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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含八字解析 林奕含八字时辰

林奕含八字解析 林奕含八字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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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教育父母都应该要懂得

作者:十里稻花香

文章首发:小城故事馆

“如果会怜悯我,又何必抓住我,鬼扯,原谅恶魔,咬碎牙胆怯和落寞,怎么不问问我,人类啊故意的,为什么不偏不倚选中我一个。”

当这句歌词以一种压抑,无力,极为动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感受到不可言喻的忧伤和愤怒,因为这首《负重一万斤长大》的歌词背后的故事是案《素媛》,它让我不可抑制地想起了三年前看过一遍,就迟迟不敢翻开第二次的《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不同的故事,一样的主题,不同的人物,一样的悲切绝望。

,原来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齿冷,又耻辱得令人不敢提及的遭遇。

01

李国华是房思琪的国文补课教师,李国华初见房思琪时就被她如初生羊犊般纯净稚嫩的容貌吸引,他玷污房思琪的赌注就是她的自尊心。

李国华心想,他喜欢她的羞恶之心,喜欢她身上冲不掉的伦理,如果这故事拍成电影,有个旁白,旁白会明白地讲出,她的羞耻心,正是他不知羞耻的快乐的渊薮。射进她幽深的教养里。用力揉她的羞耻心,揉成害羞的形状。”

他有且仅有一个筹码“一个如此精致的小孩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这太脏了,自尊心往往是一根伤人的针,但是在这里,自尊心会缝起她的嘴。”

这个筹码让思琪溃不成军,内心的世界崩塌,满是废墟断垣。

“捻开她制服上衣一颗颗纽扣,像生日时吹灭一支支蜡烛,他只想许愿却没有愿望,而她整个人熄灭了。”

李国华怎么敢?他凭什么这样轻而易举摧毁思琪的世界?他怎么忍心让房家父母的掌上明珠受这样的苦楚?

仅凭他的没良心,仅凭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仅凭他奇怪的性癖,可这明明都是他的问题,为何受苦的是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妈妈诧异地看着她,回答:「什么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谓教育不就是这样吗?」

思琪一时间明白了,在这个故事中父母将永远缺席,他们旷课了,却自以为是还没开学。”

02

读到这里我仔细思索,在我们的教育中的确是这样,我们一直处于父母,老师都谈性色变的时代,他们羞于启齿,许是怕青春期的躁动会影响孩子的欲望,许是觉得谈及这些太过尴尬.

可他们都忽略了,坏人是不会觉得孩子太小的,他们不会觉得其他人的孩子还被疼爱和保护,他们从不会因为家长老师的羞耻心而停止侵害的獠牙。

“他发现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他身边。”

有些女孩子被侵犯了,有些人会反过头来指责她是不是穿得太少?是不是性格风骚?你怎么心里没数,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呢?人家不这样对别人,怎么偏偏这样对你呢?是不是你给了他什么暗示?

可笑的是,他们将这归因于女生的不自爱和不聪明,这种受害者有罪论的思想还有一群跟着附和的拥趸,他们一边帮着泼脏水,一边怪她不够坚强。

“思琪在家一面整理行李,一面用一种天真的口吻对妈妈说:「听说学校有个同学跟老师在一起。」「谁?」「不认识。」「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思琪不说话了。她一瞬间决定从此一辈子不说话了。”

妈妈的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一刻她知道,她失去了想从家长这里获救的信心和希望,以至于思琪想到唯一保护自己的方式就是闭嘴和……爱上老师。

“爱你的人对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不是吗?”

