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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彪生辰八字 傅彪的面相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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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艺“五虎”

6 月中旬,正值《茶馆》和《关系》两部话剧同时演出,人艺“五虎”难得凑齐了。仲夏的下午,空气闷热,剧场里没什么人,巨大的吊灯关着,舞台上一片静悄悄。

我们借用了冯远征和同事们的化妆间,这几天正逢《茶馆》演出,每个人的桌前都放着几顶假发,黝黑的满族长辫子、齐额的现代头到花白的长发,一眼看过去,一个经典戏剧人物的一生就被概括了。

老哥几个陆续到了,他们是认识了33 年的同学和同事,一见面,扬起下颌打招呼:“哎,来了?”他们互相太熟悉了, 没有额外的热络。吴刚吹完头发,让化妆师找来一管睫毛刷,他把自己的鬓角刷了几下,几根白发被染成了黑色。“五虎”第一次互相见面是在1985 年。那一年,这5 个小伙子刚刚二十出头,每一个都是瘦削、颀长、满溢着单纯的青春。

北京人艺学员班当年有三千多报名者,里头筛选出15 个学生,两年四个学期下来,又淘汰了7 个,最后留下来5 个男生:冯远征、吴刚、丁志诚、高冬平和。不像电影学院,招生总往好看了找,人艺学员班是“缺什么招什么”,生旦净末丑,一样都不能缺,知道自己是按什么招的吗?吴刚说他“一直不敢问”。比如,冯远征考北京电影学院落选,

理由是“形象一般”。即便如此,比照北京人艺过往传统,这届学生看上去还是“一水儿的小生”。从此他们就开始了在北京人艺的演员生涯。在那之前,他们曾是飞行员、警察、前跳伞兵或美工,从此之后,他们在舞台上扮演这些身份。但此时的他们远未成为“人艺五虎”,事实上,直到2012 年前,这5 个男人甚至都未同台演戏过,总是凑不齐,赶不上。比如《茶馆》,独缺丁志诚;整个上世纪90 年代冯远征人在德国,若干个戏就独缺了他。

时代也把他们往舞台以外推。2001 年,冯远征在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中扮演家暴男,直到现在还是80 后一代的“童年阴影”。第二年,浓眉大眼的丁志诚在《重案六组》里演警察杨震,这形象倒是美好得多。

更“美”的是高冬平,他在《大明宫词》里扮演男宠杨昌宗,是武则天看上的漂亮男孩。时光对于很多演员而言,恨中交叠了爱。高冬平之后无法再扮演《雷雨》里稚嫩公子哥儿周冲,反而成了《十二公民》改头换面前黑帮分子5 号陪审员。胖了,体形魁梧后,更像《李白》里的将军郭子仪了,或者《我们的荆轲》里头的秦始皇。

五虎心目中的英雄是朱旭和郑榕,两位老先生都演到八十多岁,矍铄如蓝天野,93 岁了还活跃在话剧舞台,几年前还主演两个小时的《冬之旅》。2012 年,剧院要排《哗变》,这部描述“二战”后军事法庭对战舰凯恩号的话剧是部十足的男人戏,也成了“五虎”阔别多年的“合体”。

《哗变》上一轮演出时,冯远征在微博上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五个老男人身着军装在演出前的合影,一张是80 年代的青葱岁月:1987 年,剧院办舞会,就在北京人艺前厅,5 个小伙子举着啤酒瓶合了影,好比青春乍泄,举瓶以庆之。难怪多年以后,五位老哥仍心心念念“弄一个原创话剧”,每回5个人聚在一起,都要念叨此事:“咱再找一个好本子,再同台一次。”

刚刚在化妆间里穿着便装、嘻嘻哈哈的几个人,换上戏服站在一起,相机镜头一对准,每个人的精神状态立刻都变了,几乎是一秒入戏:笔挺、端正、眼神机警,好像要奔赴某个机密的任务。镜头一放下,休息的空当,几个人围坐在一个沙发上,全都松散下来。

高冬平最近在拍一部电视剧,演杜月笙,他比画着自己的一场戏:汽车门开了,拐棍先下来,人再迈腿,他表情威严地下了车,手撑着拐棍,有一个亮相。“我下车了,一声不吭,不能吭,人家说的上海话啊。”大家大笑了起来,高冬平一直留长发,为了这部戏剪成了寸头,自己挺心疼。

老哥几个也觉得可惜,丁志诚提起之前在朋友圈看到的剧照,夸高冬平留胡子的造型不错:“你啊,我跟你说,以后真得留胡子。”冯远征赞同:“确实挺好。”

“我跟你们说,咱们就得留胡子,可不能什么都没有。”丁志诚说。这群人年龄也不小了,都已经过了5 张,“再溜光水滑儿的有点儿不适应。”

跟人艺的历史比,“五虎”还是年轻人——《茶馆》已经演了700 多场,1988 年开始的《天下第一楼》也演了600 多场,人艺的经典剧目都有漫长的生命期,一代一代的话剧演员,在里面从年轻人演到老年角色,从扛大旗的龙套,到走到舞台正中央,方寸之间的舞台已经可以容得下演员的一生。

“北京人动不动就问,你哪个单位的?我是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大家在舞台上磨,天天就吃的这碗饭。来到剧院就跟一个家似的,我们这一生,大家就跟亲兄弟一样。”丁志诚在“五虎”里最爱张罗,每年聚齐哥五个吃两三顿饭。

2015 年,他还在屏幕上给兄弟们搭了个台,丁志诚自己做制片,筹划了谍战剧《无名者》,“五虎”在上海开心热闹地拍了几十天。平时其实没有人讲“人艺五虎”这个词。5 个人相识多年,一起送走过冯远征、丁志诚离世的家人,丁志诚与冯远征的太太搭了多年对手戏,在《茶馆》里,几人又分头变成了“宋恩子”、“唐铁嘴”、“松二爷”、“大令”,表演悲欢离合的另一段人生。

“我家老太太离世的头一天,我排戏根本走不开,吴刚两口子去了医院,老太太那时候神志已经不清了,却一下叫出了他俩的名字……”丁志诚有点伤感。

经历过这些之后,坐在一起,5 个人大多聊家长里短,很少再谈戏剧了,“不交谈,认认真真演戏。已经到了四十多岁、五十岁的人,大家对自己的认知已经很清晰、很淡然了。我认认真真演戏就完了,我对得起自己就完了。”

那些外人期待的CP 和互动,生活里并不怎么浓墨重彩。冯远征说,“兄弟情谊这些,都在心里。”

2017 年夏天,冯远征去了趟德国柏林,找自己的德国妈妈梅尔辛。

冯远征第一次去柏林,是1989 年,当时他27 岁,坐了8 天火车,穿越蒙古、苏联,抵达西柏林,学习表演。他是被邀请过去的,西柏林高等艺术学院表演系教授露特· 梅尔辛此前在北京人艺教学,她看中了学员冯远征,回国后给他发了几次邀请函,希望他去德国继续学习。

冯远征条件不错,他上课认真,不惜力,进入人艺前就演过电影,也是班上第一个被剧院抽调去演话剧大戏的学生。在德国,他接受了两年格洛托夫斯基表演流派的训练,学会了德语,每天跟德国演员一起排戏,习惯了每天吃三明治的生活。

可是当梅尔辛让他留在德国时,冯远征发现自己留不下来 —— 一张陌生的、长得不一样的外国脸,没法融入当地的戏剧舞台。舞台之外,这个国家正在东西统一,全民大选。年轻热情的朋友们每天都在讨论政治,可冯远征一参与,大家就以一种“跟你有什么关系?”的眼神看他。朋友还劝他,你是外国人,千万别上街,别碰上新纳粹再打你。“我已经忽视了自己的外表,认为自己是这里的一员了,但别人看我就是外国人。”冯远征选择了回国,告别时,梅尔辛冷冰冰的——她的期待全都落空了。

1990 年代,冯远征一回国,就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时代。他先演了6 年影视剧,又回到了话剧舞台上。人艺有自己一套严格的训练系统,读书时排练《北京人》,一个撩门帘的动作,冯远征就练了一上午,导演让他穿布鞋、梳着分头排练,又过了很久,冯远征领悟了,分头是让他看起来成熟,布鞋一上脚,人的动作也会变得轻起来。人艺一直有自己的现实主义戏剧传统,排《玩家》的时候,剧院要请专家过来上课,教怎么鉴赏瓷器,鉴赏国画,讲讲行业的奇闻异事。冯远征演一位收藏世家的子弟,演完这部剧,倒不能说有鉴别真假的本事,但起码一个杯子是哪个年代的,他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知道让人看个瓷器,“你绝对不能递我手里,我也不能去接——碎了算谁的?一定是你放在桌子上,放稳了,我再拿起来。”

这种专业的练习,促成了冯远征慢慢在影视圈的走红。很多角色性格太过分明,比如《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里暴力的安嘉和、《天下无贼》的劫匪、《非诚勿扰》里的娘娘腔角色,十多年里,一直跟着互联网的技术发展,不断以截图、GIF 动画、小视频的形式反复翻红。冯远征自己最满意的,是2009 年的一部电视剧《侦探小说》,冯远征饰演主角探长,有一集要有一个长时间的破案陈述。冯远征自己上手写的台词,提前一个月时间,每天背一遍。等到重头戏开拍那天,2 个机位,5 页纸台词,镜头一气呵成,“一张嘴,所有的台词就都出来了。”这部戏市场反响一般,冯远征知道很多人可能都没看过,但这不影响他对自己的肯定。

北京人艺在外人眼中,这些年一直没有太大变化,建筑还是那幢剧场和一个4 层小楼,剧场带有浓重的年代感,上一次装修还是1998 年,一进门就有种巨大安静笼罩过来。

从德国回来,近30 年过去了,人艺剧场外的世界天翻地覆。人艺的多年培养模式和急速成名的明星路线,是完全的对立面。

这两年里,冯远征反复被媒体问如何比较“小鲜肉”和“老戏骨”,人们期待他以艺术家的角色能说些正视听的话。他确实面临着这种考验,现在的冯远征是人艺演员队队长,一名处级干部,1985 年人艺五虎入学考试时,候选者有3000 多人,现在招聘应届毕业生,每年有四五百人报名,可除了今年,前两年都没招到新人,“就是因为不行。”

