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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描写灵动的句子是(诗经中描写灵动的句子)

诗经中描写灵动的句子是(诗经中描写灵动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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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快递|《万物有灵》:在《诗经》的世界中看鸟兽鱼虫

细井徇 绘

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书 名:《万物有灵:<诗经>里的草木鸟兽鱼虫》

作 者:细井徇 绘

出 版 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出版时间:2018年1月

内容简介

《万物有灵:<诗经>里的草木鸟兽鱼虫》收录了日本江户时代儒学家细井徇所绘《诗经名物图解》中的196幅名物彩谱,同时配以215种名物简要注解以及130多首流传千年的《诗经》篇目;此外,我们邀请著名的经典诵读专家白云出岫为此书录制了310分钟的音频文件,扫码即可听书、听讲解,集知识性与文艺性为一体,艺术欣赏与古典学习相映成辉,为读者阅读与欣赏《诗经》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方式。

作者简介

细井徇,号东阳,江户时期著名儒医,著有《四诊备要》等。细井氏有鉴于时地之异,古今之异,《诗经》名物多所难辨,孔子所云多识草木鸟兽虫鱼之名的目的难以达到,而前人所作多有不足,乃与京都一带画工商议共同编撰,由细井亲自审定,“加以着色,辨之色相,令童蒙易辨识焉”,遂成此书。

状元张謇

《万物有灵》:认识眼前的世界

文/傅国涌

1894年旧历甲午年的状元张謇,曾为他在故乡南通建的博物苑题写了一副对联:

“设为庠序学校以教,多识鸟兽草木之名。”

这副对联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下联,这是从《论语》中来的句子,但因张謇的缘故,我便牢牢地记住了。《论语》中孔夫子提及《诗经》时说了一番话:“《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我喜欢《诗经》,喜欢其中所兴所观的鸟兽草木,我更偏爱的是草木,前些日子,我给小孩子上课,首先想到的就是《蒹葭》,时值白露——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些诗句尤能引起我内心的共鸣。我将这节课就叫做“与芦苇对话”或“与蒹葭对话”。上课时我带了一本书,跟孩子们分享,这是一册《诗经》的鸟兽草木图解,有一个很美的书名——《美了千年,却被淡忘:诗经名物图解》,乃日本学者细井徇手绘,图和解都令人赏心悦目。二千五百年前的《诗经》原本就美,每一种草木,每一种鸟兽小虫,都自成一个世界,自有其动人的美。

不久,我到北京讲学,遇到做出版的朋友,说起他手头正在做一本书细井徇的书,和我读的是同一本,但重新翻译、编排、设计装帧,要比原来的版本更为精美,希望我能为新版本写一小序。我南归之后,即收到了电子版,果然比我手头的版本要好多了。无论是翻译、编辑和排版,看起来都更合理,只要打开目录就很明了,分为草部、木部、鸟部、兽部、鱼部、虫部,书名为《万物有灵:<诗经>中的草木鸟兽鱼虫》。

《诗经》

万物有灵,从一个“灵”字着眼,《诗经》有灵,人类的心灵与心灵是相通的,我常说,如果你今天读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读了“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内心有共鸣,那就表明人类拥有一个共同的心灵,时间阻隔不了,空间也阻隔不了,二千五百年前佚名诗人留下的诗句,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心心相印。难怪美国19世纪的作家爱默生说,“对所有的个人来说,世间只有一个共同的心灵……历史是这个心灵的工作记录。世界万物的根源都在人里面。”

毫无疑问,诗歌也是这个心灵的工作记录,《诗经》留下的正是古人对这个心灵的记录。“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无论叫黍也好,稷也罢,天地生人,万物养人,故《易经》说“天地之大德曰生”。这些忧伤的诗句依然感动着千余年后的词人姜白石和他的老师。

1176年的冬至日,时值南宋,江淮之间常遭蹂躏之际,姜白石过扬州,“夜雪初霁,荠麦弥望”,进城只见“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昔日繁华鼎盛的扬州不见了。他感慨今昔,填了一曲自创的《扬州慢》。其师千岩老人读了,以为有“黍离”之悲。当我少年时读到《扬州慢》,心中也满了“黍离”之悲。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万物何故,要承载如此之悲凉?万物又何幸,活在诗人的笔下,不仅悦人眼目,养人活命,而且有了生生不息的精神生命。万物有灵,我在少年时代,大陆风行琼瑶小说和电视连续剧,14英寸黑白电视中,邓丽君演唱的《在水一方》,化自《蒹葭》的歌词,几十年来一直在我的心头徘徊。我之所以想到与不结果实的蒹葭对话,起源于这首歌带给我的记忆。

