等我。”方韵啧一声,点点头先离开。江御景紧紧拉着林知吟的手,飞快解释:“我今天跟陈思思真的是偶然遇到的……”“偶遇?”林知吟轻声重复,他是真把她当傻子在哄吗?江御景深吸一口气,恨不得举手起誓:“我说的绝对都是真的!”林知吟还是一个字都不信,她轻飘飘笑:“那你可真是个好心人。”

江御景被她刺得语塞,神色透出些许无奈。“吟吟,你别这样,你不能这样冤枉我。”他眸色认真,委屈不已。林知吟却又记起婚礼现场的那个梦。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问:“那如果陈思思这次是回来求你复合的,你会答应她吗?”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江御景迟疑了一刻,干脆摇头答:“当然不会,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也只有你。”话说得很好,可那一刻的迟疑已经足够在林知吟的心上刺上十几刀!“江御景,我不信。”林知吟甩开了他,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而江御景,这次没再继续追上来。晚上,林知吟没有回和江御景同居的住所。而是回了林家住。好在林父最近在外地出差,也省得她跟林父解释。隔天,上次撞到的车主程鹤宁约她到4S店谈赔偿。会客室。

理赔员打单据去了,两个人相对坐着,空气都弥漫着尴尬。程鹤宁突然出声问:“林小姐,你玩过一款叫‘仙梦’的网游吗?”这话题实在突兀,林知吟愣了下,有些莫名其妙。但出于礼貌,林知吟客气回答:“五年前玩过,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就弃游了。”闻言,程鹤宁却不知为何脸色不大好看,看她的眼神带着些许怨愤:“你对游戏里没有一点惦念?”“没有,虚拟和现实我还是分得清的。”林知吟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程鹤宁眸光落在她无名指的婚戒上,眉头一皱,音量突然提高:“你结婚了?”林知吟一愣,心里越发觉得古怪。“快结婚了。”程鹤宁的脸色却更难看了,他神色冷下来,不再说话。处理完理赔,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到了晚上。林知吟接到了江御景的电话:“吟吟,你什么时候回家?”“再过段时间吧。”林知吟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来好好理清跟江御景的关系。电话那头的江御景沉默了很久,哑声开口:“你可以生气,但不要不理我……”扮可怜求和,他从小自有一套。

林知吟没说话,迅速挂断了电话,以免自己沉溺心软。手机上很快响起通知声。林知吟以为是江御景又发来了求和短信,正准备设置屏蔽。却发现是记录经期的软件发来提醒。【您的经期已推迟15天,怀孕几率达88.85%!】脑子嗡地一声。一句软件提示,让林知吟担心了一整晚。第二天天一亮。林知吟当即请了假直奔医院,妇产科人很多,只能第二天才能知道检查结果。怀着满满担忧,林知吟便销假准备去公司上班。

走出医院。手机里却突然来了陌生号码的信息。那串号码有些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林知吟狐疑点进去,猝不及防,入目赫然是几张江御景和陈思思的床照!最下方,只有一句话:【林知吟,他是我的。】她的手脚好似一瞬变得拔凉,僵直动弹不得。林知吟后知后觉记起来,这串号码正是试婚纱那天,江御景口中那位‘难缠的客户’。原来不是难缠的客户,是难以割舍的前女友。回公司的路上,林知吟脑子乱糟糟的。刚到公司,同事就立马凑了过来。“知吟,你完蛋了,新BOSS上任第一天你就请假,让你回来后就去找他呢!”这消息足以让林知吟愣了下:“什么?”林知吟的公司是一家比较老牌的游戏公司,林知吟入职五年,算是公司核心的游戏策划。公司被程氏收购的事,很早就传起来了。听说即将上任的新老板是程氏的小公子,是毕业于清北大学的计算机天才。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恐怕就要对准她了……同事拍她的肩膀安慰:“没那么恐怖,新BOSS长得还挺帅的!”这安慰聊胜于无。林知吟苦笑一声,另一名同事就接话道:“知吟又不看脸,她老公已经长得很帅了!”提及江御景,林知吟就笑不出来了。

她起身走向办公室。叩叩敲门两声。“进!”里头传来清冽的男声,略有些耳熟。林知吟深呼吸一口,推门而入:“老板,听说你找我……”话开头,看见办公桌后方的那张俊美脸庞时,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程鹤宁靠在座椅后背,扬起唇角朝她一颔首:“好巧,又见面了。”“怎么是你?”林知吟心里一惊。程鹤宁指尖敲击着桌面:“你好像不太愿意看见我?”林知吟有些尴尬,忙道:“没有。”“不愿意也没办法,以后我们不出意外要经常见了。”程鹤宁悠悠然开口,随即将一沓画纸推了过来,“这些都太丑了,回去重画。”那上面正是林知吟最近负责的游戏人物形象。林知吟心口一堵,不可置信:“全部吗?”“不然呢?”程鹤宁轻飘飘睨她。林知吟抿紧了唇:“可这些当初都是跟画师约稿定好的,之前陈总也通过了……”

“现在我才是你老板。”程鹤宁一句话堵了回来。“出去。”他分明就是在故意挑刺。林知吟闷着气,最终还是收起那沓画纸抱在怀里,直接离开。由于临时改稿,这一天,林知吟忙得脚不沾地。回到家累得倒头就睡。林知吟又做梦了。而这次,她竟然梦见了自己的葬礼!天上飘着毛毛细雨。她看见林父站在她的墓碑前,一夜仿若老了十岁不止。“爸……”林知吟心狠狠揪起。就在这时,远处并肩走来两个人,正是神情憔悴的江御景和一脸歉意的陈思思!见到他们,林父的情绪变得激动无比。“你们怎么有脸过来?别扰了我家吟吟的安宁!”陈思思软声道:“叔叔,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不想听,都给我滚!”

林父气急,一把推开陈思思。陈思思被推得撞上墓碑,整个人却变了脸色,她一把拽住江御景,眼泪掉了下来:“御景!我肚子好疼……”霎时,江御景脸色骤变,迅速上前扶住她:“思思,你有没有事……”“御景,好疼……孩子会不会有事?”一刹那,梦中旁观的林知吟只觉像被道雷劈中了!林父听了,更是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捂着心脏倒了下去!“爸!!”林知吟慌张回神,却什么都做不了!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唯一的家人,死在了自己的葬礼上!在巨大的恐慌和痛苦中。林知吟从梦里惊醒,枕巾湿了大半,她捂着心脏,长久未从这次梦里抽离。直到天亮后,她立马给林父打去电话,确认安全后才算是落下心来。

当天下午,她收到了医院的电子检查单。忐忑的打开检查结果。当看见结果栏上的:“压力过大引起的经期推迟。”林知吟紧张的心才落下来。她没有意识到,如今怀孕对她来说,竟是一件如此恐怖的事。又过了两天,陈思思却突然约她见面。咖啡店内。陈思思面色苍白,没了以往的得意神色,张口低声哀求。“林小姐,我后悔了,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林知吟神情一顿,冷下语气:“江御景不是物品,我没有抢你的,自然谈不上还不还。”说完,林知吟起身就要走,衣角却猛地被拽住。“我求你了……”陈思思仰头看她,神态楚楚可怜,哀求着。林知吟压抑的怒火几欲爆发,她不知道陈思思从那来的脸。“放开!”林知吟发誓,自己只用了很轻的力道挥手。

可陈思思却仿佛受到很大惊吓,直接摔下了椅子。林知吟眉头蹙起,正要去查看。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身后的力道猛地推到一旁。林知吟被推得踉跄一步,腰直直撞到了桌角,钝痛不已。抬眼却看见闯过来的人竟是江御景!他一心扑在陈思思身上,关切又紧张:“思思,你怎么样?”这一幕,跟前几日的梦几近重合。刺目剜心。林知吟的手紧紧攥起。“御景,快带我去医院,我好害怕!”陈思思哭得梨花带雨,伸手揽住了江御景的脖子。而江御景便直接将她抱起,从林知吟身旁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离开。林知吟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腰部被撞的部位还在不断传来痛意,心口像是被虫蚁啃噬般传来密密麻麻的疼。两处的痛,都是江御景给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走出去的。第二天。由于一整晚没睡好,林知吟到公司时整个人的状态不太好。

她再一次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栏空空如也。林知吟的心里涌上无尽的酸涩,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竟然还在可笑地等着江御景的解释。情路不顺,就连工作也不让她舒心。很快,林知吟就又被程鹤宁叫进了办公室。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新老板,程鹤宁在公司对谁都挺温和,可唯独对她格外苛刻。这段时间以来,林知吟就没听他说过一句顺耳的话。每次进办公室都是没好脸色。果然,她前脚刚踏入办公室,下一刻程鹤宁的冷斥便传了过来——“我让你重新改的画稿呢?”林知吟心一颤,只好压着情绪回答:“画师对于定稿后返工修图有点意见,我正在尽力沟通。”

“明天,我要看到修改版本。”程鹤宁沉着脸,不容置喙。林知吟只觉荒唐:“程总,明天怎么可能……”“别找借口!明天我看不见画稿,你也没必要再出现在我眼前!”程鹤宁冷笑打断她。林知吟呼吸一窒,她心口堵着一口气,死死攥着手咬牙道:“程总,我说了这不可能,至少要3天,我一定……”“公司不是菜市场,能让你讨价还价!”程鹤宁语气讥讽:“你做出的保证,我一个字都不信!”林知吟又一次被打断话。她还想争辩,可无法控制的鼻酸感却拧住了她的鼻子。但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这个讨人厌的家伙面前哭!“程总,我何时不守约过?”程鹤宁神色稍有些动容,但目光落在她的婚戒上时,眼底一顿,随即再度冷下声。“装出这副委屈可怜的模样给谁看?我不是你的未婚夫,不会因为你掉几滴眼泪就心软!”刚稍微压下去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崩溃。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刺在了林知吟的心脏!

她的未婚夫,同样不会为她而心软,甚至会为了别的女人将她推开!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掉落。

林知吟拼命想停下,可压抑许久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眼泪止也止不住。这情况出乎程鹤宁的意料。他眼神慌乱了一下:“你……”“抱歉程总,我会在明天交出画稿的。”林知吟忙不迭用手背胡乱擦去眼泪,倔强应声,“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语毕,她转身就走。回到位置上没多久,程鹤宁的助理过来传达:“知吟,程总说再给你五天时间。”林知吟一愣,却冷淡摇了摇头:“不用,你告诉程总,明天我一定答复。”加班到11点她才离开公司。一出门,却见江御景就站在公司门口等着她。门外空无一人,他不知等了多久。“吟吟,我们聊聊吧?”江御景望着她,带着一分恳求。

林知吟心头一紧:“好。”两人来到星巴克。“你好!拿铁不加糖。”江御景熟稔地替她点着单,对于她的喜好口味他向来都记得很清楚。林知吟垂下眼眸,心里却莫名更难受。两人对面而坐。过了许久,江御景先开了口:“思思住院了……”一张口竟还是陈思思。林知吟心猛地一沉,一点点揪得疼。“所以呢?”江御景沉默片刻,缓声道:“她刚回国没工作,住的地方离医院太远了,后面检查太麻烦,所以我想让她在豫园那边借住……”“江御景,那是我们的婚房!”林知吟再也忍不住,不可置信地打断他,眼圈通红一片。

她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甚至要光明正大将前女友接进他们的婚房!心里仿若被刀片狠狠绞痛。

两行眼泪从林知吟眸中涌出,她颤抖的从嗓子眼里挤出近乎哀求的话。“江御景,我真的受不了了,你既然那么爱她……我们分手好不好?”“求你……放过我行吗?”她求他……放过她?江御景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林知吟。崩溃、绝望、痛苦。他心底都跟着一痛。江御景手足无措地起身将她拥在怀里,想要擦去她的眼泪:“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吟吟,你别哭……”好半响后,林知吟才控制住了眼泪,径直推开他:“你想接她进去住就接吧,那是你家的房子,我没权过问。”见她撇清关系,江御景心底倏然涌现巨大的恐慌。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不断辩解。“不接了!是我混蛋,是我脑子不清楚!对不起对不起。”“我想结婚的人只有你一个,我只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吟吟,你不要这样……”江御景抱得太紧,林知吟挣脱不开便由他去了。她太累了,连争辩都不想争了。之后一段时间。江御景每天都会准时来公司接她,但林知吟基本上都视而不见。江御景就默不吭声跟着她,她走一步,他跟一步。连续半月,林知吟终究先妥协了,上了他的车。坐上副驾驶,江御景习惯性凑身过来要给她系安全带。

林知吟抬手先一步自己系上了,她冷着脸开口:“分手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江御景动作一顿,眼神黯淡下来。“我想先带你去个地方。”林知吟没有再说话。一路无言。等到了目的地,林知吟脸色微愣。江御景带她来的地方,是海城一中,他们的高中母校。将近十年过去,一中的变化很大。他们以前的教室已经不再使用,曾经欢声笑语的教室,如今空无一人。

路过操场时,江御景指了指:“以前你总是站在那里看我打篮球,我每次回头都能看见你!”林知吟神色一僵,年少种种浮现在记忆中。她冷淡的没有接话,心头却被记忆的大石紧紧压着,堵闷酸涩。江御景很快带着她来到了高中的老教室。站在教室门口,林知吟一瞬恍惚,高中的记忆难以抑制的翻涌。林知吟记忆中最深的,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江御景组织全班同学替她贺生。“吟吟!生日快乐!”那天,是江御景亲手捧着蛋糕递到她面前……江御景推开教室门。林知吟脚步顿住,教室里的布置,竟跟那年生日会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没有其他人,只有江御景。他捧着跟那年几乎一模一样的蛋糕,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

“吟吟,那时你说希望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对不起,我现在才听懂你的意思,我没有来晚,这句话还作数的,对吗?”十八岁,她在全班同学的见证下,许愿说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近乎明示的告白,年少的江御景却没能听懂。那十八岁的告白,二十五岁才算是得到回应。这一刻,面前的江御景跟十八岁的少年重叠在一起。泪水模糊了林知吟的视线。这段日子原本建起的坚韧心墙在这一刻崩塌溃散。林知吟的眼眶泛起了酸,眼泪唰地流下。“江御景,你真是个混蛋!我真的,很讨厌你。”她一哭,他整个人就慌了。江御景急忙放下蛋糕,伸手搂她:“吟吟……”

林知吟的下巴紧紧抵在他的肩膀上,无声流泪。江御景心口一抽,紧紧抱住她,哑声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再见她了,你最后信我一次……”林知吟攥紧了他身前的衣物,指尖用力到泛白。“江御景,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的那句诗吗?如果你给我的,和你给别人的是一样的,那我就不要了。”最后一次。她一字字在心口刻下血一般的痕迹。这天之后。林知吟搬了回去,而江御景也在林父回来后,主动约林父将上次没吃成的那顿饭补上。两人的婚礼筹办,正式提上日程。

在双方家庭的商定下,婚期定在下个月28号,是特意挑选过的良辰吉日。将手里的工作告一段落后,林知吟便申请了年假。当天下午。助理敲开了程鹤宁的办公室门。将林知吟的年假申请单递过去:“程总,这是林知吟的年假单,请您签字。”程鹤宁盯着那张假单眉头不悦扬起:“她一下请这么多天的假做什么?”“好像说是要办婚礼了。”助理回。不知是不是错觉,助理总感觉听见这话过后的程总脸色更阴沉了,就连签字时的下笔都重了不少。

助理讪讪闭了嘴。看来程总是真不喜欢林知吟,假都不想让她请。拿到假单后,林知吟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程鹤宁那个资本家会不同意自己请假。走到公司门口,一道声音叫住了她。“林知吟,我们聊聊?”林知吟眉头一皱,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陈思思了。她自认跟陈思思没什么话好说,因此也没有搭理的意思,准备无视。可陈思思却一把拉住了她,在人来人往的公司门口陡然拔高了音调——“我怀孕了!”一时之间,如雷轰顶。林知吟的脑海里再度记起那个梦,那个这段时间被自己刻意忽视不去想的梦。心仿若坠入无底深渊。

