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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惠利的头去哪里了 来惠利出生年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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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来惠利

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20年第35期,原文标题《第二章:来惠利》,严禁私自转载,侵权必究

文/吴琪 王海燕 驳静 吴淑斌

三堡船闸的桥上,两位市民趴在桥边,遥望远方的城市灯火(蔡小川 摄)

拆迁的好处

“拆迁”这两个字,从2003年开始落实到三堡村,人们有了真实的体验。个人的价值,在这里以家庭为单位,平均每人大概能分到 55 平方米 的住房(此外一般还有5平方米左右的扩展面积),和数目不少的补偿款。在这里,一户人家几百平方米住房和几百万存款,是个常态。

时事变迁,对于三堡的村民,仿佛命中注定的财富,带来了人生的深刻变化。作为外来的采访者,不需要太过留意,我们就能清晰地意识到他们如何对待“外边的人”,那种优越感,从不遮掩。

今年8月,杭州连续40多摄氏度高温。8月8日午饭后,下起阵雨。我们在三堡家园停下自行车,到一处车库躲雨。车库里没有车,杂物堆在墙边,两台电扇呼呼响,吹着一桌牌友,都是五六十岁的妇女。她们除了手里抓着的扑克牌,还有旧扑克牌放在跟前,充当筹码,一张筹码代表10块钱。桌上另有两盒加水海绵,对角各摆一个,抓牌时蘸蘸手指,有助于抿开牌张。午后,尽管日头高悬,令人发昏,但在三堡家园小区里转一圈,却能数出十来桌打牌的。多半是妇女,多半在树阴下支张桌子,没有树荫的有阳伞。她们说,只有游戏能抵御高温。

按农村标准来看,三堡村的扑克打得真不算小,每人先来30张旧扑克作本钱,输一把是3张,相当于30块。在杭州市富阳区的农村里,也是老年人打麻将,也是准备30张旧扑克牌,可一张只等于1块钱。

凤起东路上,杭州清真寺前的施工工地。施工也是近几十年来,三堡所处地块的城市主题(蔡小川 摄)

陌生面孔在三堡家园无处遁形。这回一站到车库,不说话,她们一个个就拿眼睛不时戳你,你的自觉性立刻增强,明白必须解释两句站在这里意欲何为。话茬打开,她们立刻问我打哪儿来的,做什么工作的,结婚了没,没有的话,那么嫁个三堡人,嫁过来就算有福气——我们这里还有个27岁的未婚。看样子是很想给张罗张罗,我如实相告,说大概是不合适的,因为我年纪比他大。

还有一回晚上,我们坐在一栋楼门口的石头凳子上玩手机,隔一米远一位大婶也坐着,50多岁,趿双凉拖,彩条上衣,夏裤,双手抱一条腿将自己闲置在那里,打蚊虫的扇子都没拿一把。她也很突然地发问,你说说你来这儿做什么的。接下来把我们作为记者的人生履历打听了个遍,最后总结道:“你们这个年纪有点大了,你要是25岁,我给你介绍一门三堡村非常漂亮的亲事。”她继续说,她有一个一起上班的外地小姑娘,非常想嫁到这里,总磨着她给介绍一位男青年,但三堡村的男青年早就出清了,还有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倒还空着,不过是二婚了。

我们没给她面子,直接宣读:今年1月14日,三堡村新增人口安置的大门就关上了,之后再嫁娶生娃都不作数了。她就不响了。我们问她在哪里上班,她说,这个是秘密。过后又聊了几分钟,我们捉到她一句话,问她,所以您做卫生是多少钱一个月。她沉默了一下答说两千。

两千一个月只能算平庸。来惠利曾在平安金融中心做清洁工作,不管吃,写字楼工作8个小时,月薪有3200元,隔壁商场工作14个小时,月薪4500元。这栋写字楼里异常洁净整齐,大厅除了前台与保安,没有多余之物,外人连电梯都无法靠近,一道门禁卡将人拦在外头。斜对面,则是高端商场万象城。钱江路与富春路两条路,夹住一块江干区新近发展起来的繁茂商圈,两条路与钱塘江平行,距离不过500米。来惠利大女儿则在万象城上班,母女二人的工作地点如此之近。