《诗经》有灵,草木鸟兽虫鱼中有灵,我与万物的对话即是心灵与心灵的对话,这不是简单的知识拼图,更重要的是走进万物的心灵中去。一直以来,我们其实与万物在分享这个世界,万物带给我们的远比我们带给它们的多。四季轮回,时间消逝,王朝更替,战争和平,黍离之悲,君子好逑,一切皆有命运,冥冥之中,万物和人几乎都有自身的秩序,在宇宙的叹息中被安排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我们终其一生也未必能想明白。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不仅蝈蝈儿和蚱蜢各有自己的命运,桃花、桑叶也各有其命运。即使桃花谢了,桑叶落了,它们的价值也不容置疑。我可以与与桃花对话,与桑叶对话,与杨柳对话,也可以黍稷对话,当然也可以与蚱蜢、与蟋蟀、与蝴蝶、与蜜蜂、与知了们对话……我的“寻找语文之美”课,几乎可以从《诗经》开始,就这样一路对话下去。

我依稀看见——在万物与人之间,有一条神秘的通道,一条心灵的通道。《万物有灵:<诗经>中的草木鸟兽鱼虫》,其中的每一幅插图、每一首诗都会唤醒我们的心灵,叫我们在午夜梦回之际,重新认识自己,认识万物,认识眼前的世界,认识过去现在和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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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里如何赞美女性?

李山:《诗经》如何赞美女性?珍惜美丽,是文学的灵魂。——李山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容颜之美

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卫风·硕人》

美丽的人如美丽的风景,让人永远看不够。《硕人》从各种角度反复设喻,表现庄姜之美。她的手伸出来像茅草的嫩芽,细长、洁白、柔软。皮肤像凝固了的脂肪,白中透青,就像小婴儿五六个月时的皮肤。美颈如同蝤蛴的幼虫,圆圆的、长长的、白白的,恰到好处地有一点儿肉。牙齿像瓠瓜的籽,细长而整齐。发式像小知了的头部,额头两边高高地翘起来,后边也要翘起来,像蝎子尾巴。她的眉毛像蚕蛾的须子一样又细又长,弯弯的。

“巧笑倩兮”,笑的时候,腮帮很美,一笑俩酒窝,很动人。“美目盼兮”,眼睛黑白分明。古人不讲双眼皮,而是赞美眼睛黑白分明,这样就有精神。人的眼睛清亮、黑白对比分明,顾盼生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讲的是什么?媚,有生命力,动人。前面画形,后面传神。

这位尊贵、美丽的新主妇,在众多美女和英武护卫的陪同下齐刷刷地走进、嫁进了卫国都城。以大国之女华贵的身份、美丽的容颜,深深感动过卫国人,给卫国带来了喜庆。

“雍雍在宫,肃肃在庙”——气象之美

雍雍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

——《大雅·思齐》

如果《诗经》全都像“风诗”那样灵动、俏丽——当然那也是一种聪明才智——是不够的,因为写家庭主妇、长辈,就应该有一种严肃又不刻板的感觉。每当读到“雍雍在宫,肃肃在庙”,我们就会想起母亲,她们忙忙碌碌,却不是丢盔弃甲的,而是有条不紊的,有着中国古典的庄重之美。让人觉得我们有这样的祖母、母亲是无比幸福的。

“雍雍”就是一副雍容娴雅的样子,“肃肃”是端庄、严肃,主妇们严肃端庄地出现在庙里。这句诗把中国妇女的庄严之美、大气之丽,表现得非常好。她们伺候宗庙、安详地活着,把家庭治理得很好。“不显亦临”,她们显赫地照临着我们。“无射亦保”,“无射”就是不厌倦,她们还激励我们、保佑我们。

这首诗很了不起的地方就是正视了家庭主妇的作用。它说文王有德行,那是他母亲教育的;是好母亲造就好儿子。什么样的家庭是好的?有一个好妈妈,有一个好妻子。三千年前在宗庙祭祀中,祭祀女老祖,这就不简单,更不简单的是颂扬她们在家庭生活中生养、教育孩子这方面的不朽功勋。这样的意识,是我们应该珍视的。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活泼之美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郑风·褰裳》

《诗经》时代,国人还有古老的风俗,允许适龄的男士和女士们在春天到特定的地方去自由相会。就在这样的一个好日子,女孩看上了男孩,给他送秋波也好,使眼色也好,没有得到回应。女孩有点着急,发出了以上几句“爱情通牒”。说:你看上本姑娘了吗?看上了,赶紧给个信号,我撩起裙子涉水去找你。如果你“思”我的话,小小的溱水、洧水算什么?太平洋都可以过。如果“子不我思”,你没看上本姑娘,今天这里到处都是人,你别耽误我。傻小子真傻!