台词、形体、发音、口音、基本功……冯远征在各种讲座、采访中重新讲这些表演教学细节,9 年前媒体报道里的形容,今日依然适用:冯远征很像德国人,“严谨、守时、重承诺、不厌其烦,也许有点儿古板。”冯远征跟德国妈妈的联络中断过很多年,2008 年上电视访谈时,冯远征提到,他很想念梅尔辛。节目组真的带着冯远征的书,托人去德国,敲开了梅尔辛的家门。那是冯远征成名后的书,照片大多是影视剧剧照,梅尔辛看完很失望,她以为“征”已经离开了人艺,离开了戏剧。“在欧洲,舞台剧就是话剧,等同于交响乐、等同于歌剧、等同于芭蕾,它是高层次的艺术。一个人请你去看话剧,是给你很高的礼遇。”冯远征理解梅尔辛的遗憾,他又托朋友专门去告诉梅尔辛,我还在人艺,还在坚持演戏剧。

北京人艺、梅尔辛,是冯远征之所以成为冯远征的两个决定者,冯远征现在也变成了影响下一代的人。

2013 年,冯远征带着太太,去德国看望过一次梅尔辛,梅尔辛已经是80 多岁的老太太,腿肿着,坐着轮椅,老房子院里都是草长到半人高,没有人帮忙打理。冯远征看着老师,第一反应想哭,但没哭,微笑着拥抱了老太太。告别的时候冯远征又一次拥抱梅尔辛,心里知道,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戏剧里的场景和现实,终究是两回事情。冯远征前几年生了一次急病,“很严重,严重到可能不及时抢救就没了。”接诊的医生治疗完,语气非常平静地说,你没有问题了。

冯远征当时情绪有些激动。过后心里又想,如果有一天我演这种场景,我也要演这样的大夫,他天天接触生和死,凭什么要跟你眼含热泪?观众已经形成了一套观赏习惯,可真正了解的人知道,那些过度渲染的场景并不是真的。

2017 年,在去德国之前,冯远征已经几年都没联系上梅尔辛了。等到了柏林,他被告知,老人在2014 年已经离世了。

梅尔辛的故居被重新粉刷,现在已经租出去了。租户知道这段渊源,热情地带他重新参观了一遍。尽管所有的陈设都变了,当年的房间已经变成了杂货间,冯远征还是找回了无数的记忆。

跟普通人预想的情节不一样,冯远征没有去墓地,“没有拿着鲜花过去,像中国人似的跪下磕头……我就去家里转了转。”梅尔辛的儿子也不告诉冯远征墓地在哪里,说那是个秘密,如果冯远征再来德国,就到房子这儿看看就行了。

“他一说我就明白了,我说好,我不会再问妈妈在哪里,看看这个家,就算是看到我的德国妈妈了。”冯远征答应了。他此时55 岁,跟梅尔辛初来中国的年纪,已经相差不多。

2017 年,《茶馆》时隔一年开始新一轮演出时,正好赶上吴刚因为达康书记火遍全网。北京人艺的这部经典本来演出时就一票难求,因为吴刚,票更难买了。北京人艺后台的过道里,送来预祝《茶馆》演出成功的花篮里,10 个里头8 个是奔着吴刚去的,还有粉丝赶在开场堵在门口,吴刚就站在后台门口,逐个签名、合影、感谢。

“热闹过一阵就好了”,吴刚淡然地说。

这算是大器晚成吗?显然不是。这又不是吴刚第一次见识这般阵势。2009 年,光是电视剧就有《潜伏》、《风声》和《建国大业》,还有《梅兰芳》里的费二爷,到了年底,《铁人》还助他得了金鸡奖。

观众早就迭代了,吴刚却还是吴刚。这轮为达康书记做表情包的年轻观众,跟上一波喜欢陆远桥很可能完全不是一批。也或许就是同一批,只是过去了七八年,大家早忘了,所以“爆红”之后的感觉?“没什么夸张的事,还是老老实实在剧院演戏,踏踏实实在剧组拍戏,就这点儿事”。

工作上呢?倒也有点儿区别,比如《人民的名义》持续不断的余波里,他出演的《战狼2》上映,主创在各地路演宣传,“还有很多影迷叫我达康书记。”

吴刚其实算是“童星出道”,10 岁时就跟“济公”游本昌联合出演了儿童单本剧《大轮船来了》。那时的电视还是直播,不止如此,很少家庭里头有电视机,所以他三年级班上的同学谁也不信他上了电视。吴刚就跟剧组要了几截废胶片,拿回去展示给同学,“看,这是我演的,看着是照片,搁放映机里,连起来就动了”。

游本昌后来回忆这段经历,评价10 岁的吴刚像个“小大人,理性的班长”,到了北京人艺学员班,吴刚还真当了班长。同学们负责“闹事儿”,他负责“平事儿”。其余的时候,除了上课就在图书馆,“我们剧院的图书馆是全北京文艺团队藏书最全的,这点东西都看不完呢”。

也有吴刚不在行的。他最不喜欢上形体课,因为自己筋短又硬,“怎么掰也不如冯远征”。所以一压腿,就偷跑出去上厕所。后来老师让他到第一排坐着,好好看着。4 学期形体课下来,昆曲、京剧、芭蕾挨个学了一遍,老师激励他,“吴刚你这大长腿,不学不行”,自己又是班长,掐着脖子也得上。

从“小大人”到“老戏骨”,吴刚一没有中年危机,二很少自我怀疑。这就像濮存昕说的,“吴刚挖了多少年的渠,如今‘渠到水成’”。

尽管从2012 年开始,《哗变》才聚齐“五虎”,但吴刚从1988年这部戏初排时就爱上了它,尤其想演律师格林渥。上世纪80 年代,吴刚这辈儿刚从学员班毕业的年轻演员还演不上主要角色,吴刚就等着。

等到有一天,任宝贤突然失声,剧院给他三天时间,让他预备着,吴刚真把格林渥的角色拿下了,修宗迪扮演的基弗B 角干脆也让吴刚一并担任,后来演出时,两位前辈一个声音好了,一个身体也康复了,吴刚最终没等到这个格林渥。

直到2006 年,《哗变》复排,导演任鸣在青年演员里重整一班人马,挖渠多年的吴刚,总算演到了这个角色,并且,还借此拿到了中国话剧最高奖金狮奖。

高冬平在剧院算是顺的,当大家还在跑龙套杵大枪,贴个胡子演老头儿时,他已经在《雷雨》里面扮上了周冲。

1997 年,李少红筹拍《大明宫词》,正在选演员。朋友推荐高冬平去看看,他一打听,李少红是北京电影学院78 导演班的,戏又是年代戏,就去了。李少红也不认识高冬平,但见他在边上插兜站着,本来还跟别人聊着,就停下来跟这位自我介绍说“北京人艺高冬平”的小伙子聊了半小时。

末了,李少红问高冬平,怎么什么都没拿,高冬平一看周围的人,都带着厚厚一摞相册本呢,只好说,“我就想跟您见见,特别想有机会跟您合作,但古装戏就算了,下回您有什么戏再看”。

没想到李少红说现在这个就有角色适合他,高冬平当然好奇了,问,“是个什么角色”,导演一声不响。那天之后的一个月,《大明宫词》剧组的副导演给他电话让他去,高冬平给婉拒了。后来李少红亲自打去电话,“你怎么不来呀”。高冬平还是拧着没答应下来,其实他就是想看看剧本。直到最后,高冬平终于去了,对方拿出的不是剧本,而是直接拿出了演出合同。高冬平心想,我这没名没姓,这就算是很不错了,好歹给答应了。

到了叶锦添给《大明宫词》定造型那天,高冬平跟傅彪俩人挨着坐,“4个小时给我化得,都睡着了”。等他睁眼一看镜子,傻了。傅彪就在旁边笑,说,“你这角色目前还没人能演呢”。演什么?一个男宠。高冬平一听,心想“总算明白为啥一直不说角色是什么”。

高冬平在《大明宫词》里扮演的张昌宗,服侍对象是武则天,剧中表现他取悦最有权力的女人的方式是绣花,而且擅绣荷花,手法、身形无不柔媚。其中有一场戏,当着武则天的面,陈红扮演的太平公主坐下来为一幅绣收尾,高冬平就倚在她后背,捉着陈红的手,一针一针地缝,少年气十足,站在屏风前绣荷花时的一颦一笑简直惹人怜爱。

但剧组里其他演员头几个月都不敢跟他说话。拍完戏就旁边拿个椅子坐着,放饭了,大家围一桌吃饭,还是不说话,“看着酷,一接触发现外冷内热,典型的摩羯座”。

吴刚和《人民的名义》火了之后,顺便还带火了几个“周边产品”,高冬平和他名字首字母GDP 就是其中之一。“达康书记和他的GDP”成为流行语后,擅长挖掘物料的粉丝们对这个命题进行了演绎。他们发现,人艺“五虎”中的高冬平名字首字母正好就是GDP,天下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更巧的是,在扮演达康书记之前,吴刚还在《王朝的女人》里扮演过高力士,而张昌宗和高力士在同一个时代里生活过。一不做二不休,B 站上就出现了高力士和张昌宗cut(二个角色的拼贴视频),还别说,挺合拍。

高冬平演出了张昌宗这个人物身上的单纯与悲凉,反响很好。但他自己最满意的角色是《手心手背》里的郎健,因为是自己“把角色争到手的”。这个北京市井胡同儿里的角色让高冬平感到,这才是跟自己生活比较贴近的人物,“这个人看着痞痞坏坏,实际上又特别仗义”。这么说来,电影《十二公民》里的5 号陪审员,也是如此。北京人艺演戏讲究体验,像张昌宗这样的角色他就只能靠想象。

张昌宗这个角色像是平地惊雷,炸翻观众的想象力。哪知高冬平自己,上能演男宠,换个面目就是警察。《茶馆》里头他扮演宋恩子,是老式军阀特务。舞台上,他和同事要上去抓冯远征和濮存昕,高冬平的气场一点没输,“先把架式撑开,拿人的时候,眼一撇,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别看他瘦,他这么一招呼,气势全出来了。把内在做足了,多瘦小一警察都能让你肝颤儿。

