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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江南九月秋句子(描写江南建筑墙和窗户的句子)

描写江南九月秋句子(描写江南建筑墙和窗户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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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水墨江南,叫粉墙黛瓦|方志江苏

“小桥流水桃源家,粉墙黛瓦马头墙”,这是对徽派建筑生动而形象的描述,诸如此类的还有“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等,这些诗句不仅画出了徽派建筑的外貌与神情,更描绘出了世事纷扰里的闲趣与淡雅。

雕梁花窗,飞檐出甍,回廊挂落,精美雕刻,流檐翘角,蔚为壮观。江西的婺源,安徽的歙县、黟县、绩溪等,均为明清徽州的一府六县辖制,现存的明清民居基本都是这种一脉相承的徽派风格。不管是当年的大户人家,还是小户民宅、乃至祠堂、庙宇、亭阁等,一眼望去,都翩跹在黑白之间,齐刷刷的粉墙黛瓦,黑白对比,泾渭分明,有阳春白雪之高雅,也有下里巴人之恬淡。

徽州自古就是“七山一水一分田,半分道路和庄园”,“无可耕之田,不贾何待”,面对地狭人稠的困境,他们不甘于宿命,不固守土地,毅然决然地走出大山,闯荡天下,行商天涯,这就有了“天下之民,寄命于农,徽民寄命于商”“十户人家九为商”的说法。

南宋经济重心居于江南,徽商们抓住家乡的丰富物产和便捷的水路交通,着力经营盐、典当、茶叶、木材四大行业,越做越多,越做越大,最终徽商成为全国最大的商帮之一。在异常激烈的竟争中能够脱颖而出,原因固有多面,但最基本的奥秘还在于立身处世的做人准则,这种与生俱来的文化基因一旦凝成,就势不可挡地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哪怕在粉墙黛瓦之间,也会跃跃欲试,最终还是掩饰不住,彻底袒露无遗:“黛”色又称青色,与白色连在一起,取“青白”的谐音为“清白”。他们正是靠着做人的清清白白,是非分明,锁定了自己坚实的脚印,打出了自己的独霸天下,终于成为驰骋江南、难以匹敌的“团体冠军”。

徽商们发家致富了以后,没有忘记自己的来处和出处,都纷纷反哺到自己的家乡、家族和家庭,因此聚族而居的徽派建筑便接踵而至,腾空而起。他们非常注重总体布局与周围环境的互相协调,山形地胜,水域植被,或铺展于波光潋滟的流水之滨,或蛰伏于云遮雾罩的深山一隅,依山跨水,枕山傍河,置人天地间,天人终合一。

事实上,他们在强调居住环境静谧雅致如诗如画的同时,并没有忽略房屋建筑自身的质量,他们深知居于山水之间,坚固耐用首当其冲。在烧制红瓦的过程中,他们特地加上一道窨水的工序,这等于给红瓦注入了钢筋铁骨,因此变成了青瓦,这才会有“黛瓦”的出现;同样,因为江南水乡湿气比较重,他们就地取材在外墙壁上刷上一层白色的石灰,这才会有“粉墙”的诞生,这样在包砖的外立面墙上,又增加了一个防护层,无论遇到怎样的风霜雨雪,都可以保护墙壁本身的牢固性。

应该说,随着徽商在江南大显身手和长驱直入,他们也把徽州文化逐渐带入到了许多江南的版图。“他乡明月是故乡”,在乡愁的月光照耀下,那种具体而抽象的粉墙黛瓦渐渐沉淀,愈发浓烈,愈发厚重,好像一阵春雨沙沙落下,在许多地方都悄无声息地疯长了起来。

许多粉墙黛瓦错落有致地簇拥在小桥流水之畔,溪流纵横,林壑幽美,树木繁茂,绿意葱茏,它们所焕发出来的天然感觉,与环境的色彩相得益彰,并不违和,甚至天作之合。正如古建筑大师梁思成所说:北方草木冬季凋谢色彩单调,建筑要用鲜艳的颜色来突出,北方很多公园景点的亭台楼阁都漆成大红色。南方花草树木常开,四季都是有颜色的,所以建筑就素雅一点用植物装饰就行了,要是南方也用鲜艳颜色的建筑,在大量的南方植物包裹中就会显得偏于艳俗。这也就是说,透过江南水岸人家黑白两元色彩的蓬勃发展和汪洋姿肆,不仅展现了建筑学有史以来的生命力,也彰显了与江南水乡气质十分搭调而滋生出来的婉约柔和的动人魅力。

