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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贼捕结构案例 八字是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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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吾:军统特务“赛狸猫”落网记

引子

*本文摘自《隐蔽战线写真》,作者少吾。估计是化名。

正文

1950年8月,我们接到公安部一件敌情通知,内称:“保密局特务段云鹏,负责北京行动工作,解放后曾潜入北京活动,现准备再次潜京。”侦察科王兴华科长随即批交我侦破此案。当年,我曾与这个著名“飞贼”打过交道,但对段竟敢前来北京进行破坏活动,仍然感到十分震惊!为保卫毛主席和的安全,我满怀信心地投入了这场战斗。

平津飞贼 老牌特务

段云鹏,又名段万里,1904年生于河北省冀县,早年在旧军队中当兵,练得一身武功,并有一套攀高上房的本领,因而被提升为训练新兵的教官。1928年其离开旧军队后,在北平流落为惯窃,成了一个专门夜间入户的“黑钱”。他曾夜人北平瑞蛱祥绸布店和德国驻华使馆以及一些阔商、富户住宅内,在平津一带作案多起,被捕入狱多次,成为刑警队和看守所的“常客”。久之,他便与看守人员勾结,白天在牢内睡觉,夜晚外出进行,获赃后共分。由此,人们传说段是个能“飞檐走壁、窜房越脊”的飞贼,绰号“赛狸猫”。

日本投降后,段云鹏被军统局北平站行动组上校组长江洪涛吸收为中尉组员,并受到北平站站长马汉三的重用。马汉三曾布置段和崔铎(行动组中尉组员)等特务昼夜监视军调部的代表和滕代远的行动。段曾在夜间独自越墙潜入叶、滕住处,阴谋行刺和文件,被警卫发觉鸣枪后逃跑。1947年9月,段利用上房技术,破获了北平地下电台一部,曾导致在北平、天津、上海、西安、沈阳等地的地下电台遭到破坏,地下工作人员数百人被捕入狱。为此,曾亲飞北平,重奖有功人员。1949年1月中旬,密令,要秘密处死正在为和平解放北平奔走的原北平市市长何思源,以威胁傅作义。保密局局长毛人风派行动处处长叶翔之飞赴北平指挥,段云鹏、崔铎等人夜入何宅,将4枚定时炸弹安放在房顶上,炸伤了何,炸死了何的二女儿,还炸伤了何妻和其他子女5人。随后,段、崔等特务乘机逃沪转台。

对于段云鹏,我早有所知。早在1946年夏,我在北平做地下工作时,即利用地下关系赵某了解段云鹏、崔铎、吴庆阔一伙特务的活动情况。通过赵的介绍,我与吴、崔先后相识,并去过他们家。1947年4月,我回冀中解放区向华北局城工部部长刘仁汇报工作时,曾谈到段云鹏一伙特务活动情况,立即引起刘仁的重视。他详细询问了情况,并指示我继续下力量靠近了解。我回到北平后,便遵照刘仁的指示,继续了解掌握段的活动情况,直到北平解放后,知悉段云鹏已逃往台湾。

占领阵地 严密防范

根据敌情通报和掌握的段云鹏的基本情况,我们制定了侦破方案。针对段在京津地区交往广泛,在军警宪特、地痞流氓、窝赃犯、销赃犯、犯中狐朋狗友甚多,社会关系复杂的特点,我们迅速开展调查,力争摸清段的社会基础,并在他的社会关系中选择突破口,以发现其组织活动和段的行踪。

鉴于段云鹏和崔铎两人私交甚好,以前经常在一起活动,为防止他们互相勾结利用,我们也把崔铎列入此案,同时开展工作。

北京解放初期,公安任务繁重,干部少,开始侦破此案时只有我一人。另外,我手中还有其他案件。在此情况下,为了迅速侦破,经过请示,我们召开了有关业务处和公安分局侦察科长会议,布置了行动方案。不久,即查出了段在京分布在城近郊区的关系百余名,崔的关系也有30多名。

为加紧了解有关情况,并重点深入开展特情工作,我首先对段的徒弟、军统“运用员”杨某采取正面接触的方法,与其拉扯,经过几次交往,套取到段的一些情况。但是发觉杨油头滑脑,不大可靠,不宜利用,遂予打掉(后来得悉,段潜京后,曾几次找他,因其搬家几次,段未找到)。其次,查出段的至友张某(贩卖发家,在京开设旅馆)刚去香港,其家属居住北京;进而了解到张因贩毒曾与察北禁烟局有过联系,该局一位同志与张熟识,解放后在中山公园当主任。于是,由王兴华科长同我一起与该同志洽谈,随后经他介绍由我与张的小老婆相识,开始接触。当时认为张在香港与段云鹏会有往来,争取张为我们工作,在港可以了解掌握段的活动情况,进而创造条件捕获段云鹏。