高冬平塑造的角色大都以反面人物居多,既使演正面人物,他也愿意演有缺点的,就算是警察也得有特点。 “我是想跟别人演的不一样”。所以有机会,他总是想尝试人设完全不一样的角色——女权下悲凉又妖娆的“男宠”,制度下阴郁毒辣却又有正义感的“5 号陪审员”……但不论是谁,都像阿尔· 帕西诺那样,演什么,都演出神采,还铁定带着自己的个人魅力。

1985 年,冯远征到北京人艺前,已经演电影男主角了,片子名叫《青春祭》。考试结束,大家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冯远征到剧院给老师送电影票,在楼道里碰到了穿着警服去取体检表的。这是见到的第一个同学,一问,听说人已经主演一部电影了,心想,这个班果然人才济济。

实际上自己就挺出色的。他18 岁入伍,复员后直接进了北京市公安局,还在那儿做一档“金盾栏目”,是单位重点培养的人才。哪知这节目还没做几期,他就去考了北京人艺。1984 年,就已经被人艺录取,但这一年只招到七八个合适的学生,北京人艺向来秉承宁缺毋滥的原则,组不成一个班,这届学员班索性取消。

到了第二年,又给考上了。做年轻演员招生工作的演员肖鹏还为此特地跑了一趟市公安局,想给送去好消息,没碰上,于是给他留了一张纸条。话语本身并无感彩,无非是“已被北京人艺学员班录取,请于何时何地去报到”,但这张朴素的纸条让记了三十多年,也从此为他拉开了演员生涯的大幕。

虽然他常跟人提起从公安干警到学员班的转变,并且总补一句,“进剧院冒了风险”,因为首先干部身份要拿掉,而且他原来工资是每个月59 块,进了人艺一个月只能拿23 块补助,少了一半儿,还面临淘汰的风险,但谁都知道,这话里头透露的反而是毫不留恋。

一头扎进北京人艺的舞台。白天上课,晚上跟着大戏跑龙套。换个角度想,别人看戏是在台下,他们就在台上零距离观摩表演艺术大师的演出,“这种耳濡目染别的地儿没有”。剧院里有句严肃的玩笑,“没站过大兵,就不是北京人艺学员班毕业的演员”,还能记得他们班所有同学在《蔡文姬》舞台上一起站那四十五分钟的场景,“要是当时有手机,能拍下这一幕多好”,当时的照片,如今存留下的只有一张。

“五虎”里头,年纪最小,块头最大,不过他以前瘦。1988 年,北京人艺开始排《天下第一楼》,这算得上五个哥们儿的毕业大戏,他们终于都有了台词,最开始演一个清瘦的宫差。12 年后,剧院重排这部戏,把厨师罗大头这个角色给了后来体形颇有分量的,“当时一愣,第一反应是,能不能扛下这角色”。这个角色原来的扮演者是韩善续,老先生演绎多年的经典,突然交到自己手上,不敢怠慢。自己不会讲山东话,排练第一个礼拜尝试用普通话演,“怎么都找不到感觉”。后来觉醒,学了山东话来演,终于戏成。

算下来,跟着《天下第一楼》演出,离600 场整已不太远。每一次站在谢幕的舞台上,都静下来感受观众掌声的热烈,身体里的一小部分,还在等待新的开始。

拍照当晚,丁志诚有演出。离上台还有4 个小时,他不打算化妆了,要了根眉笔,自己站在镜子前,一条一条地把眉形勾了出来。头发做个造型吗?化妆师问。“不做了,我这样绝对行,啥……也不用打。”丁志诚又开始特别有主见了。

55 岁的丁志诚体形匀称,身高1 米8,体重保持在140 斤以内。他每天早上只吃一颗鸡蛋,等晚上下了戏,再去吃夜宵,因为开场演出前大家是不能吃东西的,这在专业上叫饱吹饿唱。当晚的戏是《关系》,丁志诚演男主角,女主角是梁丹妮,她也是冯远征的太太。这部戏已经演了9 年,超过百场。

《关系》今年要演17 场,实话实说,“两头的几场兴奋,中间兴奋不了,天天这么演,搁谁都一样。”在这群朋友面前,他没必要讲太多,每个人都能立刻理解这种感觉。演话剧,是一个辛苦的工作,它代表着每天在舞台上的全情投入,纤毫错误都会直接被观众看到。第二天,一切归零,又要从头开始。丁志诚的第一个正式角色,是1988 年的《天下第一楼》,当年他25 岁,饰演一名上岁数的风水先生。

“风水是一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丁志诚在这个角色里经历了人艺的培养模式,他跟老演员聊天,慢慢地脑子里似乎出现了这么个人物形象,自己读《易经》,又被前辈推荐去中国民俗博物馆,开了介绍信,去翻资料,跟那儿的人接着聊。

在舞台上,丁志诚顶着瓜皮帽,贴了山羊胡子,戴着圆眼镜,挥着黑扇子,幽幽地踱步出来。一举一动都慢悠悠的,“前临驰道,背靠高墙”,风水先生翘着兰花指,拧成了八字眉,京片子要比生活里浓厚:“好地方好地方,风水宝地呀!”如今看短短的视频段落,年轻时人也清瘦,那个舞台上的形象,完全看不出丁志诚本人的影子。

其实这个风水先生在舞台上,只是个近乎龙套的小角色,整个出场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10 分钟。演话剧的投入远远比演影视剧高,收入却不成正比,哪怕在1985 年刚入学期间也是。当年人艺在三楼给培训班学员们腾出了两间房,做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大家都住在剧院里,方便天天练早功。

人艺给学员们发工资,每个月三十多块钱,演一场戏,额外有5 毛钱补贴。可是一跟当年的物价对比,就知道这薪水有多微薄了:“当时剧场边上有个加州牛肉面,一碗面一块多钱——我们演出一场还不够吃碗面的。”

支撑大家的,还是一种巨大的荣誉感。1980 年代,北京人艺经常有专家讲座,很多电影学院、戏曲学院、文艺团体的人会来旁听。丁志诚还是位演艺爱好者时,每次一走过传达室,进了人艺大院,“就有一种敬仰感,就特别想见着于是之老师、蓝天野老师,见到谁都是一种兴奋。”大院至今有这个影响力,这终究是靠那么多戏堆出来的一个金字招牌。

1995 年,赵宝刚拍《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时,有个心胸狭窄的公安队长角色一直找不到演员,有人推荐丁志诚时,赵宝刚还嘀咕,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此时的丁志诚正是演艺事业的低谷,他在人艺跑了多年龙套,中间自己下海做过装修生意,被朋友拉到了剧组,一试戏,赵宝刚确定了:“就是这个人。”

人艺的训练终于成就了他。从这部电视剧开始,丁志诚一头扎进了影视圈。

《重案六组》《白银帝国》《梦开始的地方》《北上广依然相信爱情》……他变得家喻户晓。在荧屏上,丁志诚演好警察、坏警察,演军统高官、公司老板。2006 年开始,他又回到人艺的剧场上,这里是郭、老、曹(郭沫若、老舍、曹禺)的剧院,是现实主义风格主导的地方。不管是《茶馆》里的各色人等,还是获得了中国话剧金狮奖的《关系》和《推销员之死》,这里的大小人物,都是北京的小市民。“你看的都是阳春白雪,但表现的很多都是下里巴人。”

绕了一圈,当年一起来到人艺的5 个小伙子,现在都变成了人艺的台柱子。他们经历了一种最朴素的、基础的培养方式,高冬平拍照时说,干了这么多年,大家也不习惯拍这种大片,抛头露面,更别提频繁上什么综艺节目了,“不好意思”。而外界对于老哥几个的火,跟五个人之间的感情更没什么关系,丁志诚很诚实地说他可能有的哥们儿的剧都没看过,冯远征也不觉得哪次有什么特殊。这种事儿,对一群几十年的老朋友们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1985 级进入人艺,第一堂课上,老师就告诉这些未来的演员,要想演好戏,要“痛饮生活的满杯”。当时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谁都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33 年过去了,姑娘们、小伙子们,整个班都还留在这个剧院里。生活的满杯,大抵是各自体会了,痛饮之后,现在的状态是平静。“北京人艺有一句,我不管是哪届学生班,都要在舞台上走完你的一生,我们的教育全是这样”,丁志诚说。

片子拍完,丁志诚穿着《哗变》的制服,慢悠悠地回到了化妆间,离他今晚上台还有1 个半小时,又一个北京人艺的夜晚,要开始了。

策划+ 编辑= 宛冬 摄影= 郭航

采访+ 文= 陆一+ 文景 后期= 翔子

妆发(冯远征+ 吴刚+ 丁志诚+ 高冬平)= 李啸天,

妆发()=Lisa,编辑助理= 佳音,特别感谢:华琛

《东北一家人》中华丽配角:龙套逆袭都成大腕,个个红得不行

2001年的冬天,情景喜剧《东北一家人》以一个普通员工的家庭为切入点,通过一家三代和亲戚朋友的关系来反映社会的变革,给观众们展示了时代转型时期东北普通人家的生活,既写实又诙谐,深得观众的口味。

在寒冷的冬季中,《东北一家人》带来了了温暖,犹记得那时每天放学回家都会蹲守在电视机旁,看着笑着。

如今这一晃都过去20多年了,物是人非,剧中的演员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主角们渐渐退出荧幕没有消息,反而是剧中的配角、龙套如今都成大咖,就好比在剧中倒腾井盖,穿着破棉袄的冯小刚,今已成为演艺圈的大导演。

那么还有哪些隐藏的明星呢?