在中国古代文化的认知中,“阴阳”是万事万物所都蕴含的两种基本力量。《老子》所谓“万物负阴而抱阳”、《易传》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天有日月,人有男女,道有阴阳,两两对应,相反相成。一黑一白就是一阴一阳,大道至简,大道自然,粉墙黛瓦经年历久,长盛不衰,所要表达和实践的正是这种顺应自然和回归自然的中国哲学理念。

同样,在古人的眼中,世界由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构成的,也就是五行,五行配五方,五方配五色:木配青居东,火配红居南,金配白居西,水配黑居北,土配黄居中。黄色居中,代表着高贵的颜色,而黑和白是处于两边的普通色彩,虽属于平民颜色,却特别接地气,满布烟火气,充满着源源不断的生机与活力,这也正是江南民居久用不弃的真实原因之所在。

早春三月的江南,是一册隽永的诗集,常常会看到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深处,隐藏着不动声色的粉墙黛瓦,影影绰绰,缥缥缈缈,充满着悬念,充满着诱惑,充满着美感。一片黑白,渲染了春光,两色分明,淡抹了画面。当我们徘徊在波澜不惊的小巷小弄之中,切身体会着那些饱经沧桑的粉墙黛瓦时,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心潮澎湃,情难自已。好像我们渐渐地读懂了这背后蕴含着的徽州习俗、江南文明,甚至是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以及源远流长的东方智慧。尽管江南依然到处排比着这种静默无声、重复单调的水墨韵味,但在我们心中,这些粉墙黛瓦早已变成了流光溢彩、回味无穷的绝世美景!

END

*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书画新风景

作者:张永祎

著名作家、文艺评论家、江南文化学者,曾受邀做客央视中文国际频道(CCTV4)《文明之旅》栏目,讲授“梦里水乡江南镇”。著有《与我有约》和《水做的江南》等。曾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大众电影》《天津社会科学》《青海社会科学》《江苏社会科学》等发表多篇论文,多次获得全国和省征文比赛一、二等奖,系江苏省首届紫金文艺评论一等奖获得者。

审核、发布:张一哲

「跟着镜头品诗词」小桥流水人家

小桥悠悠,溪水潺潺,青山绿水,白墙黛瓦,诗词中的“小桥流水人家”宛如一幅唯美画卷,置身水乡风光忘却城市繁华,留一段美丽甜蜜的回忆。

小桥流水去茫茫,隔岸何人在一方。(郭江磊 摄)

《藤溪怀古》

【宋】鲍若虚

小桥流水去茫茫,隔岸何人在一方。

传道荆公曾晓渡,天风吹落五更霜。

小桥流水,欲下前溪去。(王超 摄)

《蓦山溪·小桥流水》

【宋】辛弃疾

小桥流水,欲下前溪去。

唤取故人来,伴先生、风烟杖屦。

行穿窈窕,时历小崎岖,斜带水,半遮山,翠竹栽成路。

一尊遐想,剩有渊明趣。

山上有停云,看山下、濛濛细雨。

野花啼鸟,不肯入诗来,还一似,笑翁诗,句没安排处。

独飞溪谷千余载,风雨侵蚀永不朽。(张尊镇 摄)

《木廊桥》

【明】柳祖康

独飞溪谷千余载,风雨侵蚀永不朽。

为民为客休安过,天下惟有木廊桥。

远近随轮影,轻重应人行。(傅荣华 摄)

《赋得浮桥诗》

【唐】李世民

岸曲非千里,桥斜异九星。

暂低逢辇度,还高值浪惊。

水摇文鹢动,缆转锦花萦。

远近随轮影,轻重应人行。

回头流水小桥东,烟扫画楼出。(王磊 摄)