凉拖大婶是三堡人,婚嫁也在本村,她认为,别说4500的了,她猜测3000一个月的应该辛苦,她不会去,因为“那些地方极可能欺负外面新来的”。她说的那个“外面”,离三堡家园,步行不过20分钟。

村民们聊天的一个重点,就是既然你是女性,我们这里拆迁户的福利这么好,你肯定是想削尖脑袋嫁进来。年轻女性有年轻女性的嫁法,年纪大一些、结过婚的,也是有门路的。你说自己不想嫁进来,那是假的。

三堡家园旁的大排档里,居民们在吃夜宵(蔡小川 摄)

来惠利的婚姻

初来甫到,我们就能感受到这里无处不在的以婚姻作为往上流动的常规套路,很自然,我们有疑问:来惠利是依靠姻缘而攀上高枝的吗?

直到今天,女性的娘家是什么样的,在这里也是有鄙视链的。一位姓罗的奶奶娘家在萧山,说起来很自负。说她同意嫁过来是听说三堡好,来了之后才知晓道听途说多坑人,穷得很,苦得很。五六十年代住草舍,后来台风刮掉房子,1972年才建得平房。种的菜,需得挑个担子,走上十几里地到城里去卖。远不如娘家萧山。所以她三个孩子一到暑假,就往萧山送,肉有的吃,假期结束都不肯回家。这是过去,但改革开放之后,三堡因为区位,优势显现了。

不过呢,来惠利1990年嫁到三堡时,是算不上“高攀”的。凉拖大婶在我们面前的优势,对于来惠利显示不了。来惠利的娘家章家坝村,与三堡只隔着一条运河,条件相当。来惠利结婚时,三堡村和章家坝都属于四季青片区,农民多数以种菜为生,比那些种粮食的地方稍好。在差不多同一时期,与三堡村一样,章家坝也开始了拆迁。婆家能有的,来惠利的娘家也差不离,甚至还反超。90年代农民私自加建房屋租给外来户,章家坝加建的握手楼连成片,三堡村却因为要做样板农村,被盯得死死的,农民加盖不了房子,错过了靠租金过日子的时候。待到拆迁,附近村子基本每家能选择一套房子作货币安置,比如一户本来能拿到5个分房名额,只要4个,其中一个换成现金。三堡再次因为样板农村,每家少了一次性拿到200多万现金的机会。

三堡北苑对面的景芳社区内,一位居民在夏夜里乘凉(蔡小川 摄)

2004年拆迁时,已经嫁过来的来惠利的利益与婆家人紧密联系在一起。她与当时的公公、婆婆、老公、女儿,是一个五口人的家庭。这一片每个人的住房补偿面积是55平方米,独生子女身份的未婚者(包括未成年人),一人占两个名额,即为他们以后组建家庭额外给一个55平方米。所以来惠利这家人,女儿占两个名额,一共得到6个55平方米的房子,加起来330平方米。另外还有一次性的拆迁款,我们打听到两种说法,一种是她家拿了30万元,一种是50万元。

这330平方米的房子,是在接下来十几年的时间,随着周围土地腾挪出来,一点点建起来分给拆迁户的,每套房子大小不一,到手的时间不一。余惠林家失去老房子后,2005年上半年住进了一套近90平方米的回迁房。2007年他们分得一套三堡北苑的55平方米房子,当地人叫作“小套”,极有可能就是这次命案的发生地。

邻居们都知道,余惠林家,是老婆来惠利做主。按照农村人的习惯,既然这家人让媳妇当了家,这几十万的拆迁费,公公婆婆是不会要自己份额的,都在媳妇手里。几十万在2004年是大数目,但是拿到钱的家庭一般不敢随便用。比如余惠林分配到的第一套房子约有90平方米,需要拿出6万元左右购买。接下来拿到手的房子,也需要出一些钱,虽然价格与商品房的市场价迥异。刚失地的农民还是心里不踏实,毕竟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土地没了,“这几十万还是看得重的”。

来惠利在婆家是个获得财务控制权的媳妇,她的腰板是直的,她的婚姻并不是一个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

景芳社区里的便民理发店(蔡小川 摄)