“狂童之狂也且”,就是姑娘笑骂的一句,明着是骂,实际上就是爱。这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子,拥有野性风俗所造就的那种自由性格。她的情绪表达直白畅快,如竹筒倒豆子、燕子掠水面,毫无保留、迟疑,意态矫健!两千五六百年前一首源于生命需求的歌唱,它的火爆、热辣,在今天仍扑面而来。

“视尔不臧,我思不远”——识见之美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

——《鄘风·载驰》

从太行山一带南下的狄,击溃了许穆夫人的母国卫国,卫差点儿亡国,只剩下五千多人。按照“诸夏亲昵”的原则,中原的各个诸侯国本应联合对外。“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当时的民族大义。但许国不仅没有任何动作,还阻止从卫国嫁来、心系母国的许穆夫人回国。

许国的大夫们既无血性,又无远见,智力和胆略都不如许穆夫人,就想用男权社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人就爱哭”之类的礼法、偏见压垮她。面对这样的险恶环境,许穆夫人说出了上面的诗句:“你们(许国大夫们)不赞同、不同意我回家,认为我回去了也不管用。但,‘视尔不臧’,相较于你们的没有一点良策,‘我思不远’吗?难道我的思路、想法是浅见吗?”她可能向当局者提出了向大邦求救的主张,当然也被许国大夫冷漠以对了。

诗读到此处应该拍案,这是中国诗歌里第一次直接写女人的见识超过男人。在中国文学史上,这是一次胜利,让巾帼压过了须眉。这是《诗经》值得注意的地方。许穆夫人这一不成功的抗争,也让她被时代所关注、所铭记。她是一个心里有国家意识的女人,很不平凡,值得尊重。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人格之美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邶风·柏舟》

这首诗的女主人公是一个正夫人。因为做事情讲原则,讲正理,而被其他人算计,失势了、失宠了。身处幽暗,无以排解,她为此耿耿不寐、彻夜难眠,夜深人静痛定思痛,内心的忧伤翻上来,自己拍打胸膛发出啪啪的声音。但是之后她并没有夸自己如何好,没有强调自己做得如何对、群小陷害她如何错误。而是展现了面对生活不幸和逆势的一种姿态,也就是挺立、挺着。

她有自己的坚持,她说“我心匪鉴”,“我心不是镜子”,而是有原则的,“不可以茹”,不是什么都能接受。我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威仪棣棣”,她要保持贵族应该有的做人做事的仪态。这是房倒了架子不塌的人格风范,值得尊重,也显示了贵族文化的特点。

这里的女子显示了一种人格力量,面对生活的废墟和逆境,哭、闹、求饶或者变节都不是好选择,而必须人格挺立,生活可以失败,但是人格价值千金。有自己的人格,才能活得体面,有尊严。

“不忮不求,何用不臧”——智慧之美

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邶风·雄雉》

《红楼梦》里贾宝玉厌恶那些成为“禄蠹”的男人,其实,“水做的女儿”在《诗经》里就已经有了,男人那点子名利心,在这首诗里,也早就被女主人公戳破了。

她把自己那为了所谓“建功立业”而在外汲汲营营的丈夫比喻成整天展现漂亮羽毛的雄雉,不断地在那儿飞呀飞呀,忘了自己是谁。“百尔君子”,“百尔”指所有的你们这些君子,你们不知“德行”,整天为了虚头名利在外边奔走。真正的德行是守本分,在平凡中过得充实,过得有价值,这其实是对人生的一种警告。“忮”是贪心,“求”在这里指过分地追求名利。“不忮不求,何用不臧。”你们这些男人如果不过分地追求名利,不过于贪心,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诗中的女子并不是“悔教夫婿觅封侯”,不是悔,而是对夫婿这个觅封侯行为的一种甄别,这是一个很脱俗的形象。这就是《诗经》可爱的地方,它表现人物不俗气、很灵动,虽然诗歌形态古老,但它里边的人物却非常鲜活。