《好事近·梅片作团飞》

【宋】雷应春

梅片作团飞,雨外柳丝金湿。

客子短篷无据,倚长风挂席。

回头流水小桥东,烟扫画楼出。

楼上有人凝伫,似旧家曾识。

小桥横野涧,物色自阴清。(施正越 摄)

《小桥》

【宋】姜特立

小桥横野涧,物色自阴清。 终日相晤语,松声与水声。

水冻横桥雪满池(哈斯铁尔 摄)

《长安县后亭看画》

【唐】王建

水冻横桥雪满池,新排石笋绕巴篱。 县门斜掩无人吏,看画双飞白鹭鸶。

直下小桥流水,门前一树桃花。(兰天明 摄)

《清平乐·美人娇小》

【南宋】李从周

美人娇小。镜里容颜好。秀色侵人春帐晓。

郎去几时重到?叮咛记取儿家,碧云隐映红霞;

直下小桥流水,门前一树桃花。

飞桥架横湖,偃若长虹卧。(周长岭 摄)

《守居园池杂题·湖桥》

【宋】文同

飞桥架横湖,偃若长虹卧。

自问一日中,往来凡几过。

小桥流水路萦纡,竹里茅茨是隐居。(毛江彪 摄)

《水竹居》

【元】王冕

小桥流水路萦纡,竹里茅茨是隐居。

慷慨不同时俗辈,清高多读古人书。

好山入屋情无限,明月穿帘兴有余。

我亦山阴旧溪曲,一庭潇洒正相如。

春江绿涨水平桥(苗文英 摄)

《卖花声·忆旧》

【宋】黄升

秋色满层霄,剪剪寒飙。

一襟残照两无聊。

数尽归鸦人不见,落木萧萧。 往事欲魂消。梦想风标。

春江绿涨水平桥。

侧帽停鞭沽酒处,柳软莺娇。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刘晓冀 摄)

《沈园二首》

【宋】陆游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画桥流水欲平阑(何光明 摄)

《风入松·画桥流水欲平阑》

【宋】康与之

画桥流水欲平阑。雨後青山。

去年芳草今年恨,恨香车、不逐雕鞍。

红杏墙头院落,绿杨楼外秋千。

谢娘别後忆前欢。泪滴春衫。

柔荑共折香红处,劝东风、且与流连。

早是相思瘦损,梅花谢了春寒。

清梦到、小桥流水,翔蓬深处。(雷蒙子 摄)

《满江红·次韵寿雪涧兄》

【元】张伯淳

七日新秋,还又记、生申初度。

清梦到、小桥流水,翔蓬深处。

去岁滦京犹望远,今年谈宴知谁与。

想荷翻、翠盖饱凉?,时掀舞。

何时吸,惊盘露。何必颂,长明炬。

更何须伊召,何须巢许。

但有金丹消息在,待将铜狄摩挲去。

尽西湖、山水四时佳,宜晴雨。

梦绕江南云水乡(夏利新 摄)

《用梁士衡韵还邓器先道中诗卷》

【宋】韩元吉

梦绕江南云水乡,麻姑坛下月如霜。

风光景色一千里,都在君家古锦囊。

上岭梯登危石侧,渡溪桥踏古槎横。(张粟 摄)

《山居诗》

【宋】 释延寿

携筇闲步望山行,竟日逍遥任野情。

上岭梯登危石侧,渡溪桥踏古槎横。

绿罗水皱岩根急,红锦霞舒海面明。

一轴咏怀高尚意,援毫因事偶吟成。

(河南省、贵州省、福建省、江西省、云南省、山东省、安徽省、浙江省、江苏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重庆市、杭州市、成都市纪委监委供稿 ||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整理)

有一种水墨江南,叫粉墙黛瓦|方志江苏

“小桥流水桃源家,粉墙黛瓦马头墙”,这是对徽派建筑生动而形象的描述,诸如此类的还有“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等,这些诗句不仅画出了徽派建筑的外貌与神情,更描绘出了世事纷扰里的闲趣与淡雅。