拆迁户们

当来惠利成了广泛关注对象,我们尝试了解她的一切,不免对比我们过去经验里的其他农民或拆迁户,她的境况即使不让人艳羡,也至少让人感叹其中上程度的收益,以及好命运。不过,这只是外来者的视角。来惠利在她婆家或娘家的人际关系里,这种过得好,又是泯然众人的。大家都忙着拆迁相关的事情,时间早晚而已,彼此能有多羡慕,是谈不上的。虽然村里的媳妇有本地和外地之分,但是拆迁这个过程,又是让所有人利益均沾的过程。有了“拆迁户”的新身份,原本的出身就被抹去了。这个群体的财富故事,说给外人听跌宕起伏,让人称羡,但是在群体内部,巨大的相似性,又掩盖了个体的骄傲。

我们在三堡采访邻居们,试图了解来惠利过往的生活。在三堡的不同回迁房小区内,我们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进进出出,找人聊天。大家能给出的答案,完全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她是哪一家的人,她家能分多少房,那一年的拆迁款是多少,划算还是不划算。个人首先被家庭代表了,甚至这个人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反正她是一个名额,三堡村户籍上的一个人,拆迁时一个有经济价值的数字。个人被毫无察觉地符号化了,一个人与另一个人,很难看到差别。如果是一个内心有着强烈自我的人,这种淹没或许是让人窒息的。

一开始我们以为是自己的采访做得不够,怎么一个从1990年就嫁到三堡村第9组的女性,个人面目是极为模糊的?这是一群土生土长的杭州东郊人,村庄概念深入人心,极少有人选择主动离开。谁家的经济账簿是什么样的,邻居们可是清楚得很。但是随着一次次聊天式采访的开启、结束,我们逐渐发现,在这里要了解一个人,是尤其困难的。他们表达不熟悉的方式是“我们不是一个组的”,杭州江东的这片土地很平坦,所以过去村民居住很分散。但就算在一个组里,他们谈论一个个体的方式,仍然是“她是哪家的,分了几套房……”。在被拆迁改变人生的20年里,如果不用经济价值来衡量一个人,三堡的人,完全是失去语言的。

与来惠利年纪相当的大叔大婶们,做的工作,与他们的资产乍听起来也很不相称。比如家里的几套房子加起来有三四百平方米,但工作是守小区的公厕,钱不多,可实在是清闲,并且打交道的都是熟人。真正去几公里外的“外边”找份工,光这份勇气,就是不得了的。

三堡家园旁的五福苑小区门口,一对情侣正在吵架(蔡小川 摄)

在走访一个个回迁小区后,你会突然觉得,人们仿佛居住在一个巨大的集体宿舍里。小区格局相似、提醒居民谨防各种的宣传板相似、不同人闲聊的话题惊人地相似,哪场都没有离开“房子”“结婚”“离婚”这些关键词。一家一户,似乎无非是这套房子有130平,那套房子是90平的区别。抱怨与烦恼也相似。它有时让人产生一种疑惑:这是谁捏出的一个个小人儿,在这里那里,反反复复,絮絮叨叨,发出的却只是一个声音。

抱怨和烦恼,对诉说的人来说,是真切的。他们讲给自己听,讲给同是拆迁户的邻居听。

比如三堡村里读过一些书的老人生(化名),在拆迁日记里写,“三堡村的发展落后三叉村近20年”。“三叉”这个名词,无论在章家坝,还是三堡,村民们频繁提到,主要原因是这个村子拆得早,商业项目多,所以村民年底分红多,这是三堡人羡慕又不满的。但具体多少,他们也说不上来。

与这里多数拆迁村庄一样,三堡村村民有一种人口股,每人4.6万股,2019年底,村里人每股分到2毛8,算下来每人就是1.228万元,这个数字每年能增加千把块。这样的股东,三堡村有3259名。

2012年老房子拆掉后,村里每个月能发600元过渡费,后来涨到900,2020年7月过渡费停止发放之前,达到2200元。生这个月正在给新房子装修,140多平方米,他妻子坚持要去住大房子,老太太说自己苦了一辈子,配得上。他们家有些邻居一家三代六七口人,最开始挤在三堡家园不到90平方米的房子里,老房子出租,后来即便剩下的房子也发到手,也还是继续这样挤着住下去,“省钱嘛”。