感受到周遭不少人异样的目光。“我们换个地方谈。”林知吟直接拉她去了附近商场的一家咖啡店。落座过后。林知吟强作镇定,冷下声音:“怎么,你是想说你的孩子是江御景的吗?”大抵是没想到林知吟会是这个反应。陈思思脸色一青,咬牙:“当然,你不是都看见我们的床照了吗?”“那你也找错人了,你该去找孩子的父亲,而不是我。”林知吟冷着脸睨她:“我还是那句话,江御景如果想跟我分手,他一句话我不会多纠缠。”“只是,你让他亲口来跟我说!”说完,不顾陈思思铁青的脸色,林知吟起身率先走了出去。可一出咖啡馆,林知吟强撑的力气便垮了下来。商场的冷气很足,远抵不过她内心里的寒意。

她的手有些颤抖地掏出手机来,想给江御景打电话。手机还没调出通话界面。只听见突然砰地巨响不知从何处响起,紧接而来的,是刺耳欲聋的火警警报声!林知吟心下一惊,就见人群慌乱地朝消防通道的楼梯口涌去。“起火了!”“快跑!”他们尖叫着,哭喊着,慌乱不堪。那一刻,恐惧在慌乱中袭来。林知吟所在的地方是商场五楼,她一边被人群裹挟着往下走,一边不安地给江御景拨去电话。可电话里却只有机械的引导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这时,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人群突然停止了往前走的趋势。身边有人陆陆续续哭了起来。

“前面怎么回事?!怎么不动了!”“快让我们出去啊!”“这么大的火,我们会被烧死的!”可前方却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林知吟呼吸有些不顺畅,后面的人还在不停拥挤着,推搡着,一时不慎,她连同一大群人摔倒在地。这种时候,踩踏事件最为可怕。她急忙想站起来,可根本没给任何机会,后方的人群再度冲了过来。林知吟感觉自己身上不知被谁踩过,她吓得只能迅速蜷缩护住心脏和脑袋缩在了楼梯角。这一刻,她大脑一片空白。梦中的死亡第一次离她如此之近。最终,在警方和消防的解救下。林知吟被送进了医院。护士给她打上点滴,同时嘱咐:“林小姐,您的身体伤很严重,需要住院,赶紧联系家属或朋友过来签字陪同。”“好的,稍等。”林知吟脸色苍白,还未从事故现场的恐惧中回过神来。脑中嗡嗡作响,她木讷地顺从护士的嘱咐,颤抖着手再次给江御景拨去电话。

这回,电话那头已经是关机状态。不想让林父担心,林知吟只能打电话联系方韵过来。挂了电话,她后知后觉感受到身体上的剧烈痛感。周围都是事故中被送来的患者。林知吟想去上个厕所,但手却还吊着药水。见护士忙不过来,林知吟只好忍着痛艰难起身,将吊瓶用左手自己举着,一路蹒跚着走向洗手间。每走一步,全身都好似被车轮碾过一遍。从洗手间出来,她的额头被冷汗打湿,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喊疼。路过护士站时,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15床的陈思思未免太矫情了点,不过就是擦破点皮非闹着要住院,当我们医院是什么酒店吗?”“谁让人家老公宠她紧张她,生怕她受一点惊吓,这是人家的夫妻情趣,是我们不能体会的!”林知吟的脚步骤然僵住。心里在这一刻升起了巨大的荒唐。她踉跄着脚步走向15床病房。站在门口。

林知吟整个人僵在当场。15床旁,正在小心给陈思思喂水果的男人,不正是江御景?!这一幕就像是一柄铁锤狠狠砸在林知吟心口,将她的心砸得血肉模糊!她险些站不稳。这一刻,她身体上的痛,远不如心里的痛。林知吟的唇线紧紧抿着。她记起自己没能打通的那些电话。原来……在她险些丧命之时,自己的未婚夫正在忙着照顾受了皮外伤的前女友。她记起江御景发过的那些誓言。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每一回都是最后一回。她一次又一次原谅,只得到他的得寸进尺!她又记起那些莫名的梦境。分明桩桩件件,都在预示警告自己前路已死。偏偏自己不信邪。

若不是此刻亲眼所见,她哪能心死……病房里的画面刺得林知吟的双眼又胀又痛。她以为自己会崩溃,可此刻,她却冷静地出奇。

她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对别人口中的‘幸福夫妻’。她看着陈思思摸着肚子露出甜蜜的笑;看着病房旁边床位病人艳羡说他们真般配;看着江御景像三好丈夫般体贴入微地照顾着他的‘新婚妻子’。“御景,这个橘子好酸,给另外剥一个吧。”病房里传来陈思思的撒娇声。在江御景给陈思思剥橘子时,林知吟看见窗口倒影出的自己。——脸色惨白,身边无人照顾,只能自己狼狈举着吊水瓶。窘迫难堪与幸福甜蜜形成鲜明对比。心仿若被人一刀一刀凌迟,直到血肉模糊。

良久。林知吟垂下眼,狠狠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血珠从针孔处冒出来,鲜血淋漓。她却好似没察觉到一般,随手将吊水瓶放在窗台上便径直走入了病房。当林知吟出现在病房里那一刻。江御景替陈思思剥橘子的动作一顿。他马上起身,神色有些慌乱,结巴着:“吟吟,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话才起头,病床上的陈思思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御景,我好痛……宝宝会不会出事?”霎时,江御景紧张起来。“怎么会突然痛?我帮你叫医生!”他顾不得林知吟,马上按下病床边的呼叫铃,紧张道:“医生,麻烦赶紧过来15床看一下,我朋友说她肚子痛。”说完,他又看向林知吟,带着一分请求:“吟吟,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好吗?”林知吟就这么看着他,淡淡反问:“我们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江御景眉头紧皱。林知吟看懂了他的不耐,心口又是一阵抽痛。她勾起嘴角:“正好,你的前女友也在,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为什么她几次三番骚扰你一个已经订婚的人,再说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和你的关系……”“林知吟!”江御景冷声打断她的话。

林知吟没有再说下去,就这么看着江御景,心里想着:如果这次自己没能幸运活下来,那通打给江御景的电话便是她的最后一通电话,那时他得知时,会有一点后悔吗?她的嘴角可笑地扯了一下,心已经痛到麻木。她想,答案是不会吧。就算自己死在这场事故中,恐怕江御景也只会庆幸他的前女友没死。在江御景和陈思思的伟大爱情中,她林知吟注定只是一个配角,是可笑的小丑!这一刻,林知吟彻底看清了自己这段滑稽可笑的感情。有什么东西,彻底在心里一刀两断!

病房气氛一片僵持。江御景终究还是开口,语气无奈:“吟吟,思思现在是位病人,你体谅一下好吗?”林知吟弯了弯嘴角:“你好像到现在都没问过一句我为什么会在医院。”江御景这才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心口蓦地一抽,他正要再开口,却见林知吟低下头,生生将婚戒从指间拔了出来!江御景瞳仁颤抖着,意识到什么,急切开口阻止:“吟吟,别开玩笑……”下一刻,戒指被林知吟随手一抛。‘叮’的一声,竟落入了垃圾桶。只见林知吟面无表情,声音决绝无比:“江御景,我们完了。”林知吟每个字都重重砸在江御景的心上。婚戒反射的光狠狠刺痛他的双目。

江御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眼里升起慌张。“吟吟,你在说什么……”说话间,他伸手试图去抓她的手。林知吟却闪躲开,往后退了一步,脚步虚浮踉跄了下。“吟吟!”江御景看出她的不对劲,紧张地上前。正在这时,门口却骤然传来护士的惊呼:“林女士!你的朋友到了在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里?天哪!你怎么自己拔针了?”护士原本是跟着医生过来查看陈思思情况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伤情严重却自己拔了针的林知吟!她匆忙走过来,你伸手扶住林知吟,看着她手背冒出的血迹,眉头拧起。“林女士,你的伤不能随便走动的!很危险!”有了依靠,林知吟的力气也在这一瞬泄了下来,全身的痛楚在一瞬袭来,她疼得五官皱起。江御景终于后知后觉,紧张地拉住护士问:“她怎么了?”“你是林小姐什么人?她是一个小时前的商场踩踏事件受害者,挤压伤很严重!”护士带着责怪的语气看了江御景一眼。

那一刻,如晴天霹雳般,江御景怔在原地,心一瞬提到了嗓子眼。“什么?”他伸手准备去扶林知吟,满脸紧张,“她是我未婚妻,我……”可身后的病床边,医生做过检查后喊住了江御景,“这位先生,你女朋友没什么大碍,放心吧!”霎时。周遭安静得过分。林知吟苦笑地扯了下嘴角,气若游丝般开口:“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护士小姐,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护士几乎是很快就理解过来如今的境地,鄙夷地扫视过面前的两个人。她扶着林知吟往外走;“不麻烦,我应该做的,我带你回病房。”说着就要走。江御景却紧盯着林知吟,担心地要跟上来。身后却再度传来陈思思的委屈声音,她叫住江御景:“御景,我一个人在医院害怕,别丢下我。”

话落,从余光中,林知吟看着江御景的脚步再度因陈思思迟疑住了。她疲惫地闭上双眼,彻底失去意识。“林女士!”江御景惊慌失措地推开陈思思的手,上前一步将人接住。陈思思紧咬下唇,不甘心地想再伸手去拉他。“陈思思!你适可而止!”

江御景第一次冲她冷冷怒斥,陈思思僵住,没再多动一步。昏迷之时。林知吟梦见了很多东西。一会儿是自己经历过的过去,一会儿是那些自己从未经历的‘未来’。她这次再次梦见了婚礼出事的画面。而这次,她看见梦里那个拼命冲过来想救下自己的人。竟然是程鹤宁!来参加婚礼的程鹤宁穿着裁剪得当的正装,坐在台下时,没了在公司针对她时的嚣张,反而透着别扭的黯然。当她身处意外中时,是他惊恐提醒了她。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倒在了血泊中,看着程鹤宁疯了一般跑了过来。“林知吟!快叫救护车!”他嘶吼着,猩红着眼,颤抖着手将她身上的重物移开。“林知吟,你不能死。”“我还没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不能就这么死了!”那是林知吟从未见过的程鹤宁。巨大的震惊和悲伤笼罩着她。

意识也在这时逐渐回笼。林知吟惊醒过来,耳边仿佛还残存着程鹤宁那句“我喜欢你”!她脸上不觉一热,疯了吧?怎么会梦见程鹤宁……喜欢她?下一刻。耳畔响起熟悉的清冽关切声:“林知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林知吟心头一滞。转头看去,守在自己病床旁的人竟然是程鹤宁!他怎么会过来?!有那么一刻。林知吟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她往后不自然地缩了一下。见状,程鹤宁的眉头拧了下:“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不不是!”林知吟忙不迭开口,动一下却牵全身,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问,“程总,您怎么会在这里?”她以为守在自己身旁的朋友会是方韵。程鹤宁的神色有些不自在,他抵唇轻咳了一声,随后道:“我代表公司过来看看你。”情有可原,有理有据。可不知是不是梦里的影响太大,林知吟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只不过全身都难受得要紧,她只能忽视过去,诚恳道谢:“多谢程总关心。”之前跟程鹤宁对呛惯了。此刻这么客气,两人似乎都有些尴尬。气氛一时凝滞下来。

眼看着程鹤宁没有要先开口,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林知吟只能没话找话开口问:“程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有看见我朋友吗?”照理说,方韵应该早就到了才是。昏迷之前,她也清晰记得护士说方韵到了。程鹤宁看了看她,脸色不觉沉了下,他目光闪烁:“你是问你男朋友吗?”林知吟一怔,恍然扯了下嘴角,随即缓缓摇头:“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她再也不会对江御景抱有任何期望了。听见这话,程鹤宁一愣,眼底似乎划过一丝笑意。林知吟心口咯噔一下,再度记起他在梦里的告白,一时不敢看他。过了许久,程鹤宁缓声开口:“如果不是问你男……你前男友的话,那是那位叫方韵的朋友?”他改口倒是挺快。

林知吟点点头,眼里露出诧异:“你跟她见面了?”“嗯,”程鹤宁点点头,随即告诉她,“我过来的时候,你这位朋友正在跟你前男友争执,你前男友想进来看你,她不让。”听着这话,林知吟不免失笑。这的确是方韵做得出来的事,她不免又问:“然后呢?”“后来,从另外一间病房出来一位女性,把你前男友叫走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程鹤宁偷偷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担忧,仿佛怕她会因此难过似的,迅速跳过,“然后你朋友就去给你拿药和问医嘱,现在去给你买吃了的。”林知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她环视周遭一圈,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是在豪华的单人病房。这个方韵,不想让江御景过来打扰也没必要浪费这个钱呀。

林知吟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她苦巴巴看着程鹤宁:“程总,你知道我这个病房一晚多少钱吗?”她得算算自己的钱包够不够。听见这话,程鹤宁眉眼弯弯:“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住不起呀。”林知吟理直气壮。程鹤宁睨她一眼:“放心,我给你出。”“啊?”林知吟怔住。见她神色不对,程鹤宁反应过来,有些别扭地侧过头,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这是公司福利,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咱们公司,还有这种福利?”林知吟眼里一亮。程鹤宁吟吟嗓子,点头:“当然,这是社会性事故,我们程氏很人性的,对员工有这个福利。”是吗……林知吟还是觉得不对劲,正要多问时。

门口传来方韵怒斥的声音。“江御景!你还敢来?”紧接着,病房门被人倏地从外推开。进来的人,正是江御景。他闯进来时,看见坐在林知吟病床前的程鹤宁时,眉头微微一蹙。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男人的直觉让他莫名产生了危机感。“他是谁?”江御景不悦开口。这话更是让林知吟的脸色一瞬冷了下来,“我不想看见你,请你出去。”紧跟着进来的人,是方韵。方韵手里提着给林知吟准备的晚饭,像护崽的母鸡一般将挡在林知吟面前,朝江御景怒吼:“你没听见吟吟说不想见你吗?你过来碍什么眼?滚出去!”江御景眼里透出一抹复杂挣扎,他看向林知吟,“吟吟,我真的不知道你出事,如果我知道你在商场里,我怎么都不会挂断你电话的,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吗?”类似的话,林知吟都要听腻了。

或许之前她还能因江御景的哀求有所触动,可但自己被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过后,她的内心早已经变得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变动了。见她不说话,江御景下意识上前想去拉她的手。可下一秒,那名陌生男人往侧边跨了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程鹤宁轻瞥他一眼,神色透着轻蔑:“这位先生,你再不离开我就叫警卫上来了。”“我跟我未婚妻之间的事,外人就不必插手了吧?”江御景冷着一张脸,沉沉望着他。听见这话,程鹤宁却笑了出来,他挑起眉头:“未婚妻?刚从别的女人那儿过来吧?你怎么有脸说林知吟是你的未婚妻?”“我……”江御景被他堵得一时语塞。林知吟疲倦地叹了口气,“江御景,我现在真的很累,你走吧。”

她脸色极其苍白,眼里尽是疲惫。江御景心口一颤,于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他欲言又止,深深看了林知吟一眼,眼里透着担忧:“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江御景!你能给吟吟一点清净吗?医生说她需要静养!不能生气!”方韵实在是看不下去,冷冷出声。林知吟沉默着,算是默认了方韵的回应。江御景抿紧唇,最终还是黯然离开:“好,你先好好养身体。”等江御景离开不久。程鹤宁也没有多留,“你好好休息,我也先走了。”很快。