雕梁花窗,飞檐出甍,回廊挂落,精美雕刻,流檐翘角,蔚为壮观。江西的婺源,安徽的歙县、黟县、绩溪等,均为明清徽州的一府六县辖制,现存的明清民居基本都是这种一脉相承的徽派风格。不管是当年的大户人家,还是小户民宅、乃至祠堂、庙宇、亭阁等,一眼望去,都翩跹在黑白之间,齐刷刷的粉墙黛瓦,黑白对比,泾渭分明,有阳春白雪之高雅,也有下里巴人之恬淡。

徽州自古就是“七山一水一分田,半分道路和庄园”,“无可耕之田,不贾何待”,面对地狭人稠的困境,他们不甘于宿命,不固守土地,毅然决然地走出大山,闯荡天下,行商天涯,这就有了“天下之民,寄命于农,徽民寄命于商”“十户人家九为商”的说法。

南宋经济重心居于江南,徽商们抓住家乡的丰富物产和便捷的水路交通,着力经营盐、典当、茶叶、木材四大行业,越做越多,越做越大,最终徽商成为全国最大的商帮之一。在异常激烈的竟争中能够脱颖而出,原因固有多面,但最基本的奥秘还在于立身处世的做人准则,这种与生俱来的文化基因一旦凝成,就势不可挡地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哪怕在粉墙黛瓦之间,也会跃跃欲试,最终还是掩饰不住,彻底袒露无遗:“黛”色又称青色,与白色连在一起,取“青白”的谐音为“清白”。他们正是靠着做人的清清白白,是非分明,锁定了自己坚实的脚印,打出了自己的独霸天下,终于成为驰骋江南、难以匹敌的“团体冠军”。

徽商们发家致富了以后,没有忘记自己的来处和出处,都纷纷反哺到自己的家乡、家族和家庭,因此聚族而居的徽派建筑便接踵而至,腾空而起。他们非常注重总体布局与周围环境的互相协调,山形地胜,水域植被,或铺展于波光潋滟的流水之滨,或蛰伏于云遮雾罩的深山一隅,依山跨水,枕山傍河,置人天地间,天人终合一。

事实上,他们在强调居住环境静谧雅致如诗如画的同时,并没有忽略房屋建筑自身的质量,他们深知居于山水之间,坚固耐用首当其冲。在烧制红瓦的过程中,他们特地加上一道窨水的工序,这等于给红瓦注入了钢筋铁骨,因此变成了青瓦,这才会有“黛瓦”的出现;同样,因为江南水乡湿气比较重,他们就地取材在外墙壁上刷上一层白色的石灰,这才会有“粉墙”的诞生,这样在包砖的外立面墙上,又增加了一个防护层,无论遇到怎样的风霜雨雪,都可以保护墙壁本身的牢固性。

应该说,随着徽商在江南大显身手和长驱直入,他们也把徽州文化逐渐带入到了许多江南的版图。“他乡明月是故乡”,在乡愁的月光照耀下,那种具体而抽象的粉墙黛瓦渐渐沉淀,愈发浓烈,愈发厚重,好像一阵春雨沙沙落下,在许多地方都悄无声息地疯长了起来。

许多粉墙黛瓦错落有致地簇拥在小桥流水之畔,溪流纵横,林壑幽美,树木繁茂,绿意葱茏,它们所焕发出来的天然感觉,与环境的色彩相得益彰,并不违和,甚至天作之合。正如古建筑大师梁思成所说:北方草木冬季凋谢色彩单调,建筑要用鲜艳的颜色来突出,北方很多公园景点的亭台楼阁都漆成大红色。南方花草树木常开,四季都是有颜色的,所以建筑就素雅一点用植物装饰就行了,要是南方也用鲜艳颜色的建筑,在大量的南方植物包裹中就会显得偏于艳俗。这也就是说,透过江南水岸人家黑白两元色彩的蓬勃发展和汪洋姿肆,不仅展现了建筑学有史以来的生命力,也彰显了与江南水乡气质十分搭调而滋生出来的婉约柔和的动人魅力。

在中国古代文化的认知中,“阴阳”是万事万物所都蕴含的两种基本力量。《老子》所谓“万物负阴而抱阳”、《易传》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天有日月,人有男女,道有阴阳,两两对应,相反相成。一黑一白就是一阴一阳,大道至简,大道自然,粉墙黛瓦经年历久,长盛不衰,所要表达和实践的正是这种顺应自然和回归自然的中国哲学理念。