能持大师(周小斌饰)

“能持”即“能吃”,饭量不小,喜感十足的骗子,“一请如来佛,二请孙悟空,三请张曼玉,四请谢霆锋········”,台词到现在都不能忘。

周小斌,空政话剧团演员,1993年参演个人首部电影《炮兵少校》进入影视圈,此后接演多部影视作品,2002年凭借情景喜剧《炊事班的故事》中的大周被观众熟知,并获得第16届金星奖最佳男演员奖。

2003年周小斌主演电影《刻骨铭心》,反响不错,获得第十届华表奖最佳男演员,这是周小斌演员生涯的高光时刻。

之后周小斌相继拍摄了《房前屋后》《咱家那些事》《前妻的车站》《朋友一场》《长津湖》等,在竞争激烈的演艺圈内逐渐有了名气。

朱大婶(丁嘉丽饰)

街道主任,出场的镜头不多却给观众留下很深的印象。

丁嘉丽,国家一级演员,1986年参演首部电影《山林中的头一个女人》获得第七届金鸡奖最佳女配角奖,一夜成名,这一年丁嘉丽27岁。

年轻时的丁嘉丽穿衣时髦,加上八十年代流行的大波浪卷发,很有辨识度,亦是一个标准的大美人,曾与孙红雷谈过恋爱,有过两段失败的婚姻。

在八九十年代,丁嘉丽是银幕上的一线女星,获奖无数,随着年龄的增长接演都是一些大龄婆婆、妈妈的角色,擅长出演一些泼辣不讲理的人物。

代表作有《门第》《安家》《破茧》《风和日丽》等。

如今的丁嘉丽依然还在拍戏,婚姻失败之后没有再婚。

葛大师(丁霄汉饰)

牛小伟请的算命大师,出口成章,利用牛小伟想要发财的梦想,推销自己的风水镜子,由演员丁霄汉所演。

丁霄汉,国家二级演员,九十年代末出道,外表憨厚,气质文质彬彬,幽默含蓄,事业上很低调,出道多年接拍的影视作品有很多,属于脸熟名字不熟的演员。

代表作有《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圈里圈外》《一天零一夜》《找不着北》《纸风筝》等,曾当过导演执导过《非凡使命》《全时空接触》《税务所的故事》等。

丁霄汉结婚多年一直无儿无女,2009年因心梗病逝,年仅42岁。

兽医(何冰饰)

兽医犬科的副主任医师,阴差阳错的误会和小玲有一场恋情,最后分手。

何冰,1993年从话剧节转型成为影视演员,出演个人首部作品《我爱我家》进入影视圈,1997年在《甲方乙方》中饰演梁子,拍摄《东北一家人》时,何冰在演艺圈还是名不见经传。

直到2005年何冰主演了悬疑推断剧《大宋提刑官》后被观众熟知,从此声名鹊起有了名气。

真正让更多观众认识他的是“傻柱”这个角色,在《情满四合院》中出演一个外表傻气内心精明的人物,为人仗义心肠好,对秦淮茹一片痴心,无怨无悔的照顾着她的一家老小。

如今何冰早已是演艺圈内的戏骨演员,私生活很低调,不贪图名誉总是用演技说话。

侯超群(王平饰)

牛继红的初恋情人,假充从海外归来的大款,蒙骗牛继红和小玲姐妹,最后被巩汉林识破。

王平,国家一级演员,沈阳相声“黄金一代”后期的标志性人物,师从李伯祥,擅长创作,艺术天赋很高,其代表作有《论捧》《马年赛马》《卖梨》《借电话》等,多次参加春晚,深受观众喜爱的一位相声演员。

除了在相声的舞台上发展以外,王平还参演了多部影视作品,《闲人马大姐》《马三立》《钻石豪门》,在赵本山主演的《马大帅》中演过作家王彬。

2013年2月,王平突发心脏病去世,终年50岁,去世前还在工作。

舅爷(潘长江饰)

给人一种爱占小便宜的感觉,对着小伟毫不客气的叫“孙子”,提供了很多好笑的镜头,看见小玲沦陷后直接要做同龄人。

剧中舅爷的扮演者是潘长江,此时的潘长江已经登上过央视的春晚,凭借着《桥》《过河》小有名气,《东北一家人》后潘长江主演了喜剧《举起手来》《杨德才征婚》《毛驴县令》《福星盈门》等作品。

《举起手来》剧照

潘长江顶着“老艺术家”的头衔,晚年本可以受人尊敬,安享晚年,然而他却不顾惜自己的羽毛,开启直播卖货,演技都用在了直播间剧本上。

一边劝着嘎子要好好做个演员,一边自己融入其中,卖力吆喝,晚年名声塌房。

厂长(范伟饰)

牛继红的发小,长得文质彬彬,戏份不多,由演员范伟所演。

范伟,国家一级演员,未和赵本山合作时已经在东北小品界获得过多个奖项,1995年范伟第一次登上央视的春晚舞台,表演了小品《牛大叔提干》被观众熟知。

之后范伟与赵本山合作多次登上央视的春晚,《卖拐》《卖车》《昨天今天明天》《送水工》《心病》等,加上高秀敏,成为春晚舞台上赫赫有名的“铁三角”,多少观众每年大年三十的晚上等着他们的小品放鞭炮、吃饺子。

在影视作品上,范伟与赵本山合作了《马大帅》《刘老根》《乡村爱情》等,分别塑造了范德彪、药匣子、王木生三个让观众喜欢的角色,每一个东北底层普通小人物让范伟演出了不同的滋味。

2005年随着高秀敏去世之后,范伟亦与赵本山分道扬镳,媒体多有报道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的原因导致。

离开赵本山后,范伟逐渐改变了戏路,《芳香之旅》《耳朵大有福》《老大的幸福》等,多次斩获影帝的头衔,完成了从配角到主角的转换。

2020年,《刘老根3》播出,此时已经白发的赵本山与范伟一笑泯恩仇,这亦是观众们最想见到的结果。

警察(傅彪饰)

戏份不多由演员傅彪所演。

傅彪,做人仗义,圈里的人都说他是老好人,最终积劳成疾,经过两次肝移植都没有把他从鬼门关中拉回来,2005年因肝癌不治离世,终年42岁。

在傅彪的追悼会上,张国立、葛优、冯小刚、张艺谋等,演艺圈内众多名人大腕到来送了他最后一程。

傅彪去世后,冯小刚说“我会替傅彪还债”,葛优说“我会替傅彪养大孩子”。

如今傅彪已经走了18年,其妻子没有再嫁,儿子傅子恩在圈内父亲好友的建议下做了导演,执导过电影《站住!别跑》等。

傅彪儿子

收井盖的(张铁林饰)

冯小刚偷了井盖之后,卖给了收废品的,张铁林在剧中出演这个角色,同样镜头不多。

张铁林,年轻时长得唇红齿白,深得女孩子们的喜欢,曾经与沈丹萍、龚雪、侯俊杰、麦雅琪有过绯闻,情史丰富有过两个女人为他未婚生子。

1997年,张铁林凭借着《还珠格格》中的皇阿玛一角名声大噪,此后又接拍《铁齿铜牙纪晓岚》《布衣天子》《满汉全席》等剧,多次接演皇上,有了“皇帝专业户”之称。

如今66岁的张铁林已经很少出现在银幕上,除了偶尔在直播间露面后,过上了轻松的晚年生活。

然而由于其身上的国籍问题,以及情史丰富的花心,导致他的观众缘在晚年流矢的很厉害。

卖梨的(黄宏饰)

黄宏,1987年还在上学时受邀参加了辽视的春晚,表演了小品《卖挂历》,因这个节目叩开了央视春晚的大门。

很多观众认识黄宏是在春晚的舞台上他和宋丹丹合作的《超生游击队》,这个小品还是黄宏的妻子段小洁创作的作品,凭借这个小品,黄宏一夜之间红遍全国。

之后黄宏和宋丹丹搭档,在春晚的舞台上多次表演过令人捧腹幽默的作品,渐渐成为春晚的常客。

直到宋丹丹和赵本山合作之后,黄宏的作品渐渐变少,2012年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春晚,退出春晚的舞台后,黄宏担任八一电影制片厂厂长,到了这个位置,工作繁忙已经很少在出现舞台上。

2015年黄宏卸任八一电影制片厂厂长的职务,如今做导演、编剧,主要精力在幕后。

刘权老婆(孙悦饰)

牛大爷的徒弟刘权的媳妇,由歌星孙悦出演。

孙悦,一首《祝你平安》火遍大街小巷,扎着麻花辫的青春女孩成为无数男孩子心中的女神,爆红之后,孙越和那英、韩红、毛阿敏并称为“内地四大天后”。

此后孙悦还演唱了《好人好梦》《大家一起来》《我心飞翔》等歌曲,深得观众喜欢。

2005年孙悦嫁入豪门之后,慢慢淡入演艺圈。

酒吧门童(吴军饰)

吴军,国家一级演员,中戏科班出身,接演的影视作品多都是一些小人物,曾经在《康熙微服2》中演过三德子,《神医喜来乐》中演过德福。

近些年来的吴军影视作品不多,私生活很低调,2023年有两部电影《大突围》《援疆干部》没有上映。

高娃(蔡明饰)

能干实诚,干活不留心眼儿,说话直率容易得罪人。

蔡明,童星出道,1975年在电影《海霞》中出演童年海霞触电荧幕。

1991年蔡明和巩汉林合作小品《陌生人》一夜走红,之后蔡明相继参加了27届春晚的晚会,成为舞台上的钉子户,表演的小品《黄土地》《机器人趣话》《过年》《浪漫的事》《送礼》等深受九十年代观众的喜爱。

2018年后,蔡明退出春晚的舞台,近些年来一直在综艺《我们的客栈》《你好生活第四季》等节目中见到蔡明。

小夜壶(邓超饰)

牛小伟的同学,在深圳做残疾人器材生意,说着一口港台普通话,很有搞笑的天赋,客串这个角色时,邓超正在中戏读大三。

中戏毕业后,2002年邓超被调去人艺成为国家话剧院演员,且在同年正式进入影视圈,凭借着清宫剧《少年天子》被观众熟知。

感情上邓超在中戏念书时已经谈恋爱,第一任女友是小他一届的学妹聂宁,毕业后,俩人因工作原因分居两地,感情慢慢淡化分手。

邓超成名之后因戏生情和郝蕾谈起了恋爱,郝蕾的性格独立,有自己的主见,这即是她的优点同样亦是缺点,因执意要拍一部尺度大的文艺片不惜与邓超分手。

与郝蕾分手之后,邓超在2005拍摄《幸福像花儿一样》时结识了女星孙俪,俩人从戏里的感情发展到了戏外,2010年登记结婚,婚后有一子一女。

如今夫妻二人都已成为演艺圈内一线,邓超不仅片约不断,还做了导演,参加各类热播综艺,身价不菲。

打劫的(李成儒饰)

镜头不多的劫匪,后被牛大爷一家制服,由李成儒饰演。

李成儒,师从话剧大师董行佶,北京电影学院业余表演班毕业后进入到央视,1981年被杨洁导演拉入《西游记》剧组做了一名场记,脏活累活都干过。

《西游记》拍完后,李成儒辞去工作下海经商,1985年创建了当时名震北京城的“特别特”服装商场,赚的盆满钵满,在那个万元户还很稀少的年代,李成儒已经开着几十万豪车,身价上亿。