主动出击 突破缺口

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工作,到了1950年10月,全国已开展了大规模的镇反运动。我们对段云鹏和崔铎的在京关系逐个予以监控,初步张开了罗网。但是,段是否曾潜入北京?是否有潜伏组织?显然,仅有面上的控制是难以发现的,并且缺乏捕段的条件。

按照原定侦破方案,在基本掌握了段的社会关系后,我们速捕了几名有历史罪恶的段的关系。但是捕后,他们均未供出解放后见过段。

第一次出击未打中目标,说明未选准对象,由此分析.可能是段对有历史的关系未敢联系,怕引起暴露。

根据这个启示,我又重新筛选,逐个分析,继续确定突破口。

1951年2月,我们把与段关系密切、当过警察的秘静轩速捕,关押在草岚子预审科内突讯。我向吕岱科长汇报了案情,吕科长指定由得力的预审员汲潮突讯,并让我上场一同审讯。我与老汲详细研究,要从秘身上突破缺口。

秘静轩是个小矮个,留平头,腰板挺直,审讯时两只小眼睛掩盖不住内心的慌恐,而答话时显得很恭敬。我们没费几句话,秘就交待了历史罪行:“日伪时期在北平当过伪警,日本投降后在天津当过护路警察,抓过八路军的侦察员……”接着秘就表白没有其他问题。

在预审工作中敌特一上来就交代问题,往往是为了掩盖更大的罪行,看来秘犯就使用了这一招,企图蒙混过关。

我们随即采取了政策攻心,强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晓以利害,指明前途,进行追讯。这时秘看出我们掌握了一定材料,被迫又交代出他给军统局北平站行动组组长江洪涛搜集过的情报。秘交代至此又闭口不谈了,显然他不愿交代出段云鹏是他的直接领导人。

于是,我们揪住秘犯口供的破绽,紧追不舍,逼问他们的直接领导人是谁?秘犯很不情愿地交代出是段云鹏:“日伪时期我在北平警察局看守所当看守员,段被捕在押时相识。我们勾着,到晚上把段放出去偷东西,卖出后共分。日本投降后我在天津当路警,段已是军统局的特务,他和江洪涛组长到天津,发展我为情报员,负责搜集铁路沿线两侧解放军的情报。”秘犯又供出:“1948年初,我在文安县自卫团当司务长,大队长张兰亭是我妻兄,段布置张搜集解放军和的情报。我介绍段与张的姨表妹结了婚。”审讯至此,已到翌日拂晓,暂时停审。

我和老汲分析研究了秘犯供出的情况,认为秘原是段的情报员,段的老婆是他介绍的,并是亲戚,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段如潜京,很可能找秘。

第二天,我和老汲又开始审秘。我们又反复阐明政策,指出他避重就轻,表明我们已掌握了情况,要他交代解放后的问题。经过几个回合,秘犯供出了解放后接受段云鹏的潜伏活动任务。

原来,1950年6月某日傍晚,秘下工回家,进门后秘妻便说:“段大哥又回来了,真行,挺神的。听段大哥说,他前天在朝阳门外看见了我大哥张兰亭推车卖劈柴,就暗中悄悄跟踪张回家,记下住址门牌后,到今天中午才去张家中,又碰上了我弟弟张熙亭,随后让熙亭领着段到咱家来。段留下话,说今天晚上来家找你。”正说着,段云鹏来了。段留了两撇八字胡,身穿灰布中山服,手提毛巾缝的布包,上面还绣着“为人民服务”五个红字。段说他是从香港来的,还在军统局做事,1949年来过北京未能找到秘。这次来主要是搜集中央领导人的情报,然后,搞到中央领导人的住址后台湾给黄金。段还说他几个月来一次,让秘搞到情报后直接交给他。这样,秘就接受了段的活动任务。段临走时,留下了一个在香港的通信处。段还向秘透露,曾到朝外大街一元堂药店找过杨玉芬。随后,秘发展了在一起挖河的临时工陶天林参加了潜伏组织。秘还听其妻兄张兰亭说,段曾约张去天津商议购买搞武装活动。但去津后因无钱,段又让张到乡下组织武装活动。张已去河北省香河县城子村,住在张的部下勾振华家,化名张香圃。