在这样的氛围下,来惠利实在不引人注意,直到她开始坚定地闹离婚。回迁户们的相似性,这种绝对一统的集体性,对某些人来说是安心的网,对另外一些人来说,或许是让人窒息的坟。一个人内心的起伏,如果没有外化为损失了一套房、被骗了上百万,似乎说不出口。房子和钱得到了嘛,那就是高兴的。要想骄傲一些呢,如果家里孩子考上了名牌大学,或者买了商品房,那是一定值得说的。商品房多少价钱,装修花了多少钱,为什么需要花这么多,每一样是什么价格,那是要细细说的。这是他们生活中区别于周围人的,为数不多的标签。

像来惠利这样的三堡村媳妇,到处都是,在她主动逃脱这种生活前,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她没有可供炫耀的成绩特别突出的孩子,或是在外买了商品房。在她离开这种生活惯性后,大家其实也没有关注她。这一片人们讲起自己的身份是骄傲的,“上海啊,那我们是不去(发展)的”,“四季青服装城啊,离我们很近,看着它生意做起来的。但我们是不去(做生意)的,那是外地人的事”。

球山村里,一户人家正在拆掉旧房(黄宇 摄)

拆迁户中的女性

出嫁前的来惠利,是一个性格鲜明的姑娘吗?我们在章家坝试图找寻来惠利的生活痕迹,却发现一样被轻易消解了。

章家坝绝大部分人都声称,自己跟来惠利“当然算是熟人”,但当我们试图询问有关来惠利的性格、能力、特点时,她又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三兄妹中,来惠利和哥哥长得像爸爸,模样清秀好看,爸爸曾经是章家坝第三生产组的组长,据说因为出身好,顶替了原来能干的组长。来惠利的妈妈从萧山那边嫁过来。来家的漂亮女儿,邻居觉得人品不错,依据是“他们这户人家本质上还是挺好的,比较老实”。不光是她,当我问到与来惠利同龄的女性中,是否有人读书格外好,做生意格外能干时,也同样没人能回答上来,最多的评价是“一般般”。

出落成大姑娘的来惠利经常笑眯眯的,很随和,不是那种“千”(杭州话:卖弄风骚的意思)的。虽然也有外来媳妇记得,来惠利十八九岁的时候人颇高傲、爱打扮,但无论哪一类人,都不能具体说出,青春期的来惠利是什么样的,成年后又具体在什么地方工作过,做过哪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那什么样的姑娘,才是让章家坝人能够展开描述的呢?她年轻时在村里有小姐妹吗?“那是有的嘛,女孩子嫁人,四分五散了呀。”这是叙述女性的另一个难处。对于村里男性来说,根基一直在这里,生活史是连续的。但是女性的历史是由婚前和婚后两部分构成的,嫁人意味着与过去熟识的人际圈子告别。

来惠利与那些嫁到附近不同村庄的小姐妹相比,也是差不多吗?章家坝的人说,的确是这样的,婆家村子拆迁政策好,户口就留在婆家,不够好,就迁回章家坝。除了那种拆迁政策一直不明朗,观望中错失迁户口时机的少数人,其他确实没什么不一样的。话题又回来了,个人仍然是被家庭代表的,个人的价值,还是你分的那些房。

来惠利在三堡的户口本上写的是小学毕业。她与身边多数人一样,没有走靠读书或自我打拼谋生的道路,这在当地几乎是多余的,甚至都不被看作一种选择。个人只要在拆迁集体的这条大船上等着,就是最好的。不发挥主动性,结局才是最优的。

当“拆迁户”和“女性”两个身份叠加在一起,来惠利更加面目模糊。

所以来惠利给人印象比较深的成长细节,是她小时候有气管炎,母亲用土方子给她穿老姜衣服,就是衣服浸了姜汁,穿上后不停地揉搓全身。穿老姜衣服不舒服,来惠利为此常常哭,这是村里人为数不多的对她记忆深刻的事件。但据说后来她的病的确好了。

仅有的一点对来惠利个性的形容,来自村里一位开小卖部的同龄人。她是外地嫁过来的,对当地人有一种打量的目光,开社区小卖部又需要相当不错的情商,这使得她多了一些当地人不具备的敏感。也就是她,觉得十八九岁的来惠利爱打扮,有一点高傲。这种对一个人个性的一点描述,已属难得。

来惠利内心那个希望被人看见的自我,一直到她将近40岁时,在一个彻彻底底的外来者面前,才有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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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爱情”?深度还原许国利来女士婚姻及罕为人知的案件细节

万众瞩目的“杭州杀妻案”终于判了,杀妻恶魔许国利被一审判决死刑!这个在媒体采访镜头前对全国人民装模作样的凶手有此结局,当真是大快人心。

此人心思之缜密、手段之冷酷无情,实是举世罕有,其人所作所为,只能用灭绝人性来形容。

而近日法院的判决,也终于让此事有了最后的结果,但只有一个结果显然是不够的,因为还有太多的疑问存在于我们的心中......