赚钱后的他开始疯狂投资,然而因炒外汇带来的风险令李成儒赔个精光,为了养家糊口,李成儒又回到演艺圈做了演员,凭借着《重案六组》中的老曾而红,从此打响名气,在演艺圈内站稳了脚。

马二虎(沈腾饰)

牛小伟的哥们,穿着军大衣,留着偏分的造型,年轻帅气的一个有志青年,拍完这场戏沈腾拿到了500元的片酬。

这是沈腾毕业后拍的第一部戏,《东北一家人》热播时,很多观众还不认识名不见经传的沈腾,自这部剧之后,沈腾在开心麻花团的舞台上出演了多部舞台剧,一直不温不火。

直到十年后沈腾首次登上央视春节晚会的舞台,同黄杨、艾伦合作《今天的幸福》出演“郝建”后声名鹊起,从此成为了春晚的常客被观众熟知。

2015年开始沈腾涉足影视业,《夏洛特烦恼》成功爆火,《羞羞的铁拳》拿下22亿票房,《西虹市首富》一路长虹,《飞驰人生》《疯狂的外星人》《独行月球》等票房不俗,如今的沈腾已经成为新一代的喜剧人。

妇联主任(高秀敏饰)

作为东北标志性的喜剧演员,高秀敏自然亦被邀请到剧组参与《东北一家人》的拍摄,剧中客串了一个没有文化的妇联主任。

高秀敏,国家一级演员,民间艺术团成员出身,有“小郭兰英”之称,1992年从民间艺术团辞职开始做小品演员,同年带着何庆魁创作的小品《包袱》参加全国小品大赛,获得冠军。

此后在小品舞台上高秀敏留下了无数令观众喜欢的作品,并且与范伟、赵本山组成“铁三角”,多次参加春晚的晚会,《心病》《送水工》《卖车》《卖拐》等屡获春晚一等奖。

2005年8月,高秀敏突发心脏病去世,终年46岁。

的(李光洁饰)

镜头不多,由李光洁客串。

李光洁,千禧年后出道,出演过影视作品很多《走向共和》《杜拉拉升职记》《和平饭店》《罗密欧与朱丽叶》等等。

提起李光洁这个名字,影视作品印象不深,总会蹦出“殷桃前任”“郝蕾的前夫”的印象,拍戏多年一直未能大红大紫,为了走红,在2017年时曾与雷佳音、郭京飞成立了一个“TF老boys”组合。

如今的李光洁在2019年时娶了小他十岁的女星隋雨蒙,2023年8月,宣布妻子怀有二胎,感情生活很甜蜜。

除了以上这些客串的明星外,《东北一家人》中还有很多明星大腕,句号、雪村、文兴宇、等等,物是人非,如今一晃过去20多年,有人退圈,有人安享晚年,有人却再也见不到了。

人艺“五虎”

6 月中旬,正值《茶馆》和《关系》两部话剧同时演出,人艺“五虎”难得凑齐了。仲夏的下午,空气闷热,剧场里没什么人,巨大的吊灯关着,舞台上一片静悄悄。

我们借用了冯远征和同事们的化妆间,这几天正逢《茶馆》演出,每个人的桌前都放着几顶假发,黝黑的满族长辫子、齐额的现代头到花白的长发,一眼看过去,一个经典戏剧人物的一生就被概括了。

老哥几个陆续到了,他们是认识了33 年的同学和同事,一见面,扬起下颌打招呼:“哎,来了?”他们互相太熟悉了, 没有额外的热络。吴刚吹完头发,让化妆师找来一管睫毛刷,他把自己的鬓角刷了几下,几根白发被染成了黑色。“五虎”第一次互相见面是在1985 年。那一年,这5 个小伙子刚刚二十出头,每一个都是瘦削、颀长、满溢着单纯的青春。

北京人艺学员班当年有三千多报名者,里头筛选出15 个学生,两年四个学期下来,又淘汰了7 个,最后留下来5 个男生:冯远征、吴刚、丁志诚、高冬平和。不像电影学院,招生总往好看了找,人艺学员班是“缺什么招什么”,生旦净末丑,一样都不能缺,知道自己是按什么招的吗?吴刚说他“一直不敢问”。比如,冯远征考北京电影学院落选,

理由是“形象一般”。即便如此,比照北京人艺过往传统,这届学生看上去还是“一水儿的小生”。从此他们就开始了在北京人艺的演员生涯。在那之前,他们曾是飞行员、警察、前跳伞兵或美工,从此之后,他们在舞台上扮演这些身份。但此时的他们远未成为“人艺五虎”,事实上,直到2012 年前,这5 个男人甚至都未同台演戏过,总是凑不齐,赶不上。比如《茶馆》,独缺丁志诚;整个上世纪90 年代冯远征人在德国,若干个戏就独缺了他。

时代也把他们往舞台以外推。2001 年,冯远征在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中扮演家暴男,直到现在还是80 后一代的“童年阴影”。第二年,浓眉大眼的丁志诚在《重案六组》里演警察杨震,这形象倒是美好得多。

更“美”的是高冬平,他在《大明宫词》里扮演男宠杨昌宗,是武则天看上的漂亮男孩。时光对于很多演员而言,恨中交叠了爱。高冬平之后无法再扮演《雷雨》里稚嫩公子哥儿周冲,反而成了《十二公民》改头换面前黑帮分子5 号陪审员。胖了,体形魁梧后,更像《李白》里的将军郭子仪了,或者《我们的荆轲》里头的秦始皇。

五虎心目中的英雄是朱旭和郑榕,两位老先生都演到八十多岁,矍铄如蓝天野,93 岁了还活跃在话剧舞台,几年前还主演两个小时的《冬之旅》。2012 年,剧院要排《哗变》,这部描述“二战”后军事法庭对战舰凯恩号的话剧是部十足的男人戏,也成了“五虎”阔别多年的“合体”。

《哗变》上一轮演出时,冯远征在微博上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五个老男人身着军装在演出前的合影,一张是80 年代的青葱岁月:1987 年,剧院办舞会,就在北京人艺前厅,5 个小伙子举着啤酒瓶合了影,好比青春乍泄,举瓶以庆之。难怪多年以后,五位老哥仍心心念念“弄一个原创话剧”,每回5个人聚在一起,都要念叨此事:“咱再找一个好本子,再同台一次。”

刚刚在化妆间里穿着便装、嘻嘻哈哈的几个人,换上戏服站在一起,相机镜头一对准,每个人的精神状态立刻都变了,几乎是一秒入戏:笔挺、端正、眼神机警,好像要奔赴某个机密的任务。镜头一放下,休息的空当,几个人围坐在一个沙发上,全都松散下来。

高冬平最近在拍一部电视剧,演杜月笙,他比画着自己的一场戏:汽车门开了,拐棍先下来,人再迈腿,他表情威严地下了车,手撑着拐棍,有一个亮相。“我下车了,一声不吭,不能吭,人家说的上海话啊。”大家大笑了起来,高冬平一直留长发,为了这部戏剪成了寸头,自己挺心疼。

老哥几个也觉得可惜,丁志诚提起之前在朋友圈看到的剧照,夸高冬平留胡子的造型不错:“你啊,我跟你说,以后真得留胡子。”冯远征赞同:“确实挺好。”

“我跟你们说,咱们就得留胡子,可不能什么都没有。”丁志诚说。这群人年龄也不小了,都已经过了5 张,“再溜光水滑儿的有点儿不适应。”

跟人艺的历史比,“五虎”还是年轻人——《茶馆》已经演了700 多场,1988 年开始的《天下第一楼》也演了600 多场,人艺的经典剧目都有漫长的生命期,一代一代的话剧演员,在里面从年轻人演到老年角色,从扛大旗的龙套,到走到舞台正中央,方寸之间的舞台已经可以容得下演员的一生。

“北京人动不动就问,你哪个单位的?我是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大家在舞台上磨,天天就吃的这碗饭。来到剧院就跟一个家似的,我们这一生,大家就跟亲兄弟一样。”丁志诚在“五虎”里最爱张罗,每年聚齐哥五个吃两三顿饭。

2015 年,他还在屏幕上给兄弟们搭了个台,丁志诚自己做制片,筹划了谍战剧《无名者》,“五虎”在上海开心热闹地拍了几十天。平时其实没有人讲“人艺五虎”这个词。5 个人相识多年,一起送走过冯远征、丁志诚离世的家人,丁志诚与冯远征的太太搭了多年对手戏,在《茶馆》里,几人又分头变成了“宋恩子”、“唐铁嘴”、“松二爷”、“大令”,表演悲欢离合的另一段人生。

“我家老太太离世的头一天,我排戏根本走不开,吴刚两口子去了医院,老太太那时候神志已经不清了,却一下叫出了他俩的名字……”丁志诚有点伤感。

经历过这些之后,坐在一起,5 个人大多聊家长里短,很少再谈戏剧了,“不交谈,认认真真演戏。已经到了四十多岁、五十岁的人,大家对自己的认知已经很清晰、很淡然了。我认认真真演戏就完了,我对得起自己就完了。”

那些外人期待的CP 和互动,生活里并不怎么浓墨重彩。冯远征说,“兄弟情谊这些,都在心里。”

2017 年夏天,冯远征去了趟德国柏林,找自己的德国妈妈梅尔辛。

冯远征第一次去柏林,是1989 年,当时他27 岁,坐了8 天火车,穿越蒙古、苏联,抵达西柏林,学习表演。他是被邀请过去的,西柏林高等艺术学院表演系教授露特· 梅尔辛此前在北京人艺教学,她看中了学员冯远征,回国后给他发了几次邀请函,希望他去德国继续学习。

冯远征条件不错,他上课认真,不惜力,进入人艺前就演过电影,也是班上第一个被剧院抽调去演话剧大戏的学生。在德国,他接受了两年格洛托夫斯基表演流派的训练,学会了德语,每天跟德国演员一起排戏,习惯了每天吃三明治的生活。