同样,在古人的眼中,世界由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构成的,也就是五行,五行配五方,五方配五色:木配青居东,火配红居南,金配白居西,水配黑居北,土配黄居中。黄色居中,代表着高贵的颜色,而黑和白是处于两边的普通色彩,虽属于平民颜色,却特别接地气,满布烟火气,充满着源源不断的生机与活力,这也正是江南民居久用不弃的真实原因之所在。

早春三月的江南,是一册隽永的诗集,常常会看到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深处,隐藏着不动声色的粉墙黛瓦,影影绰绰,缥缥缈缈,充满着悬念,充满着诱惑,充满着美感。一片黑白,渲染了春光,两色分明,淡抹了画面。当我们徘徊在波澜不惊的小巷小弄之中,切身体会着那些饱经沧桑的粉墙黛瓦时,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心潮澎湃,情难自已。好像我们渐渐地读懂了这背后蕴含着的徽州习俗、江南文明,甚至是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以及源远流长的东方智慧。尽管江南依然到处排比着这种静默无声、重复单调的水墨韵味,但在我们心中,这些粉墙黛瓦早已变成了流光溢彩、回味无穷的绝世美景!

END

*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书画新风景

作者:张永祎

著名作家、文艺评论家、江南文化学者,曾受邀做客央视中文国际频道(CCTV4)《文明之旅》栏目,讲授“梦里水乡江南镇”。著有《与我有约》和《水做的江南》等。曾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大众电影》《天津社会科学》《青海社会科学》《江苏社会科学》等发表多篇论文,多次获得全国和省征文比赛一、二等奖,系江苏省首届紫金文艺评论一等奖获得者。

审核、发布:张一哲

有一种水墨江南,叫粉墙黛瓦|方志江苏

“小桥流水桃源家,粉墙黛瓦马头墙”,这是对徽派建筑生动而形象的描述,诸如此类的还有“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等,这些诗句不仅画出了徽派建筑的外貌与神情,更描绘出了世事纷扰里的闲趣与淡雅。

雕梁花窗,飞檐出甍,回廊挂落,精美雕刻,流檐翘角,蔚为壮观。江西的婺源,安徽的歙县、黟县、绩溪等,均为明清徽州的一府六县辖制,现存的明清民居基本都是这种一脉相承的徽派风格。不管是当年的大户人家,还是小户民宅、乃至祠堂、庙宇、亭阁等,一眼望去,都翩跹在黑白之间,齐刷刷的粉墙黛瓦,黑白对比,泾渭分明,有阳春白雪之高雅,也有下里巴人之恬淡。

徽州自古就是“七山一水一分田,半分道路和庄园”,“无可耕之田,不贾何待”,面对地狭人稠的困境,他们不甘于宿命,不固守土地,毅然决然地走出大山,闯荡天下,行商天涯,这就有了“天下之民,寄命于农,徽民寄命于商”“十户人家九为商”的说法。

南宋经济重心居于江南,徽商们抓住家乡的丰富物产和便捷的水路交通,着力经营盐、典当、茶叶、木材四大行业,越做越多,越做越大,最终徽商成为全国最大的商帮之一。在异常激烈的竟争中能够脱颖而出,原因固有多面,但最基本的奥秘还在于立身处世的做人准则,这种与生俱来的文化基因一旦凝成,就势不可挡地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哪怕在粉墙黛瓦之间,也会跃跃欲试,最终还是掩饰不住,彻底袒露无遗:“黛”色又称青色,与白色连在一起,取“青白”的谐音为“清白”。他们正是靠着做人的清清白白,是非分明,锁定了自己坚实的脚印,打出了自己的独霸天下,终于成为驰骋江南、难以匹敌的“团体冠军”。

徽商们发家致富了以后,没有忘记自己的来处和出处,都纷纷反哺到自己的家乡、家族和家庭,因此聚族而居的徽派建筑便接踵而至,腾空而起。他们非常注重总体布局与周围环境的互相协调,山形地胜,水域植被,或铺展于波光潋滟的流水之滨,或蛰伏于云遮雾罩的深山一隅,依山跨水,枕山傍河,置人天地间,天人终合一。