审判中的许国利

许国利和来女士之间的婚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为什么要对相依为命的妻子下此毒手?

案发当日两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当晚12时来女士醒来发现许国利有杀人动机后,她没有挣扎反抗,而是甘愿一死?

本文将披露更多许来二人的婚姻细节以及案发当日的一些情况,或许您在看完后,将会得到一个最终的答案。

第一、从初恋情人到被“棒打鸳鸯”,来女士与许国利的曲折爱情和婚姻

在许国利变得毫无人性之前,他和来女士之间其实有过一段极为动人的爱情。

1965年,许国利出生于浙江省诸暨市一个贫穷的山村里,家庭极其贫困,4岁那年许国利母亲去世,兄弟三人由父亲辛苦拉扯大。

许国利出生地浙江诸暨市安华镇,图为当地景点五指山

18岁那一年,许国利参了军,其兵种并非网传的侦察兵,而是一名普通工兵。在部队里3年时间一晃而过,许国利复员后便踏入了社会。

由于许国利本身文化不高,自身又无一技之长,因此其在社会上闯荡的不甚如意。1987年,许国利跑到杭州做鱼粉生意,他在杭州章家坝租了一间房子,而这间房子的房东,正是来女士的父亲。

租房期间,许国利顺理成章认识了房东的女儿,当时仅有19岁的来女士。

从旧照上看,许国利年轻时长得颇为标致,加之其在部队多年,因此举手投足自带一股军人气质。来女士当时很年轻,很快就被许国利这个外地青年给深深吸引了。

两人交往了3年之久,互相都是彼此的初恋,从后来二人各自离婚也要走到一起来看,他们这段交往应当是情真意切的。

上世纪80年代杭州

但正如所有情感电视剧中的情节一样,来女士这位富家女遇上许国利这个穷小子,两人的“爱情”注定是曲折的。来女士的父母根本不同意这段婚事,而且把许国利赶出了出租屋,想尽办法将二人给活生生拆散了。

失去挚爱的来女士自然是伤心欲绝,许国利经此一事,心理上是否有产生变化我们不得而知,但看他后来举动,应该是发誓要出人头地的。

坦白说,这段虐恋在许国利犯案后很好地掩护了他一段时间,尤其是对来女士家人起了相当的蒙蔽作用。当杭州警方掌握了一定证据突然带走许国利时,来女士的大儿女还坚信“不可能是许叔叔干的”,其主要原因正是因为两人间这段极为虐心的情史。

许国利被来女士父母赶走后便四处打工兼做些小生意,但始终没有大的发展。这段时期他遇到前妻官女士,两人顺利成婚并育有一子,而此时来女士也和他人结婚,并生下一名女儿。

许国利

不可否认的是,两人在各自成家后,对于过去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都没有忘记,而这一点,正是后来两人重遇后各自离婚并最终走到一起的关键原因,同时也是之后来女士悲剧的根源所在。

2004年,在上海开办养鸭场退出的许国利偶然间联系上了来女士,两人暗中相见后很快便旧情复燃。

此时来女士所在的三堡村开始拆迁,来女士也因此获得了上百万的拆迁赔偿。

财务自由的来女士这时已完全拥有了掌控自身命运的资格,而有钱有旧情的来女士在许国利眼中也是魅力无穷,因此二人决定,干脆各自脱离现在的婚姻走在一起,再续前缘。

来女士做出此番重大决定的原因不难理解,就四个字:为了爱情!但许国利决定要和来女士在一起的动机就很值得商榷了,究竟是情多一点,还是钱多一点呢?