可是当梅尔辛让他留在德国时,冯远征发现自己留不下来 —— 一张陌生的、长得不一样的外国脸,没法融入当地的戏剧舞台。舞台之外,这个国家正在东西统一,全民大选。年轻热情的朋友们每天都在讨论政治,可冯远征一参与,大家就以一种“跟你有什么关系?”的眼神看他。朋友还劝他,你是外国人,千万别上街,别碰上新纳粹再打你。“我已经忽视了自己的外表,认为自己是这里的一员了,但别人看我就是外国人。”冯远征选择了回国,告别时,梅尔辛冷冰冰的——她的期待全都落空了。

1990 年代,冯远征一回国,就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时代。他先演了6 年影视剧,又回到了话剧舞台上。人艺有自己一套严格的训练系统,读书时排练《北京人》,一个撩门帘的动作,冯远征就练了一上午,导演让他穿布鞋、梳着分头排练,又过了很久,冯远征领悟了,分头是让他看起来成熟,布鞋一上脚,人的动作也会变得轻起来。人艺一直有自己的现实主义戏剧传统,排《玩家》的时候,剧院要请专家过来上课,教怎么鉴赏瓷器,鉴赏国画,讲讲行业的奇闻异事。冯远征演一位收藏世家的子弟,演完这部剧,倒不能说有鉴别真假的本事,但起码一个杯子是哪个年代的,他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知道让人看个瓷器,“你绝对不能递我手里,我也不能去接——碎了算谁的?一定是你放在桌子上,放稳了,我再拿起来。”

这种专业的练习,促成了冯远征慢慢在影视圈的走红。很多角色性格太过分明,比如《不要跟陌生人说话》里暴力的安嘉和、《天下无贼》的劫匪、《非诚勿扰》里的娘娘腔角色,十多年里,一直跟着互联网的技术发展,不断以截图、GIF 动画、小视频的形式反复翻红。冯远征自己最满意的,是2009 年的一部电视剧《侦探小说》,冯远征饰演主角探长,有一集要有一个长时间的破案陈述。冯远征自己上手写的台词,提前一个月时间,每天背一遍。等到重头戏开拍那天,2 个机位,5 页纸台词,镜头一气呵成,“一张嘴,所有的台词就都出来了。”这部戏市场反响一般,冯远征知道很多人可能都没看过,但这不影响他对自己的肯定。

北京人艺在外人眼中,这些年一直没有太大变化,建筑还是那幢剧场和一个4 层小楼,剧场带有浓重的年代感,上一次装修还是1998 年,一进门就有种巨大安静笼罩过来。

从德国回来,近30 年过去了,人艺剧场外的世界天翻地覆。人艺的多年培养模式和急速成名的明星路线,是完全的对立面。

这两年里,冯远征反复被媒体问如何比较“小鲜肉”和“老戏骨”,人们期待他以艺术家的角色能说些正视听的话。他确实面临着这种考验,现在的冯远征是人艺演员队队长,一名处级干部,1985 年人艺五虎入学考试时,候选者有3000 多人,现在招聘应届毕业生,每年有四五百人报名,可除了今年,前两年都没招到新人,“就是因为不行。”

台词、形体、发音、口音、基本功……冯远征在各种讲座、采访中重新讲这些表演教学细节,9 年前媒体报道里的形容,今日依然适用:冯远征很像德国人,“严谨、守时、重承诺、不厌其烦,也许有点儿古板。”冯远征跟德国妈妈的联络中断过很多年,2008 年上电视访谈时,冯远征提到,他很想念梅尔辛。节目组真的带着冯远征的书,托人去德国,敲开了梅尔辛的家门。那是冯远征成名后的书,照片大多是影视剧剧照,梅尔辛看完很失望,她以为“征”已经离开了人艺,离开了戏剧。“在欧洲,舞台剧就是话剧,等同于交响乐、等同于歌剧、等同于芭蕾,它是高层次的艺术。一个人请你去看话剧,是给你很高的礼遇。”冯远征理解梅尔辛的遗憾,他又托朋友专门去告诉梅尔辛,我还在人艺,还在坚持演戏剧。

北京人艺、梅尔辛,是冯远征之所以成为冯远征的两个决定者,冯远征现在也变成了影响下一代的人。

2013 年,冯远征带着太太,去德国看望过一次梅尔辛,梅尔辛已经是80 多岁的老太太,腿肿着,坐着轮椅,老房子院里都是草长到半人高,没有人帮忙打理。冯远征看着老师,第一反应想哭,但没哭,微笑着拥抱了老太太。告别的时候冯远征又一次拥抱梅尔辛,心里知道,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戏剧里的场景和现实,终究是两回事情。冯远征前几年生了一次急病,“很严重,严重到可能不及时抢救就没了。”接诊的医生治疗完,语气非常平静地说,你没有问题了。

冯远征当时情绪有些激动。过后心里又想,如果有一天我演这种场景,我也要演这样的大夫,他天天接触生和死,凭什么要跟你眼含热泪?观众已经形成了一套观赏习惯,可真正了解的人知道,那些过度渲染的场景并不是真的。

2017 年,在去德国之前,冯远征已经几年都没联系上梅尔辛了。等到了柏林,他被告知,老人在2014 年已经离世了。

梅尔辛的故居被重新粉刷,现在已经租出去了。租户知道这段渊源,热情地带他重新参观了一遍。尽管所有的陈设都变了,当年的房间已经变成了杂货间,冯远征还是找回了无数的记忆。

跟普通人预想的情节不一样,冯远征没有去墓地,“没有拿着鲜花过去,像中国人似的跪下磕头……我就去家里转了转。”梅尔辛的儿子也不告诉冯远征墓地在哪里,说那是个秘密,如果冯远征再来德国,就到房子这儿看看就行了。

“他一说我就明白了,我说好,我不会再问妈妈在哪里,看看这个家,就算是看到我的德国妈妈了。”冯远征答应了。他此时55 岁,跟梅尔辛初来中国的年纪,已经相差不多。

2017 年,《茶馆》时隔一年开始新一轮演出时,正好赶上吴刚因为达康书记火遍全网。北京人艺的这部经典本来演出时就一票难求,因为吴刚,票更难买了。北京人艺后台的过道里,送来预祝《茶馆》演出成功的花篮里,10 个里头8 个是奔着吴刚去的,还有粉丝赶在开场堵在门口,吴刚就站在后台门口,逐个签名、合影、感谢。

“热闹过一阵就好了”,吴刚淡然地说。

这算是大器晚成吗?显然不是。这又不是吴刚第一次见识这般阵势。2009 年,光是电视剧就有《潜伏》、《风声》和《建国大业》,还有《梅兰芳》里的费二爷,到了年底,《铁人》还助他得了金鸡奖。

观众早就迭代了,吴刚却还是吴刚。这轮为达康书记做表情包的年轻观众,跟上一波喜欢陆远桥很可能完全不是一批。也或许就是同一批,只是过去了七八年,大家早忘了,所以“爆红”之后的感觉?“没什么夸张的事,还是老老实实在剧院演戏,踏踏实实在剧组拍戏,就这点儿事”。

工作上呢?倒也有点儿区别,比如《人民的名义》持续不断的余波里,他出演的《战狼2》上映,主创在各地路演宣传,“还有很多影迷叫我达康书记。”

吴刚其实算是“童星出道”,10 岁时就跟“济公”游本昌联合出演了儿童单本剧《大轮船来了》。那时的电视还是直播,不止如此,很少家庭里头有电视机,所以他三年级班上的同学谁也不信他上了电视。吴刚就跟剧组要了几截废胶片,拿回去展示给同学,“看,这是我演的,看着是照片,搁放映机里,连起来就动了”。

游本昌后来回忆这段经历,评价10 岁的吴刚像个“小大人,理性的班长”,到了北京人艺学员班,吴刚还真当了班长。同学们负责“闹事儿”,他负责“平事儿”。其余的时候,除了上课就在图书馆,“我们剧院的图书馆是全北京文艺团队藏书最全的,这点东西都看不完呢”。

也有吴刚不在行的。他最不喜欢上形体课,因为自己筋短又硬,“怎么掰也不如冯远征”。所以一压腿,就偷跑出去上厕所。后来老师让他到第一排坐着,好好看着。4 学期形体课下来,昆曲、京剧、芭蕾挨个学了一遍,老师激励他,“吴刚你这大长腿,不学不行”,自己又是班长,掐着脖子也得上。

从“小大人”到“老戏骨”,吴刚一没有中年危机,二很少自我怀疑。这就像濮存昕说的,“吴刚挖了多少年的渠,如今‘渠到水成’”。

尽管从2012 年开始,《哗变》才聚齐“五虎”,但吴刚从1988年这部戏初排时就爱上了它,尤其想演律师格林渥。上世纪80 年代,吴刚这辈儿刚从学员班毕业的年轻演员还演不上主要角色,吴刚就等着。

等到有一天,任宝贤突然失声,剧院给他三天时间,让他预备着,吴刚真把格林渥的角色拿下了,修宗迪扮演的基弗B 角干脆也让吴刚一并担任,后来演出时,两位前辈一个声音好了,一个身体也康复了,吴刚最终没等到这个格林渥。

直到2006 年,《哗变》复排,导演任鸣在青年演员里重整一班人马,挖渠多年的吴刚,总算演到了这个角色,并且,还借此拿到了中国话剧最高奖金狮奖。

高冬平在剧院算是顺的,当大家还在跑龙套杵大枪,贴个胡子演老头儿时,他已经在《雷雨》里面扮上了周冲。

1997 年,李少红筹拍《大明宫词》,正在选演员。朋友推荐高冬平去看看,他一打听,李少红是北京电影学院78 导演班的,戏又是年代戏,就去了。李少红也不认识高冬平,但见他在边上插兜站着,本来还跟别人聊着,就停下来跟这位自我介绍说“北京人艺高冬平”的小伙子聊了半小时。

末了,李少红问高冬平,怎么什么都没拿,高冬平一看周围的人,都带着厚厚一摞相册本呢,只好说,“我就想跟您见见,特别想有机会跟您合作,但古装戏就算了,下回您有什么戏再看”。

没想到李少红说现在这个就有角色适合他,高冬平当然好奇了,问,“是个什么角色”,导演一声不响。那天之后的一个月,《大明宫词》剧组的副导演给他电话让他去,高冬平给婉拒了。后来李少红亲自打去电话,“你怎么不来呀”。高冬平还是拧着没答应下来,其实他就是想看看剧本。直到最后,高冬平终于去了,对方拿出的不是剧本,而是直接拿出了演出合同。高冬平心想,我这没名没姓,这就算是很不错了,好歹给答应了。