病房里只剩下方韵陪着林知吟。不等林知吟开口,方韵便抱住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吟吟!你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你被送进抢救室时有多么可怕,我好怕!”“好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林知吟无奈地反手回搂住她。方韵哭得更大声了,这次还不忘骂江御景。“江御景这个渣男!混蛋!认识二十多年了,我竟然才觉得他是真混蛋!他根本就配不上你!”林知吟神色一怔,“我跟他已经都过去了。”“放心,我一定不让他再见你!”方韵说到做到。林知吟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江御景每天都会过来看望她,但无一例外都被方韵挡在了门外。原本以为他就此放弃了。直到出院那天。

林知吟刚准备回家收拾东西搬出和江御景同居的家。打开门,看见屋内的一幕时,她的脸色骤然冷沉下来。只见屋内,一片欢声笑语。赫然是江家父母和林父,他们相谈甚欢,林父虽然一直不太喜欢江御景,但跟江家父母交情一向不错,这也是林父没反对他们结婚的原因之一。“吟吟,你回来啦!”江母欢快招呼她。林知吟走过去,看着江御景。后者则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江母亲切地拉住林知吟的手,“吟吟,我听御景说你出了一趟差,耽误了拍婚纱照,现在都没事了吧?”他们还没跟父母说分手的事,林知吟本来是准备找个正式的机会,好好跟长辈谈谈的。可她没想到,江御景竟然想用父母来挽留自己。林知吟深深望了江御景一眼。

她深吸一口气,随即将手从江母的手里抽离。“江伯母,御景可能忘记跟你说了。”“我跟江御景,已经分手了。”这话一出。整个家里都安静下来。林父坐在沙发上,透来诧异的视线,而江家父母脸上的笑容更是僵住。江御景就站在不远处,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大概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不给面子,直接公布了这件事。但很快,江御景反应极快,他凑了过来,伸手搂住了她。“爸妈,林叔叔,别当真!”江御景急忙堆笑,快速解释,“是这样的!我这段时间惹吟吟生气了,她在跟我闹脾气呢!”“江御景!”林知吟不可置信地喊着他的名字。江御景眼神求和,带着些许卑微意味:“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吟吟,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说完,他低头附耳过去,压低了声音。

“求你了,吟吟,今天还是我妈的生日呢,她特意说要来接你一起过,至少别在今天伤她的心。”林知吟浑身一震,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眼日期,恍然记起今天确实是江母的生日!看着餐桌上准备的精致晚餐和蛋糕。她的脸色妥协了下来,江母自小到大都将自己当亲女儿一样疼。即便跟江御景分手了,她也没道理扫了江母的兴。见她脸色缓和下来。长辈们也就认为是小两口之间闹的不愉快。江母嗔怪地打了江御景一下:“你看你,整天就知道惹我们吟吟不高兴,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好好好,我知道的!”江御景忙不迭点头,半开玩笑半跟着看林知吟,做出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吟吟的,吟吟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知吟听得出来,他这是想借着这种时候故意让她原谅。从小到大,他做过很多次类似的举动。以前自己都会顺着他的台阶往下走,那不过都是她的妥协,是她爱着他才愿意原谅。可现在……她心里毫无波澜,只觉得他这种举动恶心又厌恶。所以林知吟并没有接话,只笑了笑便挽着江母,“江伯母,生日快乐,我们先去吃饭吧!”江御景看出她的逃避,眼底一暗,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两家人一同出门,去往订好的饭店。江母这次的生日宴只邀请了一些关系好的亲戚,人不多,林知吟也基本都见过。只不过见了江御景家的亲戚,就难免要被问及婚约的事。每每问及,林知吟都沉默不言。

好在江御景大抵还算是有点良心,在这种时候会过来帮她解围,用的还是之前跟江母的那个理由,说两人闹了点不愉快。直到晚上,宴席散去。林父道别时,林知吟跟了上去:“爸,我今天跟你一块回家吧!”“怎么,吟吟,你不跟御景回去吗?”江母有些担心。林父看了眼林知吟,随即坦然笑笑:“吟吟挺长时间没回家住了,想回家就回家吧。”“也是。”江母跟着笑笑,紧接着指使江御景:“愣着做什么,送你岳父和吟吟回去!”江御景反应过来,正要上前。林知吟却张口阻止:“不必了,你还是好好送伯父伯母回家吧,注意安全。”说完,她和林父离开。最了解孩子的莫过于父母。这一天下来,林父显然看出了林知吟的不对劲。但林父一路上并没有多问。只有到家后,他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告诉林知吟:“吟吟,你要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有家人,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也永远站在你的身后。”一句话,让林知吟眼眶一热,她哽咽了声:“爸,谢谢您。”

隔天。趁着江御景不在家的时间,林知吟回去将所有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整理完后。她正考虑哪天回公司上班,却先一步接到了程鹤宁打来的电话。“林知吟,你有空吗?”程鹤宁声音听着露出些许不自在。林知吟还当他是要自己早点回公司上班,回道:“我身体已经恢复了,项目需要我的话,我……”电话那头的程鹤宁却很快打断了她。“不是公事,是私事。”私事两个字一出来。林知吟的脑海里莫名再度冒出梦里他的那句告白,心下莫名一热。她有些尴尬地问:“有什么事?”程鹤宁说:“我想让你陪我逛街。”什么?!林知吟心口骤然一怔,怎么回事?程鹤宁怎么突然转了性子,难不成真跟梦里一样,他喜欢她?想到这里,她斟酌片刻,沉重缓声张口。“程总,我刚分手,暂时没有要进入新感情的打算。”

话音落地,那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林知吟的心提了起来,不免想,完蛋,以程鹤宁这个资本家的记仇程度,他不会因为自己拒绝了他,就直接开除她吧?就在她的这个念头刚升起来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闷笑声。不等林知吟搞明白,那一阵闷笑便转成了开怀大笑。“林知吟,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自作多情也不是这么作的吧?”笑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缓缓出声。听见这话,林知吟大概明白过来自己是误会了什么,羞赧之意涌上心头,语气都变得结巴起来,“那你、你身为我上司,随便说什么陪你逛街,这又是什么意思?”“我话都没说完,”程鹤宁笑了一下,随即解释说,“我是想让你帮我去挑个礼物。”原来是这样。林知吟脸上泛起热度来,感觉尴尬地头皮都发麻了。“什么礼物,为什么要我陪你去挑?”她本来只是为了应付尴尬而随口问的。

可这话出口,那头的笑声戛然而止。一时之间,好像变得更尴尬了。程鹤宁沉默许久,随后开口说:“我身边没有什么女性朋友,也不太清楚现在的小女孩喜欢什么东西,所以想着你可能会有空,就问问你了,如果你不想去……”听到这里,林知吟出于各种复杂情绪忙不迭开口说:“没有,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有空的。”“好,下午三点,悦心广场我等你。”程鹤宁迅速挂断了电话。林知吟一时有些发怔,总觉得程鹤宁有点不对劲的,但有过一次自作多情的待遇后,她总归是不敢再多想什么了。林知吟稍微收拾了一下,准时赶往悦心广场。程鹤宁早早在广场等着了。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整个人慵懒地靠在墙边,正低头看着手机。林知吟走过去的短短几分钟时间,她已经看到有不下三个人过去找他搭讪了。这张脸,走在路上不引人注目才是奇怪。正当她出神之际,那头的程鹤宁面前刚站了一个要微信的女孩,抬眼便朝她招手。“林知吟!愣着干什么?过来!”他这话一出,正在要微信的女孩跟着看过来。林知吟霎时一怔,硬着头皮走过去。等她到程鹤宁面前站定,程鹤宁侧身往她身边侧了一下,随即朝旁边的女孩挑了挑眉:“不好意思,我就不给联系方式了。”

女孩看了看林知吟,表示理解地收起手机,莞尔笑:“没事的,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打扰了!你女朋友很漂亮!”闻言,林知吟反应过来对方误会了,想解释:“不,我不……”可女孩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知吟看了身旁的程鹤宁一眼,“程总,她好像误会了。”“正常,”程鹤宁漫不经心地点头,随口说,“因为我跟她说我在等女朋友。”林知吟目瞪口呆,不等她开口,程鹤宁立马又补充一句:“当然,我只是避免麻烦才这么说的,不用太放在心上,更别又误会我对你有意思。”他言语之间的调侃明显,林知吟忍不住瞪他一眼。两人并肩走进了商场。挑完礼物,为表感谢,程鹤宁施施然靠在柜台,随手指了下柜面上的名牌包。“林知吟,你挑一个吧,我送你。”话音刚落。江御景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正好听见了这句话。江御景抬眼看向两人,脸色黑沉下来。“吟吟,普通老板会和员工私下逛街,还会送你这么贵重的包?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语气中的怀疑太过明显。程鹤宁听得眉头蹙起,不觉下意识挡在林知吟面前,准备张口解释:“你误会了,我……”话刚起头,林知吟却一把将他推开,双手环胸冷冷看向江御景:“我跟谁是什么关系,有必要跟你报告吗?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闻言,江御景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深吸一口气:“吟吟,这口气你赌得太久了,我今天过来这边也是想给你买礼物,想哄哄你……”“是吗?那你不必要买了,”林知吟随手挑了一个顺眼的包,莞尔一笑,“现在已经有人送我了。”程鹤宁在一旁听着,眉梢轻不可见地愉悦挑了下,默不作声接过包走向收银台:“你好,帮我把这个包起来吧!我刷卡!”他结账的动作十分迅速自然。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江御景的脸色更为难看了,他眸色复杂地看向林知吟:“吟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在问这个话之前,或许你该先问问你自己做过些什么吧?”林知吟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江御景脸色僵住,登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而林知吟没再管他铁青的脸色,直接拉着程鹤宁走出了店门。走出店门很长一段距离。林知吟才记起什么来,忙松开手,对程鹤宁道歉:“抱歉,我刚刚……”“没关系,扯平了。”程鹤宁勾起唇角,笑了下。见林知吟一愣,他才解释:“我利用你拒绝搭讪,你利用我反击前男友,很公平。”这话一出,林知吟被他逗笑。

不过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名牌包时,她的笑意消退了些许,忙道:“这个包多少钱,我转账给你吧。”“不用,”程鹤宁满不在意地摇头,“我本来就说要送你的,就当是为了答谢你今天陪我挑礼物。”“那也太贵重了,这个包的价格都要比得上你给你妹妹送的礼物了。”林知吟看了一眼价格,心里倒是很过意不去。程鹤宁见她坚持,眉头微挑,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弯起眉眼笑笑:“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用别的东西来换吧。”“什么?”林知吟不明白。程鹤宁漫不经心瞟她:“我这个人吧,钱已经够多了,你这点钱还给我根本就没意义……”林知吟眉头皱起:“所以?”“所以你用三个愿望来还吧。”程鹤宁轻飘飘伸出手来,竖起三根手指。林知吟沉默了一会儿,没忍住:“程总,你是不是有点幼稚了?”“行不行吧你就说。”程鹤宁被她挑明,神色透出一抹不耐烦来。林知吟有些忍俊不禁,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可以。”程鹤宁眉眼间的愉悦便更舒展开来。“对了,以后在外面就不用喊我程总了,喊我名字就可以。”听见这话,林知吟的心口莫名一怔。

她下意识觉得换称呼的事有点过于亲密,可有了前面的‘自作多情’评价后,她一时又有些不敢多想。程鹤宁这人,平时在公司虽然爱给她使绊子,讨人厌了点。可仔细想来,他也是工作原因。再说,这段时间他虽然是站在公司立场过来看望她,但总归来说,他还是一个好人。当朋友也不是那么不行。所以林知吟没再多想,笑了笑。“好的,程鹤宁。”她连名带姓喊他,他的唇角荡漾起很浅的梨涡。这时很普通的一天。可到了晚上。林知吟重新做了个梦。这次,梦里的一切跟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比起之前那些梦境。这次的梦显然更贴合她如今的情况。她没有跟江御景举行婚礼,自然也就逃过了一劫,活了下来。但这个梦里,她还是梦见了林父出事!

她梦见,刚刚孕肚显怀的陈思思找到了林父。“叔叔,我已经怀孕了,你能让你女儿离江御景远一点吗?您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会教出一个甘愿去做小三的女儿!”陈思思泫然欲泣的站在林父面前,说着一些林知吟根本不能理解的话!林知吟冷下脸,走上前争辩,“你胡说!我根本就不可能纠缠江御景!”可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不管是林父还是陈思思,没人看得见她,也没人听得见她的声音。于是她只能跟之前一样,眼睁睁看着林父被陈思思这话气得不轻。林父显然身体不适,他捂住心脏大口喘气。可他却还是没忘记给林知吟说话:“不可能!我女儿根本就做不出这种事,她已经跟江御景分手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跟江御景到底要怎么样,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女儿又有什么关系?”陈思思脸色显然沉了下来,她红了眼眶,眼里充满了恶毒:“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在乱说什么?我都说了,要不是你女儿,他怎么可能不跟我结婚?”“原来是江御景那小子不想娶你。”林父听明白过来,嗤笑一声。可林知吟却看到陈思思的脸上涌现出的恶意,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爸!”她眼睁睁看着发疯的陈思思猛地上前,“去死吧!让你女儿没空跟御景在一起,御景就是我的了!你们一家都该死!”

陈思思的精神有点问题,她不可理喻地殴打着林父。林父一开始顾忌到她是孕妇,只拧着眉头阻挡。可在陈思思愈发严厉的打击下,林父一下没缓过来,脚下失去力道,立马就被陈思思狠狠往后一推。林知吟看得触目惊心。她下意识想冲过去护住林父。可她的手无法触碰到林父,林父直接被推倒在地,脑袋磕到楼梯的台阶上,当即血流不止。见出了事。陈思思脸色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支吾着吐出这么一句话后,看着林父失去意识,便迅速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林家。林知吟心口收缩疼得厉害,她哭着喊:“陈思思!你不能跑!你打个急救车啊!我爸不能就这么躺着!”可无人听见她的呼喊,陈思思很快就没了人影。林知吟就这么看着林父的头部血流不止,呼吸一点点变得微弱。“爸——”她从绝望的恐惧中惊醒过来。

天已经亮了。泪水湿了一大块枕巾,林知吟不能从梦里失去林父的悲伤中抽离,鞋子都没穿就跑了下楼,看着林父安然无恙地坐在客厅看报纸,眼眶几乎是一瞬间就湿润了。“爸!”她飞快扑进父亲的怀里,哭得难以自制。林父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大早上哭成这样。”林知吟摇摇头,没有多说。直到情绪一点点平静缓和下来,她的目光落在楼梯口。心里因为梦境产生的不安却未曾减少。“爸,我想在客厅装个监控。”至少,这样自己能随时确认林父的平安。装好监控后。她的心才算是稍微落定了些。休息够了,林知吟也正式回公司上班。回去上班第一天。林知吟跟同事午休时间闲聊,避免同事们提及江御景,她主动公布了自己已经分手的事。那一刻,所有人都诧异不已。林知吟却反而坦荡。她不想话题停留在这里,便又说:“不过说起来,我们公司的人文关怀可真不错,我这次住院居然还能安排豪华单人病房。”

这话一出,行政部的同事跟着瞪大双眼。“没有呀,我们公司没听说有这个福利。”林知吟愣了下:“可程总说,这是公司的福利。”话出口时,程鹤宁的私人秘书正好经过,她笑得暧昧。“程总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实话告诉你吧,你的病房是程总以私人名义让我去升的。”“独你一份,才不是什么公司福利。”轰然一下。林知吟莫名慌了起来,她忙笑道:“程总人还挺好的。”秘书看出来,跟着点头:“这倒是啦,之前你跟程总不对付,但毕竟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你这次受伤也是社会重大事故,程总于情于理照顾一下也没错。”“对对,而且也可能是程总那个资本家想给我升级病房恢复快,好让我尽早回公司给她卖命!”林知吟迅速点头接话。这么一说后,便将同事间的好奇八卦心熄灭了不少,不少人点头赞同。

毕竟打工人对资本家的怨念总归是颇有惺惺相惜之心的。然而不等同事回应,林知吟只觉得身后升起一股寒意。同事们的眼神也逐渐从八卦变得怜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林知吟僵硬着回头看去,只见程鹤宁正阴沉着脸站在茶水间门口。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听起的。“程总……”程鹤宁眯起眼睛,假笑:“跟我进来。”四个字,颇有咬牙切齿的意思。而林知吟,只能在所有同事的同情目光中,认命地跟着程鹤宁走进办公室。走进办公室,刚关上门。程鹤宁便冷笑一声:“我是资本家?我是为了让你早点回公司卖命?”这还是林知吟第一次对程鹤宁感到心虚。以往工作上有什么冲突,她都能有底气跟他回呛,可此刻她默默听着,硬是不敢多说一句话。毕竟,那话确实是自己说过分了。林知吟抿抿嘴,低头道歉:“对不起,程总,是我说错话了。”

她这一道歉,程鹤宁一愣,反而露出些许不自在来。他挥挥手:“算了,我大人大量,不会计较。”林知吟松了口气,她看看程鹤宁,笑了下:“那程总,我能知道为什么你以私人名义给我升级病房吗?”“你不是都说了吗?我是为了让你早点回公司卖命。”程鹤宁轻飘飘回,调侃回应。看来是不准备说出来的。林知吟被他一堵,也就不再多问。不过今天倒是难得,程鹤宁没有再多刁难她,将工作布置给她后,就让她出去了。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有什么喜事。林知吟狐疑看了看,倒也不再多想。工作上一帆风顺。可江御景这个麻烦却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掉的。这天,林知吟下班的时候,毫不意外在楼下看见了又等着她的江御景。他靠在车边,低头正在手机上回消息,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的眉头紧紧拧起,脸上满是烦闷。直到抬头见到林知吟,江御景紧皱的眉头一瞬舒展开,他当即收起手机,快步凑上前来。“吟吟!你下班了!”