没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除了现在正在狱中等死的许国利本人。

不管怎样,两人由此开始实施各自的“离婚计划”。

失踪前的来女士

来女士要和许国利在一起的决心是异常巨大的。

资料显示,为了和丈夫离婚,她曾两次向法院起诉,并向丈夫声称,如果他不离婚,那么她就去外面借贷制造共同债务,以此逼迫丈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而许国利所用手段更为暴虐,他甚至曾掐着前妻脖子,恶狠狠地威胁这位可怜的女人:“如果你不离婚,连命都会没有的!”

经过长达数年的“斗争”,2008年两人终于如愿以偿,一同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两人这段经历我实在无法评说什么,因为这就是真实的生活,既是人性,也是现实。

第二、恶魔是怎样出炉的?从人到魔的许国利

从1988年来女士认识许国利开始,到2008年两人成为合法夫妻,历经长达20年的风雨两人才渡尽劫波“修成正果”,如果没有后来许国利举起屠刀,二人这段始终不渝的爱情着实是很令人感动的。

至少来女士是深深感动了自己。

来女士与许国利结婚照

2009年,两人小女儿出生,须知此时来女士已是41岁的年龄,但她依然不顾高龄产妇的危险生下了一个女儿,由此可见她对许国利确实有很深的感情。

许国利以前虽然靠养鸭子赚了一些钱,但此事并未做大且中途退出,因此许国利前半生其实并未真正“出人头地”过,但许国利却是一个不甘平凡的人。

之前网上曾流传过一段有关他的“养鸭采访”,采访中可见此人具有很强烈的表现欲和掌控欲,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成功。

但他与来女士结婚时已过不惑之年,再要想创业显然已有些迟了,而且他本人一无知识、二无资本,要想“成功”难度着实有些大。

但许国利本人却没有气馁,而是找到了一条他自己所认为的“发财之路”,什么路呢?

炒股!

炒股需要本钱,但婚后的许国利并没多少收入,本人也没有什么财产,所以他便把主意打到了来女士头上。

心爱之人提出想“炒股做番事业”,来女士自然不会拦着,因此许国利从来女士处以“借”的名义拿到了160万本金,随即便投入股市中。

很显然,许国利并不是巴菲特或徐翔那块料,很快他就在股市中亏得一干二净,160万即使在今天都是一笔巨款,当时更是可以在杭州主城区直接买两套小户型。

毫无疑问,来女士对此是非常愤怒的,事实上无论哪个家庭的丈夫炒股亏了这么大一笔钱,妻子恐怕都高兴不到哪里去,由此来女士平常对许国利多了不少埋怨或唠叨。

据两人亲朋所言,夫妻二人为此吵了不知多少次,吵架过激时来女士还曾扬言说要和许国利离婚。

事实上夫妻之间丈夫做了错事,妻子一方偶尔唠叨几句也是常事,但凡有点生活智慧的丈夫对此都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再怎么闹,终究是一场夫妻,能携手走到一起的,都不会轻易撕毁合同。

但许国利显然不这么想,这与他本人的性格有关。

早年间许国利接受媒体采访时侃侃而谈,表现欲和掌控欲极强

前文已说此人志大才疏、掌控欲极强,所以他本人对来女士的指责怀恨于心,日积月累下,此人竟起了某些不该有的心思。

家庭矛盾,是许国利最终起杀心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巨额钱财的诱惑,则是第二个原因!

炒股巨亏后,许国利大约做了半年左右的网约车司机,之后又做过货车司机,其人手上一直都不太宽裕。

而这边来女士身上还有一笔7位数的存款,并且来女士在一家公司做保洁工作,每月也有4000元收入,尽管二人是夫妻,但从经济状况上看,来女士日子过得显然要宽松的多。

除此之外,来女士在拆迁后还拿到了2套回迁房,一套是夫妇二人加小女儿所住的55平小户型,另一套则有110平,这套房子也是来女士将来考虑的养老房。

所以来女士本人其实身家不菲,总资产按现值来算,大概有八九百万之多,但许国利却和来女士的这些财产没有太大关系,而仅仅只有靠着与来女士做夫妻,才有些住房使用权而已。

掌控欲很强的许国利,显然很想拥有这些财产的支配权。

据媒体报道,许国利曾向来女士提出,将大房子给他与前妻的儿子作为婚房,此等无理要求自然遭到了来女士的断然拒绝。

日渐积累的夫妻矛盾,加之巨额财产的诱惑,许国利,终于对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枕边人,动了无边杀机!