到了叶锦添给《大明宫词》定造型那天,高冬平跟傅彪俩人挨着坐,“4个小时给我化得,都睡着了”。等他睁眼一看镜子,傻了。傅彪就在旁边笑,说,“你这角色目前还没人能演呢”。演什么?一个男宠。高冬平一听,心想“总算明白为啥一直不说角色是什么”。

高冬平在《大明宫词》里扮演的张昌宗,服侍对象是武则天,剧中表现他取悦最有权力的女人的方式是绣花,而且擅绣荷花,手法、身形无不柔媚。其中有一场戏,当着武则天的面,陈红扮演的太平公主坐下来为一幅绣收尾,高冬平就倚在她后背,捉着陈红的手,一针一针地缝,少年气十足,站在屏风前绣荷花时的一颦一笑简直惹人怜爱。

但剧组里其他演员头几个月都不敢跟他说话。拍完戏就旁边拿个椅子坐着,放饭了,大家围一桌吃饭,还是不说话,“看着酷,一接触发现外冷内热,典型的摩羯座”。

吴刚和《人民的名义》火了之后,顺便还带火了几个“周边产品”,高冬平和他名字首字母GDP 就是其中之一。“达康书记和他的GDP”成为流行语后,擅长挖掘物料的粉丝们对这个命题进行了演绎。他们发现,人艺“五虎”中的高冬平名字首字母正好就是GDP,天下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更巧的是,在扮演达康书记之前,吴刚还在《王朝的女人》里扮演过高力士,而张昌宗和高力士在同一个时代里生活过。一不做二不休,B 站上就出现了高力士和张昌宗cut(二个角色的拼贴视频),还别说,挺合拍。

高冬平演出了张昌宗这个人物身上的单纯与悲凉,反响很好。但他自己最满意的角色是《手心手背》里的郎健,因为是自己“把角色争到手的”。这个北京市井胡同儿里的角色让高冬平感到,这才是跟自己生活比较贴近的人物,“这个人看着痞痞坏坏,实际上又特别仗义”。这么说来,电影《十二公民》里的5 号陪审员,也是如此。北京人艺演戏讲究体验,像张昌宗这样的角色他就只能靠想象。

张昌宗这个角色像是平地惊雷,炸翻观众的想象力。哪知高冬平自己,上能演男宠,换个面目就是警察。《茶馆》里头他扮演宋恩子,是老式军阀特务。舞台上,他和同事要上去抓冯远征和濮存昕,高冬平的气场一点没输,“先把架式撑开,拿人的时候,眼一撇,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别看他瘦,他这么一招呼,气势全出来了。把内在做足了,多瘦小一警察都能让你肝颤儿。

高冬平塑造的角色大都以反面人物居多,既使演正面人物,他也愿意演有缺点的,就算是警察也得有特点。 “我是想跟别人演的不一样”。所以有机会,他总是想尝试人设完全不一样的角色——女权下悲凉又妖娆的“男宠”,制度下阴郁毒辣却又有正义感的“5 号陪审员”……但不论是谁,都像阿尔· 帕西诺那样,演什么,都演出神采,还铁定带着自己的个人魅力。

1985 年,冯远征到北京人艺前,已经演电影男主角了,片子名叫《青春祭》。考试结束,大家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冯远征到剧院给老师送电影票,在楼道里碰到了穿着警服去取体检表的。这是见到的第一个同学,一问,听说人已经主演一部电影了,心想,这个班果然人才济济。

实际上自己就挺出色的。他18 岁入伍,复员后直接进了北京市公安局,还在那儿做一档“金盾栏目”,是单位重点培养的人才。哪知这节目还没做几期,他就去考了北京人艺。1984 年,就已经被人艺录取,但这一年只招到七八个合适的学生,北京人艺向来秉承宁缺毋滥的原则,组不成一个班,这届学员班索性取消。

到了第二年,又给考上了。做年轻演员招生工作的演员肖鹏还为此特地跑了一趟市公安局,想给送去好消息,没碰上,于是给他留了一张纸条。话语本身并无感彩,无非是“已被北京人艺学员班录取,请于何时何地去报到”,但这张朴素的纸条让记了三十多年,也从此为他拉开了演员生涯的大幕。

虽然他常跟人提起从公安干警到学员班的转变,并且总补一句,“进剧院冒了风险”,因为首先干部身份要拿掉,而且他原来工资是每个月59 块,进了人艺一个月只能拿23 块补助,少了一半儿,还面临淘汰的风险,但谁都知道,这话里头透露的反而是毫不留恋。

一头扎进北京人艺的舞台。白天上课,晚上跟着大戏跑龙套。换个角度想,别人看戏是在台下,他们就在台上零距离观摩表演艺术大师的演出,“这种耳濡目染别的地儿没有”。剧院里有句严肃的玩笑,“没站过大兵,就不是北京人艺学员班毕业的演员”,还能记得他们班所有同学在《蔡文姬》舞台上一起站那四十五分钟的场景,“要是当时有手机,能拍下这一幕多好”,当时的照片,如今存留下的只有一张。

“五虎”里头,年纪最小,块头最大,不过他以前瘦。1988 年,北京人艺开始排《天下第一楼》,这算得上五个哥们儿的毕业大戏,他们终于都有了台词,最开始演一个清瘦的宫差。12 年后,剧院重排这部戏,把厨师罗大头这个角色给了后来体形颇有分量的,“当时一愣,第一反应是,能不能扛下这角色”。这个角色原来的扮演者是韩善续,老先生演绎多年的经典,突然交到自己手上,不敢怠慢。自己不会讲山东话,排练第一个礼拜尝试用普通话演,“怎么都找不到感觉”。后来觉醒,学了山东话来演,终于戏成。

算下来,跟着《天下第一楼》演出,离600 场整已不太远。每一次站在谢幕的舞台上,都静下来感受观众掌声的热烈,身体里的一小部分,还在等待新的开始。

拍照当晚,丁志诚有演出。离上台还有4 个小时,他不打算化妆了,要了根眉笔,自己站在镜子前,一条一条地把眉形勾了出来。头发做个造型吗?化妆师问。“不做了,我这样绝对行,啥……也不用打。”丁志诚又开始特别有主见了。

55 岁的丁志诚体形匀称,身高1 米8,体重保持在140 斤以内。他每天早上只吃一颗鸡蛋,等晚上下了戏,再去吃夜宵,因为开场演出前大家是不能吃东西的,这在专业上叫饱吹饿唱。当晚的戏是《关系》,丁志诚演男主角,女主角是梁丹妮,她也是冯远征的太太。这部戏已经演了9 年,超过百场。

《关系》今年要演17 场,实话实说,“两头的几场兴奋,中间兴奋不了,天天这么演,搁谁都一样。”在这群朋友面前,他没必要讲太多,每个人都能立刻理解这种感觉。演话剧,是一个辛苦的工作,它代表着每天在舞台上的全情投入,纤毫错误都会直接被观众看到。第二天,一切归零,又要从头开始。丁志诚的第一个正式角色,是1988 年的《天下第一楼》,当年他25 岁,饰演一名上岁数的风水先生。

“风水是一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丁志诚在这个角色里经历了人艺的培养模式,他跟老演员聊天,慢慢地脑子里似乎出现了这么个人物形象,自己读《易经》,又被前辈推荐去中国民俗博物馆,开了介绍信,去翻资料,跟那儿的人接着聊。

在舞台上,丁志诚顶着瓜皮帽,贴了山羊胡子,戴着圆眼镜,挥着黑扇子,幽幽地踱步出来。一举一动都慢悠悠的,“前临驰道,背靠高墙”,风水先生翘着兰花指,拧成了八字眉,京片子要比生活里浓厚:“好地方好地方,风水宝地呀!”如今看短短的视频段落,年轻时人也清瘦,那个舞台上的形象,完全看不出丁志诚本人的影子。

其实这个风水先生在舞台上,只是个近乎龙套的小角色,整个出场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10 分钟。演话剧的投入远远比演影视剧高,收入却不成正比,哪怕在1985 年刚入学期间也是。当年人艺在三楼给培训班学员们腾出了两间房,做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大家都住在剧院里,方便天天练早功。

人艺给学员们发工资,每个月三十多块钱,演一场戏,额外有5 毛钱补贴。可是一跟当年的物价对比,就知道这薪水有多微薄了:“当时剧场边上有个加州牛肉面,一碗面一块多钱——我们演出一场还不够吃碗面的。”

支撑大家的,还是一种巨大的荣誉感。1980 年代,北京人艺经常有专家讲座,很多电影学院、戏曲学院、文艺团体的人会来旁听。丁志诚还是位演艺爱好者时,每次一走过传达室,进了人艺大院,“就有一种敬仰感,就特别想见着于是之老师、蓝天野老师,见到谁都是一种兴奋。”大院至今有这个影响力,这终究是靠那么多戏堆出来的一个金字招牌。

1995 年,赵宝刚拍《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时,有个心胸狭窄的公安队长角色一直找不到演员,有人推荐丁志诚时,赵宝刚还嘀咕,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此时的丁志诚正是演艺事业的低谷,他在人艺跑了多年龙套,中间自己下海做过装修生意,被朋友拉到了剧组,一试戏,赵宝刚确定了:“就是这个人。”

人艺的训练终于成就了他。从这部电视剧开始,丁志诚一头扎进了影视圈。

《重案六组》《白银帝国》《梦开始的地方》《北上广依然相信爱情》……他变得家喻户晓。在荧屏上,丁志诚演好警察、坏警察,演军统高官、公司老板。2006 年开始,他又回到人艺的剧场上,这里是郭、老、曹(郭沫若、老舍、曹禺)的剧院,是现实主义风格主导的地方。不管是《茶馆》里的各色人等,还是获得了中国话剧金狮奖的《关系》和《推销员之死》,这里的大小人物,都是北京的小市民。“你看的都是阳春白雪,但表现的很多都是下里巴人。”