林知吟冷着脸就这么看着他,眼里透着不耐烦。“江御景,你何必呢?我想我跟你说得已经够清楚了。”这是江御景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的冷漠态度。他不觉失神一瞬,心口跟着抽痛不已,林知吟分明离他很近,可他二十多年以来,没有哪刻比现在觉得她离自己很远。懊悔和害怕席卷着他的全身,江御景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腕,语气低下:“吟吟,你听我好好解释好不好?死刑犯都有辩解机会,你不能就这么判了我的罪。”“你觉得我误会你了?”林知吟简直气笑了,只觉得荒唐又无语至极,她一字一句冷冷质问,“那到底是我误会你没接我电话,还是我误会你丢下我去找前女友,还是误会你一次又一次违背你的誓言?”每句话,都让江御景无话可辩驳。他话说不出口,却依旧不肯放手。林知吟疲倦至极叹了口气:“放手吧,江御景,你该去照顾陈思思,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该负责的。”听见这话,江御景眸色一怔。

随即却将她抓得更紧了。“可陈思思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话音落地。林知吟先是一怔,可随即她又记起梦里的一切,眼底当即冷了下来。如果陈思思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那她何必疯狂到那个程度?而那天在医院里,江御景对陈思思和孩子的重视程度,任谁看了会认为那不是他的孩子?林知吟失望地看着江御景,为自己曾经喜欢过这个人而感到无尽的恶心。她狠狠甩开他的手,神色漠然:“江御景,看在从小到大的交情,我以为你至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可你现在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听出林知吟话里的不信任,江御景的心狠狠揪起,他双目赤红,委屈又无奈:“吟吟,我真的没有骗你……”“可你骗我的次数太多了,”林知吟打断他,轻扯了下唇角,“我已经没精力再去分辨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如今也不在乎你说的每句话了,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不想信,这份信任是你亲手摧毁的。”江御景一时哑然,慌张地还想说些什么。

一辆车却停在了两人面前。“林知吟,需要我送你回家吗?”驾驶座上的男人降下车窗,悠闲地朝这边招手。除了程鹤宁还能是谁?林知吟神色一松,如果是平时,程鹤宁要是说这话,她肯定是要拒绝的。可此刻,看着江御景的脸,林知吟朝着程鹤宁走了过去,“可以,多谢程总。”车身很快从江御景的眼前扬长而去。擦身而过时,他对上了程鹤宁明显看过来的挑衅目光。手不觉攥起了拳头。江御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狠狠一拳打在了车上。过了好一会儿。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来,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陈思思”三个字,眼里满是烦躁。但他最终还是接了起来:“有事吗?”陈思思在那头语气柔软:“御景,你今天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呀?我和宝宝都很想你。”听见这话,江御景脸色更冷了一瞬。“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陈思思,现在不是我跟你谈恋爱的那段时间了。”那头沉默下来,随即她再度开口时,语气已经带了丝哽咽:“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对我这么好,是对我还有感情……”“我对你好,那是看在你怀孕又生病的情况下!”江御景语气带了丝冷意,警告她,“可是现在,我因为你,结婚泡汤了,林知吟不要我了!我的生活被你搞得一团糟,你满意了吗?”“御景,你不要这样,我也不想的!”陈思思哭了起来,她委屈又无辜,“如果你希望我去和林知吟解释,我可以去的,我会告诉她我的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已经跟她说了。”江御景冷声出口。电话那头的陈思思当即怔住,哑声问:“那……”“可她不信。”江御景苦笑一声,而后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陈思思,我自认不欠你什么,当初也是你主动跟我提的分手,我现在已经走出来了,我不喜欢你了,我只想挽回吟吟。”“那……你是不会管我了吗?”陈思思问。江御景沉默下来,良久他道:“你放心,站在朋友的角度,我会安排好你的一切,至少让你的孩子平安出生,至于别的,我们就没必要有过多的联系了。”挂断电话后。江御景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陈思思眼里的记恨几乎呼之欲出。过了很久,病房里的陈思思重新拨去了一个电话。“我想知道林知吟家里的地址,既然御景不肯回头,我只能从那边下手了。”程鹤宁身为程氏小公子,有好几辆车换着开。光是在公司,林知吟和同事们都看见他至少开过不下五辆豪车过来了。他仿佛丝毫不懂得富二代的低调二字怎么写。向来怎么张扬怎么来。而今天,不知算得上是巧合还是怎样,林知吟诧异发现他开的竟然是当初第一次见面时被她追尾的那辆车。不得不说,程鹤宁是位很体贴的上司兼司机。他对于刚刚看见的一幕只字不提,只注意到她眼里的诧异,程鹤宁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说起来,这辆车现在也算是你出了资的,有你的一份子。”说的是,她赔的理赔钱。林知吟哭笑不得:“程总……”称呼出口,看见程鹤宁扬起的眉头,她记起什么来,放松片刻随即改口道:“好吧,程鹤宁,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是不是也能开开你这辆豪车了?”她当初追尾后,有去查过这辆车的价格,七位数打底。

当时还担忧了好一阵,生怕自己赔不起,没想到后来处理时,看见理赔单的价格,她的心才算是落下来,不算太低,但也没有太高,算是在自己能负担得起的范围。听见她这么说,按照程鹤宁以往的性子,这会儿恐怕要骂她胆大了。可此刻,程鹤宁脸上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反而挑挑眉头点头:“你要是想,我是可以给你试试。”这会儿反倒是换林知吟不自在了。她不知如何回话,却听见程鹤宁紧接着又啧啧叹道:“只不过,我这辆车吧,全公司的人都认得,你到时被人看见开我的车,恐怕我们两个就要开始传绯闻了。”林知吟语塞,原来他是在这里等着堵她呢。她忙摆手:“程总说的是,那我可不敢妄想了。”程鹤宁眼里的笑意淡了些许,半开玩笑:“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能妄想一下的呢?”

“别了吧,以你程鹤宁在公司的受欢迎程度,我可不敢妄这个想。”林知吟想也不想就再度摆手。她随口说出的话,却并未注意到驾驶座的程鹤宁一瞬暗下来的目光。车窗外的风景迅速往后倒退。林知吟想到跟程鹤宁的初遇,忽地就记起那次他问到的‘仙梦’网游。当时自己觉得他是陌生人不愿多谈,此刻回想起来倒是有了点兴趣。她没多想,张口就问:“程鹤宁,你之前问我玩不玩‘仙梦’,为什么会突然那么问我?”程鹤宁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片刻,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职业病,我做这一行就随口问了。”这个理由,说实话林知吟是不大相信的。如果仙梦是他研发的游戏倒还算可信,但根本不是,他凭空问陌生人这个话题,显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程鹤宁这么回答,显然就是不肯多说。林知吟自觉自己也没跟他熟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自然就没再多说。只不过当天晚上。既然记起这个游戏了,林知吟也突然起了怀旧心思,重新下载了游戏。好在她还记得账号,登录成功。进入游戏界面。叮咚叮咚的消息声响彻不停。未读消息险些将她的消息栏挤爆。目光浏览而下。林知吟的眼神也一点点瞪大,瞪目结舌。她差点忘了,自己在这个游戏里结过情缘!这999+的未读消息都来自于那位游戏情缘。

最新的一条消息。来自三分钟前。林知吟颤抖着手点开。最新蹦出来的消息写的是:林知吟,你可真是够能气人的!语气透着浓切的生气,可又像是带着无尽的委屈。对方竟然知道她的真名?!林知吟的心猛地一沉,她深吸一口气,往上扒拉消息。越看,她的心越抖。因为这对话的字里行间,都明明白白告诉她——自己这位五年前的游戏情缘,正是她的上司程鹤宁!程鹤宁大概是以为她永远都不会上游戏了,对着她的消息栏疯狂轰炸。五年前的消息只停在了她突然消失,他上游戏后找她做任务,再到后来他有所察觉问她是不是退游了。自然是没有得到答案。而重新发消息是在那次追尾事件的第二天。程鹤宁跟她发:哼,看我找到你了,原来你叫林知吟啊,你的头像倒是一直都没变。林知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次加微信时,程鹤宁问她的头像,竟然是在这里就认出了她。

于是一切的不对劲就都连上了。难怪他会莫名其妙问她游戏,又因为她说弃游而生气,也难怪他刚刚在车上要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不等林知吟往下深想。手机铃声猝然响起。是方韵打来的电话:“吟吟,明天记得帮我抢票!我演唱会之旅就靠你的手气了!”方韵是追星族,偶像好不容易来本市开演唱会。明天,她做足了准备。林知吟笑笑:“你放心,我记得的。”“不行,你赶紧定个闹钟,不然我怕你忘了!”方韵表示对她的记忆力持疑。林知吟只好定好闹钟,方韵这才松口气,她随即又问:“江御景那混蛋还在纠缠你吗?”“今天下班他等在我公司楼下来着。”林知吟谈了口气。一听这话,方韵当即怒火中烧:“他哪儿来的脸?你可不能再心软,不能跟他走!”“你放心,我没有,我老板正好经过,送我回家了。”

林知吟这么回,方韵听她提到程鹤宁,语气一时变了:“你那个长得很帅,看起来跟明星一样的富二代老板?”从方韵的形容词来看,她对程鹤宁的印象确实不错。林知吟嗯了一声,方韵当即笑得别有深意。“吟吟,我觉得你这个老板喜欢你。”这话一出,林知吟的心跳险些都漏了几拍,她看着满屏的消息,脸上泛起了热度。“好了,小韵,你别看着人就凑好不好?我现在可没有进入下一段感情的准备。”方韵却不以为然:“你没听说,忘记上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进入新的恋情吗?”林知吟对她很无奈,但还是忍不住纠正:“但我跟程鹤宁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想又被他骂自作多情了。”“又?”方韵敏锐捕捉到重点,“你们之前就发生过什么?”“没有,总之我跟他真的不可能。”林知吟看了满屏的怨恨语录,认为这个程鹤宁处处针对自己,没准就是为了报复她在游戏里放他鸽子的事。方韵听了,却不这么认为。

“可我感觉他真的很在乎你,你是不知道,你被送入抢救室的时候,程鹤宁担心得不行,后来就一直守在你的病床前,但等你醒来,他又装得云淡风轻的。”

“这种人,就是百分百的傲娇!”方韵在那头是越说越离谱。林知吟懒得多听,落下一句“别乱想了”后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她百分百确定,程鹤宁绝对不是喜欢她。可林知吟没想到。第二天正要去上班时,打开门却见程鹤宁的车停在了她家楼下。同时停在楼下的,还有江御景的车。见林知吟下楼。他们两个一同拉开了车门。“吟吟,我送你上班。”“林知吟,上车。”林知吟一时愣在原地,江御景这段时间缠着她求原谅,所以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在门口,林知吟并不感到意外,可程鹤宁……为什么也会出现在她家门口?感受到她疑惑的目光,程鹤宁倚靠在车边,目光别扭又不自在。“那些消息你看见了是吗?”他问。林知吟当即就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红晕,她别开视线,准备装傻,“什么东西?”

程鹤宁见她这样,无奈地扯了下嘴角,毫不留情揭穿她。“游戏的消息是有已读功能的。”也就是说,她昨天看那些消息时,就已经被他知道了?林知吟脸色一瞬爆红,有说不出的羞耻感,她提着包的手紧张地加紧,“啊是吗?我……”“行了,该感到尴尬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程鹤宁单手撑在车门上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满眼都是笑意,“是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那些话我都没想过会被你看见的。”说的好像也是,自说自话的人是程鹤宁。看见他一脸坦荡,林知吟也不觉放松不少。她感到有些惊诧,“程鹤宁,你心理素质也太强大了吧?换作是我,被发现这些东西,马上都能羞愧地找洞钻进去,你居然一点儿影响都没有。”“谁说我没有影响?”程鹤宁眉梢高高扬起,拍了拍车门:“你看,我这不是看见已读后一夜没睡好,立马过来找你了吗?”这话一出,林知吟的笑意一僵,耳尖莫名发热。“所以你是特意过来的?”