第三、案发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按《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二十条规定:

公民下落不明满二年的,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他为失踪人。

其中第二十三条又规定,如果下落不明满4年的,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失踪者死亡。

一旦法院判定失踪者死亡,那么如配偶、子女等利害关系人便可以继承失踪者的相关财产。

许国利,正是打的这个狠毒算盘。

案发后媒体对许国利采访截图

如果他想要继承来女士的财产,那么他就必须要让来女士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一旦来女士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么只需过上几年,他就可以霸占来女士的巨额财产了。

案发前不久,许国利陆续购买了美工刀和切割机等作案工具,很显然,此时的许国利已想好了怎样才能让来女士“彻底消失”了。

而杭州法院的判决书中也说得很清楚“(许国利)有计划地实施犯罪行为......有预谋地故意杀人,又碎尸灭迹”,足以证明许国利的犯罪行为是早有准备。

时间到了7月4日案发这一天。

这一天是两人小女儿的生日,上午时分许国利陪着来女士一起到医院看病,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任何异样,依然扮演着一个“好丈夫”的角色。来女士则对一切都还茫然不知,她根本不知道再过几个小时,她身边这个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男人,就将对她痛下杀手。

当日傍晚,一家人为小女儿庆生,其乐融融地做肉圆子吃,许国利负责做菜,来女士则负责清洗许国利买回的绞肉机。

清洗过程中,来女士的手指不小心被刀片划破了,因此来女士埋怨了丈夫几句。

来女士究竟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双方当时产生了口角,而且来女士的话语严重刺激到了早已心理扭曲的许国利,据许国利后来供述:“当时孩子在家,我就没有发作,怕当着孩子的面打起来。”

至此,许国利终于下了杀心,决定今晚就向妻子动手。

晚上睡觉前,许国利悄悄在妻子每晚必喝的牛奶中放入安眠药,来女士没有丝毫防备地喝了下去,就此沉沉睡去。

而许国利这个恶魔则毫无睡意,晚11点过左右,许国利用被子将来女士裹住,又用胶带封住来女士嘴巴,紧接着将枕头死死压在来女士头部。

期间来女士终于醒来,她柔弱地呼喊了一声:“许国利......”

但许国利并未因此而心软,而是继续用枕头死死捂住来女士口鼻,并最终导致来女士缺氧死亡。

整理床铺的许国利

来女士被残忍杀害后,许国利还盯着她的遗体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这个恶魔心中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以上是许国利后来向警方供述的案发经过,并且其人还向警方交代,作案过程中来女士并没有挣扎,而是任由他谋害。

许国利的这段供述中有个细节很令人疑惑,为何来女士在被杀害过程中没有奋力挣扎呢?

我在反复回溯这件案子后,认为有两种可能。

一种情况是许国利所下安眠药药力未过,来女士当时仍浑身无力,无法挣扎。

另一种情况则是来女士醒来发现许国利要下毒手,为了避免闹出大动静惊醒小女儿,并被女儿看到许国利杀害她的过程,所以不得不用生命保护小女儿的安危。

因为来女士不知道眼前这个癫狂的魔鬼会不会对目睹案发过程的小女儿下手,所以她这位母亲甘愿一死保护女儿不受伤害!

来女士与小女儿照片

真实情况究竟怎样已不可知,但我知道,在许国利举起屠刀的那一刻,来女士心中必然是充满绝望的,她可能至死都不知道,相濡以沫十几年的丈夫为何要向她下此毒手。

许国利之穷凶极恶,实是罄竹难书,一颗子弹,正该是此等恶魔的最终下场!

第四、擒魔记——杭州警方的前后四次侦查方向

来女士“失踪”2天后,许国利按原定计划跑到所在辖区的四季青派出所报案。

由于许国利讲述的来女士“失踪过程”太过悬疑和离奇,因此迅速引发了媒体和全国网友的关注,其在面对媒体采访时,其人侃侃而谈且轻松自如的态度至今让我们记忆犹新:

她不可能一个人出去的,以她的智商,她一个人是走不出去的。

许国利与大女儿报案的四季青派出所

很显然,许国利眼中的来女士智商是不及他这个“聪明人”的,仅从这句话,就可看出许国利平常对来女士的蔑视。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仗着这几十年来与来女士曲折情史的掩护,用连篇鬼话蒙蔽了不少来女士的家人。

但网友们却是不知道许来二人30年来的感情纠葛的,因此网友们不受感情因素的左右,不少人仅靠着网上零零散散的信息和自己的直觉,就“猜”出了许国利是杀人凶手!