审完秘静轩,我同老汲向吕岱科长和邢相生处长汇报,当即决定速捕张兰亭、陶天林,拘传张熙亭、勾振华和杨玉芬。

张兰亭,日伪时期当过文安县保安团大队长,配合日军进攻抗日根据地,搞过“三光”大,日本投降后被列为汉奸。但他通过段云鹏认识了军统局北平站站长马汉三,并用请客送礼行贿之法,不仅撤销了对他的通缉令,而且又当上了文安县自卫团的大队长。从此,他勾结军统局,捕杀的干部,武装袭击解放区,残杀群众,血债累累。当把他押送到审讯室后,他自知罪恶深重,抵赖不过,很快交代了与段云鹏的活动。

张犯交待:“1950年6月,段云鹏到京后找我,约好在天津黄家花园内见面。是时,我带二弟、原自卫团中队长张振仲和原专署特务队长王惠民两人,到津见到了段,商谈购买搞武装和破坏活动。因没钱购枪,段让我们搜集情报和下乡搞武装组织。段自称是军统局派到平津地区的负责人,命令我们3人组成情报、小组。分手后,我以卖劈柴为掩护到南苑机场附近,刺探、观察飞机和工作人员情况;王惠民专程到天津八里台,观察了机场情况。我们正在准备联络原来的部下时被捕。”

另据张熙亭交代,段见到他时曾说是刚从通县来,但不知到通县找谁。

而据一元堂药店的女东家杨玉芬说,1950年6月,段云鹏找她要过雄黄,说是配制炸弹搞爆破。

其他案犯王惠民、勾振华和陶天林等人,亦均落入了我们的法网,交代了各自的活动罪行。

继续追击突破防线

段云鹏潜京后,是从其社会关系中发展组织,采取短时潜入活动的方式,搞爆破活动的。

我们捕获了8名案犯,防止了张兰亭一伙搞破坏活动但线索却又中断了。段云鹏是否还在京津?在哪?他的潜伏组织还有谁?怎样去捕捉?一系列问题,使我陷入了深思。

经过详细分析,我们作出了如下的判断:段云鹏确曾潜入京津活动,还会前来,京津通县定有他的潜伏组织。根据是:段已搞到配制炸药的雄黄,没有交给秘静轩和张兰亭.必然将雄黄交给了更为得力的潜伏人员。而且我们还未发现段在京津的落脚点。另外,段约张兰亭去天津会面,说明段在津会有活动;张熙亭亦供出段曾去过通县,段在该地也有潜伏人员。还有段在京津的关系可以利用的还很多,不会只有我们抓到的这点人马。

于是我们经过分类排队,逐个分析,再次深入调查,又提出了两名拘捕对象:魏金山、赵友三。魏金山在京开设茶庄,另同胡某伙营一个煤铺。他贩卖过,是段的至友。甥的女婿因贩毒被稽查所抓去,魏曾托段说情把人放出。解放前夕,段将自己的衣物存于魏处,而魏没有身份,段潜回后很可能找他。同时,魏也是我们可以考虑的利用对象。赵友三,解放前买赃卖赃发了财,在京开了个中西旅馆,段常住宿其处,吃喝嫖赌,有专设的房间。赵还当过伪宪兵第十九团特高组织的“运用员”,赵具备段发展利用的条件。

1951年3月17日,我们分别拘捕了赵友三和魏金山。

我和老汲又开始了彻夜战斗。赵友三,身高体瘦,大长脸,露出两颗门牙,面黄,像个大烟鬼。进入审讯室,他便同我们低头哈腰,露出奸猾阴险的模样,并很快交代了解放前当过特务、狗腿子欺压老百姓的罪行,但却闭口不谈和段云鹏的关系。当我们追问解放前有哪些特务常住其旅馆时,赵才承认有段云鹏。继续追问他与段的往来时,赵只承认认识,但没有什么往来,解放后更没有见过段。我们看到赵非常狡猾,不会轻易缴械,便不再多审,暂时放下,转向突讯弱点较多、准备利用的魏金山。

魏金山,40岁,中等个,身材微胖,穿一件长大褂,胡子刮得精光,商人模样。当警卫将其押进审讯室后,他站着不动。但是细心观察,我们发现他两腿微微发抖,面露慌恐神态,回答无力。开始时,魏承认过去贩卖过,表示愿接受政府惩处。我们反复强调坦白从宽,检举别人立功赎罪的政策,向他指出应考虑到个人、家庭和茶庄的切身利害。魏是个商人,我们这些话击中了其要害,思想被瓦解,他用颤抖的声音问:“老实讲了,能否得到宽大?”我们表示了明确态度。这时,魏将头上渗出的汗水用手抹掉,说:“段云鹏来京找过我,我接受了他的活动任务。”接着,魏交代了以下经过情况:

魏是段云鹏的多年至友,魏因做生意亏本,段曾借给魏黄金2两,使魏感恩不尽,认为段讲义气,够朋友。北平围城时,段将衣物存于魏处,段南逃时魏资助路费。1949年10月某日夜,魏已入睡,突然被人捅醒,睁眼一看,大吃一惊,是段云鹏站在床前。段说是翻墙进入的,以防被人发现。段称是从台湾来的,在台时保密局局长毛人凤带他面见了,提升为上校,负责京津的特务活动。这次来的任务是搞政府领导人和著名人士的情报,然后,搞到情报后台湾给钱。魏当即接受了段布置的活动任务。段教魏活动方法,发现中央首长汽车后,记清车型、车号,顺着行车路线逐段跟踪,跟至住处即可。段还布置魏发展组织。

过了几天,段又在夜间找魏,魏介绍混入民航局当炉工的李万成与段见面。段说回台后给魏上报为组长,李是组员,并规定魏化名魏玉峰,李化名赵芝圃,还规定今后由天津的曹玉静来京与魏联系。段又留下了在香港的一个通信处,称可写李馨斋收。段还透露从南方带来了一位秘书王小姐。1950年1月,段用李馨斋化名给魏来一信,以询问古玩行情的方式了解魏的活动情况。魏看后将信烧掉。4月,段又寄给魏一信,约魏去天津会面。这是段第二次由台潜入。魏按时到津,曹玉静在出站口等候,领魏到二道沟于振江家中见到了段。段询问魏的活动情况,正说着一个姓郭的进来,拿出一包白色药面,将药面撒在火柴盒上有沙粒的一面,郭用手一划,“呼”的一声着了。段看后说这药好,嘱郭快去买。魏问这是干什么用的,段说这是做炸药搞用。段催魏同李万成赶快活动。魏当日回京,把去津见段的情况转告了李万成。过了20多天,段来京找魏,令魏把李万成找来,段用口述,让李给北京靳某写了一封恐吓信。段说靳家在北洋政府时当过大官,很有钱,最近买了一座楼房,咱们敲诈他一下,以解决活动经费不足。信中对靳进行威胁,称如不给钱当心性命,并规定了交钱办法。过了几天,段派其兄段云彪去找魏,约魏到石雀胡同段云彪家中与段见面。段向魏借钱,魏于第二天将钱送去,此后再未与段云鹏见面。6月底,曹玉静从天津来京找魏,说段已回香港,并让其到京与魏联系,了解有无活动情况。随后,魏接到段由港来一信,仍旧是了解魏的近况,催促魏活动,魏未敢回信。7月间,李万成给魏送来一张字条,上写有5位中央领导人的住址,说是从民航局一名司机口中套出的。8月某日,曹玉静又来找魏,魏随将李万成写的字条交给曹看后把姓名住址记住。曹说不能带着,又将条子退回,并称其中有的地址和姓程的调查出的一样,到时候会有人去。9月、11月间曹先后又找魏,了解情况。是时镇反运动开展,魏心中害怕,又见大陆没有动静,不想再干,遂向曹表示,茶庄柜台上有伙计,容易出事,今后少来为好。

此后,曹未再找魏。段几次夜晚翻墙潜入魏住处(茶庄后院)后,嘱咐魏不许有人外出,这是段采取的预防措施,怕有人外出告密。

突讯魏金山成功,又发现了段云鹏在京津发展的重要潜特。这时已至翌日午夜,我和老汲急奔吕岱科长办公室。我们每次审讯此案的罪犯时,他都十分重视,认为这类行动性案件一刻也不能耽误,所以总在办公室内沙发上半睡状态等待我们汇报。这次他听完魏金山供出的情况后,立即给邢相生处长挂了电话,约定上午向邢汇报;同时,由我列出了应捕李万成、王小姐和段云彪的名单,交给执行股做好准备,待请示邢处长后执行。

这次向邢处长汇报的,除昌、汲和我以外,二科王兴华科长也参加。先由老汲汇报了审讯秘静轩、张兰亭等犯供出的情况,谈了对案情的分析和下步工作意见。我们认为,在侦审密切结合下,挖出了段云鹏在北京等地10余名行动特务,证实段先后二次潜入京津活动,已经试制了炸弹,任务是中央首长和进行爆破活动。看来段坐镇天津指挥,短时来京,由天津曹玉静担任交通,经常往来京津间联系潜特,包括我们尚未发现的程某。情况极其严峻,拟立即呈捕李万成、王小姐和段云彪,扩大线索,一网打尽;对坦白交代较好的魏金山,拟按原定计划予以控制使用,为捕段创造条件;发现天津的线索拟向天津市局介绍,以便协同作战。