“不然呢?”程鹤宁偏了下头,坦荡自在。这一刻,林知吟脑海里再次不受控制地记起梦里的告白,以及方韵昨晚说他喜欢她的猜测。而就在两人旁若无人交流之际。江御景始终站在一旁。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来,看着他们说着明显只有他们两个人之间才懂的话题,看着林知吟露出那些以前只会对自己才露出的羞赧神情。心里密密麻麻涌上酸涩之意。江御景的脸色几乎沉到了地面上,可偏偏他却不敢发火,此刻也没有任何资格去将林知吟拉回来。这只会加深林知吟对他的厌恶。从小到大,林知吟只能靠哄的,不能来硬的。可看着他们那相处融洽的氛围,江御景只觉得自己的心里要被强烈的酸意吞噬。他看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凑身过去,轻轻拽住了林知吟的包带:“吟吟,我知道他只是你的老板,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是故意想让他过来气我的,对不对?”林知吟脸上的笑意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隐了下来。

程鹤宁也在第一时间站直了身子,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将她护住身后,冷冷睨着江御景;“这位前男友先生,你再对林知吟纠缠不休,别怪我不客气了。”“程先生,你也知道我跟吟吟是前任关系,那你也该知道我跟她曾经是最亲密的,”江御景说到这里,脸上充满着戾气看着程鹤宁,忍不住冷冷嗤笑,“我跟吟吟认识二十多年,她每个习惯,她人生每个阶段都有我的参与,你到底凭什么敢跟我争?”程鹤宁轻飘飘看向江御景,随后缓缓张口。“大概就凭,她现在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以往工作上林知吟烦死了程鹤宁这种一针见血的态度。这倒还是第一次觉得他的毒舌有点好处。江御景直接被这话堵得说不上话来,他抿嘴看向林知吟:“你也这么想的吗?”“江御景,我们真的已经彻底结束了,你能不能给我留点最后的回忆?”林知吟深深望着他,眼里透出无奈。

江御景心口一震,从喉咙里挤出话来询问:“什么意思?”林知吟叹了口气,语气很轻:“留下一点我曾经喜欢过的那个江御景的美好印象,我不想跟你变得相见之后只剩下憎恨。”“你知道吗?你现在每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我记忆中那个年少喜欢的江御景的样子就模糊一分。”她说话的语气很淡,可每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刺在了江御景的心上。他一时顿住,心口压抑闷痛不已,再说不出一句话。见状,林知吟明白他应该听懂了。她弯腰进了程鹤宁的车。车身上路。由于正在上班高峰期,车很快堵在了高架桥上。林知吟的情绪一点点回笼,看见前方的一片红灯时,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忙道:“等会到公司,你把我放在地铁口附近,我自己走去公司。”“怎么,怕被人误会?”程鹤宁很快就理解过来她的顾虑。林知吟坦然点头:“当然,你不知道公司里那群人是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注意到,尤其是游戏剧情部的,就指着公司的八卦当素材呢。”程鹤宁倒是神色淡淡,他跟着车流一点点往前开车,漫不经心张口回答:“那就让他们八卦好了。”

林知吟一愣,“程鹤宁,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是说他们很可能会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的。”“林知吟,”程鹤宁反过来也喊了她的全名一声,意味深长开口,“你才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我的意思是,他们可以八卦我们之间的关系。”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林知吟还是有些不敢确定,她讪讪笑:“别开玩笑了,你故意说这种话,就是想让我又要在你面前自作多情出糗,好来嘲笑我吧?”这下,程鹤宁是真的语塞住了,他长长叹了口气,“林知吟,如果我说,你可以自作多情呢?或者说,其实不是你自作多情,而是我心虚才故意那么说的呢?”简而言之,是他傲娇。林知吟心里将他这番话翻译过来,但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车内只剩下音乐声。一路再无言。程鹤宁最终还是将她在地铁附近放了下来。下车前,林知吟想想还是表态:“程鹤宁,我现在暂时没有进入新感情的打算。”一次感情足以让她用了大半生时间来撞南墙。她暂时真的没有勇气再去开始。

程鹤宁听见她这么说,倒是点点头没有太大反应,“我知道,但至少我们现在还算是朋友,对吧?”“当然!”这个答案毋庸置疑。程鹤宁便笑了起来,“好。”到了公司。林知吟原本还怕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但好在,一切都并没有受影响。程鹤宁还是一如既往会在她工作上严格,骂她的时候并没有轻分毫。只不过骂完后,他倒是会又补充一句夸奖,说她哪些方面做得不错。打一巴掌给个枣的典范了属于是。之后一段时间,她的生活里很平静。直到这天,下班路上。林知吟的手机里却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那是安装在家里监控上的报警装置!林父出事了!林知吟迅速拿出手机查看监控画面,心口猛地一颤。只见林父正倒在地上,手里紧紧捏着报警器。周遭空空荡荡,只有从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就跟梦里看见的一切近乎重合!林知吟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随即立马赶了过去,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急救室的红灯在亮了五个小时后终于熄灭。林知吟红着眼睛冲上前。“医生,我爸情况怎么样?”“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幸好台阶上包了软边,不然这一摔肯定就……”医生也为林父感到庆幸,但停顿片刻,他又眸色复杂地叹了口气,继续说,“不过患者年纪大了,一直都有高血压,比起外伤,他高血压才更危险,你要谨记,不能再让患者受任何刺激了!”“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林知吟不住点头应声。得知林父并没有大碍后,始终高悬的总算是落了下来。

幸好,她在那次做梦后长了个心眼,虽然装监控能实时得知家里发生的一切,可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她到底是不能阻止。于是她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梦里让林父出事的台阶上,找了人来将台阶的尖锐处做了软包边处理,除此之外,生怕再有别的意外,她就连家里的桌角都安上了防磕碰的包边。而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做了这一切。医生说林父至少明天早上醒来后才能出ICU,她不能进去陪着,就坐在走廊的排椅上守着。心情一点点冷静下来。她便打开监控录像,点击了回放。清晰看见林父跟梦里的一切一样,是被陈思思推倒的!林知吟双目一刺,紧紧咬牙。她看着陈思思过来挑衅林父,在将林父气得站不稳时,伸手推了一把,林父就那么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按了求救。而陈思思!她一刻也没有犹豫,转身就跑!陈思思根本就是想致林父于死地!林知吟的眼眶一点点充斥着血红,心口疼得喘不上气来,她不知道陈思思为什么竟能恨到如此境地!良久,她红着眼将视频保存下来。在手机上拨下三个数字。“您好,我要报警。”警方来得很迅速,看完监控后,神色严肃。

“林小姐,你放心,我们会找到对方处理的。”“好的,拜托你们了。”做完一系列的立案流程过后。警方离开医院。很快只剩下林知吟一个人。次日,林父醒了过来,但过度的虚弱让他只能睁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林知吟望着父亲泪光盈盈的双眼,紧紧握住了父亲的手。“爸,你放心,我都知道的。”“你不要担心我,我好好的,我也一定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林父眨巴了下眼睛,动了动手指,回握住了她。他的眼里满是心疼,看得林知吟的眼眶又一次湿润。她低下头,没有多说话。陪了林父一会儿后。她起身准备回家换身衣服,再将林父住院需要的东西收拾过来。哪知她才走出门。迎面却撞上急色匆匆走过来的江御景!“吟吟,叔叔怎么样了?”他关切问。林知吟此刻心里发软,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刚刚醒来,医生说慢慢就可以恢复了。”听见这个答复。江御景也是长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林知吟看了看他,忽地记起:“你怎么会过来?”事发紧急,她还没来得及通知任何人。这话一出,江御景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他神色间透着小心翼翼。“既然叔叔已经没事了,那你能不能放过陈思思……”林知吟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她以为江御景至少是真心关心林父的。可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加害者来求情的!想到这点,林知吟的脸色一瞬冷了下来,她一把甩开江御景的手,心寒至极。“江御景,我爸还在病房里躺着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给陈思思脱罪了吗?”她厉声质问。江御景语神色僵住,带着紧张摇头:“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是真心过来看望叔叔,希望叔叔好的……”“是吗?可我看不出你一丁点盼着我爸好的样子!”林知吟注视着他,眼底一片冷意。江御景拧起眉头:“吟吟,我没有这个意思,好好跟我说话行不行?”“你都要我原谅差点害死我爸的人了,我还能跟你说什么?”林知吟可笑地扯了下嘴角。江御景叹了口气,语气弱了下来:“发生这件事谁也不想的,我只是想说,陈思思她有孕在身,她也愿意赔偿医药费,愿意道歉,你何必追着不放呢?”

“她有孕在身就能是所有事的挡箭牌了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件事是个意外,你……”“意外?她伸手推的我爸,她没叫救护车,直接跑走了!我要是发现晚一步,我爸就……”林知吟不敢说下去,嗓音哽咽,她坚定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告诉你,陈思思这是蓄意杀人!我根本就不可能放过她!”她态度坚决,撼动不了分毫。江御景神色一时僵住,他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他难得没继续坚持替陈思思辩解,只温声问:“我能陪着你吗?”“滚,我不需要一个站在加害者那边的人陪着我!”林知吟抬手指向门外。江御景抿紧了唇,深深凝视着她许久,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林知吟回家路上打电话去请假,“程总,抱歉我最近又要请几天假了。”“怎么了?”电话那头的程鹤宁有些不解。林知吟回:“我爸住院了,我要在医院照顾他。”听见这话,程鹤宁沉默了几秒。随即他张口说:“可以的。”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话语。

等林知吟回到家里将东西收拾好重新回到医院时,却发现林父不在病房。心下登时一慌,她生怕林父是有什么事又被送进了抢救室。“护士,39床的病人呢?”林知吟着急忙慌地跑去护士台。护士看了一眼电脑上的记录,告诉她:“刚刚升级到特护病房去了。”“什么?”林知吟的心一瞬落地,至少不是出事,但很快她又感到疑惑,“为什么突然升到特护病房了?”“是一位程先生升的!”护士莞尔回答,暧昧笑了笑,“是你的男朋友吧?他对你可真好!”林知吟愣了一下。一路赶到特护病房,到门口就能听见一阵欢声笑语。林父很难得这么愉悦笑过了,不时夹杂着程鹤宁带笑说话的声音。她倒是不知道程鹤宁还有哄长辈的这种手段。林父笑的时候看见了门口的林知吟,急忙朝她招手:“吟吟,进来!”“爸,刚刚担心死我了,到你病房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林知吟走过去。林父诧异:“我以为鹤宁这孩子跟你说了呢。”程鹤宁适时出声:“是我的错,我还没来得及跟知吟说一声。”林知吟站在一旁,“你们两个这一唱一和的,我还能再说什么呢?”说完,三人互相看看,忍不住笑了出来。就在这时。林知吟的手机响起来,是警方打过来的电话。她走到一旁接起。下一瞬,听完那头说的内容后,林知吟的脸色骤然一变。“林小姐,你还在听吗?”那头没能听见林知吟的回复,担忧地问了一声。林知吟回过神来,“在听。”她说话间,看了眼旁边正在笑着跟程鹤宁聊天的林父,指了下手机,转身朝病房外面走去。

而电话那头便也就继续跟她说:“总之,林小姐,你这边最好是能避开就避开,她身份特殊,就算定罪也要起诉后法院判定才可以定罪,现在她被保释出去,我们只能通知你这边。”“好,我知道了,”林知吟眉头蹙起来,又问,“另外您刚刚说,她保释前是被送到哪家医院做产检?”“市中心医院。”跟此刻林父所在的是,同一个医院。林知吟心下一沉,“好,我知道了。”她的眉头依旧紧紧皱着,没能舒展片刻,她看了眼医院墙壁上的地图。妇产科距离特护病房这边,一南一北。距离还算远。可林知吟的心却始终不能平静下来,有过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后,她说什么都不敢再让陈思思靠近林父半步。正在出神之际,身后传来程鹤宁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出门时,小心带上了门。林知吟往里看去,程鹤宁便解释:“林叔叔说他累了,就先让他休息了。”“嗯。”林知吟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程鹤宁和她在走廊的排椅上坐下,目光沉沉:“有什么时可以跟我说。”“不……”林知吟下意识就要拒绝,程鹤宁却笑吟吟打断了她:“你不用太有心里负担,不管是身为朋友还是老板,我都可以提供给你帮助,你实在觉得自己承担不起,到时候回公司上班了就多加点班,多给我几个提案。”这话他明显是开玩笑给她放松的。但不得不说,林知吟的心理负担确实在一瞬间变得轻松不少了。她看了看程鹤宁,后者散漫地向她挑眉。沉默半晌。林知吟终是将自己的所有担忧对程鹤宁说了出来。从陈思思害林父变成如此境地,到自己报警起诉,再到刚刚被通知陈思思被保释,人正在同一个医院里住院。听完后,程鹤宁神色正经,很快理解了她的担忧。“你是担心她会趁机找到林叔叔面前来?”

林知吟点点头:“是,医生说我爸再不能受刺激了,她要是再出现在我爸面前,肯定会让我爸血压升高。”程鹤宁沉思片刻,随即沉声道:“我可以安排人过来守着。”程氏小公子的身份,雇几个保镖倒是没什么问题。林知吟考虑一会儿后点点头:“好,雇保镖的钱我转你。”“跟我这么见外?”程鹤宁笑了起来。林知吟有些语塞,她只是不知道如何接受他的好意,若他跟方韵一样是自己的好友,那自己也就坦然接受了,可偏偏程鹤宁是她的上司,还是隐约向她表明过好感的上司。从小到大,除了江御景,林知吟没跟其他异性有过相处。自然也就不想多欠人情。她很怕程鹤宁不接受,又怕程鹤宁因自己的见外生气。心有些忐忑。然而她害怕的一切都没发生,程鹤宁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笑笑接受了:“可以,我雇我家的内部的保镖可以给你员工价。”“多谢。”林知吟彻底松了口气。然而林知吟没想到。她又一次做了新的预知梦。

而这次梦里出事的人,换成了程鹤宁!梦里的地点。就在林父所在的医院!日期则是林父出现的那天。林知吟看着自己搀扶着林父往外走,而程鹤宁就跟在他们身后,帮忙提着东西。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和无恙。变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三人刚走到医院门口,陈思思就突然出现了。她的肚子看看起来有点显怀,可陈思思的脸色极为可怖,满眼冒着怒火,直冲林知吟而来。“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林知吟!”“我要杀了你!”陈思思嘶吼着冲了过来,亮光闪过,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她的手里拿着的,是刀子!林知吟避之不及,电光火石之间,身后却猛地传来一股力道,将她整个人护住。扑哧!是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林知吟猛地瞪大眼睛,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程鹤宁!”她喊着程鹤宁的名字从梦里猛然惊醒。周遭是安静的病房。林父躺在病床上睡得正熟,林知吟在旁边的沙发上冷汗淋漓,心有余悸。她的心跳得很快,怎么都不平静不下来。梦里程鹤宁受伤倒在她肩膀上的感觉太过真实。她深知自己的梦境有多么可怕,梦里是还未发生的未来,一切都会根据自己的行为做出变动。林知吟的目光落在安然熟睡的林父身上。视线也一点点变得清明。上次的预知梦里,她梦见的是林父因为陈思思去世了,醒来后提前做了应对措施,也就救下了林父。这足以证明,未来是可以改变的。想到这点,她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变得冷静下来。

记起梦里的点点滴滴,林知吟暗自下了决心。

程鹤宁已经帮了她很多次。

她绝不会让梦里的一切再度发生!

林知吟的第一个计划原本是想让程鹤宁不要出现在那天。

可当她提出程鹤宁不要过来医院时,程鹤宁却感到十分好笑又无语:“什么意思?利用完我就扔了呗,合着我只能是给你提供保镖的联系人呗?”

他一贯的阴阳怪气,叫林知吟实在招架不来。

而程鹤宁如今还有了帮手,竟然告状到了林父那里去。

林父当即就替他说了话:“吟吟,你怎么能这么对鹤宁,他一片好心,你居然不准让人过来医院,这怎么说得过去?”

“更何况,他要是不来,你让我这个老头子整天待在医院,那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林父说得言辞凿凿。

林知吟不满:“我这不是天天陪着您吗?”

“你跟我有话题吗?每天就知道唠叨!”林父轻哼一声,拍着程鹤宁的手,慈爱至极,“我还是喜欢鹤宁!”

“……”

林知吟看着他们两个那副站在一边的景象,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一个计划就此作罢。

林父如今不用守着陪床了。

在医院待到傍晚。

林父就赶着他们两个出去吃饭:“行了,你们不能整天陪着我吃病号餐,赶紧去外面吃点好的吧!”

“行,”林知吟看了看程鹤宁,大方表示,“我请你。”

程鹤宁耸耸肩,没有意见。

两人走出医院。

程鹤宁开车去了距林家最近的一家商场。

“想吃什么?”林知吟问。

程鹤宁思虑片刻,正要开口,余光却注意到有辆电动车急速开过来。

“小心!”

他眼疾手快一把将人往怀里一揽。

林知吟的鼻梁猛地撞在他的胸膛上,鼻腔却窜入一阵淡淡的清香味。

她耳尖莫名一热。

身后却猝然响起一道不可置信的中年女声——

“吟吟?!你怎么能背着御景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林知吟的脸色猛地一白。

是江御景的母亲!

她站稳了脚步,从程鹤宁的怀里抽身。

只见身后的江母正满脸惊诧。

她往前走了过来,直接在两人面前站定,一把将林知吟拉回到身边,警惕地看着程鹤宁,严词厉色:“这位男士,你长得也人模人样的,怎么干这么缺德的事?”

“伯母,你误会了,我……”林知吟忍不住开口。

江母却当即看她一眼,将她护在身后,嗔怪地小声说:“吟吟,你别说话,我知道你也是一时糊涂,这种长得跟艺人的男人在你面前,你有点迷糊也是正常的,我不会告诉御景的,你先安安静静待着!”