绕了一圈,当年一起来到人艺的5 个小伙子,现在都变成了人艺的台柱子。他们经历了一种最朴素的、基础的培养方式,高冬平拍照时说,干了这么多年,大家也不习惯拍这种大片,抛头露面,更别提频繁上什么综艺节目了,“不好意思”。而外界对于老哥几个的火,跟五个人之间的感情更没什么关系,丁志诚很诚实地说他可能有的哥们儿的剧都没看过,冯远征也不觉得哪次有什么特殊。这种事儿,对一群几十年的老朋友们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1985 级进入人艺,第一堂课上,老师就告诉这些未来的演员,要想演好戏,要“痛饮生活的满杯”。当时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谁都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33 年过去了,姑娘们、小伙子们,整个班都还留在这个剧院里。生活的满杯,大抵是各自体会了,痛饮之后,现在的状态是平静。“北京人艺有一句,我不管是哪届学生班,都要在舞台上走完你的一生,我们的教育全是这样”,丁志诚说。

片子拍完,丁志诚穿着《哗变》的制服,慢悠悠地回到了化妆间,离他今晚上台还有1 个半小时,又一个北京人艺的夜晚,要开始了。

策划+ 编辑= 宛冬 摄影= 郭航

采访+ 文= 陆一+ 文景 后期= 翔子

妆发(冯远征+ 吴刚+ 丁志诚+ 高冬平)= 李啸天,

妆发()=Lisa,编辑助理= 佳音,特别感谢:华琛

傅彪去世17年了,他的妻子张秋芳,竟然成了身家上亿的富婆

2005年8月30日,身患癌症的傅彪病情迅速恶化,让圈内的一众好友悲痛不已。

弥留之际,傅彪的众多好友围坐在病床前,对他许下了各种承诺。然而,这一切在张秋芳的眼里,都不如自己丈夫的性命重要。

看着傅彪的眼睛渐渐合上,张秋芳在一旁默默地流下了眼泪。从那以后,网上就很少再有她们母子俩的消息。

一晃17年过去了,因为给傅彪治病欠下巨债的张秋芳,现今跟儿子过得怎么样呢?

一、

张秋芳比傅彪小三岁,1966年出生的她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女孩。

在成为演员之前,张秋芳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空姐,以此就可窥张秋芳年轻时到底有多迷人。

张秋芳上学时就一直是班里的班花,随着年纪的增长,她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容貌和身材都很出众。

正因如此,她才能在上千人里脱颖而出,成了国际航班的空姐。不过,张秋芳的这份工作却没有干太久。

1984年,18岁的张秋芳陪着表哥去参加文工团的艺考。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张秋芳的表哥很快就被淘汰,她却一路过关斩将顺利地考进了文工团。

同年,21岁的傅彪凭借一部《北国红豆》正式出道。然而,就在傅彪踌躇满志之时,学校领导给他打来了电话。

对方表示,傅彪没有经过学校允许私自在外面拍戏,如果不想被处分就得交1500元的罚款。

当时的傅彪肯定拿不出这样一笔“巨款”,于是他干脆任性了一把,直接从学校退学,加入了铁路文工团。

就这样,一对青春年少的男女在那里撞了个满怀。

二、

刚进入文工团的那段时间,傅彪的心思都用在了排戏和表演上,并没有注意到张秋芳。

直到某一天,傅彪在台下看到了一个正在看剧本的女孩,她眉头紧锁好像正在为什么事苦恼着。

好奇心驱使下,傅彪走过去跟她打了招呼,结果这个女孩一抬头,傅彪直接呆住了,心想“这姑娘长得真漂亮”。

回过神来之后,傅彪便主动介绍了自己,随后得知对方名叫张秋芳。紧接着,傅彪就坐在她的身边,开始帮她解读剧本。

正是这次不经意的相遇,让两人之间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

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傅彪跟张秋芳经常一起排练话剧。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亲近。

别看傅彪长得五大三粗,但他的心思却非常细腻,为了给张秋芳买点小礼物,他缩减了自己平时的开支,生活过得紧紧巴巴。

对于傅彪的心意,张秋芳看在眼里,其实她也对傅彪挺满意的,虽然傅彪长得其貌不扬,但是却为人真诚耿直,才华也是没得说。

因此,张秋芳同意了傅彪的追求,两人成为了文工团里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

在恋爱期间,傅彪对张秋芳宠爱有加,生怕她受一点委屈吃一点苦。

两人一般都在文工团里的食堂吃饭,但偶尔也会到外面却改善伙食。每到这个时候,傅彪就会把好吃的都留给张秋芳,而自己则在一边有滋有味地吃着配菜。

看到傅彪的这些举动,张秋芳心里更加确信,傅彪就是自己一直等的那个人。

三、

1989年,张秋芳和傅彪的感情修成正果,携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两人的婚礼非常朴素,只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吃了顿饭。婚后,两人置办了几样家具,把他们的小家布置有模有样。

婚后第二年,张秋芳为傅彪生下了一个儿子,两人给孩子取名为傅子恩,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儿子出生后,张秋芳的事业节节高升,工资也翻了好几番。反观傅彪却一直在原地踏步,每个月只有200块的微薄收入。

悬殊的收入差距让傅彪闷闷不乐,本来想着婚后能给妻儿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结果却要靠妻子赚钱养家。

那段时间,傅彪整日琢磨“生财之道”,整个人都有些魔怔了,这也导致他被有心人利用陷入了一场骗局。

某一次,傅彪的一位好友建议他下海经商,对方还放出豪言表示肯定能赚钱。

对于这话傅彪虽然有些怀疑,但出于对朋友的信任,傅彪还是拿出了全部的积蓄投了进去。

结果,傅彪的这位好友拿着钱直接跑路了,从此再也没有音讯,只留下追悔莫及的傅彪。

一下子损失了几十万,这种事换成谁都接受不了,但张秋芳的反应却让傅彪非常感动。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张秋芳没有发火也没有冷战,而是第一时间抱住了傅彪对他说“没事还有我呢,咱俩一起扛”。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傅彪眼含热泪,他心想一定要出人头地,给妻子更好的生活。

四、

发生了这档变故之后,债务缠身的傅彪开始脚踏实地工作,他找了一家广告公司当业务员,每天都四处奔走跑生意。

有时候为了一个小单子,傅彪就得跟客户喝得酩酊大醉,几乎每天回到家里都是一身酒气。

每当此时,劳累了一天的张秋芳就会陪在他的身边,默默照顾他,没有一点怨言。

在夫妻俩相互扶持下,他们的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1994年,傅彪出演了张艺谋执导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并且跟冯小刚搭上了线,成为了他的御用演员。

之后的几年里,傅彪陆续出演了不少知名的作品,成为了公认的金牌配角。

80后们熟知的电影《甲方乙方》《没完没了》《一声叹息》《天下无贼》等电影中,都有傅彪熟悉的人影。

而且,在每一部电影中,傅彪的人物性格特色都十分明显,也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随着傅彪的事业发展得越来越好,张秋芳也渐渐退居到了幕后,安心地在家里相夫教子。

1999年,恩爱的傅彪和张秋芳夫妻,还被北京市评选为“最幸福的100对夫妻之一”,足见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

然而,两人的好日子还没过上多久,傅彪就被检查出了肝癌晚期。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张秋芳愣在了当场。为了安慰傅彪,张秋芳还得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对他说“没事,好好配合治疗很快就能出院了”。

可是两人相处那么多年,傅彪又怎么会看不出妻子的异常,但他也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应“行,等我病好了一定多陪陪你和儿子”。

然而,傅彪注定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仅仅几个月过去,傅彪的病情就迅速恶化,就算做了两次肝移植手术,也没能挽救他的性命。

2005年8月30日,傅彪在病床上静静地离世了。

这一天,许多京圈大佬都出席了傅彪的葬礼,更是有2000多名群众为傅彪送行。张秋芳跟儿子傅子恩一身黑衣,默默地送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

五、

傅彪刚去世的那几年,张秋芳经常会想“要不就这样跟着他去了吧”。可是刚刚产生这样的念头,张秋芳就立马否定了自己,因为她还有儿子要照顾。

而且,她还要赡养两家的老人、还清给傅彪治病,以及家里的房贷,加起来是200多万,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张秋芳去做,所以她不能就这样倒下。

幸好,傅彪的那些老兄弟们对张秋芳母子俩伸出了援手,一下子帮张秋芳还清了120万的债务,这让张秋芳的压力小了很多。

由于家里的条件大不如前,所以本来打算送儿子出国留学的计划也搁置了。对此傅子恩表现得非常懂事,他对张秋芳说“没事的妈妈,我留在家里陪你哪都不去”。

听到儿子的话张秋芳非常感动,但考虑到儿子未来的发展,张秋芳还是决定,就算砸锅卖铁也得送儿子出国留学。

不久之后,傅子恩本送到英国留学,而张秋芳则是一个人拼命工作还债。而就在此时,邓婕的一个电话改变了张秋芳窘迫的状况。

邓婕在电话中表示,某个运动鞋品牌打算在北京寻找代理商,如果张秋芳感兴趣的话,自己可以帮她牵线搭桥。

张秋芳一听顿时激动不已,赶紧答应了下来。

在邓婕的帮助下,张秋芳将代理店经营得有声有色,短短几年之内就开了三十多家分店,她的身价也一路暴涨。

与此同时,傅子恩也留学归来并且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成为了张秋芳的骄傲。

其实,以傅彪跟圈内大佬们的关系,只要傅子恩想要在演艺圈发展,那肯定是一路绿灯。

但傅子恩却想要靠自己的实力在圈内立足,由此可见他还是很有志向和骨气的。

时至今日,张秋芳已经成为了身价上亿的企业家,而傅子恩也成为了圈内小有名气的导演。

距离傅彪离世已经过了17年,但张秋芳却从来都没有改嫁的想法,一直都坚守自己的原则做傅家的媳妇。

据说,曾有一位富商追了张秋芳很久,但张秋芳却直接撂下了一句话:想让我嫁给你也可以,但必须让我的公婆也跟着一起。

如果九泉之下的傅彪能够听到这句话,想必也会感到非常欣慰吧。

回顾张秋芳的一生,她并没有做过什么让人惊讶的壮举,但正是这种几十年如一日的默默付出,才突显了她高洁的品质。

虽然失去了丈夫,但张秋芳有懂事孝顺的儿子,有待她如亲女的公婆,也有仗义相助的朋友。

在纷乱复杂的娱乐圈中,张秋芳就如同一股清流,不论何时她的故事总能给大家带来感动。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