于是她听着那个衣冠禽兽的甜言蜜语“记得我跟你们讲过的中国人物画历史吧,你现在是曹衣带水,我就是吴带当风。”

“我只是想找个有灵性的女生说说话。”

“我跟你在一起,好像喜怒哀乐都没有名字。”

可她的自欺欺人怎么可能如愿?她是个极其聪慧灵秀的女孩,她无法麻痹自己,她根本不可能爱上李国华。

“无论是哪一种爱,他最残暴的爱,我最无知的爱,爱总有一种宽待爱以外的人的性质。虽然我再也吃不下眼前的马卡龙──『少女的酥胸』──我已经知道,联想,象征,隐喻,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

她清醒,她克制,她自欺,她绝望。

有一次思琪问,做的时候你最喜欢我什么?

李国华只回答了四个字:“娇喘微微”。

她知道这是红楼梦里形容林黛玉初登场的句子。

然后思琪问李国华“红楼梦对老师来说就是这样吗?”

他毫不迟疑的说“红楼梦,楚辞,史记,庄子,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这四个字”。

可不可笑,思琪内心丰盈,热爱文学,可她的精神世界,只是他的荒淫殿堂。

她无法糊涂地接受这件事,可清醒起来又过于痛苦,这样的撕扯和纠缠,让她厌弃自己:

面对那些男孩子写给自己的情书,本该情窦初开心怀悸动的她却这么想“其实是我配不上你们。我是馊掉的柳丁汁和浓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我是一个灯火流丽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看得到也没有人需要的北极星。”

这是一场盛大的摧毁,瑰丽的外壳,令人费解的仪式,纠缠不休又黏腻的附着,像一块染上脏污的澄透玻璃——看似依旧能遮风挡雨,没有裂纹,可哪怕再强烈耀眼的阳光想要照进来,也必须穿透那些污浊,无时不刻不提醒着,再也不是曾经完全透明崭亮的时候了。

03

李国华常在侵犯女孩的时候心里自念“温良恭俭让”。

与传统颠覆,这句话在书中有很诡异的解释。

“温良恭俭让,温暖的是体液,良莠的是体力,恭喜的是初血,俭省的是保险套,让步的是人生。”

毫无疑问,他是极其下流恶心的,不仅仅体现在他毁了很多女学生,也体现在他身为人父明明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却反其道而行,在“狼师”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流连而享受。

他那点仅仅尚存的人性,都体现在他对女儿的爱里。

他深知如他一般的人会对什么样的女孩子下手,于是他把女儿晞晞培养成一个类似于纨绔的女孩,娇纵任性,刁蛮霸道。

这种女孩胆子大,性子急,沾染上不易摆脱,不好控制,这是他对女儿的保护。

但他并没有因此推己及人,他不停地伤害着别人家的女儿,如房思琪,如郭晓琦,如饼干,那些澄澈如朝露,本该有美好人生的女孩。

他摧残起别人家的孩子毫不手软。

04

故事的尾声,对于思琪的拒绝,他使出了最残忍和恶心的手段:

“不要,不要!该露的要露出来。这里再打一个八字结,那里再打一个双套结。她的手腕脚踝被绳子磨肿。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没错,像螃蟹一样。不能固定脖子,死了就真的不好玩了。”

被绑成螃蟹一般的房思琪,终于精神失常。

唯一记得的就是剥香蕉,吃香蕉,护工对她的态度有如对待一条狗。

而被“螃蟹思琪”照片吓到的郭晓奇,也因此畏惧李国华,不敢再开口指认他的罪行。

作者林奕含有着和房思琪相似的经历,书中的房思琪疯了,2017年4月27日,现实中的林奕含选择在台湾省台北市家中上吊自杀,年仅26岁。

从这本书中渐渐苏醒,无助而悠扬的歌声继续唱着:

“裙子又轻舞落寞,美丽又不是她错,喉咙力竭对世界爱着,在意的,有谁呢?”