这话一出,林知吟一时简直是哭笑不得。

她没有想到,江母会是这么个态度,江母是从小看到她长大的,林母生前,跟江母的关系也极好。

这也是林知吟即便如今对江御景失望死心,可却没有将事做绝,她看在江母的面子上,也希望可以跟江御景和平分手。

只是今天在这种情况下撞见,实在是不在她的预料之下。

林知吟拉着江母的手:“江伯母,你真的误会了,他是我的上司!”

“上司?”江母愣了一瞬,随即脸色更是一变,她瞪向程鹤宁,“你是吟吟的上司也不能这样!你这样做是潜规则!”

这话程鹤宁可就冤枉得很,他眉头一挑:“阿姨,你话不能乱说,我是正大光明在追求林知吟。”

这人……

林知吟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程鹤宁,你能不能别胡说?”

“谁胡说了?”程鹤宁反而有些惊讶似的,他笑笑,“我做了这么多的事,你不会都以为我是在做慈善吧?我之前就说了,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开始追求你了。”

“你什么时候……”林知吟被他的强词夺理惊到。

可不等她说完,身旁的江母就冷着声音出声打断:“那也不行!追求也不行!这位先生,我们吟吟已经要结婚了,别以为你是她的上司又说什么是朋友就可以乱来!你长得再好看,做这种事,那也是小三!”

“吟吟最近只是跟她的未婚夫闹了点矛盾,暂时吵架而已,总会和好的!小帅哥,你还是尽早死了这条心吧!”

江母语气笃定又自然。

却让林知吟和程鹤宁愣在原地。

林知吟看着江母的神色,眸色变得复杂啊,这段时间,江母没有催促她和江御景婚礼的事,她还以为是江御景已经跟江母坦白了。

林知吟勉强笑了笑:“伯母,江御景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他有说我是因为什么跟他……‘闹矛盾’的吗?”

她着重加重了那三个字,可笑又无语。

江母见她神色不对,愣了一下,似乎察觉出不对劲,迟疑开口:“说了,他说是因为没接你的电话,让你在医院里受了苦,这件事我也狠狠骂过他了,你生气是正常的,多晾他一段时间也是正常的,伯母都支持你!”

江御景还真是个实实在在的混蛋,他连真相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是生怕陈思思会被家里的怒火波及吗?

林知吟扯了扯嘴角:“那您知道,江御景为什么没接我的电话吗?”

江母似乎也没有太在意:“他说是开了静音没看见。”

谎话还真是信手拈来。

林知吟深吸一口气,摇摇头。

“不,那是因为他当时正守着前女友。”

江母整个人怔住,如遭雷击般不可置信,“前、前女友?”

她念叨着这三个字,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显然是想到了那些江御景曾经因为失恋最难熬的日子,江母的脸色一瞬变得难看起来。

“那个女人又回来找御景了?”她哑声问。

林知吟抿了抿唇,“江御景为她难过那么久,现在跟她也算是修成果了,伯母,你就不必再反对了,我想,他们是天生注定的一对。”

这话她说得真心实意。

林知吟没哪刻比现在更笃定江御景和陈思思的爱情。

如果说自己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说,那江御景和陈思思绝对是别无选择的男女主,他们经历过甜蜜的时期也经历过互相纠缠的时期。

至于自己,不过是勉强称得上名字的女配角罢了。

而现在,她早已退出这个爱情故事。

如果可以,她希望陈思思和江御景的名字也能从自己的生命中永远消失。

想到这里,林知吟不免又记起那个噩梦。

她看了程鹤宁一眼,心情变得沉重。

这次,她绝对要好好守护着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可江母却在得知这事时,整个人都有些难以接受,她红着眼拉住林知吟的手。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御景怎么就会那么傻,他看不清你的好!吟吟,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啊!”

江母哭腔哽咽,让林知吟跟着变得鼻酸。

过了一会儿,江母似乎才反应过来,她看了下旁边的程鹤宁,“那这位帅哥,是吟吟的新男朋友吗?”

这话一出,林知吟的鼻酸止住,转变成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

抬眼却撞入程鹤宁言笑晏晏的目光。

她的心跳莫名乱了半拍。

程鹤宁在这时出了声,“暂时还不是,我希望以后能是。”

闻言,江母神色有些羞愧。

她叹了口气,“抱歉孩子,我刚刚话说重了。”

程鹤宁挑挑眉,正要开口。

却见那头很快出现一抹身影。

正是江御景!

“妈!”江御景跑了过来,打断了程鹤宁的话,也在见到程鹤宁和林知吟站在一起时,脸色变了变。

他伸手接过江母手里的物品,“妈,你怎么跟吟吟碰上了?”

江母怒气冲冲看了他一眼。

江御景一头雾水,看向林知吟,只当是江母还不知道实情,还准备继续演戏。

“吟吟,你今天跟你老板过来是有什么公事吗?”

不等林知吟开口,程鹤宁笑了出来,替她回答:“今天是周末能有什么公事?我是跟林知吟出来约会的。”

他一向语出惊人,林知吟已经懒得跟纠正他了。

可江御景脸色却不好看,他使眼色让林知吟看向江母,脸色尴尬笑着。

“吟吟,你这位老板还真是爱开玩笑,别这么说,我妈还在呢,让老人家误会了就不好了。”

他这话说出口,以为林知吟会跟之前一样配合。

然而,一切却出乎他的预料。

林知吟就这么冷淡地望着他,没有开口的意思。

倏然,江母泛着寒意的怒意声音从后方传来——

“不会误会,我赞同吟吟跟她老板在一起!”

“你根本就配不上吟吟!”

江御景一下僵在原地。

他好似有些不明白,回头委屈地看着江母:“妈,你在说什么?”

江母的眼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她狠狠打了江御景一下。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混蛋!”

“妈!疼!”江御景眉头皱起来。

江母却更加重了力道:“你就该疼!疼才会清醒!你是脑子傻了还在跟那个陈思思纠缠不清!”

陈思思的名字一出来。

江御景一瞬间明白过来,知道江母大抵是什么都知道了。

他看了眼林知吟,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沉默着接受着江母的责骂。

见状,程鹤宁抬手搂了下林知吟的肩膀,嘴角愉悦扬起。

“那阿姨,我和林知吟就先走了。”

江母没有意见,江御景自然更没立场阻止,他眼睁睁看着两人相携离去。

江御景久久未收回目光,江母见了,没好气地又打了他一下:“看什么看,是你没福气,辜负了人家,你还有脸看?”

“妈,我不想放弃吟吟。”江御景低声道。

江母一愣,随即又冷下声音:“没有人能吃着锅里看碗里,你既然已经为了那个陈思思放弃了吟吟,就别去扰了吟吟的生活,当你能在生死关头抛下她的那一刻起,她已经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

这话一出,江御景的眼眶一瞬红了起来。

“可是妈,我当时真的不知道那是吟吟的求救电话,不然我怎么可能放弃她?”江御景没忍住,语气都带着哽咽之音,“当时陈思思说她摔了一跤,我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有点什么事,这才赶过去的!”

周遭一片安静。

江母霎时瞪大了双眼,一巴掌甩在江御景的脸上:“什么?那女人还怀孕了?江御景!你怎么能这么对吟吟啊!”

挨了清脆的一巴掌,江御景才知道原来林知吟没提陈思思怀孕的事。

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可他却恍若未觉。

江御景的声线颤抖不已:“妈,陈思思是怀孕了,可她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话了。

林知吟不信,他不知道江母会不会信。

江母神色震惊,一时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那你为了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前女友,伤害了吟吟,毁了你的婚姻!江御景,你未免太糊涂!”

江御景被骂得脑子发蒙,这段日子浑浑噩噩的打击也让他的情绪彻底崩溃。

他无力地蹲在原地,将真相告知。

陈思思是酒后乱性意外怀孕的,她联系不到孩子的父亲,就找上了江御景。

“御景,我是因为知道你要结婚了才会去喝酒的,”当时的陈思思哭得梨花带雨,双眼红肿得不行,她哀求他,“医生说我要是打了这个孩子以后就不可能怀孕了,我必须要生下来,御景,你帮帮我好不好?”

“你放心,我不会阻碍你的家庭的,我只要好好保证孩子健康出世,到时候我会自动跟你断了联系的。”

“江御景,我是为了你才会怀上这个孩子的,你不能不管我!”

陈思思说得可怜,江御景不知怎么,就心软了。

他也就真信了她不会影响自己的家庭。

事实上,是他想得太过天真。

一个怀着孩子的前女友,怎么可能不影响他的家庭?

可如今,江御景明白自己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

他彻底伤了林知吟的心,只能眼睁睁看她走去别人的身边。

商场内。

程鹤宁选了一家林知吟喜欢的火锅店。

林知吟倒是挺诧异:“你不是从不喜欢这种重口味的吗?”

公司里人尽皆知,他们这位新老板是个龟毛贵公子,吃穿用度都挑剔得很,尤其在吃喝方面,喝的咖啡必须是手磨的不说,还有一大堆记不住的要求;吃用方面更是不用说,他身上就没出现过五位数以下的衣物,豪车更是不计其数。

不愧是程氏家的小公子,从小就生活在奢侈品中。

听他的私人秘书说,他吃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被精心挑选过的,再由专门的厨师做好。

总之一个字:挑!

因此林知吟本来已经做好,他会选择商场顶楼最豪华的那家西餐厅,那五星级的餐厅才算是能入得了这位龟毛老板的眼。

然而没想到,程鹤宁大手一指,指了个火锅店。

林知吟委婉笑道:“其实你不用顾虑我的,我这么多年的工资,请你吃顿好的还是吃得起的。”

“谁说跟你顾虑了?”程鹤宁奇怪看她,看着火锅店里的红油锅,眼里冒出光来,“我就想吃这个。”

当他说话时往下吞咽了口水时,林知吟不说话了。

她信了程鹤宁是真的想吃火锅。

两人来得早,不用排队,很快就入了座。

店里的热腾腾的。

没过一会儿,程鹤宁便脱下了他六位数的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

他五位数的白衬衫让林知吟露出担忧的目光。

这么贵的衬衫,沾上油点子该怎么洗?

可对面的程鹤宁显然没有这个顾虑,很快就利索将衣袖卷起到了小臂。

他往下烫菜时,手臂肌肉线条流畅。

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

林知吟竭力忍耐都还是不免偷看了好几眼。

程鹤宁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眼底闪过一丝愉悦,他无意间转动了下手腕。

“好看吗?”

林知吟猝不及防,下意识点头:“好看的,这小臂肌肉看着就好,感觉肱二头肌练的会更好。”

“那给你看看?”程鹤宁问。

林知吟迷糊着正要点头,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撞上程鹤宁促狭的目光,她脸一瞬红了,忙不迭摇头:“不不不不是,我不看。”

“那多可惜啊,”程鹤宁云淡风轻勾了下唇,“我可是特意露出来勾引你的,你不看看,我多失望?”

这下,林知吟的耳尖也跟着红了起来。

堪比红油锅底。

不得不说,程鹤宁顶着这么一张脸,说着撩人的话时,还是有点冲击力的。

“程鹤宁,别逗我了。”

林知吟低下头,随手给他夹了块东西,也没看清是什么。

等见他神色失笑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给他夹的是一根大红色的辣椒!

而程鹤宁就这么笑着将辣椒咬下,吃了。

“盛情难却。”

得,林知吟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煮熟的虾,彻底红了。

不过,她抬头看去,又觉得程鹤宁也差不多,他的脸也红得异常,也不知是辣的还是别的。

一顿火锅吃完。

两人正要离去,可站起来才走了两步。

身旁的程鹤宁突然踉跄了下,竟直直栽倒在地!

“程鹤宁!你怎么了?”

“辣椒过敏,这次摄入量过度,才会造成晕倒。”

医生刚跟林知吟这么说完。

病房门口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扮精致的女士焦急地冲了进来,“徐医生徐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徐医生无奈地敲敲桌面。

“倒是没什么大事了,等他醒来,身上的红疹退了就没事了。”

林知吟站在一旁,有些拘谨,等他们交谈完,医生走后,她才上前一步。

“阿姨,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程总辣椒过敏。”

这位急匆匆赶过来的年轻女士,便是程鹤宁的母亲。

林知吟根本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原因无他。

只因为程鹤宁简直跟他妈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长相都是上帝的宠儿才能有的精致。

听见林知吟的话,程母才反应过来,她目光在林知吟身上打量了下。

“你就是跟鹤宁一起吃火锅的女孩?”程母刻意端着音调。

林知吟沉浸在自责当中,低下了头:“是的,对不起!”

“没事,”程母见她这样,也不敢再继续逗她了,笑了出来,“肯定是鹤宁自己非想去吃的吧?”

林知吟一愣,有些诧异程母的态度转变。

程母却笑得友善:“知子莫若母,程鹤宁这人从小就这样,我生了个娇贵的儿子,但他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他过敏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们只能给他量身定做所有的吃喝用度,管着他时他就能安然无恙!”

“可他这个人吧,叛逆心重,什么不能吃偏偏喜欢吃什么,但凡找到机会就要溜出去吃顿辣的。”

程母的话让林知吟听得简直目瞪口呆。

可细想之下,她又觉得这些事是程鹤宁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

林知吟一时哑然。

程母说完后,顿了下,又叹了口气:“不过他再怎么样胡闹心里也是有个度的,最多只是让他自己身上难受一晚,怎么今天会突然严重到晕倒?”

林知吟一下就想到了自己夹给他的那根辣椒。

她脸上的愧疚感更深了。

“阿姨,是我对不起他,我给他夹了根辣椒,我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吃了。”

这话一出,程母诧异地瞪大了双眼:“一根辣椒?那难怪了。”

不过很快,她的眼神又变了意味,她看看林知吟。

平时以程鹤宁的性子,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吃下一根会让他晕倒的辣椒的。

除非……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程母软下声音。

“林知吟。”

林知吟乖巧回应。

听见这个名字,程母当即眼里一亮,脱口而出:“啊,儿媳妇!”

“啊?”林知吟这下是真的被吓倒了。

程母眼睛瞬间笑成了月牙,“是你呀!别害怕,我早就想认识你了,程鹤宁之前总是在家里念叨你,我可好奇了……”

“妈!”病房上的程鹤宁突然醒了过来,艰难喊了她一声,打断了程母的话。

他脸色虚弱得很,又丝毫没有病人的无力,急迫得像是要从床上跳下来。

程鹤宁其实很早就有了意识,只不过身体原因他怎么都醒不来。

只是现在,耳听着程母要说出一些不能说的东西了。

他怎么也要醒过来。

可惜,程鹤宁的挣扎在程母面前毫无用处。

程母得意一笑,拉住林知吟准备过去看望他的姿态。

“儿媳妇,我今天就替我儿子问了,你到底对他有没有意思呀?”

“妈!!”

程鹤宁嘶哑着嗓音,恨不得从病床上坐起来。

林知吟见他压到了点滴瓶,还是急忙走了过去,将他被压着的输液管抽出来,“程鹤宁,你别激动,好好养着。”

被这么一训斥,程鹤宁安静下来,他瞟了眼程母,忙跟林知吟低声解释;“你别放在心上,我妈性子就这样,她爱开玩笑。”

话音才落,林知吟都没反应过来,程鹤宁的耳朵就被程母迅速揪了起来。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你妈我好心帮你告白,你在这里犯怂!”程母满眼都透着不争气。

程鹤宁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妈,疼……”

他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印,眼看着又要涌上来,而输液管更是因为姿势不对而隐隐透着回血的迹象。

林知吟看得心惊,忙不迭去阻拦:“阿姨阿姨,程鹤宁是个病号,不能这么对他。”

程鹤宁的惊呼没能让程母松手,林知吟的一句话,就放程母立马松了手。

程母心满意足:“儿媳妇心疼了,那我就放过你一马。”

林知吟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脑回路的程母。

她叹了口气,也懒得再争辩些什么了。

程母没在病房久待,确认程鹤宁无碍后,她很快就说要去参加宴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林知吟和程鹤宁两个人。

气氛在程母的那些莫名的话中,变得尴尬。

程鹤宁先开了口,他别扭地摸摸鼻头:“你别在意,我妈没有恶意的,她就是性子太咋呼了。”

林知吟正在旁边给他削水果,听见这话轻轻点头表示理解:“没事的,我理解,不会当真的。”

这话一出,程鹤宁又安静了。

她不解地抬头,只听见程鹤宁无奈地说:“当真我还是希望你能当真一下的。”

林知吟的心咯噔一下,一时回不上话来。

程鹤宁却也没准备继续这个话题,等她将水果递过来后,他随手接过,一口咬下:“所以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去见你爸?”