邢处长严肃认真地听取汇报,边听边记,并询问了某些重要情节,最后表示,这个行动性的案件,犯罪分子较多,也很凶狠,有些是亡命徒,是我们目前遇到的最危险的特大案件,直接威胁着中央首长和首都的安全。尤其是这个有特技的飞贼,危害最大,要全力以赴,不惜任何代价,设法捕住段,绝不能让敌人在北京打响。因此,一致决定立即向市局、市委和公安部写出报告。

我连夜写出报告和呈请速捕表,市委、公安部的领导不到一天即作了批示。彭真同志批示:“所有行动犯,应即速。”罗瑞卿部长批示:“照所拟办理。”速度之快,效率之高,反映了领导上对此案的高度重视。

根据魏金山供出的地址,我们追查到王小姐。她叫王忆南,是个,解放前和军统特务孙某姘居,现在刚与西城沈某结婚。她被带进审讯室时,完全是新婚的装束,油头粉面,新式发型。她起初喊冤,又装作上当,经我们教育和点出一些情况,才被迫作了交代:

1949年8月,王去上海寻找孙某,住在军统特务张允福家中,当时张已逃台,其妻住沪。这时,段云鹏从台湾到上海去张家串门,两人才互相认识。经过和段交谈后,王向段表示,愿意跟随段一起活动。由此,她同段乘火车北上,段到天津下车,让王先回北京听风声,五天后,再到天津南马路二道沟29号于振江家与段会面。王到津后又认识了曹玉静,曹住在于家,是段的总交通。

紧接着,我和老汲又审讯了钻进民航局的李万成。李犯除供认曾向段云鹏提供了中央5位领导人的住址和代写过敲许信外,还供出1949年10月到天津药王庙9号李妙真家与段会面的情况。

我插空对魏金山进行了教育,规定了严格纪律和联络方法,并拟定好如何弥补失踪数日不被别人怀疑的应付办法,遂予释放。此后,我与他秘密接头联系,继续进行教育和引导他立功赎罪,设法捕段,同时对他不断考查。他一再表示,对政府的宽大感恩不尽,确有悔过自新和立功的愿望。

遵照邢处长的指示,我到天津市公安局,向侦察科赵师文科长详细地介绍了案情和天津的线索,明确了要密切协作,互通情况,共同作战。津局亦由此展开了侦破。

为了查证段云鹏是否已敲诈了靳某,并可从中发现线索,我们查到了靳某。靳当即把接到的两封敲诈信交给我们,并称他没有按信中规定给钱。我们遂将两信进行技术鉴定,两信都是北京寄发的,其中一信证实确是李万成所写.信中内容与李犯供出的相同。但是另一信却不知是谁写的.经从十几名在押案犯对证笔迹,均予否定。此信说明,段云鹏在北京还有潜特。是谁?是否是曹玉静所说的程某?从何处去查找?线索又暂时中断,我们为此焦虑不安,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京津潜特 一网打尽

正在此时,天津市公安局逮捕了曹玉静、于振江和王国庆等10余名案犯。接到津局的电话后,我和老汲立即赶赴津局。赵科长亲自向我们介绍了破案情况:据初步审讯证实,解放后段云鹏曾先后3次潜入京津,第一次是1949年秋天,在津发展了解放前为段窝赃、销赃的于振江和曹玉静。于、曹两人又发展了天津车站的王国庆,王就是被魏金山误听成姓郭的人。段把这3人封为保密局华北行动组天津特别小组核心成员,布置他们发展组织,破坏工厂企业和公共设施,调查政府领导人和外国驻华使节情况,准备。1950年5月,段第二次潜入,组织他们大量购买硝酸钾,教他们制造炸弹和燃烧弹。于振江又发展了8名特务,其中一人还是天津市公安局消防队队员。这伙人用自制的小炸弹试炸过有轨电车道,因药力小,未造成破坏。他们还多次策划炸工厂、电影院和公安局的宿舍,曾几次到现场勘查,因国上巡逻的或来往人多而未敢下手。1950年9月,段又第三次潜津,收到了北京潜特送来的内首长住处位置图和其他重要情报,密写后由段带回台湾。曹玉静是段的总交通,时常往来京津,掌握了解重要线索。