我们的教育中,应该补上“性教育”的缺失,我们的认知里,应该明晰究竟孰是孰非,我们的文化里,应该理解和敬重那些受到侵害的人,无论男女,无论年纪,无论职业。

面对李国华似的人群,他们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不该再有机会装得文质彬彬,受尽拥戴的同时残害少女幼童,这种伪君子出现在现实中,理应受到强烈的制裁。

也告诉社会,我们还是有人在在意的,面对房思琪类的事件,还有很多人有同理心和共情能力——不要再死去或者疯掉千千万万的思琪,她们应该被理解,被拯救,而不是因为别人的错误而付出自己的一生,世间的公道从不该如此。

歌曲可以唱完,故事也可以结束,但这份哀痛和悲怆应该被永远铭记,被警醒,被提点,呼吁社会应以切实的教育行动和真诚的心去面对和解决,防止这种悲剧会换下一对主人公再次上演。

“一会就好 让我躲躲 悄悄躲躲

真的有在很怀疑呢

也许世界并不欢迎我。”

歌词:《负重一万斤长大》 太一

《出门寻死》:那个卖血哄婆家高兴的贤妻良母,为争口气决心去死

每个家庭,除了父母子女以外,还有一个身份特殊的“外人”,她永远处在这个家最微妙的位置,不管付出多少真心,都很难真正拥有这个家的血缘,这个身份,就是媳妇。

方方的《出门寻死》中,何汉晴是典型的家庭主妇,为了一家人过得好,自己精打细算。一件新毛衣,虽然是平价商店门前小摊上的打折货,但也是她攒了几年的心劲,看了上十个回合,最后掏钱时还掂量了大半个小时才咬牙买下的。

相信绝大部分已婚女性都有类似的感受,结婚前可以任性,想花就花了。结婚后却要琢磨着如何让每一分钱发挥它们最大的效用,而且自己永远不是第一位,有了孩子先给孩子,恨不得给下一代用自己能力范围内最好的最贵的,然后是丈夫、婆家、娘家,把他们都打发满意了,不知转了几大圈,才能转到自己身上来。

01|贤妻良母孝媳妇,往往不会太幸福

何汉晴这半辈子的不如意,大都来源于她那泡折磨人的“万年屎”。

有一回,她好不容易捕捉到了感觉,蹲在厕所跟它作斗争,水开了。

烧水的壶是个叫壶,不管何汉晴正在“办大事”,一直顽强地叫着。

公公婆婆在客厅里看电视。其实他们也不怎么看,婆婆眼睛不行了,公公看不明白个什么。他们坐在电视机前,眯着眼打瞌睡,只不过听个响。

开水壶每天都会叫,但灌水瓶是媳妇的事,他们都不会想起来去过问一下。

丈夫刘建桥猫在屋里刻车模,他迷进自己的事情,就算把壶放在他的耳朵边,他也不会听见的。他根本就没有听的习惯。

小姑子建美多半在她住的阁楼上打扮。建美在家里养得娇,总拿自己当公主一样,男朋友找了几打,何汉晴为招待她的男朋友做的饭都不下八桌。建美横挑鼻子竖挑眼,总看不中人家,结果弄得自己嫁不出去。

转眼建美便过了30岁,自己急了,每天晚上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去外面跳街舞。何汉晴百般看不顺眼,有一回说,你以为找男人靠撞大运呀。何汉晴一开口,就叫婆婆骂得抬不起头。

婆婆说,我家美美是金枝玉叶,是你说得的?所以何汉晴知道,这个金枝玉叶的小姑子是什么都指望不上的。

叫壶却一直叫。

何汉晴还是心软,提上裤子去灌水,正一摇一摆往外走,迎面碰上了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建美。

“嫂子,我屋里煤气多得用不完呀?水开了这么久也不灌水壶再叫几声就快成歌星了。”

何汉晴本来就恼着,听建美这一说,心口一闷,回嘴说,你灌一下么样就不行(么样,武汉方言:怎么)?没看到我在厕所里呀。

建美仿佛吃了一大惊似的,食指一下子就放到自家鼻梁上。建美说,我?我灌水?这屋里几时轮到我来灌水瓶了?我要连水瓶都灌的话,那你还不失业?