弯弯绕绕竟然他还记得这个。

林知吟又记起那个梦境,心重重沉了下,她闪躲开程鹤宁的视线,“没什么,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预知梦这种东西,放在现实里,谁听了都只会觉得离谱。

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林知吟自己也一个字都不会信。

所以她根本就不准备跟程鹤宁提及。

然而程鹤宁却坚持问:“你不说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他的目光清澈,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林知吟一怔,鬼使神差地,竟然莫名出了口。

“其实,我做了一个梦。”

“梦?”程鹤宁咬水果的东西一愣,眼里露出些许诧异。

林知吟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准确来说,是预知梦。”

她傍晚说到天黑,从自己的第一个梦开始倾诉,直到改变梦境后重新做的那些梦。

当然,出于私心她省略了程鹤宁跟她告白的那些东西。

最后,是程鹤宁的受伤。

得知这一切。

程鹤宁并未露出她想象中的那些怀疑,他没有一刻怀疑过她的话,反而跟着拧起眉头。

沉默许久,他缓声开口。

“其实,我也做过一个梦。”

“但只有一次,跟你第一次的梦有点像。”

程鹤宁提起话头,似乎是记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东西,他的神色有点黯淡,随即缓声开口:“我梦见我去参加你的婚礼了,然后你死在你的婚礼现场。”

“我拼命地想去救你,哭着喊着让人叫救护车。”

“可是最后,我还是没能救下你。”

他说这话时,眉头紧紧拧紧,好似还沉浸在梦里的巨大痛苦当中。

林知吟心里发紧,原谅自己没能告诉他的梦,他自己知道了。

她嗫嚅着想说些什么,但程鹤宁却有些愧疚地看她:“不过我其实从来不信这种东西,所以那天醒来后,我只是恍惚一下就没放在心上了。”

“但那个梦太真实,第二天你就跟我请假说你要请假去拍婚纱照……”程鹤宁至今都记得自己当时签字的动作有多么用力。

如果那时早知道她请假是为了去拍婚纱照,他想,他根本就不想同意。

“没关系,好在一切我都能改变。”林知吟反过来安抚他。

程鹤宁笑了下,很快进入她说的正题。

“也就是说,叔叔出院那天,你会有危险?”程鹤宁问。

林知吟皱眉:“你怎么听的?我是说你会有危险。”

“可如果我到时不出现,她伤害到的人,就是你了不是吗?”程鹤宁话说得不疾不徐,神色认真盯着林知吟。

林知吟不觉得一愣,心里猛地一沉,这一刻仿佛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程鹤宁叹了口气:“林知吟,你能不能把用在我身上的脑子用在你自己的身上?这么明显的结果你就没想到吗?”

“我只是想,不能连累你。”林知吟有些无奈。

程鹤宁看她一眼:“所以你就准备用你自己的命来挡吗?”

林知吟回不上话来,事实上,她确实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一心只想着不能让程鹤宁出事。

程鹤宁瞪了她一眼:“看来我们需要重新想办法了。”

“你不去现场就好了,”林知吟生怕他还要坚持过去,顿了下又说,“我当然不会那么傻,有了这个梦,我到时肯定是会躲过去的。”

“躲?”程鹤宁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看她的眼神里透着浓切的无奈,“你认为你自己能躲得过去吗?”

“我……”还真没有什么信心。

林知吟回不上话来,想到梦里陈思思冲过来的疯狂程度,她都觉得心惊。

程鹤宁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来吧,你不觉得我们最该考虑的,是怎么让最关键的人不出场吗?”

“只要那天陈思思无法出现,那么我们才算是真正地改变了悲剧的发生。”

他神色正经,娓娓道来。

林知吟一愣,随即认同地点点头,“我也考虑过这个方面。”

“不过……”她沉思了下,面犯愁容,“我暂时还没想到能用什么方法。”

程鹤宁思虑片刻,随即想到什么,缓声开口:“你先试试看能不能跟警方那边寻求起诉提前,另外,你在我这里雇的保镖也别退,等到了那天让他们跟着叔叔离开。”

林知吟看了眼他,“但是不管怎样,你那天绝对不能出现!”

她实在是担心。

程鹤宁看出她的紧张,不免勾了下唇角,“好。”

时间很快到了林父出院那天。

饶是做过万全准备。

林知吟的心里却还是有莫名不好的预感。

走出医院大门。

远远看见脸色惨白的陈思思时,她的不安感达到了顶峰!

“爸,您先上车,我好像落了点东西,马上回来。”

林知吟竭力克制心里的担忧,将林父安排上车,看了眼旁边的保镖,示意他们照顾好林父。

她怕极了会影响到林父。

林父不明所以,开着车门:“我等着你!”

“不用。”

林知吟深吸一口气,余光注意到陈思思已经看到这边,正动身走过来,她一把关上了车门。

“爸,我等会还有点事,你先回去!”

说完,她跟司机示意了个眼神。

很快车身驶离。

在陈思思停在她面前的时候,林父的车已经远去。

林知吟看向面前的陈思思,心里虽然有警惕,但也有疑惑,因为陈思思的反应比梦里看起来要冷静很多。

“陈思思,你找我什么事?”林知吟先一步开了口。

陈思思只看着她,眼底发红:“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这话让林知吟的神情一瞬冷下来。

“放过你?”林知吟感到好笑,“那你当时害我爸时,又有没有想过放过他呢?”

“可我又不是故意的!”陈思思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她理直气壮地昂起头,眼里虽然闪着泪光,可那都是对自己现状的不满,而不是真心悔过。

“我怎么知道你爸那么容易生气?我怎么知道他一个大男人,被我轻轻一推就能摔了!”

她每一个字都在林知吟的怒点踩雷。

林知吟不可置信地攥紧了手,深呼吸好几口才强行忍下来,她不愿跟陈思思这种人多做纠缠。

“既然你是这种态度,那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林知吟准备绕开她离开。

可下一秒,陈思思却上前一步,再度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等林知吟反应过来,她一把拽住了林知吟的手,神态骤然一变,开始大喊哀求。

“求你了!我肚子里还有孩子,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是不解气我跟你下跪道歉好不好?”

“你又在搞什么……”

林知吟瞠目结舌,下意识往后退,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然而就她将手抽离的瞬间,陈思思竟然直接顺势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啊!”陈思思哭喊着。

大庭广众之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看来,这一幕简直就像是林知吟将陈思思推下楼梯的。

不少人惊呼一声,跟着震惊看向林知吟。

林知吟眉头紧紧拧起,“她自己摔的。”

“胡说!我分明看见是你推的!”有人冷冷训斥。

林知吟有口说不清。

偏偏这时,倒在地上的陈思思骤然惊恐尖叫出声——

“我的孩子!”

顺声看去,只见从她的双腿间流淌下血迹,触目惊心!

林知吟心下陡然一惊。

义愤填膺的路人已经将她包裹。

“还是个孕妇!天哪!你这个人未免太恶毒了!”

“快快快!喊医生过来!孕妇流了好多血!”

在一片惊慌中。

林知吟被强行一起送到了医院门口。

陈思思哭着喊着要告林知吟,有路人的作证,林知吟的推人罪证凿凿。

警局里。

录完笔录出来,林知吟坐在板凳上,沉默异常。

警方让她打电话喊人来保释时,她打给了程鹤宁。

等了半个小时。

跟程鹤宁一同踏入警局的人,还有江御景。

程鹤宁来接林知吟。

而江御景,是陈思思喊过来的。

陈思思人在医院。

那一摔,她的孩子没了。

江御景接到电话时,只听到她说要他代替她过来在警局处理一下。

他只知道是有人推了陈思思,可他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林知吟。

三人碰上,气氛一时僵持住。

直到身旁的警方喊了一声江御景:“这位先生,你是过来替陈思思女士拿立案单的吗?”

“是、是的。”江御景反应过来,失神地伸手去接。

直到拿过所有的单据。

看见林知吟落在他手上的目光,江御景莫名觉得手里的这下纸张有千万斤重。

“看,你还是会站在陈思思那边。”林知吟轻飘飘笑了一下。

江御景捏着纸张的力道发紧,他上前一步:“吟吟,我不知道是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推陈思思是吗?”林知吟勾了下唇角。

江御景没说话。

林知吟知道他是默认了,她说:“如果我说我没有推她,你信吗?”

江御景低头看着那些立案单,眉头紧皱:“听说有路人作证,当然,吟吟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你跟我去给陈思思道个歉,没必要做到上法庭的地步。”

他这么说的意思,显然就是信了陈思思的话了。

既然如此。

那林知吟也知道自己没什么跟江御景多说的念头了。

“清者自清,我没什么怕的。”

林知吟落下这句话,侧目看看程鹤宁,“我们走吧。”

程鹤宁始终站在她的身旁,并没有多说什么,直到听见她开口说话才点头。

林知吟率先踏出警局。

程鹤宁正要紧跟其后,江御景踏步挡了一下。

四目相对,程鹤宁眉头一挑:“有事?”

“你跟吟吟,现在是什么关系?”江御景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他已经忍了太久了,从上次过后,江御景明知道自己如今没有资格过问这个问题,可当他一次又一次看见林知吟和程鹤宁并排站在一起后。

江御景内心里的嫉妒便怎么都隐忍不住。

然而这个问题却让程鹤宁忍不住发笑,他看了一眼正走向车门的背影。

“我跟吟吟什么关系都跟你没关系。”

话落。

前方的林知吟大概是没看见程鹤宁跟上来,她回头喊了一声:“程鹤宁?你还在做什么?”

“来了!”

程鹤宁看了一眼江御景,气定神闲地绕开他,踏步朝林知吟所在的地方走去。

两人并肩上车。

江御景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多少次看见林知吟跟程鹤宁的背影远去了。

他静静站在原地许久,直到看见程鹤宁的车远去。

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

直到一阵手机铃声传来,江御景接起电话。

“御景,你怎么还没有回来?”陈思思柔弱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江御景不是傻子,到这个程度已经明白过来陈思思根本就是故意让他过来撞见林知吟的。

他的语气不觉冷下来:“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对方是林知吟?”

“我……你看见啦?”陈思思露出明显的心虚语气。

江御景嗤笑:“别装了,你不就是故意想让我撞见的吗?”

“御景,我孩子都没了,你还要这么伤害我吗?当初林知吟要告我时,你也没这么护着我,怎么我要告她了,你就反应这么大?”陈思思委屈问。

江御景的语气却已经明显不太耐烦。

“少跟我装了。”

“陈思思,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吗?”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陈思思问:“你什么意思?”

江御景也懒得再跟她多说什么,只沉声说:“陈思思,你忘了吗?我跟你谈了七年的恋爱,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的那些心机。”

那头的陈思思再也没了抽泣声,回之的是诡异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陈思思笑了。

“可你明知道我在耍心机,还是配合我这么久,江御景,我只能说我们是半斤八两,天生一对。”

“你敢说,我回来找你后,你没有一刻动摇过吗?”

江御景安静下来。

他坐在了车上,目光落在副驾驶座前方的布偶摆件娃娃上。

那是林知吟刚跟他谈恋爱时摆上的。

可江御景却无法笃定地将陈思思的话堵回去。

他承认,自己是动过心思的。

男人的虚荣心让他左右摇摆过,他明知道陈思思每次主动找他时耍的心眼,可他装作不知道,一次又一次去跟陈思思见面。

然而每次看见林知吟因为这个而伤心时,他发过的誓言也是真的。

他从来没想过要跟陈思思真的复合。

在江御景的心里,很清楚地明白只有林知吟才会是自己最后的归宿。

可他没想到,原本会一次又一次包容自己的林知吟,有一天会走得这么决绝。

但看见林知吟一点点走向程鹤宁身边时,江御景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只是如今,一切都晚了。

江御景深吸一口气:“我过来跟你好好谈谈吧。”

说完,他不顾电话那头的陈思思是何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随手往座位上一扔,他起步朝医院走去。

到达陈思思所在的病房。

江御景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人,陈思思到底是刚失去过一个孩子,此刻脸色惨白,并不好看。

他将手里的立案单递了过去。

“这是我帮你最后一次了。”

陈思思淡淡看了一眼,并没有接,她冷笑一声:“我孩子没了,我不可能放过林知吟的。”

“吟吟说她没有推你。”江御景说。

陈思思一怔,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本就惨白的脸上更是毫无血色。

江御景便接着继续往下说:“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你上个星期做了产检,医生说你的孩子发育不好,很大可能是个残胎,那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要这个孩子了。”

“可我想不到,你居然会将自己的孩子也利用上,只为了去污蔑林知吟。”

他看向陈思思的眼神极其失望,“到现在为止,陈思思,我想我跟你最后的情分也该尽了,以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话说得决绝。

陈思思整个人愣住,而后却是笑了出来。

“你那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跟林知吟过不去吗?”

江御景静静看着她,随即开口。

“你是为了让她撤诉。”

林知吟对于陈思思推林父的事根本就没有要退步的意思,江御景知道前段时间林知吟还去询问过是否能够提前诉讼,就为了让陈思思受到该有的惩罚。

因此他猜测,也正是因为这个提前诉讼,彻底让陈思思陷入了疯魔。

她用孩子做幌子,陷害林知吟。

为的就是用这个孩子换她无碍。

陈思思却笑了:“你知道,你都知道啊。”

她看着江御景,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没错,你果然很了解我,你看你这么了解我,可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了呢?”

江御景的脸色冷下来,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这一刻他却觉得异常陌生。

“可是陈思思,你忘了吗?当初是你自己先跟我提的分手,是你一次又一次跟我吵架,我跟你才会走到这个地步的!”他忍不住怒斥。

陈思思盯着他,脸色惨淡又无力,她躺在病床上,深深叹了口气:“那你还记得我们那个时候,每次吵架都是因为什么吗?”

“不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琐碎事?”江御景脸上显然有些不耐烦。

陈思思惨淡扯了一抹笑,“你果然不知道。”

“我们第一次吵架,是因为你错过了我们的一百天纪念日,那天你去给林知吟过生日了,她过生日,你就把跟我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后来你跟我道歉,你说你只是跟林知吟从小到大习惯了,让我别怪你。”

“那次我原谅你了。”

“可我们的第二次吵架,很快就来了,只不过是我不小心弄碎了你的一个杯子,你跟我大发雷霆。”

“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杯子是林知吟以前送你的礼物。”

“我跟你彻底分手,那时林知吟知道我们的关系后主动避嫌,那次你却在看见她有接触别的异性朋友时,故意使坏,让对方不敢再喜欢林知吟。”

“江御景,你敢说你对待感情于心无愧?”

“跟我在一起时,你处处记着林知吟,”陈思思笑得可悲又可笑,她漠然地看着江御景,“可当你和林知吟在一起时,你又处处为我动摇。”

“江御景,你还看不清楚吗?你自己骨子里就是三心二意的混蛋!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陈思思的一番话狠狠砸下来。

砸得江御景头顶发麻,无话可说。

见状,陈思思无力地叹了口气。

“最后一次吧,你帮我劝林知吟撤诉,那我也对林知吟撤诉,互不相欠。”

“这次过后,我会离开海城。”

“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听见这话,江御景眸子深处颤了颤。

“好,你说到做到。”

林知吟等着陈思思找自己谈和解,她昨天在车上的时候,跟程鹤宁讨论分析过,知道陈思思的目的无外乎此。

可她等了一天,没等到陈思思的电话和消息。

却在监控中看见江御景找上了正在家里休息的林父!