事实上,他们在强调居住环境静谧雅致如诗如画的同时,并没有忽略房屋建筑自身的质量,他们深知居于山水之间,坚固耐用首当其冲。在烧制红瓦的过程中,他们特地加上一道窨水的工序,这等于给红瓦注入了钢筋铁骨,因此变成了青瓦,这才会有“黛瓦”的出现;同样,因为江南水乡湿气比较重,他们就地取材在外墙壁上刷上一层白色的石灰,这才会有“粉墙”的诞生,这样在包砖的外立面墙上,又增加了一个防护层,无论遇到怎样的风霜雨雪,都可以保护墙壁本身的牢固性。

应该说,随着徽商在江南大显身手和长驱直入,他们也把徽州文化逐渐带入到了许多江南的版图。“他乡明月是故乡”,在乡愁的月光照耀下,那种具体而抽象的粉墙黛瓦渐渐沉淀,愈发浓烈,愈发厚重,好像一阵春雨沙沙落下,在许多地方都悄无声息地疯长了起来。

许多粉墙黛瓦错落有致地簇拥在小桥流水之畔,溪流纵横,林壑幽美,树木繁茂,绿意葱茏,它们所焕发出来的天然感觉,与环境的色彩相得益彰,并不违和,甚至天作之合。正如古建筑大师梁思成所说:北方草木冬季凋谢色彩单调,建筑要用鲜艳的颜色来突出,北方很多公园景点的亭台楼阁都漆成大红色。南方花草树木常开,四季都是有颜色的,所以建筑就素雅一点用植物装饰就行了,要是南方也用鲜艳颜色的建筑,在大量的南方植物包裹中就会显得偏于艳俗。这也就是说,透过江南水岸人家黑白两元色彩的蓬勃发展和汪洋姿肆,不仅展现了建筑学有史以来的生命力,也彰显了与江南水乡气质十分搭调而滋生出来的婉约柔和的动人魅力。

在中国古代文化的认知中,“阴阳”是万事万物所都蕴含的两种基本力量。《老子》所谓“万物负阴而抱阳”、《易传》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天有日月,人有男女,道有阴阳,两两对应,相反相成。一黑一白就是一阴一阳,大道至简,大道自然,粉墙黛瓦经年历久,长盛不衰,所要表达和实践的正是这种顺应自然和回归自然的中国哲学理念。

同样,在古人的眼中,世界由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构成的,也就是五行,五行配五方,五方配五色:木配青居东,火配红居南,金配白居西,水配黑居北,土配黄居中。黄色居中,代表着高贵的颜色,而黑和白是处于两边的普通色彩,虽属于平民颜色,却特别接地气,满布烟火气,充满着源源不断的生机与活力,这也正是江南民居久用不弃的真实原因之所在。

早春三月的江南,是一册隽永的诗集,常常会看到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深处,隐藏着不动声色的粉墙黛瓦,影影绰绰,缥缥缈缈,充满着悬念,充满着诱惑,充满着美感。一片黑白,渲染了春光,两色分明,淡抹了画面。当我们徘徊在波澜不惊的小巷小弄之中,切身体会着那些饱经沧桑的粉墙黛瓦时,不知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心潮澎湃,情难自已。好像我们渐渐地读懂了这背后蕴含着的徽州习俗、江南文明,甚至是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以及源远流长的东方智慧。尽管江南依然到处排比着这种静默无声、重复单调的水墨韵味,但在我们心中,这些粉墙黛瓦早已变成了流光溢彩、回味无穷的绝世美景!

END

*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书画新风景

作者:张永祎

著名作家、文艺评论家、江南文化学者,曾受邀做客央视中文国际频道(CCTV4)《文明之旅》栏目,讲授“梦里水乡江南镇”。著有《与我有约》和《水做的江南》等。曾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大众电影》《天津社会科学》《青海社会科学》《江苏社会科学》等发表多篇论文,多次获得全国和省征文比赛一、二等奖,系江苏省首届紫金文艺评论一等奖获得者。

审核、发布:张一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