1951年4月29日,我和老汲连夜把曹玉静押解北京,至翌日凌晨3时,我俩毫无倦意,到草岚子监狱后立即突讯。曹40岁,身穿中式衣裤,从外表看似农村妇女,说话是地道的天津卫腔调。她自知其组织已被我们破获,无法抵赖,当即供认了除几次来京和魏金山联系外,还先后5次和一个叫程立云的联系,向程传达段云鹏的指示,给程送过制造炸弹的原料。曹还亲眼看见程自制的炸弹,并见到程在天津交给段云鹏中央首长在内住处图和其他重要情报。程说手下还有一伙人很能干,曹到程家时,也看到程的小老婆跟着一块活动。

我们终于发现了程特,而且又是一伙,这使我们精神上处于高度兴奋状态,驱散了一昼夜连续战斗的疲倦。但是,焦虑不安的心情仍然占据着主导地位,程特及其一伙尚未抓到手,他们拥有自制的炸弹,明天就是“五一”国际劳动节,毛主席和中央领导人将在上检阅首都几十万群众游行,如他们搞破坏,后果何等严重!

我们急速地向科、处领导汇报了情况。邢处长指示,立即行动,把程犯及其一伙全部捕获,确保节日期间中央首长和群众的安全。

在汇报中我们的调查员已从有关派出所了解了情况,新开路2号是个独院,住户叫程沛然,有两个老婆,小老婆叫夏华媛,还是街道的“积极分子”。此情况与曹玉静供出的一致,当属确定无疑。

这时已至4月30日下午,摸清程沛然在家时,我们立即把程、夏两犯抓捕,并留下几名干警进行搜查。

我和老汲对程开始了审讯。程犯30多岁,身材稍高留分头,穿件大褂,白净脸,外表像个文人,他交代说:“我是日本汉奸。在河南开封当过日伪新民会的股长、科长和宣传室主任,在开封和附近几个县开会讲演,在伪报上写过文章,歌颂中日亲善,进行奴化教育,帮助日军训练汉奸;组织人拽集过铜铁,为日军提供军火原料;还带领汉奸下乡,为日军征粮征款;参加过对新四军的进攻,组织人对解放区实行经济封锁。日本投降后,有人介绍我到热河自卫军当中校法官,我因病未到职。别的问题没有了。”

经过几次追问,程犯只交代历史问题不交代现行罪行。看来他已做了准备。这时已是晚上8时,距离“五一”节只有十几个小时了。我和老汲心急如焚,决定单刀直人,猛烈进攻,把脸一板疾声追问:“交待你和段云鹏的问题!”

话音刚落,只见程犯身躯突然颤抖,面部也起了变化,略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低头沉思一下说:“他是个有名的“飞贼,是我的老朋友,我常买他的赃物,为这事被当时的政府判过刑。日本投降后他成了的大特务,解放前逃往台湾,自此再无往来。”

程犯仍在负隅顽抗。

我们当即戳穿他玩弄只交代历史不谈现行活动的伎俩,着重讲明政策,晓以利害,指明前途。又经过几次较量,程犯被迫作了如下交代:

1950年6月,段云鹏由台来京,先找到赵友三,由赵约程一起去天津见到了段。段自称是保密局华北地区的上校负责人,当面任命程、赵为北平行动组正副组长,任务是发展组织,搜集中央领导人和著名人士的住址、车号等情报,伺机,并对工厂、企业和公共设施进行爆破。段还决定,原由段发展的通县刘珍夫妇及刘的徒弟张久起3人归程、赵领导。段又规定,由天津曹玉静和他们联络。程、赵两犯回京后,积极发展组织。程先后发展了自己的小老婆夏华媛、妹夫闫泽普。赵友三发展了外甥苑景芳、朋友宋林森。程又去通县和刘珍等取得了联系。八、九月间,为了解决活动经费,程、赵伙同刘珍、张文起4人,先后6次夜人6个民宅内进行抢劫,抢走了大量金银首饰和贵重衣物。程还按照段的布置,给北京靳某写过一封敲诈信。在此期间,他们还积极开展搜集、刺探情报活动。苑景芳了解了人民机器厂干部、配备情况;闫泽普调查了天坛粮库的储粮和警卫情况;程沛然通过曾在内修房的工人,打听到周总理等中央领导人的办公、住处情况,然后绘制成图。10月初,段又由台潜入天津,程沛然接到曹玉静的通知去津与段会面。段称保密局已批准程为少校组长。程向段汇报了小组活动情况,并把绘制的内首长位置图交给了段。段看后大加赞赏,令程赶快行动,并说台湾有规定,刺杀一名中央领导人给黄金10条。不久,段回到香港后给程汇来港币800元作活动费。曹玉静按照段云鹏的布置从天津带来配制炸药用的原料硝酸钾3磅,交给了程。程、赵两人按照段云鹏教给的方法制成了炸弹,由刘珍带到通县一个河套内试爆,但因配制方法不对未能成功。他们还几次去长安戏院进行观察,策划当中央领导人出入时爆炸,但由于配制的炸弹不灵,因而推迟了行动。到了1951年3月,程犯在家中试制炸弹时,得悉赵友三被捕,程犯怕罪行暴露,立即让其小老婆夏华媛把炸弹原料、工具扔进住家附近的什刹海里。