之前,有个叫李文朴的记者央求何汉晴的老公刘建桥替他刻一个美国悍马的车模,登门时拎了两瓶蜂蜜。刘建桥不喜欢吃甜东西,说是腻。公公有糖尿病,不能吃,婆婆也说没得吃头。何汉晴怕浪费,于是就自己吃。

原先并不知道蜂蜜有什么用,只是觉得在白开水里加点蜜,甜滋滋的,吃起来蛮舒服。哪晓得吃着蜂蜜的那些天,大便竟是出奇地通畅。何汉晴这才晓得,蜂蜜不光是甜得让嘴舒服,连屙大便都舒服许多。

于是何汉晴每天都夸说蜂蜜的好处。先说时,还没人搭腔,只道是何汉晴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没吃过东西。说多了,也就有人响应。响应者是小姑子。

小姑子那天只不过有点感冒,见嫂子何汉晴总说蜂蜜好,便也冲了一杯蜂蜜水喝。其实她那个感冒冲不冲蜂蜜水,次日也会好。但喝过蜂蜜水后第二天感冒就好,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小姑子突然间就迷上了蜂蜜。进了家门,有理无理都冲蜂蜜水喝,结果两瓶蜂蜜几天下来就光剩得两个空瓶。何汉晴眼见蜂蜜日日减少,心里疼得慌,但又不能阻止小姑子喝。你喝得她就喝不得么。

这时候何汉晴便很痛恨自己这张嘴。它一点都不能把何汉晴的心里的东西封在心里,常常没遮没拦,心里分明不想说出来的话,它偏要说。

蜂蜜吃完了,再买又舍不得。更何况买回来,小姑子的嘴像个无底洞,十几块钱,要不了几天,还不叫她喝没了?

不买蜂蜜,何汉晴便只能让自己再次进入与大便斗争的岁月。想想这些,何汉晴就只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因为一只水壶引发的一场斗嘴,何汉晴在整个家中的地位显而易见。

小姑子建美还在不依不饶,在外面是个软蛋,“本事”也就剩欺负欺负嫂子了,她开始冷笑:“你一个家庭妇女,成天呆在屋里,你还没得空?”

何汉晴说:“那我总有上厕所的时候吧?”

建美改冷笑为大笑,说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屙屎也是忙活。

何汉晴自知是说不过建美的,她有些急,一急声音就大了许多。何汉晴说,我又没说让你做么事,关个火总也是可以的吧?

建美也把声音放大了:“你听到水开了就不能赶紧从厕所里出来?天晓得你是不是猫在厕所里偷懒?你那泡万年屎每天都要屙几遍,算是天下无双。”

何汉晴急上加羞,声音便更大:“我躲懒?这屋里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哪件不是我做?全世界的人都躲懒也没有我的事。”

一边看电视的公公婆婆脸色都摆了出来。婆婆从来不会像何汉晴这样吼叫。可她一开口,何汉晴就会觉得婆婆的每一个字都能扎出血来。

婆婆轻言慢语地说,有理不在声高。一个人是懒惰还是勤快,屋里有这么多眼睛,人人都看得到。

婆婆以前当过中学语文老师,摆起理来像跟学生上课。何汉晴一嫁进这里,就晓得自己跟婆婆对阵就算是有天大的理,最后理短的还会是她。

所以,她从来不跟婆婆顶嘴。更何况,何汉晴明白,她要是咽不下气,张口顶了婆婆,婆婆的背后就会有人跳出来对付她。那个人就是公公。

公共平常脾气倒也好,说话慢条斯理。只是何汉晴心知公公这好脾气,是放在那里没有响的一颗定时炸弹,到了规定的时候,就会爆炸。

公公从年轻时就宠婆婆,自忖事事不如婆婆,所以把婆婆当作菩萨一样供着,但凡有人对婆婆一点不敬,公公便六亲不认,定时炸弹肯定起爆。

喜欢叫的狗,听惯了,倒也没什么好怕的。可好脾气的人一旦火头蹿起来,却让人胆战心惊。

不叫的狗一张口就会把人咬得鲜血淋漓。

02|“娜拉出走后,不是堕落,就是回来”

何汉晴在这个家的地位为什么会这样?