网友们可以猜,但警方破案却是不能猜的,而是必须要讲究确凿的证据。

杭州江干区公安分局接到报案时,一开始并未将许国利列为嫌疑人,警方最初的推测是“来女士还活着,但已经离开了小区”。

许国利贴出的寻找来女士的寻人启事

所以案发初期的侦查方向主要是朝失踪案方向进行的,因此我们看到最开始几天警方工作主要是排查线索以及观看监控录像。

但6000小时的监控录像看下来,依然没有发现来女士的踪迹,这个结果让警方大为诧异,于是警方的侦破重点立刻转移至“来女士还活着,但可能困在小区内某处”的方向上。

但在排查完小区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后,例如天台、地下室、杂物房、烟道、电梯井等等区域,仍然不见来女士的踪影。

案件性质由此开始严重了,此时警方进一步作出判断“来女士人很可能已遇害,并且为小区内部人员所为”。

因此接下来几天,警方开始对小区进行地毯式搜索,小区内一千余户住户也被一一排查,连冰箱衣柜也进行了仔细检查,但依旧没有发现相关线索。

至此警方再次排除小区住户为案发第一现场的可能。当所有可能都被排除后,那么原来最不可能的怀疑对象,也就成了最大嫌疑人——来女士丈夫许国利,有重大作案嫌疑!

但由于许国利将现场处理得极为干净,警方并未在许家找到有力证据,所以此时许国利仍只是处于被怀疑过程中。

与此同时,来女士失踪案在全国范围内持续发酵,数以亿计的网友们被此案吸引并随时跟踪关注,杭州警方当即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压力。

作者君有位朋友在浙江警界,据他后来所言,当时杭州警方经常是通宵达旦开案情研讨会,所有人员都在全力以赴争取早日破案。

7月22日,警方调集人员顶着近40度高温开始对化粪池展开仔细搜查,许国利做梦都想不到,警方竟然有此等魄力。

经过20多个小时艰苦奋战,倒干并检查38车粪水后,警方终于在化粪池中找到了部分疑似人体组织,“杭州来女士神秘失踪案”由此正式取得重大突破。

第五、恶魔的结局

经过DNA比对,警方最终确定化粪池中的人体组织正是源自来女士,7月23日凌晨1点,早有准备的杭州警方当即对许国利实施了传唤。

警方对许国利实施控制

经过长达9小时的突击审问,许国利终于被攻破心理防线,当日上午10点,许国利向警方彻底交代了其杀妻毁尸的犯罪事实......

2021年7月26日,浙江省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正式宣判,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许国利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震惊中国的“杭州杀妻案”由此尘埃落定。

案件发生后,由于此案影响太过广泛,因此网络中有个别女性发出“恐婚惧婚”之语,其实这等想法大可不必。

我们必须看到,许国利只是中国14亿人口中的偶发极端情况,他代表不了中国的主流男性,通过本文便可知,其犯案动机更多的是因为自身原因。

所以如果将此人所作所为骂上一骂当作情绪发泄也就罢了,若要以此否定中国男性、否定婚姻的必要性,客气点说,这是因噎废食,不客气的讲,这叫脑子不清醒。

直到今天,家庭依然对我们每个人都有着重要意义,无论是对男还是对女,婚姻,都是普通人生活中最重要的一层生存保障,孩子,也同样是普通人人生中的最大希望。

假如一个人,人生中既没有“保障”,又没有“希望”,那么这样的生活本身究竟还剩多少乐趣和意义呢?这一点,“恐婚族”或者“丁克家庭”们着实该好好思量一下了。

审判庭上的许国利

依照惯例,我在每次长文最后都会给出一些祝愿,但这次的“祝愿”却与往日不同,我非常真诚地希望,执法部门能依法早日结束他那罪恶的人生,实话!

文/梦醒锦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