审讯至此,已是5月1日凌晨1时。我和老汲直奔吕科长办公室,他正在等着我们的审讯情况。汇报后,吕立刻用电话向邢处长报告,邢指示连夜行动,抓捕有关案犯。

我们分兵几路,在凌晨5时前相继捕获了案犯苑景芳、宋林森、刘珍和张文起等。

我的任务是抓捕刘珍,而此时刘因已被刑警队抓获,押于警法科看守所内。原来不久前,一位被抢劫的女事主在小市的摊儿上偶然发现了自己被抢走的皮箱,当即报案,经查证是刘珍干的,刘被抓获。于是,我迅即从警法科将刘押解到草岚子监狱,并案处理。

当我回到审讯室,见老汲刚刚提审那个无赖赵友三。赵犯仍然低头哈腰,并拍胸脯说:“我已坦白交代了,解放后确实没有见过段云鹏。如见过,可枪毙我。”这时,我们突然站起,单刀直入地追问:“你和姓程的是怎么回事?交代清楚!”赵犯一听吓呆了,知道罪行已经败露,无法抵赖,立即“咕咯”一声跪在地上求饶,边哭边说:“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饶了我吧!我坦白交代。”赵犯这才如实供认了活动罪行,同程犯交代的一致。

接着,我们提审了刘珍。经过一番较量,他知道我们已掌握了证据,遂交代了罪行:1949年10月和1950年6月,段云鹏先后两次到通县,在刘珍开设的和平小店里会面。段发展了他和他老婆以及伙计张文起,并指定归北京程沛然领导。此后,刘、张两犯加强练习上房技术,准备搞、爆破活动。刘对参加抢劫、试验炸弹等活动也作了交待。

至此,已旭日东升,听到街上锣鼓喧天,歌声嘹亮,成千上万的群众列队涌向广场,将接受毛主席和中央领导人的检阅……作为首都的公安保卫者,在“五一”节前挖出了暗藏在首都的几十名行动特务,这就是我们向“五一”节献上的最好的礼物!

京津联网 智擒飞贼

5月,公安部罗瑞卿部长亲自审阅了我们的破案报告,指示北京、天津市公安局:段云鹏对首都和中央领导人的安全威胁极大,要想尽一切办法抓住他……

罗部长的指示,激励着我们的斗志,坚定了信心,道出了我们的心愿。于是,由我提出了捕段的方案:

一、利用香港张某捕段。这是我开始侦破时便构成的设想。张在北京有两个老婆四个孩子,历史上没有在方面任过职,只是个犯,曾与察北地区禁烟局有往来联系,政治上对没有多大的不满。并且我已与他的小老婆有了接触,我对张又作了认真分析:张是段的多年至友,有人说两人是盟兄弟,段在香港可能与张有往来,甚至张在港的住处是段利用的落脚点。只要我们工作得法,掌握了解段在港的情况,进而创造条件捕住段是有可能的。

二、继续对魏金山加强教育和联系,在适当时机令魏给段写信,保持联系,发现段去找魏时立即逮捕。

三、对段在京关系继续搜索,并逐个控制。这项工作仍由有关分局侦察科负责,建立得力关系,切实掌握情况,及时发现段的行踪。

这个方案,经向邢处长请示汇报,邢对此十分重视,在高度评价破获段云鹏的潜伏组织的成绩同时,强调了要设法捉住段。邢对三条工作意见表示同意,但是,在对第一条争取张某的问题上,邢指出:捕段是京津两地的共同任务,天津是首都的大门,用张捉段由天津去搞较妥,远离北京一步,对中央的危害就减少一点,要从保卫中央这个大局出发。因此,要把香港张某的线索和捕段的设想交给津局去搞,我们甘愿当配角。

随后,我毫无保留地把张某线索和设想向津局一一作了介绍,并表明了我们是大力协助。津局对此十分重视,并立即行动,不久即通过香港一人与张拉上了关系;又经我给津局来人安排了据点,同张的小老婆见面接上关系,指挥她给张写信,对张进行工作。