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她是个爱操心、热心肠,宽容大度,大大咧咧的人,别人对她不敬她生气个三分钟,转头就忘,别人对她的好她却可以一直记在心里,甚至到了临死之前还觉得对不起人家的地步。

另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经济地位。钱,是所有女性在家庭中处于不平等地位永远逃不开的根源。

小姑子建美虽然只是在家门口的小超市当出纳,所挣工资全花在自己身上,白吃白喝娘家的,可也还是说话硬气。

丈夫刘建桥虽然下岗在家,可有一身好手艺,能把一块平平无奇的木头刻成细节逼真的高级汽车,虽然换不来钱,但换来了最没用也最有用的荣誉和名气,腰板自然硬。

婆婆公公都有退休工资,还是那句话,不多,甚至远远不够他们自己生活开销的,但他们还是觉得自己为这个家做出了莫大的贡献,对着儿媳妇颐指气使那都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一大家子住的房子,目前的所有权也还在他们手里。

何汉晴呢?婆婆天天嘲笑她没文化,不会说漂亮话,可她不知道的是,在那个年代,何汉晴本来能接受到更好的教育,却只能下乡接受“再教育”,这个所谓的“教育”不教文化。

何汉晴常想,她这一生就是被肚子里那截屎给毁了。她当知青的时候,有一年乡下发大水,地都淹了,没有菜吃。房东家腌了几坛辣椒,她便天天用辣椒下饭。一个月吃下来,身体但凡有孔的地方都火辣火辣,解大手困难的毛病从那时就落下了。

有一年公社推荐工农兵学员,村里人都说何汉晴勤快,人好,大队长当场拍了板,说就何汉晴了。公社派人叫何汉晴去填表,却是到处找不到。何汉晴同组的丁燕子便自作主张跑去公社,伶牙俐齿地说何汉晴怕自己没得文化,不敢去,让给她了。

公社领导觉得丁燕子也不错,就让她顶了替。那时何汉晴正蹲在茅坑里,她已经便秘了三天。这一次上厕所,她用了两个多小时方才搞掂。

当她心情舒畅却也浑身酸痛地走出茅坑时,她的命运业已完全改变。

丁燕子后来读完了大学又考了研究生,再后来又留洋去了美国,听说是读了博士,学问也做得老大。去年丁燕子被大学聘回来当教授,年薪十几万块钱,还分了一套像别墅一样的房子。

丁燕子把知青点的同学都邀去家里喝茶,何汉晴也去了。她看见丁燕子宽大豪华的客厅立即就发了呆,丁燕子指着自己的房间笑着跟大家说,我有今天,得亏何汉晴那泡万年屎。

说得大家哈哈大笑得肚子疼,只有何汉晴,眼泪都差点砸在丁燕子发亮的地板上。

何汉晴原本是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改变人生的,可命运捉弄了她,让她返乡后当了一名普通工人,嫁给了一名普通工人,也就是刘建桥,后来何汉晴的厂子裁员,她便下了岗,刘建桥的厂子也重组,他因为说话直,伤了利益集团,也被随便找个理由赶回了家。

那以后,刘建桥天天闷在屋里刻车模,一大家子的重担全落在了媳妇何汉晴一个人肩上,她干几份家政,别人笑话她,她却不以为然,认为靠自己劳动挣钱,有什么丢脸的?