林知吟莫名担心起来,当即对着监控喊话。

“江御景!你找我爸做什么?”

“爸!你别跟江御景聊!”

可听见声音,江御景只对着镜头深深看了一眼。

而后,他搬了梯子,直接关了监控!

屏幕上漆黑一片之时。

林知吟的心也登时沉到了底。

她想也不想立马起身让同事帮自己请个假后,就朝家里奔去。

一路踩着油门疯狂开向家里。

林知吟打开家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林父在江御景递来的纸上签了字。

“江御景!你让我爸签了什么?”她飞快跑了过去。

试图夺下那张文件,可江御景眼疾手快,先一步将纸张收起,他眸色复杂地看着林知吟:“吟吟,我这次真的是为了你好,你别怪我。”

林父则在一旁安静无言,眼看着林知吟还要上前去拉扯,林父这才伸手拉住她。

“吟吟,让御景走吧。”

林知吟忍住怒气,不想惹林父生气。

江御景便朝着林父点头鞠躬:“林叔叔,我先走了,您保重身体。”

大门打开又合上。

客厅只剩下林知吟和林父两个人。

林知吟看着林父,坐在了他的身旁,“他到底让您签了什么?”

“谅解书。”林父端起茶杯淡然地抿了一口茶。

林父说得云淡风轻,可林知吟却恍若雷劈。

“给陈思思的谅解书?”

她惊愕不已,恨不得追过去找江御景要回来,“我不同意!”

林知吟还以为江御景至少有点良心,那次过后不会再插手了,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江御景对陈思思竟上心到了这个程度。

不惜过来打扰林父也要帮陈思思要到谅解书!

林父却一把拉住了林知吟:“是我同意签的,你追回来一次我就能签第二次。”

“什么?”林知吟怔住,眼眶里盛满了不解,“为什么?爸,她差点害得您……”

后面那个字她实在不敢说出口,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可林父居然就这么轻易原谅了陈思思?

她不理解。

林父却慈爱地看着她,将她拉到身旁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吟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了?以前你可不是这么激动的。”

林知吟哭笑不得,接过林父的茶小口抿着,“爸,我就是不想这么放过伤害您的人。”

“那我也不想让我的女儿受伤害。”

林父淡淡开口。

光是这么一句话,林知吟好似明白过来什么,浑身一震。

林父见她明白过来,也就将话说开了:“如果不是御景过来跟我说,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爸,我……”

“好了,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林父理解地点点头,“不过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没事了,你不能因为我去吃了官司,我看御景说得也没错,那孩子费这么大功夫把你拉下水,要的不过是求自保。”

“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让这笔烂账,到这里结束吧。”

“吟吟,你的人生还很长,你不该被这些事牵绊住。”

林父语重心长地看着她。

林知吟心里酸涩不已,沉默半晌,她最终选择了释怀。

她决定听林父的话,将一切纠葛到此为止。

开启人生新篇章。

只是林知吟没想到,自己的人生新篇章,又是从新的预知梦开始的。

这次,她又一次梦见了婚礼现场。

只不过……

梦中的婚礼上,新郎换了人。

没有会抛下她离去的江御景,而是满心满眼都是看着自己的……程鹤宁!

林知吟是在看清新郎的脸是程鹤宁的那瞬间惊醒过来的。

她望着天花板发呆许久,久久不能回神。

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

她起身用凉水洗洗脸,想将那个画面从脑海中甩离,可怎么都甩不掉。

偏偏程鹤宁的电话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光是看着屏幕上闪动的程鹤宁的名字,她都莫名脸热。

程鹤宁的电话还在一直响,林知吟深呼吸好几口,才将其接起。

“喂?”

“起床了吗?我来你家接你。”程鹤宁说。

林知吟心下一慌:“你来接我做什么?”

“上班,”程鹤宁笑了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接你了。”

事实上,自从林父出院后。

程鹤宁也将明明白白的追求摆了出来,追求者的架势十足,每天早上都会来接她去上班,只不过林知吟也都只让他送到地铁口附近。

在公司两人的相处模式又没有任何变化。

只能说程鹤宁是真正的公私分明。

林知吟每次被他下班时间险些撩到的心,在上班时候就会因为他的责骂而彻底熄灭。

总而言之,即便这段时间林知吟不否认自己对他有过好感,但倒也没认真想过两人是否真的会在一起。

因此在做这个梦时,她的心是慌的。

到此刻也无法冷静下来。

最终林知吟思虑再三后说:“你今天别来了吧。”

“为什么?”程鹤宁不解。

林知吟看了看客厅上陈思思那边发过来的谅解书,语气沉了沉:“程总,我今天还需要请假。”

“理由?”

“我要去处理一下最近的案件相关。”

听见这话,电话那头的程鹤宁语气跟着变得缓和:“需要我去陪你吗?”

“不用了。”

林知吟拒绝了程鹤宁,很快挂断了电话。

没再多想,林知吟便动身去了警局。

她没再追究陈思思,而这次,罕见地陈思思也果真没有继续纠缠不休,很快对她撤诉。

两方互相谅解,从此没有任何牵扯。

在法院门口和解结束时,已经是下午的事了。

陈思思看着她说:“林知吟,我们两清了。”

林知吟以为她说的是这段时间的事,对于她靠诬陷来求得这封谅解书,林知吟并不认同,她的脸色并不好看:“我不觉得,你欠我一次道歉。”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却并不真的认为陈思思会跟自己道歉。

说完后,林知吟正要离开。

陈思思却在她的身后突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林知吟脚步停下,转身看着陈思思,眼里满是诧异。

陈思思却朝她,第一次露出释怀的笑。

“我承认,我用这种方式求谅解书是卑鄙,所以我可以为此跟你真诚道歉。”

“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当初推你爸的时候真的是无意的,我没想害你爸。”

“当时我是真的吓坏了,你爸一动不动,我以为他……”

“所以我逃走了,但跑出去后我其实是打过急救电话的,不过那天说已经有救护车过去了。”

陈思思说得诚恳。

林知吟竟一时分不清她说的是真是假。

可即便是真的,这些都无法抵消陈思思这之前对她做过的一切。

因此林知吟沉默着并没有说话。

陈思思长长吁出一口气:“另外,我说的两清,不是指别的,只是说在感情中我们两清了。”

闻言,林知吟的眉头不解地拧起来。

“你恶心过我的感情,我也恶心过你的感情,我们两不相欠。”

陈思思昂起头,冷冷笑着,“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很讨厌你,但好在,我们这辈子都不会见面了。”

“最好如此。”

林知吟虽然听不懂她前面在说什么,但还是冷眼回驳。

陈思思没再多说什么,先一步招手拦下出租车离开。

林知吟看着她的车影远去,心里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正失神之际,却见一辆车停在了她面前。

这辆陌生的车林知吟没见过,皱着眉头往旁边凑了凑。

可她凑一步,那车就跟着动一步。

林知吟的心瞬间提起,正要出声时,只见车窗玻璃降下,程鹤宁的手搭在窗边,散漫看她:“躲什么呢?”

“原来是你。”林知吟心彻底落下。

她上了车,环顾车里的空间,淡淡评价一句:“不愧是富二代。”

“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揶揄我呢?”程鹤宁忍俊不禁。

林知吟耸耸肩系上安全带,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你为什么会过来?”

“看不出来吗?”程鹤宁淡淡挑眉,“我是特意过来接你的呀。”

林知吟神色顿了下,不禁又记起早上自己做的那个梦。

她有些不太自在,“程鹤宁……”

“嗯?”程鹤宁目视前方开着车,回应了她后,却没能听见下文,不禁偷眼看了她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

林知吟最终还是没有多说,只将话题又转了回来,“你这辆车新买的吗?看着很好看。”

“最新款,心情好就买了。”程鹤宁勾了勾唇角。

林知吟却没有说话了,她低头在手机上查询了下这辆车的价格。

八位数。

是身为普通人的自己打一辈子的工都无法挣到的数目。

程鹤宁平时太过于随意,让林知吟险些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只不过是有豪车收藏爱好。

但他能随手买下八位数的车,只因为心情好。

这一刻,林知吟猛地记起那个堪比天高的程氏,那是只能出现在新闻和电视上的豪门程氏。

而程鹤宁,是程氏的小公子。

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跟程鹤宁之间的差距。

送到家门口。

程鹤宁明显感觉到林知吟今天的兴致不高,不过他只当是因为解决和陈思思的纠纷而造成的心情低落,正准备开口安慰几句。

却突然听见林知吟对他开口说——

“程鹤宁,以后你别来接我了吧。”

这话里隐含的意味明显。

程鹤宁愣了一下,脸色一僵:“你确定吗?”

“我确定,”林知吟深吸一口气望着他,“游戏里的交情不必当真,你对我的好感我承担不起,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程鹤宁冷着脸看她,不发一言,脚下油门一踩,豪车飞快窜了出去。

很快消失不见。

之后一段时间,程鹤宁如她所想真的你没再对她有任何私交。

林知吟以为自己会松了口气,心里却莫名闷堵。

茶水间是日常八卦的聚集地。

林知吟兴致缺缺却抵不过同事的热心。

“你们知道吗?我那天撞见程总在相亲!”

林知吟动作霎时一僵。

“什么?”有人先一步问了出来。

同事便神秘兮兮展开了八卦的内容:“好像是商业联姻吧,他们去吃的西餐,正好那天我对象给我惊喜,也带我去了,结果我就听见程总跟那个女孩聊什么联姻订婚的事。”

“订婚?这么快的吗?”

“你不知道他们豪门有钱人,这种联姻肯定进度快!”

后面的对话林知吟莫名不想再听下去了,她木着脸起身:“你们聊吧,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先回去了。”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走了出去。

于是整个下午的工作时间,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直到快下班时。

公司忽地走来一名打扮靓丽的女孩,一身名牌,长卷发扎成了马尾,青春洋溢,她取下墨镜靠在前台。

“我找程鹤宁,他在吗?”

前台愣了一下,下意识回:“见程总需要提前预约。”

“我不用,他在公司就好,我直接过去找他。”女孩推了推眼镜,环顾周围,又问:“程鹤宁的办公室在哪儿?”

也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程鹤宁适时打开了办公室门。

女孩便高扬起声音朝他招手:“程鹤宁!”

程鹤宁看了她一眼,眉眼舒展开,“你怎么过来了?”

说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在大庭广众之下,你女孩直接奔了过去,一把搂住了他的手,轻哼:“我想你了还不成吗?”

“得了吧,进来说。”程鹤宁宠溺又无奈地瞪她,领着她走进了办公室。

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整个公司的八卦魂都熊熊燃烧起来。

茶水间说话的同事迅速凑了过来,低声说:“是她!就是她!那天跟程总相亲的女孩就是她!”

“天哪,这么亲密,肯定已经成了吧?”

“那还用说,你看她直呼程总名字,还挽他的手,没跑了!程总马上就得公布婚讯了~”

“知吟,你在做什么?你的文件都要揉皱了。”

有同事惊呼。

林知吟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她垂下眼眸沉默很久,倏地起身。

“我去送方案。”

她不顾身后同事的呼喊,毅然敲响了程鹤宁的办公室门。

里头的谈笑声一顿。

程鹤宁说了一句:“进。”

林知吟走进去,深吸一口气,将资料递过去。

“程总,这是你让我找的资料。”

程鹤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下资料,点点头:“你放这里,可以先出去了。”

“我需要您的即时回馈,省得您倒是又要说我工作没到位。”

林知吟没动,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不肯离开,只是光想到着程鹤宁要跟人相亲,还很可能直接结婚,她的心就又酸又堵。

林知吟明知道自己没资格,却偏偏无法抵抗自己的举动。

程鹤宁静静注视着她良久,忽地扯了一抹笑:“林知吟,你知道你现在这种举动像什么吗?”

“像是在吃醋。”

听见这话。

林知吟整个人怔住。

脸一瞬爆红,从耳根子红到了脖子。

她低下头,立马抱起资料就准备走:“我不是这个意思,程总我先出去了。”

可她没能走几步,就被女孩直接拦住了。

“别走呀,让我看看。”女孩一下就挑起了林知吟的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了看。

然后她朝程鹤宁吹了个口哨,“呦,不错!是个大美女!程鹤宁,你眼光还是可以的!”

“你……在说什么?”林知吟不明所以。

女孩灿然笑了出来:“你可能是误会了,我是程鹤宁的姐姐,亲姐姐,龙凤胎。”

这下真是让林知吟雷得不行。

她话都结巴了:“可、可你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正常,他像我妈,我像我爸!”女孩耸耸肩。

“可,你们不是说什么联姻吗?”

“哦是我的朋友要联姻,我那天在西餐厅跟程鹤宁吐槽来着,没想到碰见你们同事了,她估计没听全吧。”

一个接一个的误会解开。

林知吟的心便羞赧到不行。

这时,程鹤宁跨步走到她身前,弯起了唇角:“林知吟,承认吧,你根本就是喜欢我。”

“我……”林知吟还想说什么。

可程鹤宁却突然一把抱住了她,“这次,我不会给你机会拒绝我了,我认定你就是喜欢我。”

林知吟愣住,好一会儿后无奈回抱。

“我也没说我要拒绝你。”

“那你当初说什么我们不合适。”程鹤宁冷冷地瞪她。

林知吟看看身旁的女孩,有些不知该怎么说。

女孩却好似会读心,明白过来什么,马上笑着说:“我懂我懂!你放心,我们程家没什么门第观念,只有是程鹤宁喜欢的,我们都同意。”

林知吟心莫名被戳中,原来自己担忧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林知吟跟程鹤宁谈恋爱一年后。

他们决定结婚了。

结婚前一天。

江御景喝得烂醉,跑去敲她家的门。

结果开门的,是程鹤宁。

他穿着浴袍,胸膛一道红痕,语气不耐而得意:“她累得睡了,你有什么事?”

江御景酒意一瞬清醒,他没多说一句话,黯然离去。

“是谁呀?”

林知吟准备过来看是谁的前一刻,程鹤宁关上了门。

“走错地方的。”

“哦,好吧。”

次日。

林知吟的父亲和程鹤宁的父母站在一起。

方韵当伴娘兼主持人。

方韵激动地站在证婚台上,念着他们的婚姻誓言。

“新郎程鹤宁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知吟女士为妻,不论生老病死……”

“我愿意!”

程鹤宁迫不及待,不等主持人说完便扬起声音大声回应。

林知吟的眼眶不觉湿润起来。

那句初次梦中的“我愿意”,她终于等到了。

原来一切不过是有迹可循。

以前所托非人,如今才算是等到了这句真正属于她的“我愿意”。

面前的方韵却笑得一副“磕到了”的模样,拿着手卡偷笑了好一会儿,然后吟吟嗓子,她再度问。

“新娘林知吟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程鹤宁先生,这辈子不离不弃……”

“我愿意!不仅这辈子愿意,下辈子也愿意!”

林知吟笑眼弯弯,同样迫不及待打断了她。

方韵咧开嘴笑了起来,忙欢呼——

“好,那现在!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程鹤宁扬起唇角,轻柔地掀开了林知吟的头纱,满怀深情地吻了上去。

林知吟梦寐以求的婚礼,终于实现了。

婚礼现场一片欢呼。

在欢声笑语的婚礼中,无人注意到在角落里,满怀黯然的男人。

江御景闷头喝了很多酒,眼神却直勾勾盯着前方。

身旁的朋友问他:“现在后悔吗?”

他沉思许久,苦笑一声,放下了酒杯离开。

朋友喊他:“就走了吗?等会新娘新郎过来敬酒呢!”

江御景摆摆手,走得洒脱。

林知吟,再见了。

我可以祝你幸福,但我不想看着你在我眼前和别人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