自此,段云鹏在台的讯息不断传来。1950年张在香港确与段有往来,他乡遇故知,两人备加亲切。因张资助过段,段还把张上报为保密局上尉情报员。

1952年5月,为了配合津局工作,经请示批准,我们布置魏金山寄香港段云鹏一信,表示思念之情,并谈了在京的近况。但未获得段的复信,是时段仍在台湾未动。

1954年6月,段由台湾偷渡进入香港,直奔张的住处,掉入了我们预设的网内。

段此次是要潜入北京,到内刺杀中央首长,所用爆破器材由台湾保密局另派人运送。行前毛人凤亲自接见了段,并布置了任务,段向毛发誓要“杀身成仁”,以报答“知遇之恩”,并规定了密写通信和联络办法,保密局亦下令香港特别站协助段偷渡潜入大陆。这是段向张透露出的情况。张还从段的一个日记本中发现有北京魏金山的住址和名字。

对此公安部罗瑞卿部长迅即发出指示:“立即严密布置,防止走露消息,对段务在必获。”并且下令公安部队调用两个团的兵力在边界截堵,发现段潜入后立即抓捕。

7月初,公安部一局凌云局长亲自召集京津两市公安局和山东省公安厅开会。北京派我参加,津局由吴火科长出席。我们各自汇报了工作情况后,凌局长下达了严密防范,发现和捕捉段的紧急任务,要求各地密切合作,立即行动。

津局派江枫处长前往广州,指导张某捕段工作。

北京进一步加强了对魏金山的联系,并在其住地增加了

外线力量,实行昼夜监视,发现段后立即逮捕。

8月19日,段在港由一名“黄牛”领路,夜间到九龙粉岭边界,企图乘机偷渡。但当该“黄牛”一人先行探路时,被港警发现抓走,致使段这次偷渡未成。

此后,段云鹏又化名张仁,以九龙大轮行副经理身份到广州与和昌行洽谈投资为由,于9月14日从深圳人境。段进入深圳后,即被我方监控,直至广州。

当我们的干警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段迅速站起摆出“骑马蹲裆”式的架势,妄想拒捕,但未容其站稳,已有十几支黑色枪口对准了他。段见已被包围,无法反抗,束手就擒。

当晚,在开始审讯时,段又施展出他多年惯用的“气功休克”办法,以装死拒审。当审讯者拿出证据后,段被迫供认。

罗瑞卿部长指示:“必须十分注意,不能出乱子,绝不能让他跑掉。”并决定把段押解北京审讯。

遵照罗部长的指示,我和汲潮研究了如何严加关押段的问题。我俩在草岚子看守所内寻到了一个单独牢房,安装上铁栅栏,四壁加固,门口外面安装上一盏照明灯,灯光耀眼,直射入牢内,门口有专人昼夜看守;并给段准备了一副加重的脚镣,再加上手铐,绝不能让这个有越狱逃跑经验的飞贼跑掉。吕岱科长完全支持这样的安排。

我们选派了10名身强体壮和有经验的干警,用一架空军专机把段犯从广州押送北京。为了安全和保密,从机场又用公安医院的急救汽车将段密押进入看守所内。

公安部预审局姚轮局长亲自审讯了段云鹏,段犯供出了这次潜入大陆的活动任务是毛主席、和周总理等中央领导人;恢复原有组织活动,并继续发展组织,从中网罗精干人员去香港受训,然后潜返大陆;建立大陆秘密交通和接收、存放爆破器材以及电台的安全据点。

段犯供出,内有一名多年花匠,是其旧友,拟通过此人设法潜入内,执行任务。经查确有该人,但未发现问题。

段犯还交代,1950年6月他正在北京时,朝外大街辅华火药厂发生了大爆炸事件,段返香港后向毛人凤谎报是他指挥潜伏人员搞的,为此保密局曾奖给段港币3万元。段犯先后两次潜京,均住于朝内南小街一个小客店内,是用李馨斋化名的商人身份。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毛人凤得悉段云鹏已平安潜入大陆后,喜出望外,令香港特别站站长赵斌成在港亲自出面,在一个饭店内设宴款待协助段潜入有功的张某,表示答谢和庆功。

而在此时,罗瑞卿部长亲自向毛主席汇报了破获段犯情况,受到毛主席的赞赏。毛主席风趣地说:“他不是‘飞贼吗?让他飞个样子看看嘛!”

抓住段犯后,北京市委第二书记刘仁和冯基平局长,分别到预审科内听取了汇报,当刘仁书记见到我时,竟然还想起了1947年曾布置我了解段犯工作的事。刘书记听取汇报后,还特意到牢房门外观看了一下段犯的模样。

1969年10月11日,段云鹏被押解至天津予以处决,这个作恶了几个不同时期的有名“飞贼”、罪大恶极的军统特务、职业杀手,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资料来源:

《隐蔽战线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