儿子刘最强上大学,买了新手机又要买电脑、录音机,和同学出去旅游,何汉晴多打了几份工,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累得直不起腰来还是不够,于是就去卖血。

可见,何汉晴挣得并不少,她错在把自己的位置摆错了。她挣来的钱没有变成为她撑腰、抬高她地位的筹码,反而全都无偿奉献给了别人,满足他们的吃喝玩乐、七情六欲。

一味付出,从来不知索取回报,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别所有人当成理所应当,看轻、乃至忽视。

鲁迅先生早在1923年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问题,他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作了题为《娜拉走后怎样》的演讲,家庭妇女娜拉觉醒了,出走了,可她没有经济能力,她的结局,如鲁迅所说,“不是堕落,就是回来”。

“然而娜拉既然醒了,是很不容易回到梦境的,因此只得走;可是走了以后,有时却也免不掉堕落或回来。否则,就得问:她除了觉醒的心以外,还带了什么去?倘只有一条像诸君一样的紫红的绒绳的围巾,那可是无论宽到二尺或三尺,也完全是不中用。她还须更富有,提包里有准备,直白地说,就是要有钱。

梦是好的;否则,钱是要紧的。”

——鲁迅《娜拉走后怎样》

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

钱这个字很难听,免不了又要被某些自诩为“高尚”的正人君子们所嘲笑、所不齿。

但是,“凡承认饭需钱买,而以说钱为卑鄙者,倘能按一按他的胃,那里面怕总还有鱼肉没有消化完,须得饿他一天之后,再来听他发议论。”

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

何汉晴最大的可悲就在于对自己的经济能力不自知,更别提智慧地运用,这种无知,让她和没有经济能力的娜拉并无不同。

03|出门寻死,看透人心凉薄

在全家人的夹击下,何汉晴彻底凉了心。

就因为某天早上自己在厕所里大便,婆婆去了巷子口的公共厕所,回来全家人便对何汉晴群起而攻之。

婆婆当着外人和丈夫、儿子的面“示弱”,口口声声说着不敢惹屋里的媳妇,我们怎么活还不是个活,等过两年死了大家都好受。

公公一听自然不乐意,咆哮着说刘建桥要是不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媳妇,就权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刘建桥揪起何汉晴的耳朵就往里屋拽,但当他举起拳头看到何汉晴充满仇恨的眼神,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他犹豫了。

一拳变成了一掌,只是对此时的何汉晴来说,都没差别了。

闹剧第二天一早,婆婆公公小姑子依旧等着何汉晴弄早点,在窗户外阴阳怪气。

刘建桥说,狗日的,你还不动?

何汉晴说,建桥,我蛮不想活,我去死了算了。

刘建桥心不在焉道,你?全世界都死绝了,你都还剩在屋里,我还不晓得你?

又说,老子没有打你,是让你。你要是闹得连饭都让姆妈做,等一下不把你往死里打我不姓刘。

何汉晴想,这样跟你过日子,我何必要你打死,我自己去死不更舒服些?你当我没有想清楚?我现在这个样,死了不比活着强?

公公一脚踢开门,他的声音震耳欲聋,这是搞么事名堂呀!还想不想过日子?

何汉晴无奈,她只能爬起来。她明白,就是自己真想死,还是把这顿饭做好了才能去死。

家里人对何汉晴要死是什么看法?

一家人有说有笑,婆婆先说,长江上没得盖子,铁路边没得警察,厨房里有刀,药店里有药。挡别的挡得住,挡死是挡不住的。

建美又笑,我嫂子呀,走到江边,一看,咦呀,这好的江水,死在里面会搞脏的,跳不得;回到厨房拿起刀,一看啦,砍缺了口子,明儿过年婆婆剁肉刀子不快了,这用不得;最后跑到药铺里,一看,死个人买药还要花这么多钱,鬼才买它。嫂子转变了汉口,硬是找不出个法子让自己死。

就连儿子刘最强接到妈妈何汉晴的电话,也不耐烦地说自己上网没时间,有事快说,听到何汉晴说觉得心里烦,蛮想去死,干脆回了一句“我忙得很,你硬要去死,我未必拦得住?(武汉方言,意为我怎么拦得住?)说这话最没得劲了。”

家人一致得出结论:死是要水平的事,汉晴这样的粗人,想都想不到。

何汉晴百感交集,决定出门寻死,可出了门,碰见街坊邻居,先是架不住朱婆婆央求,给她掏了半天耳朵;又受文三花嘱托照看她屋里的小孩,文三花的丈夫带着情人开车撞树上了,她得赶紧去医院。

辗转了一天,晚上来到火车站,又见义勇为救了一个被流氓欺负的女大学生,第二天一早,想起来自己要死,上了桥,却发现有人要跳桥,又把那人给救下了。

方方这一点很毒辣,她把最真实的底层生活血淋淋揭露给人们看,到最后并不给小人物一点活路和希望,而是和稀泥蒙混过去。

方方没有让何汉晴去死,更没有让她觉醒,而是安排了一个身世相仿的小吃摊女老板给何汉晴“上了一课”:

“你既然活到这个世上来了,这个命就不是你的了。你这条命归蛮多人所有。

你一个人做不了你这条命的主。你身边的人都不准你死,你有么事权利去死?”

或许有人说这就是中国乡土社会的生存哲学,中庸之道,但本质就是永远都不去解决问题而是掩盖问题,一层糊一层,盖不住了就换个说法再糊一层。

何汉晴最后跟刘建桥回去了,理由令人好气又好笑——屋里的事没人做。

“老头老娘一两天都没吃好,我做的菜又不对他们胃口。老头子的哮喘又犯了,他吃的药方子放在哪,你交代清楚再走唦?美美的裙子让姆妈用洗衣机搅坏了,她白天黑夜跟我吵,吵得我烦心;姆妈早上自己去买早点,钱包也被别个偷去了,回来气得半天动不得;你看一下,我切菜手都割破了,今天灌了脓,搞不好手指头都保不住……”

作家方方

人命关天,你跟我说老头老娘没胃口,小姑子没有好看的裙子?

何汉晴不等听完,便又急得火冒三丈:

丈夫受伤的白纱布包得乱七八糟,保不住手指头,那他这辈子怎么办?小姑子就一条好点的裙子,全毛的,每次有重要事才拿出来穿,哪能用洗衣机搅呢?婆婆心脏不那么好,哪里能怄气?闷气最伤身子,她要一病,哪个来招呼她……

她回去了,生活将继续循环下去,该受气受气,该抽血抽血,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完。

这就是真实。

04|忍耐不是美德,生气才是美德

作家林奕含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点破:“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这个伪善的世界维持它扭曲的秩序的方式,生气才是美德”。

付出不是美德,索取才是美德。忍耐不是美德,生气才是美德。

我并不是鼓吹大家忘掉善良,做个恶人,更不是反对孝顺老人,兄友弟恭。

我是在提醒大家,我们面对的他们,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有伦理道德赋予给他们的”亲戚“的身份。

那么人与人相处,首先要把对方当个平等的人看,倘若对方根本不把你的善良、你的付出放在眼里,换言之,不把你看作平等的同类,仗着你的善良、大度肆意榨取你的价值,满足他们某种见不得人的心理癖好和实际的物质利益,那么你凭什么还要继续尊重他们的“伦理身份”呢?

这件事谁都不会告诉我们,所以我们才会时常感到疑惑:为什么付出越多收获越少?为什么婆家(推而广之,男人对岳父岳母家也是如此)始终没有把我真正看在眼里?

诸君可以好好反思一下,你是不是“何汉晴”?

这个时代,说白了谁也不欠谁的,我让着你,是因为我对你有情,不是因为你多好,而是因为我懂道理。

可你若是不长良心,与兽无异,那我更没必要把你当人待。

这是委屈了自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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